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被封閉起來的真實記憶因為這小小的契機瞬間爆炸,張不清發出一聲痛哼,捂住自己的腦袋,痛的彎下了腰。

一幕幕回憶在他腦海中閃過,虛假的回憶被擊碎,真實和虛假糾纏不清,而張不清陷入了刺骨的疼痛之中。

朗基歌德看向那冒出頭的小女孩,嘴角勾起,笑容浮誇,“原來是這樣嗎?愛情喚醒不了,但是愛情的結晶就可以了。”

現在張不清陷入記憶恢復的苦痛之中,完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郎基哥德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隻閃爍著灰綠色光芒的針管出現在他手中,針頭對準了張不清。

現在張不清還是斯蒂勒的模樣,阿久和張追君都沒有認出他來。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射出的針管擊向張不清,一個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現,俊美無雙,風華絕代的男人站在張不清身前,長袖輕輕一揮,將針管打飛。

針筒掉在地上,摔成了兩截,裡面暗綠色的液體緩緩流出,侵蝕了一小片土地。

“哈,鬼王居然出來了?”朗基歌德面具下的臉扭曲了起來,他真的沒想到,鬼王居然能夠打破李家的封印。

離湘歪了歪腦袋,嘴角一勾,意味不明的笑道:“嗯哼。”

博士看向他,哼了一聲,“沒想到啊,鬼王大人對李家的執念那麼深,居然捨得把李家的東西打碎,哪些東西放在現在可是獨一件的。”

離湘一甩衣袖,衣衫翩翩,“這些都是紅蓮對你說的吧,確實,李家是我心中的結,但是我要找的人就在我面前,我何苦執著於過往呢。”

他十分自然,一份看破紅塵的飄然模樣。

誰能想到,在十分鐘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分鐘前,地下實驗室,頂著一張苦瓜臉的一一再次出現在玻璃罐前,趴在玻璃壁上,哭天搶地,“我的個小祖宗啊!你再不出去洛洛他們就要全軍覆沒了!沒想到朗基歌德那小崽子還藏了一手!我以為那玩意就是加強鬼兵的戰鬥力,沒想到還能讓鬼物自相殘殺啊!現在外面亂作一團,祖宗,爸爸,孫子求求你了,快出去救場啊!”

黑貓睜開眼,紅彤彤的貓眼往外溢位鬼氣,它無助的拍著內壁,“喵喵喵!我也出不去啊!那家夥不同意出去!喵嗚——喵嗚,我可怎麼辦啊。”

一一幾乎跪地,“你別哭啊!你快求求他,求求鬼王大人,您快出來吧,我能為你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求求您了!”

聽到這,鬼王冒了出來,黑貓被他吞噬,俊美霸氣的王者出現在一一眼前,薄唇輕啟,“上刀山下火海?”

“對對對!”一一幾乎要跪下去了。

鬼王的眼神看向玻璃罐的上方,慢慢道:“可是那面鏡子是至陽之物,我若出去,必要將其擊碎。可是,我不願。”

一一欲哭無淚,“您還在顧忌什麼呢?再晚點張不清就要死翹了!”

鬼王皺了皺眉頭,轉而眉頭展開,一副想開了的模樣,道:“那也沒辦法了,反正我都等了他近兩千年,也不怕再等幾年。”

一一徹底跪了,他的眼中飽含著熱淚,顫巍巍的抬起腦袋,看向上面高高掛起的陰陽八卦鏡,捂住自己的爪子,哀怨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我為什麼要摻和這些事啊!我的命也太苦了吧。”

話是

這麼說,男人還是站起來,閉上眼睛,抱著必死的決心跳起,準確無誤的抓住了那面鏡子,把那古樸的鏡子拿了下來。

鬼王眼中含著滿意,笑道:“幹得不錯,這面鏡子你收好,等下我會回來取的。”

說完,冷酷無情的鬼王大大就消失了。

一一抱著那面要人命的鏡子,默默地嚥下一口老血,好了吧,開心了吧,又要疼一次了吧。

這活真的不是人幹的!

男人把鏡子放在地上,確保它會完好無損的等到鬼王大人重新降臨。

一一默默地滾到一邊,再次開始痛的打滾。

這是身為邊緣人,卻觸碰了重要物品的代價啊。

所以,現在鬼王能夠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站在張不清身前,和博士對峙,並且散發出無法忽視的王霸之氣,最大的功臣還是一一。

博士嘆了口氣,轉身就跑,兩隻手高高舉起,呼喊道:“伊卡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遠在天邊抵擋小鬼們進攻的鬼物皺了皺眉,瞬間消失在原地。

本來纏鬥在一起的黑紅二鬼也停下了動作。

黃泉看向山坡,很客觀的評價道:“王回來了,紅蓮,你完了。”

黑髮及腰的女鬼惡狠狠的瞪向黃泉,“誰完了還不一定呢!”

所以說,她最討厭這個長得醜性子糟陰氣沉沉還不跟她一條戰線的鬼了!

