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通背四書五經?”

講堂外,古殊面色驚喜的看著餘墨。

餘墨猶豫了一下,如實道:“四書已通備,五書尚未開始學習。”

“八股呢?”

“一竅不通!”

餘墨沒有隱瞞,雖然這樣會對他造成不利的影響,但是,他也不屑於為此說謊。

古殊讚賞的點點頭。“倒也誠實。只是有些可惜了,兩年前的你可是通熟四書五經,對其他經義也涉獵不少,八股更是做得一手好文章,要不然也不會連中小三元,只可惜你現在一切從頭再來,倒也難為你了。”

餘墨聞言,心中突然湧起一抹豪情,兩年前他可以,現在的他更沒問題,更何況他還有系統。

餘墨展顏一笑,面容無比自信。“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古殊反覆咀嚼這幾個字,突然眼神鋥亮。“好,好一個從頭越。豪邁灑脫,勇往無前。好一首憶秦娥。就憑此詩,你入學之事,我應允了。”

餘墨頓時驚喜的咧開了嘴。“學生多些教諭寬容,定會盡心讀書,不負教諭厚望。”

其他學子見此,面色各異,有的為餘墨高興,有的對餘墨很佩服想要重新結交。也有的自視甚高,對此漠不關心,甚至有的對餘墨產生了強烈的敵視。

“呵呵,你能這麼想,倒也不負青雲和老夫的一番苦心。曹兄,就請你幫著餘墨安排一下吧。”

曹達,學員訓導,也是學院的大管家,學院中例如食宿、財政收支等都由曹達掌管。

“餘墨,跟我來吧。”曹達和古殊一樣,都是面冷之人,只不過,古殊是面冷心熱,但是曹達...餘墨眯著眼,他總感覺曹達對他抱有敵意。

“教諭,我不知我是否還是廩生?”

這件事他必須先問出來,要不然,萬一曹達真的針對他,他一旦被確認為增廣生,再想晉升恐怕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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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殊點點頭。“自然,你曾是案首,自然有資格成為廩生。”

“古教諭。”突然,曹達的聲音傳來。

餘墨心中一突,其他人本來都想離開了,但是看到這一幕,都感到好奇,又留了下來。

聽到曹達的稱呼,古殊眉頭皺起。“曹訓導,可有事?”

“教諭,這餘墨兩年前無故離開,他的廩生名額已經被以一位增廣生替補,現在廩生名額已滿,再讓他做廩生,恐怕不好辦啊!”

餘墨心下一沉,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卻沒急著表態。

古殊微變,看著曹達,面露不悅。

“是誰頂替了餘墨的位置?如果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餘墨當初是暫時休學,不是被逐出學院吧?”

曹達卻不慌不忙的回道:“教諭,餘墨一休學就是兩年,我等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再回來,廩生名額珍貴,總不能讓他一直空著吧?”

古殊眼神微眯。“誰做了餘墨的替補?”

這兩年中,他曾經有兩次回鄉探親,所以,對此事並不知情。

“曹風。”

“曹風?”

古殊和餘墨一聽這個名字,皆是變了顏色。

曹風,是曹達的親侄,平日裡,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但是功課卻稀鬆平常,他能頂替餘墨的位置成為廩生,這裡面要是沒有說法,餘墨說什麼都不信。

“曹訓導,你確定曹風有資格成為廩生?”

曹達面色一冷,古殊這是當眾戳穿他,幾乎相當於撕破臉了,他還真沒想到,古殊會為了一個餘墨與他翻臉。

其實曹達倒是想多了,古殊之所以如此,與餘墨關系不大,而是性格所致,他為人正直,最看不慣別人徇私舞弊,曹風的功課成績他最清楚,所以,他才會對此事質疑。

“教諭,曹風當時是經過嚴格的考核的,崔訓導可以作證。”

古殊目光轉向崔和,卻見崔和一臉諾諾,吭哧半晌,才弱弱的點頭。

古殊頓時氣急,卻也無法,崔和為人懦弱,又是個秀才,雖然身為訓導,但實則在書院中地位不高,連有的學生都能欺負到他的頭上。

“不管如何,餘墨是案首秀才,有資格成為廩生,曹風當初是替補餘墨,現在餘墨已經回來了,就讓他讓出廩生的位子吧。”

曹達也收起謙和態度,語氣逐漸變得僵硬。“教諭,這國有國法,院有院規。餘墨長期休學,能讓他重新歸院已是法外開恩,豈可再次霸佔廩生名額?而且您別忘了,他已經不是當初的案首,他現在才氣盡失,雖然現在開始恢復,但是畢竟沒有了當初的實力,甚至連做秀才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廩生?再者,如果現在讓曹風平白無故的丟掉廩生身份,是否對曹風有些不公平?”

古殊上前一步,瞪大眼睛,絕不相讓。“不管如何,餘墨案首秀才的身份是經過縣試考核,朝廷認可的,這個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不管他得了什麼病,也不管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的身份你無法否認,這個廩生名額給他也是不容置疑。”

“這我堅決不同意,我不可能讓一個連五經都不會背的廢物佔據一個廩生的名額,這是對我沭陽縣學的侮辱。”

“曹訓導!”

突然,餘墨上前一步,沉聲說話,他本不想出頭,但是曹達的話刮到他了,餘墨生性如此,你就事論事可以,但是你要胡亂放屁,那他絕不慣著。

“曹訓導,廩生名額一事,學生無權過問。但是,您身為訓導,卻出言侮辱堂堂案首秀才為廢物,你是在質疑我,還是在質疑朝廷?”

曹達瞳孔瞬間放大,被餘墨氣的臉色瞬間漲紅。

“你休要胡言,老夫是一時失言,你不要胡攪蠻纏?”

“我胡攪蠻纏?您的話在場眾人都聽到了,你還想否認?還是你覺得侮辱了朝廷後,僅僅一句失言就可以大事化了?你把朝廷的威嚴置於何地?曹訓導,雖然我是您的學生,但是朝廷的臉面更加重要,今天,學生就必須為朝廷討個說法!”

“噗!”

旁邊的學子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暗道餘墨太奸詐了,曹達明明是一事失言罵了他,但卻被餘墨生生的扯到了朝廷身上,這份胡謅八扯的功力,讓他們都為之讚歎。

古殊也不禁莞爾,看著餘墨,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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