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江陰財脈(上)

在宮中轉了一大圈兒,雖然也靠著可愛的榮泰拿了皇帝和各宮嬪妃不少的賞賜,但是終究是因為四皇子選妃一件事情,也不免要勞心費力去想很多。

賀長安覺得自己簡直是懷孕坐月子的時候變傻了,那段時間想的不過就是什麼對肚子裡面的孩子有好處,哪有各家這樣勾心鬥角的事兒讓她心煩呢?如今剛出了月子,就碰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覺得頭疼。

回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小榮泰跟著爹孃在宮中轉了一圈兒,這會兒早已經累的在小魏嬤嬤懷中沉沉睡去,賀長安本有心再留她在正房待一會兒,可是又不忍心看女兒睡得不踏實,便讓小魏嬤嬤把她帶到耳房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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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天邊微微的飄了一點小雪,卻沒有風,也不冷,晶瑩的雪花飄在人眼簾之前,只覺得總是價值□□的和氏璧都美不過它。

陸城幫賀長安把身上披著的大氅緊緊地系好,又把她的手手緊緊地攥在自己手裡,低頭問了一下身邊人的額頭:“好久不曾這樣拉著你的手和你在院子裡走一會兒了,只有我們兩個人。”

賀長安被陸城突如其來的一吻嚇了一跳,隨即笑道:“不是吧,我生產前你不也經常拉著我的手在院子裡面遛彎麼?”

陸城促狹的一笑:“可是不是我們兩個人啊,你的肚子裡面不是還有榮泰麼?”

賀長安白了他一眼,也就他,榮泰是他的女兒他都能吃醋,這若是她生了個兒子,那豈不是要上演一出“醋淹秦/王/府”了?

“四弟……”

“今日……”

兩個人同時發聲,陸城笑了一下:“你先說。”

賀長安點了點頭:“四弟今日的做法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些,雖然說我一直覺得父皇是一位仁君,可是四弟這樣挑戰父皇的皇權,也是太過於莽撞。難道他就不怕弄巧成拙,父皇為了給我們賀家一個面子,真的就把四妹妹許配給他?”

兩個人,手拉著手,肩並著肩從正院門口走到後面的小花園,陸城似乎在想什麼,過了很久才開口:“其實你或許還是不那麼瞭解父皇,父皇雖然深沉威嚴,但是對於我們這些皇子公主,已經是史無前例的縱容了。”

賀長安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明白陸城為什麼這麼說,皇帝對他還縱容嗎?縱容的話,他的太子之位,根本就不會被廢黜啊。

陸城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大笑三聲道:“你知道嗎?你也是我威脅了父皇才求到的賜婚。嗯……也不能算是威脅吧,只能說是做了一場交易。”

就給賀長安講了他當初是怎樣和皇帝用戰功作為交換條件,把賀長安求娶到手的,末了,還做了一個結論:“四弟還是想的不夠明白,其實父皇的心很軟,但是四弟連一樣能拿的出手的交換條件都沒有,父皇如何能順順當當的如他所願呢?其實父皇現在年事越高,心態便越如同返老還童了一般,要人哄的呢。”

正說著,便聽到身邊傳來一陣低低的抽泣聲,才發覺賀長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開始流眼淚了,嚇了一跳,趕緊用手背把她的眼淚抹掉:“怎麼還哭了?現在外面數九寒天的,小心落下迎風流淚的毛病。”

賀長安這才止了哭,其實她只是感動的留下了眼淚罷了,想當初陸城在吉利堡出生入死,立下那樣的戰功,可是其他的賞賜什麼都不要,便只是為了以戰功為籌碼求娶她,才在刀劍無眼的戰場,幾乎是連命都不要。

這樣好的他,她何德何能?

陸城心裡面也明白了賀長安為什麼流淚:“你放心,據說我們陸家男子都是情種,我這一生便是羈絆在你的身上了,在我眼中,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件,可以超越你的價值--哪怕是榮泰。”

賀長安靠著他點了點頭,然後發覺兩個人就那樣又慢慢的走回了正院兒門口,陸城先一步跨進院門,在屋子門口隨手把大氅解了下來遞給紫筍,然後看著賀長安走進了屋子,才親手幫她把大氅解開:“累了吧,我讓廚房去做點你愛吃的湯點送過來。”

就聽到懷中的女子“嗯”了一聲:“那……四弟的事情,怎麼辦?如今雖然已經到了二月,可是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父皇把四弟的用炭減了那麼多,四弟在皇子所可不得病了?”

