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休斯看著已經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女人,滿足的點點頭,攬住一旁女人的肩膀,笑道:“看到了嗎?莉莉,不要像她一樣,隨便相信其他人,這個世界從來不美好啊。”

莉莉看向整個人都消沉下去的女人,心有不忍,撇開眼,問道:“那您呢?我連您都不能相信嗎?”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啊,這是當然的啊,記住,莉莉,這個世界上你能夠相信的只有你自己一個人。所有人都可能背叛你,只要利益足夠,他們就能背叛你。”哈休斯眉眼中含著溫柔,把他身上的陰鬱都驅散了幾分。

莉莉看向他,神色認真,似乎在做什麼嚴肅的實驗,問道:“那麼您也會背叛我嗎?”

“只要利益足夠,你要小心一點哦,因為我隨時可能把你丟進實驗室。”哈休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我明白了。”莉莉點點頭,表情不變。

然後上空飛船的嗡鳴聲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在哈休斯驚恐的表情下,一艘小型飛船如同亂飛的蒼蠅,猛然一頭撞上了圓球。

三角支架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飛船擺動著自己的身體,再次撞向了圓球。

宛如遊樂園裡瘋狂的碰碰車。

哈休斯從未想過,會有人單純的拿飛行器對儀器進行物理撞擊,那個保護層只有在感受到能量波動時才會出現。

於是在飛船一而再再而三的撞擊下,圓球被撞下,支架發出一聲咔嚓聲,一根粗壯的金屬掉下。

哈休斯目瞪口呆,護著莉莉躲到了安全區域。

朗基歌德同樣目瞪口呆,他真的沒想到聯盟居然還留了一手,不,不對,那艘飛船不是聯盟軍隊的。

那是鬼門的飛船!

一隻黑色的影子從艙門出跳出,巨大的黑色猛獸重重地落地,驚起一片灰塵,驚天動地的虎嘯讓那些人造的鬼物身體一震,統統跪地。

洛洛看著眼前的一切,驚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虎身蛇尾的巨大鬼物站在地上,長尾將女人護住,小心的嗅聞著趴在地上的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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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色戰鬥裝的少女抓著猛獸背上的長毛,眼神傲慢,“洛洛姐,我們來了。”

洛洛不知道自己應該氣還是笑,她從地上爬起來,嘆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然後阿雅身後就冒出來兩顆小腦袋,潔白如雪般的魚尾在黑色的皮毛上優雅動人,小不點穿著蓬鬆的小白裙子,如同新出生的小獸,緊緊的抱著人魚的脖頸。

洛洛的臉綠了,然後就黑了。

張追君看著自己灰頭土臉的媽媽,笑得甜甜的,“媽媽!”

她媽現在的氣息很恐怖哈。

張追君保持著自己的假笑,心裡慌得一批。

阿雅更慌,試圖解釋,“不是我要帶他們來的!是他們非要跟上來的!”

阿久悄無聲息,裝作自己已經死了。

“阿雅!!!”女人的聲音帶著海浪般的暴怒。

阿雅捂住耳朵,滿臉苦澀,“姐,我錯了。”

洛洛冷靜下來,道:“阿久帶著君君躲起來,我們把哈休斯解決掉。”

人魚聽話的從大黑身上滑下,帶著小不點跑到了支架後。

哈休斯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切,嘆了口氣,道:“不行了,這傢伙我打不過啊,莉莉,我們走。”

他帶著女人飛走,留下幾個瑟瑟發抖的白衣人。

洛洛看向他們,道:“把他們捆起來打暈,阿雅,快去做。”

現在哈休斯逃跑了,回到那邊的戰場上,其他人的壓力會更大。

阿雅聽命,把他們結結實實的綁起來。

兩人騎上大黑,奔向戰場。

圓球的氣波斷開的那一瞬間,正在內鬥的厲鬼們都清醒了幾分,也隱隱約約知道怎麼一回事,看見負傷的洛洛,在和女人簡短的交談之後,一行人原路返回。

現在,他們的任務已經很簡單了,就是守住身後的山坡,保護住張追君和阿久。

這是他們的底線。

守護住自己珍愛的幼崽。

洛洛和阿雅離開,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而倒在地上的圓球,發出了幾聲刺啦聲,淡淡的黑色氣波再次從金屬棍中溢位。

留在山坡上的阿久抱住小姑娘,緊張的尾巴上的鱗片都要爆起來。

他看向離他們很遠的圓球,問道小不點,“你為什麼要撞那個球啊?”

小不點吃手,聞言歪了歪腦袋,“因為小姨讓我開飛船啊。”

“......有什麼關係嗎?”阿久不能明白其中的邏輯關系。

“沒什麼關係,但是我的手想讓飛船撞它呀,不是君君自己想幹的。”張追君一臉無辜地吃手。

人魚無奈的嘆了口氣,拿開小姑娘的爪子,道:“不要吃手,不衛生。”

張追君看著自己的爪子,眼中含著一泡淚,小奶音顫抖著,“難道君君不乾淨嗎?”

