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清坐在屋頂上,看著下面忙碌的人和鬼,笑了笑。

身為領導者,這個懶懶散散的男人就這麼正大光明的忙裡偷閒。

洛洛從地下蹦了上來,坐到青年身旁,道:“哥,看什麼呢?”

張不清笑道:“你看,所有人是不是都像螞蟻,正在忙忙碌碌的建設新的蟻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大家看起來也沒有特別排斥鬼。”

洛洛抱著膝,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點點頭,“是啊。其實人類的接受能力很強的,只要他們願意,沒有什麼是接受不了的,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可能看這些未知的厄運都要比很多人善良的多。”

青年伸出手,對準天上那顆藍色的太陽,“是呢,很多人比鬼要險惡的多,好了,我們也該找點事做,要是所有人就我們閒著,那真是太不地道了。”

洛洛看著青年跳下去,感覺張不清有意無意的在減少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

這是為什麼呢?

少女有些茫然的看著青年幾近落荒而逃的背影。

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張不清在城裡賓士,看著鬼物和人類友好的合作,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其實吧,只要人類發現鬼物沒什麼可怕的,想要建立一個人鬼共處的烏托邦還是很可以的。

在留守在空地上的人群中,一個小腦袋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悄無聲息的從高處跳下,在廢墟的掩護下,往廢墟之城跑去。

千年趴在屋頂上,看著忘記它獨自離開的主人,哀怨的打了個小哈氣,在暖洋洋的陽光下,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感覺自己好睏啊。

黑貓縮成了一個小毛團。

洛洛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跳下去,走回屋裡,現在她該幹些什麼呢?

歐米達聽見了動靜,連忙走了出來,看見是洛洛,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姐,你過來,我發現......”

這邊青年走到了一處陰影處,有些頭疼,也不知道為什麼,和洛洛說話的時候,他會感覺不自在。

這是怎麼回事呢?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不想和洛洛單獨相處了。

張不清腦殼痛,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蹲了下來,就如同街頭和家人朋友吵完架的叛逆少年,大大咧咧的劈開雙腿,蹲在地上。

想要來根菸,但是吸菸有害健康。

青年落寞的垂著眉眼,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裝作自己指間夾著一根軟中華,像模像樣的放在嘴邊,吸一口,吐口氣。

但是因為未能掌握吐煙這項技能,動作略微浮誇。

張不清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再嘆了口氣。

得出一個結論,嘆氣真的能夠讓人變得更喪。

青年現在思考的不是為啥自己有點害怕和洛洛單獨相處,而是自己要是大業未完,身先死,應該把重任交給自己的二弟子,還是三弟子。

阿雅?算了吧,那小丫頭就適合作威作福,要是讓她做這麼累的事,那不是罪過嗎?

張不清搖頭晃腦,都快把自己屍體的毀滅方式想好了,還是火化吧。

要留清白在人間。

不佔地方,不佔資源,還能夠滋養土壤,挺好。

未老先想好,老時不怕早。

一個人影從陽光處走過來,陽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到張不清面前,是個矮矮的小小的影子,在清晨的陽光下,在影像的拉長下,也又矮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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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清歪著頭,看過去。

或許是張不清多年來練功運氣的原因,他看人一次,就能把那人的臉記住,雖然名字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最起碼,他見過的人,他都能夠認出來。

這個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他不止一次見過。

很有意思是吧。

張不清看著站在陽光下,看他的小不點,問道:“你怎麼出來了?和他們說了嗎?”

小不點搖搖頭,聲音又乖又甜,“沒有,我自己想出來就出來了。”

張不清撓了撓頭髮,有些無奈,“你可真是任性啊。”

到時候要是他們清數孩子,發現少了一個,那不得亂了套啊!

小不點站在那,沒有往前走,也沒有往後退,表情很無辜,“叔叔,我為什麼任性啊?”

那副表情,如同張不清誣陷她一樣。

張不清看著這個散發著無害的如同幼兔般氣息的女孩。

是個看起來就膽小怕事的女孩子,單薄的軀體上套著一身泛白的小紅裙子,潔白的長襪包裹住她細細的小腿,腳上那雙褐色的小皮鞋,露出了豁口。

看起來完全無害,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的女孩,在那一天被數只怨魂圍攻,表情淡定的不像是面對死亡,而是被家人帶出去拜訪無聊的人。

她不應該活下來的,如果她再大幾歲,張不清就不會出手救她了。

但是她太小了,小到不應該那麼淡然。

所以,張不清就救了她。

現在,這個隱藏的小麻煩找上門來了。

青年橫著眉,語氣生硬,道:“叫哥哥!”

叫什麼叔叔!老子在地球要被叫叔叔,來了這還要被叫叔叔?!去他大爺的!老子明明還是青春貌美的二十歲!

小姑娘瑟縮了一下,神情有些懦弱,喃喃道:“哥,哥哥。”

張不清凶神惡煞的神情收斂了些,神情溫柔了些,讓這突然造訪的小姑娘心中納悶,但現在這都不是問題。

現在,就該把這個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傢伙心中的慾望勾出來。

至於那些期待救贖,期待希望的傢伙們,關她什麼事。

就算這個男人救了她,那也是因為他!她才會落入到這種地步!

