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兄弟情誼(上)

送走了三皇子和柳荷,陸城回到偏殿之中,看著有些失落的賀長安,輕輕地打了一聲響指:“怎麼了?感覺你有點悶悶不樂的。”

賀長安點點頭,她在想陸怡心的事情。如今陸怡心還小,整日無憂無慮,自然意識不到生在皇家,一個封號的重要性,但是她是看著陸怡心長到三歲的,心裡明鏡似的,若是等到她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才能封一個縣主、翁主,那麼只怕在婚事上面,也會有些妨礙,就算是不和親到鄰國,只怕也是難以尋到一個地位高些的勳貴人家。

陸城湊上去捏了捏賀長安的臉:“今日柳側妃在你這邊哭紅了眼眶,想來是因為看到了咱們的天佑,勾起了她自己女兒還沒有封號的事兒吧。”

賀長安暗贊陸城觀人細緻,一把環住了陸城的脖子:“幸虧你是嫡子,又是個有能耐的,咱們的榮泰和天佑才能不受委屈。怡姐兒也是個可人疼的孩子,只不過在身份上,到底是差了一層。”

接著便把柳側妃同自己說的那些話,講給了陸城,陸城聽完,面色稍霽:“只怕柳側妃如今卻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三皇子府了。方才江明同我講,看柳側妃走路的姿勢,還有面色,她興許是又有了身孕了。”

這當真讓人有喜有憂,最歡喜的應當是陸怡心,看她同自己的兩個女兒親熱得不得了的樣子,便知道她是個極為疼愛弟妹的,若是能有個同母生的弟妹,當是一個熱鬧的事兒。只是若柳側妃這一胎生下一個兒子,那邊是在江都郡主耿暖進門之前便有了庶子,也不知江都郡主作何感想。

“不是說柳側妃生下怡姐兒之後,太醫院一直都不曾斷了給她避子湯,為的就是給江都郡主一個顏面嗎?”庶女倒是沒有多大妨礙,但是庶子為長子,實在是有些打臉,因此賀長安是聽說的,柳側妃一直就沒斷了避子湯。

“避子湯再好,畢竟也是藥,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萬無一失的,不管怎樣,有身孕,總歸是一樁好事,就看三弟想怎麼選擇了。不過今日這事兒,我倒是真的想幫三弟一把。”

賀長安本來也為著柳荷的事情發愁,就算她和柳荷本沒有什麼情分,但是陸怡心那一聲又一聲甜甜的“二伯母”,簡直要把她的心都給融化了似的,她怎麼捨得這個小侄女因為名分的問題而吃了苦頭呢?便探過頭去:“怎麼幫?”

陸城趁賀長安沒有注意,偷偷在她的粉面上啄了一口,看到她羞得滿臉通紅,才像個偷腥成功的孩子似的得意洋洋地道:“我打算上書給父皇,請求他為三弟四弟封王開府,還有各位宗親家的女孩兒,年齡差不多的,都給個封號。”

除了三皇子家柳荷生的陸怡心,景王世子陸壇的長女陸慧心,比陸怡心不過小兩個月,卻也是如今還沒有封號在身。不過景王世子畢竟不是皇帝的親子,在關係上也就差了一層,也沒見得景王府為這個孫女的封號著急。

若真的只是為了一個孫女的封號,惹惱了皇帝,只怕是不值。景王這點子算盤,打的還是很清楚明白的。

想到這裡,賀長安又隱隱的有些猶豫,一隻手撐著陸城的胳膊:“可是若是父皇現在還不想給三弟和四弟封號,你上表請封,會不會惹惱了父皇啊?”

陸城用另外一隻胳膊揉了揉賀長安的腦袋,他的小媳婦,如今已經是兩個女兒的媽了,想事情也比剛嫁給他的時候周全了許多,只是還是不瞭解父皇的性子:“父皇現在已經是接近知天命的年紀,免不了就要開始考慮身後事了。帝王家講究開枝散葉,可是龍子鳳孫多了,那個座位畢竟只有一個,誰看著不眼熱呢?所以父皇一方面希望這江山社稷後繼有人,一方面又盼望著自己的兒子兄友弟恭。之前陸垣的王妃杜氏敢傷及你和天佑的性命,已經是很讓父皇忌諱的了,我若是在這個時候抓住機會,想來只會讓父皇覺得有些安慰。”

賀長安聽完才發覺,原來陸城這是早就打算好了,只不過在等一個合適時機。他若是能上表請封,究竟能不能成事,還要看聖意如何,但是不管能不能成,三皇子四皇子還有景王府,都會領他這個情。