阿久:“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兩小只在這裡扯皮,一開始的緊張感也沒那麼嚴重了,兩人探頭探腦,張追君看向倒在地上的圓球,問道:“阿久哥哥,它是不是在冒煙呀?”

“嗯?”人魚看向圓球,“好像是啊,我們過去看看吧。”

小不點點點頭,“好,那我們一起走過去吧。”

身為兩歲的小孩,張追君還是十分獨立自主的。

人魚就牽著她的小手,看著她一步一步,十分穩重的往圓球那個方向走。

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的相遇。

那個柔軟的幼小的孩子,第一次真正的見到自己的父親。

兩小只來到了圓球前,張追君滿目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圓球,爪子放上去,拍了拍,問道:“這是幹什麼的呀?”

阿久感受著波動奇異的鬼氣,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

他看著透明的器壁,裡面是飛速旋轉的機械,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此時,在操作檯處,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他看向四周,阿久猛地回頭,看向那個身體沒被綁住的男人,心裡大驚,抱起小不點,下意識的往後退。

男人看到了阿久,臉上展開了笑容,從操作檯處走下來,雙手高舉,喊道:“我沒有惡意的!你們等一下啊!別怕,我沒有惡意,真噠。”

他努力展示自己無害的一面。

張追君抱住哥哥的脖子,問道:“你看這個人。”

“怎麼了?”阿久的尾巴一頓。

小不點覆到他的耳上,偷偷摸摸道:“傻兮兮的呢。”

阿久:“......”你是祖宗,你說什麼都對。

一一看著他們倆滿目警惕,無奈的嘆了口氣,又掃視了一圈,確定這裡沒有其他人了,他開始說明自己的目的,“張追君,你不是要找自己的

爸爸嗎?!”

張追君抱住哥哥,瘋狂搖頭,“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爸爸啦!”

一一:“......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阿久還是有些理智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看到那個球了吧,把它開啟。”一一的手指向了操作檯,說完話,他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阿久和小不點就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逃跑,感覺自己十分懵逼。

張追君看向那紅的黃的一片的操作檯,“我們,去看看哈?”

“走吧,我們去看看。”阿久也同意。

然後,他們就看見操作臺上的一個按鈕上貼著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兩個小字“開啟”。

還沒等阿久想好到底要不要按下去的時候,小不點已經把手伸出去了。

迎著哥哥驚訝的眼神,張追君收回自己的小爪子,認真道:“是它自己要的,不是我。”

信你個鬼。

人魚無奈的嘆了口氣,準備靜觀其變。

圓球的按鈕被按下,透明球上發出了一聲咔嚓聲,它裡面的機械零件慢慢的停下,側面的小門開啟,露出裡面的東西。

人魚抱著小孩,小心謹慎的往那邊移動。

張追君看向圓球,認真道:“裡面有個人哎。”

人魚放下小孩,兩人走進去,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俊美優雅的男性被束縛在圓棍上,雙目緊閉。

冷淡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你們出來吧。”

“咦?!”他們倆猛地轉過身。

穿著白色袍子的面具男有些無奈,他敲了敲圓球,“出來吧,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

雖然這條小人魚讓他有些在意,但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這兩個孩子,是真真正正的純淨無暇,等其他人都死光了,他可以收養他們。

人魚瞬間抱起小崽子,“你是誰?!”

“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朗基歌德道,然後道,“出來吧,不要再讓我說一遍。”

人魚思考了幾秒,果斷的帶著小孩走出去。

朗基歌德也沒有難為他們,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孩,他眨眨眼,然後虛弱的男聲從圓球中傳出,“朗基歌德?”

博士扭頭,看向張不清,這個男人臉色都發白了,此時睜開眼,看向他,眼中帶著茫然。

“啊,醒了啊。”朗基歌德笑了笑,隨手關上小門,“醒了就醒了吧。”

他看向兩個不明所以的小孩,“現在有些難辦了啊。”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身後的圓球發出了炸裂聲,圓球一寸寸崩裂,隨後炸開。

阿久抱住張追君,護住小孩。

朗基歌德身姿輕巧的避開了碎片,笑道:“失敗了呢,果然,一旦被開啟就容易被喚醒。”

男人從零件廢墟中站起來,擦了擦自己被擦傷的臉,笑得狠厲,“郎基哥德,你們想弄死我嗎?”

朗基歌德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們只是想利用你。”

“哈,你知道力量逐漸流失的恐怖嗎?”男人嘴角勾起,眼角掃到跪在地上的小人魚,他看著那綺麗的魚尾,感覺自己腦海中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一隻粉白的小手搭在人魚的肩部,張追君從阿久懷中掙開,看向張不清。

那雙琥珀色的清澈的貓眼與男人的黑目相對。

有什麼東西在男人腦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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