陸城哈哈兩句:“父皇雖然減了四弟的用炭,可是並沒有下旨說不讓人接濟他啊。如今咱們府上的進項可不止我的親王俸祿,不就是那點子炭,難道我這個做哥哥的還送不起了?”

前一年夏天的時候,因為賀長安剛剛懷有身孕,陸城自己也覺得手上的銀錢不夠用,生怕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委屈了孩子,便跟賀長安商量著,弄點什麼營生擴大點來路。

在大宣,皇子自己是不能經商的,但是皇子手底下可以養著無數門人經商,且還有田莊一類的,但是陸城卻並不打算在賀長安陪嫁的鋪子和田莊上面撈油水,只因為那些都是賀長安的嫁妝,他是不願意動用一分一毫的。

陸城這個想法剛提了出來,賀長安就想起了江陰史家,史琪嫁到許家之後也有幾年了,大姑母史賀氏也一直沒有進京,但是卻和鞏昌伯府一直有書信往來,因此賀長安也隱隱知道一些。

雖然說史琪的祖父母都還在世,但是十九年過年之後,史家老爺子就中了風,現在雖然能認識人,神智也不糊塗,但是終究行動不便,不能再像以往一樣,走南闖北的跑生意了。史家就分了家,史琪的大伯父天生是個有經商才能的人,老爺子歸順朝廷之前,手上就有不少買賣,被封了侯爵之後那些買賣,更是在長房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但是史琪的父親就是被慣壞了的幼子,用不學無術來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了。於是長房二房就在父母跟前立下約定,家中的產業長房拿大頭,但是前提是務必經營妥善,二房雖然分的不多,但是無需自己經營,長房只需要把每年入息的三成分給二房,也是足夠生活,若是家中產業在長房手中沒有進益反倒賠了錢,那麼二房也能拿著字據要求史家族長做主,重新和長房平分產業。

但是史家老二卻一直埋怨大姑母,覺得是大姑母孃家說不上什麼話,生的女兒雖是嫁了公主之子,可是卻沒有爵位在身,否則的話起碼還能在分家的時候每年多分個半成的利潤。

賀長安一直不齒於這個姑父的作風,但是畢竟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改變的,史琪同她關係好,大姑母在家中的環境,她也有心改變。

不過賀長安也就是當時跟陸城提了一句,因為本身懷著身孕容易忘事兒,再加上大公主二公主的事情已經讓她應接不暇,史家的事情她提過了卻也就忘了。

“咦?咱們家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賀長安接過紫筍帶進來的外書房的賬本子,只看了一眼那總數,就滿眼的不敢置信。

她一直覺得陸城的家底兒不過就是和睿皇后留下來的東西和他的親王俸祿,只是這兩樣東西,前者是死物,進項不大,只會坐吃山空,後者對於王府的開銷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所以她今日進宮的時候,接了每一位的賞賜,都還仔細的在心裡面算一遍值個多少錢呢!

可可可……可這賬本上的總數實在是太多了些,是她心裡面估算的五倍還不止!

陸城擺出一副“求我我就告訴你這錢是哪裡來的”的樣子,賀長安看著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趁他的願往他懷裡送過去道:“好嘛……你就告訴我嘛!”

原來,賀長安不過是提了一下這件事情,但是陸城還真的就聽進去了,並且暗中派人好好打聽了一下江陰侯府的情況,發現史家真的是比賀長安所說的還要適合自己運作。便派人給史家長子休書一封,只說是看好了江陰一帶的絲綢生意,想把江陰地產的澄錦引入帝都的各大綢緞莊子,挑選其中的上佳之品,作為貢品送入宮中,雖不能和老牌貢品蜀錦相比,但是總能在新鮮上頭勝了一籌。

史家長子是何等精明的人?澄錦的質地不錯,名氣不大只是因為一直沒有門路,若是能得到秦王青眼,甚至還能成為貢品,哪怕只是一點兒,這門路也就算是開啟了,只要帝都的達官貴人們發現了澄錦的好,難道澄錦還用擔心沒有銷路嗎?

澄錦賣的好了,接下來就是澄繡,還有數不盡的其他利益呢。

只是陸城也有自己的條件,他並非全權入股史家,只是入史家澄錦這一樁生意上,且只入兩成,每年分紅的時候,他只要一成五,另外半成,作為他代替岳父,代表鞏昌伯府送給大姑母的私房花用。

這樣的條件簡直就不是在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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