相公就是聰明,賀長安這樣想著,湊上去在陸城的臉上印了一下,陸城被這個吻撩撥的心猿意馬,但是又顧慮到賀長安還在月子裡,不能輕舉妄動,只能俯下身來,順著賀長安的朱唇深入,在得了一個綿長而深邃的吻之後,方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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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宮偏殿裡春意正濃,可是禹王府的後院此時卻頗有點風刀霜劍的意味。杜若跪在陸垣的桌案邊上,雙手舉著一碗蓮子粥過頭頂,眼中含著淚水,卻不敢抬頭看陸垣:“王爺若是氣惱妾身私自做主,去找了那賀氏的麻煩,妾身定然會自罰,就是王爺憐惜,妾身也定然長跪不起。可是一來王爺動怒,必然會傷了自己的身體,二來王爺冷著妾身,不去妾身院子裡,鐸哥兒已經連著問了妾身好幾日,問什麼父王不來看他,這樣白白的傷了父子情分,怕是不值得。”

陸垣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女子,她還不滿十六歲,卻已經是他的繼王妃,且已經給他生下了一兒一女,但還是美得那樣恰到好處。跟之前的王妃賀平安不同,賀平安的高傲,是與生俱來就醞釀在骨髓和血液中的,饒是賀平安最依戀她的時候,兩人歡好時也不見她有任何嬌羞討饒的嚶嚀,這讓一向自負體力過人的陸垣很是有挫敗感。而杜若,縱然已經是王妃至尊,生有兩個孩子,可是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卻還是千嬌百媚,不一會兒便連連討饒,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自尊心,這樣的女人,他對她實在是喜歡的。

的確,她去找賀長安的麻煩,沒有經過他的首肯,可是他自己也明白,他是無論如何不想看著陸城那邊生出來一個兒子的。一個沒有兒子的人,父皇怎麼可能放心把江山社稷交付出來呢?陸城若是一直沒有兒子,那就是失了先機,還有什麼資格能夠和他爭那把椅子?

生在帝王之家,本來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什麼兄弟情誼,在他看來,身為龍子鳳孫,卻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過跟杜若一樣的想法,卻不代表他認可杜若的做法。明刀明槍的針鋒相對,那完全不是他陸垣使慣了的手段,若是他,便想著用什麼樣的法子,直接讓賀長安生下個死胎,最好從那之後絕了育,才是好事兒。可是如今,因為杜若的輕舉妄動,他已經不再有可能暗中做手腳了,因為只要他動了,父皇就會更容不下他。

如今能夠慶幸的,就是賀長安和陸垣第二個孩子還是個女兒吧?

杜若見陸垣沒有什麼反應,哭得更加悽慘:“王爺,鐸哥兒昨日有些發熱,妾身已經請了太醫來給鐸哥兒診治,藥都已經煎好了,可是鐸哥兒哭著就是不肯吃藥,而且一遍一遍呼喚著的都是父王啊……”

陸垣一聽說自己的嫡子病了,哪裡還坐得住?

待到在杜若的院子裡面看到燒得滿面通紅的嫡子陸鐸,陸垣立馬變了臉色:“怎麼不早點來回本王?”

話一出口,卻又想起來,前一宿王妃的院子裡面的確是來人通稟,說是小殿下病了,想著他去看看,可他那會兒剛剛被母妃申斥了一通,心中正在惱火,自然以為那是杜若邀寵的手段,就沒有去。

陸鐸還不到一歲,會說的話也很簡單,只是一遍一遍的叫著父王,杜若卻沒有任何怨懟的話,只是一邊低低的抽泣,一邊拿著帕子擦拭兒子的額頭給他降溫。

陸垣端著藥碗,喂著陸鐸一口一口的把藥喝完,便看到杜若忙碌的滿頭香汗,就是髮髻都是散亂在一邊兒,有幾綹碎發還垂在臉頰邊上,臉色微紅,看起來實在是嬌俏可人,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聽林太醫說,如今是冷熱交替的時候,鐸哥兒身子骨原本是好的,只是小孩子到了這時候,一般都免不了病一場,如今既然能開口喝下藥,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杜若又抽噎了一下:“妾身多謝王爺憐惜鐸哥兒。”

陸垣強壓著心頭的邪火把杜若扶起來:“這也值得你說一個謝字?鐸哥兒可是本王現在唯一的嫡子。你若是要謝本王,那不如就多使點力氣,再給本王生一個嫡子出來可好?”

杜若臉色酡紅,不敢抬頭去看陸垣,卻發現腰帶已經被陸垣給扯開了,不由得低呼一聲:“王爺,這可是鐸哥兒奶孃睡得地兒,只怕睡不下兩個人……”

再抬眼望去,識相的奶孃早就抱著陸鐸去其他的暖閣了,這屋裡就只剩下了她和陸垣兩個人,只聽陸垣笑道:“怕什麼,不是還有桌子麼,又不是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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