第三零七章 重陽(下)

那大丫鬟的聲音不小,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朝著杜若望過去。零點看書.org四公主那可是金枝玉葉,若是她在禹王府出了事,就算杜若是做嫂子的,只怕也難免罪責。賀長安心中則是“咯噔”一下,是了,她一直在擔心白慧會不會出事情,卻忘記了陸稱意的身份卻要比白慧更加惹人注目。

下意識的朝著杜若看去,卻發現杜若臉上的神色也是極其慌張。以賀長安對於杜若的瞭解,她雖然喜歡無事生非掀出些波瀾來,但是卻不是那種有能力把事情做得十分萬全的,而此時她臉上的神色也無異於表明了,即使這件事情有她在背後搗鬼,也朝著她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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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一把抓住丫鬟的衣裳:“四公主怎麼了?”

那丫鬟神色頗為不自然,躲躲閃閃,但是礙於杜若王妃的威勢,不得不說,支支吾吾地開了口:“四公主……四公主被人撞見與……與安順侯家的二公子……在假山……”

賀長安的腦中彷彿有一個炸雷“轟”地響起來,安順侯老侯爺仍健在,三姨母白逸雲的夫君就被人稱作安順侯世子,並不以公子稱呼,那麼能被叫做“安順侯家二公子”的,只可能是許桓徹!

陸稱意與許桓徹在假山!

此時心慌的不止是賀長安一人,史琪乾脆直接衝了出來,跪在杜若的跟前:“王妃,妾身嫁到安順侯府多年,心知小叔絕對不是任性妄為的人,今日之事一定有誤會,王妃,妾身求您帶妾身過去看看,若是有誤會,一定要當面解釋清楚了才好啊!”

杜若狠狠地咬著嘴唇,竭力不讓自己失控。別人不知道,難道她杜若還不清除嗎?她喜歡了許桓徹那麼多年,許桓徹怎麼可能是那種胡來的人?他愛慕了賀長安那麼多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越矩的事情,更不要說物件是素來以交橫跋扈出名的四公主了!

陸稱意會在今日的賞菊會失態,她一點都不意外,可是那人,不是應該是兆興長公主的獨子賀乙青嗎?她雖然是陸稱意的嫂子,但是看不慣陸稱意驕橫的做派已經很久了,但是偏偏禹王府又需要利用陸稱意與兆興長公主家重新結成同盟,所以她思來想去,才在中秋的時候狠狠打臉兆興長公主,又在賞菊會上佈下這樣一出。這樣一來,陸稱意嫁給賀乙青是不爭的事實了,可偏偏是在失了貞潔的情況下不得已下嫁,兆興長公主家也不敢不對公主負責,這樣的計劃實施下來,既無損於禹王府與宜春侯府的結盟,又能給陸慕楚、陸稱意這兩個她不滿已久的人狠狠地打一記耳光,真是不能再完美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石二鳥的計劃,怎麼就出了岔子,男主角從賀乙青變成了許桓徹呢?

眾人也都亂成一團,看向史琪的眼神也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帝都誰人不知安順侯世子的獨子早已經過了婚娶的年齡卻遲遲不肯成親,原本以為是這人一心想著功名不肯成家,卻不想是這樣一個只知道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小人。一時之間,史琪這個許家的兒媳婦,都受到了別人的指指點點。

史琪卻管不了那麼多,今日賞菊會,她代表著的是整個安順侯府,若是今日的事情不能妥善解決,只怕今後小姑許姍還有她的孩兒談婚論嫁的時候,都會蒙受不白之冤!因此依舊在杜若身邊跪求:“請禹王妃開恩,容許妾身一同去看個分明!”

杜若彷彿就像呆住了似的站立在哪兒,她不說話,眾人也只能面面相覷,卻不想這時候一道婉轉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不管怎麼樣,四公主在咱們府上出了事,王妃您是四公主嫡親的嫂子,總不能此時對此事置之不理吧?於情於理您都得去看看四公主不是嗎?”說話的人眼波流轉,嘴角間有著似有若無的笑容,說話的時候用一雙玉手輕輕地掩著嘴唇,手指甲上新塗的鮮紅的蔻丹讓人覺得格外的刺眼,正是梅曦。

