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清公子哥真容時,心下是又驚又惱,原是程雲安在此命手下強搶民女,當即站起身來,吼道:“這混蛋真是胡作非為慣了,簡直太過分了!”

他欲要出手幫忙,卻被好心的店小二攔住了去路:“這位客官,您可千萬別充一時英雄,留下無窮後患啊!這人可是五行門宗心肝寶貝,尋常人家可不敢惹了他去。”

有人勸說,他硬生生將這口氣吞了下去。因為他心裡清楚,若是得罪了程家,想要拿回玉翎就會更加困難。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這短短光景,程雲安的手下竟活生生將老者毆打致死。

女孩兒哭天搶地的哀嚎聲響徹整座酒樓,周蘇墨瞬間愣在了原地,他覺得是自己沒有及時仗義相助才害的老者慘死,女孩兒沒了親人。

就在他痛定思痛預備二次出手時,好心的店小二再次給出勸告:“客官,你沒必要為了兩個臭要飯的去得罪五行門呀!”

聽過這話,周蘇墨不禁小聲嘀咕起來:“這店小二確實是為了我好,他本可以不管我的閒事。可是……要飯的就不算人嗎?這世上的人為何要分三六九等,有人生來高高在上,有人卻至死都如螻蟻一般微賤。”

望著眼前這個渾身髒亂的女孩,周蘇墨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要得到玉翎的心思更加堅定。只有自己變的強大,才可以滅掉這些無恥小人。

即便鬧出了人命,程雲安依舊滿不在乎的喊了一聲“撤”,那些人才總算放過了衣衫破舊的女孩兒。

女孩兒哭泣的肩膀上下起伏著,周蘇墨懷著愧疚之心蹲到了她身側:“小妹妹,我請你吃飯,為你買新衣服……好嗎?”

“嗯。”女孩兒抹掉眼淚輕點了個頭:“多謝客官,若您能替我安葬爺爺,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終身侍候您。”

下一刻,周蘇墨趕忙掏出一錠金子扔到了店小二手上:“為這位姑娘開一間上房,再送一些暖胃養身的飯菜,然後找人好好安葬這位老者,餘下的錢就當辛苦費了。”

說罷,周蘇墨懷著沉重的心事走出了酒樓,直到黃昏時分才捧著兩套新衣裙來到了女孩兒房間:“這些衣裳全部送給你,將身上這件扔了罷!忘掉那些過去,好好生活。”

撂下東西,他便關門退了出去。

“為什麼會這樣?我父親做錯什麼了,龍鳳城的人又做錯什麼了?為什麼四位宗主要這麼殘忍害人性命?”

就在他暢想期間,店小二突然走到他身邊搭訕起來:“客官為何獨自在此唉聲嘆氣?若有煩心之事不妨和小的說說,沒準兒我還能幫上一二。”

周蘇墨突然想了一個偷天換日的法子,連忙問道:“你知道哪裡才能買到程雲安身上那塊玉佩相似的嗎?來你們這兒吃飯的客人有和你提過此物嗎?”

認真的想了想,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程公子的東西一定極為貴重,小的還真不清楚哪裡能買到。來我們這兒吃飯的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他們大多給的都是現銀。

除非是對面的靈鵲館,那裡的姑娘常能接觸到達官顯貴或者風流才子,說不定哪位客官大方就賞了一塊玉佩。”

“靈、鵲、館。”周蘇墨很是認真的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

見四周無人,店小二才湊到他耳邊說道:“其實就是青樓,諸多世家公子都曾沉浸在那溫柔鄉中流連忘返,程雲安更是常客。那裡可謂魚龍混雜,荊雲大陸若有什麼動態,最先知道的保管也是他們。”

周蘇墨問道:“世家子弟都喜歡去青樓嗎?”

店小二捂著嘴巴笑出了聲:“有的是為了聽舞看曲,有的則純粹是為了……嘿嘿,男人嘛!我不說,客官也明白。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有錢我也去呀!”

“謝謝,我知道了。”說完這話,周蘇墨急匆匆的便向外走去。

隨著“吱呀”一聲響,女孩兒推開了房門,久久尋不到周蘇墨的身影,她才像店小二打探起來:“那位公子走了嗎?”

店小二笑眯眯的答道:“估計是去對面靈鵲館瀟灑去咯!”

