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清從兜裡掏出一塊糖,幾下咬碎,“我們先回去,如果朗基歌德真的拿走了蟲卵,他一定會把蟲卵放在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
“我們先回去。”張不清道。
就在這時,男人的通訊突然響起。
張不清點開,是綠蔓的臉,綠蔓看著他,急急道:“不清大人,你快回來!我......”
話語嘎然而止。
光屏的畫面發生了劇烈的旋轉,隨著一聲咔噠,畫面靜止在一個奇異的角度。
一雙漆黑的皮靴出現在光屏之中,帶著抱怨的聲音傳來,“搞什麼啊,不要通風報信啊。”
光屏的畫面被關閉。
張不清整個心都涼了。
張不驕的身子繃緊了,“師爺今天帶著他們回鬼門了。”
“我們回去!”
三人搭上飛行器飛快的前往飛行器停滯場。
三人坐上了飛船。
張不清揪住自己的頭髮,“不可能,不可能,老頭子在,不會有事的,而且離湘也在......”
張不驕身子繃緊,安慰著自己的師父,“師父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
厲鬼翹著二郎腿,“那麼鬼門到底發生了什麼?朗基歌德那家夥又做了什麼?”
張不清抹了把臉,“青楓,你或許是對的。”
他應該將他封印的,將他囚禁,然後換來一世安康,而不是現在這樣,得到了厄運。
厲鬼拄著下巴,嘆了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你就是喜歡感情用事,我們還是想辦法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吧。”
“哎。”男人嘆了口氣。
看向窗外。
但是說真的,他感覺朗基歌德或許並沒有那麼糟糕。
但是他確實稱得上十惡不赦。
或許就是那樣吧,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看過了他的記憶,張不清就沒有辦法對他狠下心來。
真是造孽啊。
自己這個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黑色的飛船穿過雲層,降落到遠離鬼門的停滯場中。
三人向鬼門飛奔而去。
氣息不對勁,平常來來往往的人鬼都不見了。
張不清看著鬼門,眉頭皺起,“朗基歌德把所有人都帶到了鬼門裡。”
難以想象那麼大的地方,居然囚禁了三萬人和鬼。
他們踏進了鬼門,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似乎這裡的人都消失了。
“朗基歌德,我知道你在,你到底要幹什麼?”張不清踏在青石地板上,問道。
“我幹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啊,反而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在瓊樓的頂層坐著一個人,他看向張不清,“你真的是哥嗎?”
“什麼意思?”張不清眯起來眼。
朗基歌德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就是張不清呢?你究竟是張不清還是斯蒂勒呢?哈哈哈,你自己清楚嗎?”
他的臉上帶著張狂的笑意,站起來,“讓我看看,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吧!”
說著,朗基歌德就跳下了屋頂,消失不見。
張不清站在原地,沒有去追,而是看向四周,不應該,有老頭子和離湘,這傢伙不可能作天作地,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去御人閣!”張不清喝道。
三人衝向了御人閣。
御人閣也靜悄悄的,淡淡的紅色霧氣浮現。
厲鬼捂住口鼻,“別吸進去這些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人捂住口鼻。
張不驕推開了一扇門
,裡面堆積著無數鬼物,無一例外,都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這是......”
“或許是痴念魔的能力吧。”厲鬼嘆道。
他們上了御人閣的頂層,在那裡是鬼王離湘的休息處。
推開門。
入目的是一個碩大的金色囚籠。
造型如同太極八卦的金色鎖鏈之中,是離湘。
離湘看著來人扯出一抹苦笑,“我沒想到,當年我被這鎖龍陣鎖了三十年,現在又被鎖住了。”
張不清的嘴角繃起,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陣法,但是看上去就不得了的樣子。
“我們該怎麼辦?”張不清問道。
離湘搖了搖頭,“沒有辦法,除非設陣人將陣眼拿走,不然,只能等待鎖龍陣中的靈力消失殆盡。”
這位王露出了苦笑,“紅蓮也在這裡,不清,快去救那些孩子,他們把那些孩子身體中的鬼氣轉換成了靈氣,還有那黃鼠狼......”
“你等著,我會把你救出來的!”張不清丟下一句話,帶著兩人飛奔而去。
離湘看著男人的背影,心中再次絞痛。
“紅蓮啊紅蓮,你就這麼想讓我恨你嗎......”
千年之前是這樣,千年之後又是這樣。
自己終究派不上用場。
這就是妄想庇護一人的代價嗎?
張不清摸了摸肩頭的黑貓,“你們去找其他人,我要是沒想錯,朗基歌德是想引我,你們小心點。”
“師父,可是一起行動要更安全啊!”張不驕急急道。
“不,你們離開我,才是真的安全。”男人看向他們,嘴角勾起,“現在鬼門算是淪陷了,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是不行,就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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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知道朗基歌德想做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面對什麼。
或許就像他師父說的,福禍相依。
他選擇不了。
只能聽天由命。
青年猛地竄起,帶著黑貓,奔向了瓊樓。
張不驕看著厲鬼,“青楓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不驕啊,我和你打個賭吧。”厲鬼笑了笑。
“什麼?”