杜若被這刺耳的聲音和刺眼的蔻丹刺激得猛地向前邁出一步,繼而轉頭,言語之間彷彿也恢復了一些理智:“今日禹王府突生變數,只怕後面的賞菊會是無法正常進行了,禹王府筵席已經備好,各位盡可自便,若是需要回府,只需同王府總管知會一聲即可。事涉安順侯許家,許大奶奶可與本妃一同前去檢視情況。”

平心而論,禹王府賞菊會的筵席菜色實在不差,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牽涉不會小,誰還有心情在禹王府品嚐菜色呢,因此大部分人都是匆匆用了兩口便停箸告辭,原本熱鬧喧囂的賞菊會就這樣散得冷冷清清。

出了這樣的事,賀長安自然是記掛的,可是她這樣的身份卻實在不合適留在這裡等,因此人走了一半的時候,她也提出要回秦/王/府,秦/王/府的車把她送來之後就一直在禹王府上候著,賀長安在銀針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往車上走,卻不想腳下一個重心不穩歪了一下,雖然到底還是站穩了,可是手腕在扶向車門的時候卻扭了一下,有些吃痛的朝著手腕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看到在禹王府停放馬車不遠處的密林裡看到了兩個身影。

兩個人都是背對著她們,在樹下不知道在做些什麼。賀長安看不清她們的容貌,只覺得這個時候躲在小樹林裡必然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因此便想看個究竟,可是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卻始終沒等到人回頭,她又不敢輕易上前打草驚蛇,只能嘆了口氣上了車。

馬車徐徐向前走著,一陣風吹開車簾的一角,賀長安透過車窗看到,剛才那兩個人,其中一人把一隻手搭在另外一個人的肩膀上,單腳跳了起來,似乎是腳踝受了傷,賀長安眼尖地看到,那伸出來的手指上有著一抹刺眼的紅……

回到自己家中,賀長安才終於松了一口氣,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密林深處的一個人影,就是梅曦無疑。可是梅曦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裡?她與今日陸稱意的事情又有什麼關聯?她不能細想,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深不可測。

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那熟悉的腳步聲,此時卻顯得有些侷促,賀長安從矮榻上蹦下來,一開門,就與陸城撞了個滿懷,兩個人同時開了口:“我有話要說。”

陸城怔了一下,搖搖頭笑道:“你先說。”

賀長安仔細思索了一下:“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與梅側妃脫不開關係。”陸城這樣腳步匆匆地從宮中回來,那肯定是這件事情已經傳到了宮中。論理,陸稱意並不是陸城一母同胞的妹妹,許桓徹雖然與陸城有親緣關係,可也是那種九曲十八彎的親緣關係了,在帝都,這樣的關係算不得近,陸城就算不管這件事情也是無妨,可是他卻這麼急著趕回來,因為她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許家一定會求到她賀長安的頭上……

想到這,賀長安心頭暖暖的,就連之前想到梅曦的那種寒意都被驅散了很多:“你要說的是什麼呢?”

“禹王府中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許家二公子是著了別人的道,他飲酒的被子裡面被人下了那種催/情的藥物,又被人連連勸酒,那計量頗大。出去醒酒的時候偏偏碰到了同樣出來醒酒的稱意,一時之間……”

孩子都生了好幾個,賀長安哪能不明白陸城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呢,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下唇說:“究竟只是脫了衣裳,還是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若是只是脫了衣裳就被別人撞見,雖然會被人指指點點,但是陸稱意畢竟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只要她尚是完璧,這件事情未必就壓不住,可是若是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那麼事情就徹底鬧大了。

陸城嘆了口氣,垂下眼瞼搖了搖頭:“如果這件事只是許二公子一個人腦子不清楚,也便罷了,稱意大可以反抗或者是叫人,出事的那座假山距離宴會的亭子並不遠,未必不會有人發現。只可惜當時稱意也被人灌了許多酒,她素來就不是能喝酒的人,因此在碰到許二公子的時候也沒有抗拒,兩個人已經……”

賀長安的心被提到了喉嚨眼,僅僅在事發的那一瞬前,許家就已經被在場的大部分人指指點點,這會兒汙水指不定要把許家給潑成什麼樣子了,可是兩個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難道皇帝要真的降醉與安順侯府嗎?許家可不止有許桓徹一人,若是許家真的出了事,只怕連著許林徹也要遭了秧,而許林徹這些年忠心耿耿為陸城做了那麼多事情,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陸城被削了臂膀!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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