一臉失落的女孩兒重重關上了門,淚水緩緩自眼角滑落,滿臉委屈:“你就這樣棄我而去了嗎?為何你讓我看到希望,卻又在同一時刻讓我感到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哀傷的女孩兒突然聽到一陣徘徊的腳步聲,她趕忙叫出了聲:“公子請進吧!奴家等你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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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呼喚聲,周蘇墨才推門而入,卻是大吃了一驚。

經過一番細緻的梳洗打扮,女孩兒看上去十足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家碧玉。如此清純可愛的模樣著實與那小叫花子判斷兩人,眉眼處竟還有幾分媚態。

看著看著,周蘇墨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真漂亮,就像雪山上的神女一樣。”

女孩兒沒有躲開,而是順勢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神態甚是嫵媚:“從現在起,蘊意就是公子的人!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只要是公子吩咐的,蘊意全都照做。”

周蘇墨快速的將手縮了回去,隨即又問道:“你叫蘊意?姓什麼?今年多大了?老家何處?”

女孩兒認認真真的答道:“我叫白蘊意,今年十七歲,但是……蘊意沒有家,公子的家就是我的家。”

周蘇墨擺了個手道:“我實在不該多問,你以後也不必再為往事介懷,省的想起來難受。”

白蘊意很是乖巧的點了個頭,“是!蘊意謹遵公子的話。”

半晌過後,周蘇墨才掏出了一疊銀票,“這些錢足夠你下半輩子過活了,儘快離開這裡,免得他們再找你麻煩。”

白蘊意想都沒想便將銀票推了回去:“公子的錢,我不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有錢……也還是會被人欺負。蘊意只想跟在你身邊報答你的恩德,哪怕做一個小丫鬟也好,這樣咱們彼此都能有個依靠。”

周蘇墨果斷的拒絕了她的請求:“我們家的情況很複雜,所以我不能隨意帶陌生人回家。但我可以為你謀一份好的差事,你會女紅、刺繡之類的嗎?或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跳舞唱曲任意一樣也行。實在不行,哪怕你只會炒一些簡單的飯菜也可以。”

不管他問什麼,白蘊意都只會一個勁的搖頭。

這下輪到周蘇墨犯難了,只聽得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除了討飯以外竟什麼都不會?那你知道在這個亂世中……像你這樣無權無勢又身無長物的女子,除了討飯外,就只有在一種地方才能活下去嗎?你知道是哪兒嗎?”

問完最後一句,周蘇墨慢慢將臉靠近了她,“回答我!”

白蘊意一臉鎮定的答道:“公子所指不過就是對面靈鵲館那類樓而已!在極度的飢餓中,我爺爺曾不止一次動了將我賣到那裡的心思。如果不是我屢屢以死相逼,現在我也早就是那裡的人了。”

出人意料的是,白蘊意竟然在下一刻緊緊抱住了周蘇墨,“公子若是喜歡,蘊意今天就可以把自己給你……總比便宜那些惡人要好的多。”

周蘇墨不緊不慢的推開了她:“白姑娘,女孩子還是要自愛一些的好。我並非外面那些花花公子,對你沒興趣。”

撂下這話,他抬腳便向外走去,白蘊意伸手去拽他的衣袖也被用力甩開:“你若再這麼糾纏下去,我這一走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聞聽此話,白蘊意趕忙跪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公子切莫生氣!蘊意知錯了,我並非那些輕浮女子,不過是想找一個人保護我而已。那些無依無靠、受人白眼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只要公子願意將我帶在身邊,我保證什麼都聽你的。”

周蘇墨忽而想到什麼是的蹲了下去:“你為了留在我身邊,真的什麼都肯做嗎?”

白蘊意使勁的點了個頭:“我發誓,一切但憑公子吩咐,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為你去做。”

以手背滑過她的臉頰,周蘇墨一臉淡然的說道:“可是你什麼都不會,唯一的價值就是你自己,你願意為了我……去陪那些男人嗎?”

“公子……連你要也送我去青樓?”問完這句話,白蘊意的眼中開始有了晶瑩的東西,她的身子也因此微微顫動起來。

周蘇墨心中亦十分煎熬,隨即捏住了她的肩膀:“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幫我從那些男人口中探知到我想要的,我可以破例助你安家。就算你始終一無所獲都沒關係,最多半年……我一定給你找一個家。”

望著她因為痛苦而逐漸扭曲的臉,周蘇墨慢慢鬆開了她的肩膀:“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幫我,沒關係的。”

哭了好一陣後,白蘊意才問道:“如果我不幫你,你還願意給我一個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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