“我說啊,朗基歌德下不去手。”李青楓笑眯眯道。
“啊?”張不驕一臉懵逼。
正當兩人看著周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
一大團豔粉色從角落裡鑽出來,它伸著腦袋,看向四周,兩隻小爪子縮在胸前,兩隻後腿倒騰著,貼著花壇慢慢移動。
張不驕看著穿山甲,“加爾?”
穿山甲一愣,看向他們,急急地跑了過來,半道被絆倒了,直接變成一個球,滾了過來。
滾得暈乎乎的穿山甲被青年一把按住。
“加爾?”厲鬼看著它。
這穿山甲怎麼還在四處亂爬?
穿山甲伸出前爪,勾住了張不驕的褲腿,不停的勾了又勾。
“你......是想讓我們跟你走嗎?”黑皮青年眼神詭異的看著這穿山甲。
穿山甲想了想,點了點頭。
厲鬼看著穿山甲,“果然,張不清身邊的東西都不一般啊。”
他還記得,這是洛洛養的小寵物。
這是和千年混久了,有靈性了嗎?
一人一鬼相視,“那就跟著它吧。”
於是兩人跟在穿山甲身後,往御鬼閣走去。
這邊,張不清躍上了瓊樓,黑貓看向四周。
朗基歌德就站在另一邊,看著另一側的風景。
“哥,你來了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洛洛他們呢?”張不清也沒有急著往前走
。
朗基歌德笑了,撫著自己的唇瓣,笑道:“不要急啊,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的,我只是想問一下,斯蒂勒,你為什麼認為自己是張不清啊?”
少年的臉上帶著詭秘的微笑,“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應該是斯蒂勒啊。”
再次被稱為“斯蒂勒”,張不清都一愣。
千年趴在男人的肩頭,紅目暗沉沉的看著朗基歌德。
朗基歌德笑容燦爛,“明明是個冒牌貨,為什麼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偷來的一切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根本不是張不清,你是斯蒂勒。”
張不清嘴角一抽,“你又犯什麼病?”
朗基歌德看向地面,笑道:“那你就來看看吧。”
他從頂層躍下,張不清也緊跟著他跳下去。
看著朗基歌德從一扇窗戶中鑽進去,張不清也跳了進去。
這是鬼門的訓練室。
空蕩蕩的。
裡面坐著一個人,那是和張不清一模一樣的“張不清”。
唯一的不同,就是坐在這裡的人穿著白衣,而張不清穿著黑衣。
白衣人看向他,“你終於來了。”
“你是躺在治療倉的那個?”張不清眯起眼睛,看著這十分清醒的男人。
白衣人點點頭,審視著這個男人,心中的怨憤幾乎滿溢,看見了黑貓,他的眉頭猛地一皺,“千年,回來!”
黑貓看了看兩人,“喵嗚,你不是主人。”
它還是分得清楚,誰才是它的主人的。
白衣男人站立起來,“千年,不要被他騙了,他只是拿著我的記憶,肆意欺騙你們的騙子!”
張不清的眉頭皺的更緊,他不明白,朗基歌德做著一切是為了什麼。
白衣張不清哼了一聲,“你只是拿著我的記憶,親近了我的家人,甚至想要將我殺死的偷盜者!你最好趕快把我的一切還回來,不然,我會讓你後悔你的所作所為!”
張不清看著這個男人,歪了歪腦袋,真心實意道:“要是老子,絕對不會這麼說的。我會——直接打死你。”
黑沉沉的眼眸中帶著暴怒。
沒有任何人願意這個世界中出現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尤其是,拿著和自己相同記憶的冒牌貨!
張不清說到這,直接衝上去,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白衣人被他一拳打翻在地,驚愕的抬起頭,怒道:“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不過就是個冒牌貨!”
“說誰冒牌貨呢?傻逼,你才是真正的冒牌貨,也不知道為什麼朗基歌德要選你,太蠢了。”張不清摩拳擦掌,決定讓這蠢貨認清自己到底是誰。
千年舔了舔爪子,“就是,喵嗚,本質上一點也不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主人懷疑自己嘛。”
白衣人叫囂著,“你在說什麼!我告訴你,等我把真相公之於眾,你就死定了!
洛洛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識相點,就趕快把我的一切還給我,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點!”
張不清揪住了他的衣領,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嘴角勾起,滿是邪氣,道:
“別鬧了,你看看你,除了這張臉,你哪裡像我?連東北話都不會說,你想想,你記憶裡的你和你像嗎?”
男人的臉上陰森,黑目沉沉,帶著鄙棄和厭惡。
這樣的眼神,讓白衣人心中生出的膽寒。
這個男人是惡鬼,一定一定是惡鬼。
人類不會有這麼恐怖的眼神的。
“是你,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要不是你,這一切都該是我的!你這個冒牌貨,你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他尖叫道,眼中帶著怨恨,“你想要奪走我的一切!我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