洛洛和阿雅本來正在和其他鬼物戰鬥。

現在那些低等鬼物統統跪下,宛如見到了令人膽顫的巨獸。

其他厲鬼的神志也清晰了起來,同樣感受到了那強悍的氣息,一個個驚疑不定,這道氣息,可是從未見過的強大,甚至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恐懼之心,不由自主的想要下跪。

殺戮者已經站到了朗基歌德身前,端詳著自己的“宿敵”。

張不清好不容易從自己的疼痛中掙脫出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前身姿修長的古裝男人,腦子一懵,“你是誰?”

離湘看向他,眉眼中帶著一絲釋然,一絲無奈,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他糾結了幾番,還是聽從了在他心中喵喵吵鬧的小貓的話,“喵。”

一聲微不可聞的貓叫從鬼王口中發出。

張不清的大腦瞬間宕機,不太確定的問道:“千年?”

他都為自己的腦袋感到不可思議。

離湘臉上帶著紅暈,輕咳一聲,“咳,算是吧,現在我是離湘,以後我再和你解釋。”

這些事,說起來要費許多時間。

張不清的大腦現在還暈呼呼的,看向四周,一眼就盯上了抱著小姑娘的人魚。

他不太確定的問道:“小阿久?”

他已經許久未見這尾小人魚了,現在一看,變大了許多的小人魚陌生了許多。

阿久也看向他,驚疑不定,“不清哥哥?”

“是我,哈,看我這記性,我的臉變了呢,就是不知道這具身體還是不是我的。”青年揉了揉太陽穴,走向兩人,看著那雙擁有著大大眼眸的小不點,心中一揪,“這是......”

阿久反應過來,把小寶貝往男人懷裡一塞,如同天使般美麗的臉蛋上綻出溫柔的笑容,“這是你的女兒哦,鬼門的小公主殿下張追君。君君,快叫爸爸。”

小寶

貝無措的坐在男人的手臂上,雙手扶住對方的肩膀,道:“爸爸?”

這軟乎乎的一小團坐在自己的臂彎之中,香噴噴熱乎乎的。

張不清心中軟成一片,“洛洛呢?”

人魚指向遠處,“在下面和其他人戰鬥。”

“......是我對不起你們。”張不清突然道。

人魚歪了歪腦袋,“這是命,命中註定。”

男人一愣,聽著這話,“也對。”

身為相信命運的男人,這些或許就是上天給予的劫難吧。

張追君第一次真的見到自己的父親,雖然和照片上的爸爸不太一樣,但是阿久哥哥不會騙她的,她乖巧的摟住男人的脖頸,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裡,就像一隻乖巧的貓兒。

殺戮者和離湘互相審視著彼此,朗基歌德看著那邊父女團圓的溫馨畫面,酸溜溜的開口,“怎麼?張不清,你現在恢復了記憶,見到了自己的女兒,連現在的局面都不管了?”

張不清看向帶著黑色面具的男人,沉默了,他把小不點塞到了人魚懷裡,摸了摸女兒的小臉蛋,又拍了拍人魚的腦袋,道:“你們躲到安全的地方去,接下來的一切讓我們了斷吧。”

人魚知道現在的一切他們沒辦法插手,就自覺的游到他們之前躲的地方,在遮擋物後小心翼翼的窺探一切。

張不清看向朗基歌德,問道:“歌德,你為什麼要怎麼做?”

沒錯,真正的幕後黑手,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就是他們的鄰居,那個笑容燦爛,為了夢想努力拼搏的大男孩——歌德。

那個活蹦亂跳,熱情滿滿的大男孩。

雖然朗基歌德習慣帶著面具示人,但是張不清身為斯蒂勒時,也曾見過他的臉,那就是歌德的容顏。

朗基歌德笑了笑,十分自然的摘下自己臉上的黑色面具,“啊,被發現了呢。”

“你為什麼這麼做。”張不清往前走了幾步,站到離湘身前,他的眼中帶著複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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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恨他還是其他。

站在他對面的敵人,是幫他走出困惑,促成了他和洛洛的人,是笑容燦爛,性格溫柔的鄰家小弟,是一起說說笑笑的朋友。

也是綁架洛洛的主謀,是拆散了他和洛洛的人,也是修改了他的容貌和記憶的人。

兩年多的相處,終究是有著感情的積累。

複雜的感情糾纏著,讓張不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朗基歌德丟掉手中的面具,攤開手,“該怎麼說呢?哈,對啊,不清哥你什麼都不知道呢。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有什麼理由指責我呢?就像你說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我現在就是在完成自己的夢想啊。”

他的笑容無辜,臉頰上有著可愛的小酒窩,轉而他看向張不清,輕聲道:“所以,我不想解釋任何事,我們站在對立面,僅此而已。”

“那我們只能戰鬥了。”張不清伸出手,黑色的鬼氣凝聚。

他的桃木劍和其他東西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現在的他,只能依靠鬼氣和千年了。

離湘注意到男人的眼神,他笑了笑,安撫道:“不用擔心。”

他是鬼王,他是統領天下眾鬼的王。

所以,沒有事的。

張不清心中安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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