小姑娘往青年身邊湊著。

張不清立刻往反方向挪了挪腚,簡直把嫌棄表示的不能再清楚。

可是小姑娘就真的跟個傻白甜似的,蹭到張不清身邊,細細的聲音問道:“哥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張不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問這幹嘛?”

這是閒的沒事幹,來關心救命恩人的感情生活?

小姑娘揪著自己的裙邊,把本就因為時間的侵蝕而變得陳舊的布料揪出大片褶皺,看起來就像是扭曲的內臟碎片。

她細聲細氣道:“我就想問問,哥哥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青年也不知道她那小肚皮下打著什麼鬼主意,想到:反正回答她又不會掉塊肉,那就回答吧。

“應該——沒有吧。”張不清也不太清楚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但是真的暫時沒有讓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至於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人影,張不清下意識的避開了。

小姑娘猛地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問道:“那,哥哥喜歡我嗎?”

張不清:“什麼玩意?”

他直覺不能接話,彷彿接完話就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小姑娘揪著自己的裙襬,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自言自語道:“我看過一本書,每一個男人都會有英雄救美的機會,每一個女人都有嫁給英雄的機會,哥哥那天救了我,就像是英雄一樣,我希望自己能夠嫁給自己的英雄,哥哥,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張不清的臉色直接崩掉,他簡直被這小姑娘的話嚇死了!

話是沒有錯的,但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和一個大了她十歲的男人說這話?

我靠啊!

小姑娘自顧自地說著:“哥哥不要擔心,雖然我年紀很小,但是我很會長大的,而且現在我就可以服侍哥哥。等我長大之後,哥哥就可以享用我了。當然,現在我也可以幫哥哥哦。”

聲音又軟又嬌,甜膩膩的如同奶糖,配合著女孩臉上那和她年齡不符的風情,糅合成一幅罪惡的畫面。

這幾句話這個表情,讓張不清腦中的弦崩掉了。

“幫哥哥”?你會什麼啊?你能夠幫什麼?你才多大啊?你特馬的在說什麼啊!

張不清的眼神變了。

和她預想的不一樣,那雙黑漆漆的眼中沒有熾熱的色慾,也沒有她想要的野望。

那雙眼中的東西太複雜了,讓她讀不懂了。

和那些帶著憐憫的眼神注視著她的受害者不一樣,和那些把她當做玩物的捕獵者不一樣,那雙黑暗如同深淵的眼中,帶著她無法辨別的情緒。

女孩有些遲疑,但是還是撲到了青年的肩頭,咬著耳朵,粘乎乎的道:“那麼,哥哥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張不清伸手攬住小姑娘不堪一握的腰肢,在女孩隱晦而惡意的笑意下,扛起了那具輕飄飄的身體。

轉身大步往回走去,女孩的笑容一僵,她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這個男人,而不是被其他人圍攻啊!如果回到了基地,青年和她在一起後死去,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她,她根本不想死,她要讓所有人都受盡苦楚之後在去死!就像她一樣!

小女孩抓住青年堅實的臂膀,帶著羞怯,悄悄道:“哥哥,我們就在這裡好不好?不要回去,只有你和我。”

張不清冷著一張臉,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射向了這肆意散發著魅力的幼女。

被那恐怖的眼神一嚇,女孩心裡忐忑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男人沒有產生那種慾望嗎?

可是,明明所有男人都會動心的啊?

像她這種女孩,他們不是最喜歡了嗎?

她遇上了自己自出生以來最大的危機,之前她遇見的人,要麼是軟弱到她都可以刺殺的人,要麼是強大而被慾望驅使的人,只需要耍耍手段,也可以費點力氣殺死,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很強大,還沒有產生慾望,她該怎麼辦?

張不清現在根本管不了這個包藏禍心的小丫頭到底想幹什麼,他只想趕快衝回家。

青年扛著瘦小的女孩,飛奔而去。

穿過空地,張不清跑到屋中,看著正在給阿久重新包扎傷口的少女,抹了把臉,把站在一旁觀看的阿雅拉過來,覆到她耳邊說了幾句,阿雅神色一驚,點點頭。

張不清把肩上的小丫頭放下,隨手把桌子上的千年塞到阿雅懷裡,道:“保護好阿雅,還有你,不要耍小心思。”

阿雅拉著比她還要瘦小幾分的女孩快步走上樓。

洛洛把小人魚的尾巴包裹好,問道:“怎麼了?”

張不清蹲在地上,低著頭,就像是挨人欺負的大狗,垂頭喪氣,可愛可憐。

他抬起臉,眼圈紅了一片,撇撇嘴,帶著哭腔,“洛洛,我難受。”

少女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附身把青年的頭抱在懷裡,“怎麼還難受了呢?”

但是她已經猜到了,大多和那個被張不清帶回來的小女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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