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看威廉今晚在舞會的表現,或許他人真的會以為這傢伙是來跳舞的,因為從他的舞伴數目上就可見一斑按照舞會禮儀,每個人每跳一支舞都該換個舞伴,而他已經換了整整八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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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今天打扮得那麼風騷一定是另有所圖的吧!雄性激素太多無法釋放了?

耳邊似乎響起了雪莉爾的吐槽,威廉憤怒地甩了甩頭,把那個該死的聲音甩出腦海,而後繼續與眼前漂亮的舞伴交換舞步。

露餡這種事他是不用擔心的,因為在很小的時候,威廉就被教以許多貴族的禮儀以及各類交際,而教他的人正是萊納那個在上流社會混了一輩子的傢伙。

不過說來也奇怪,威廉可以清楚地記得萊納教他的場景,但時間軸卻很混亂簡單來說,就是他能記得某件事發生過,但是記不住具體的發生時間了。這種現象在他十五歲之前的記憶裡特為明顯,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部分。

“先生?先生?”漂亮的舞伴有些羞澀地叫著威廉,“這支舞結束了……”

“真不好意思,”威廉連忙把扶於腰間的手移開,然後微笑著說,“請原諒我的失禮,這世上最純粹的美總會令人目眩,例如萊辛巴赫瀑布、阿爾卑斯雪山、聖索菲亞大教堂和你。”

這位貴族小姐似乎被逗樂了,她低著頭,發出百靈鳥似的笑聲:“下一支舞就要開始了,要不要再合作一次?”

“嗒”

這時,高跟鞋鞋跟踏在地面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稍稍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他們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但卻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那本該是一片漆黑的死角漸漸亮了起來,天花板上的光源向它投射出筆直而又柔和的光,將那舞廳的邊緣給顯露。

一個女人的影子出現在光圈的正中央,婀娜的身姿與那些光和影相互映襯,交錯、縱橫,構造出美得讓人難以言喻的圖案,就像是油畫大師的傑作突破了紙張,闖入現實,在不被人所注意的角落裡揮灑油墨。

那女人穿著黑色的絲質舞裙,身體被緊緊包裹,沒有一絲一毫贅餘,也沒有任何缺失,這世上最優美的曲線在那一舉一動中被慢慢勾勒。而她的面部則是被輕柔的薄紗所覆蓋,只能依稀看見輪廓,卻足以驚為天人。

偶然地一瞥,那如深淵般深邃的眼眸便透過薄紗審視中央舞廳,像是女王處於王座,俯視那些臣服於她裙下的子民,不,那不叫子民!那叫奴隸!

威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嗒”

又是一道鞋跟踩踏地板聲,她將細長的雙腿繃得筆直,又慢慢將頭抬起,修長的脖頸顯露在光線底下,腰身自然地向後彎曲,銀色長髮隨清風浮動,似天鵝的姿態。

那是令人窒息的風景,掌管美與妖嬈的女神在此刻降臨凡間,向世人展現最純粹的美麗,她的身影雖一片漆黑,但卻光芒萬丈,沒人能、也沒人敢直視!因為凡人哪怕只看一眼,就已經是一種褻瀆!

此時音樂聲響起,落地窗旁邊的演奏樂隊忘情地投入於那激昂的樂章,指揮的動作異常激烈,就像是在指揮一場戰爭。

著名舞曲《凱旋歸來》,法蘭西作曲家為紀念第三次法奧戰爭勝利而譜寫,這凱旋大廳就是以它為名,每次舞會的終章,那激昂的音樂總會準時響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突然從那美得如妖孽的身影中回到了舞場,他們魔怔似得把手搭在舞伴的肩上,按著那快如雨點的節拍移動步伐。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微笑,像是漫步於天堂,又像是墮落在地獄。

那女人緩緩抬起了右腳,纖細的腳踝彷彿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斷裂。敲擊在心臟的鼓點開始放緩,似在醞釀著什麼3,2,1……

音樂聲有了一瞬間的停頓,那足以讓人窒息的壓迫把心臟都給扣住,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嗒”

像是欲滅的火苗重新燃起,轉瞬間鋪天蓋地!

那女人擺出舞姿,摟著假想的舞伴,旋轉著切入舞場!

每一步都隨著音樂聲而動,每一個節拍都隨著她的步伐而激燃!

人群似水流遭遇利刃,被切出巨大的裂痕。裂痕深處,只有一個人還在保持著平靜,他站著,身旁都是忘情舞動的人。

身前的人群幾乎是在瞬間離散,威廉目光所及,只有那獨自舞動的魅影。

這是一次宣戰。

無論是瘋狂的人群還是跳躍的音符,它們都在燃燒,張牙舞爪地提醒著威廉:這裡已然成為戰場,而敵人就在眼前!

“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威廉輕聲低語,目光如焰。這才是真正的威廉傑斯坦,正如萊納所說,他永不認輸,永不屈服。

無論敵人是誰。

……

她來了,似百萬大軍兵臨城下。她的氣場如燃燒的槍騎兵般不斷湧來,頃刻間摧毀一切。威廉淹沒於那火焰之中,但依舊站得筆直。

他輕輕伸出右手,準確地抓住那柔若無骨的指節,然後緊緊扣住,不容反抗地將那女人擁入懷中。

溫香軟玉的質感頓時覆蓋全身,讓他幾乎難以站穩。

“你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他咬著牙,強迫著自己不去想腦子裡那些奇怪的念頭,用幾近威脅的語氣質問著那女人。他們四目對視,整個舞廳似乎都在旋轉。

女人淺笑,美得魅惑眾生。

“這黑魔法對我……無效,少做無用功了!”

“只是個缺少舞伴的人。”她的聲音清冷又不失誘惑,像是天生的女王,“跟著我,我可不會等你。”

這句話像是有著什麼魔力,使得威廉不由自主地跟上了節拍。

沒有遲疑,也無需任何提示,他們雙手輕觸,一切都水到渠成。他們舞動,他們博弈,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琴瑟和諧,都那麼驚心動魄,就像是合作多年的舞伴,又像是懸崖頂上對決的擊劍手。

燈光絢爛,黑色的裙襬飛揚,投射出的陰影直通深淵……忽然他的頭疼了起來,混亂紛雜的資訊飛一般湧入大腦,曾幾何時……曾幾何時……他也曾有過這樣的一次舞蹈,那時的女孩沒有魅惑,只有聖潔,但氣場同樣那麼地咄咄逼人,似衝鋒的騎兵。

最後一個舞姿完畢,伴隨著蒼勁有力的動作,兩人同時停下,眼神中表達出了所有情感。

“啪”

這時,不合時宜的耳光聲突然響起,威廉還沒來得及反應,左臉就又遭了一個耳光。

“啪”

“喂喂喂!”在被連續扇了兩次耳光後,威廉才終於有了些夢醒的感覺,他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身體緊接著前移,眼神如鷹隼,氣勢也咄咄逼人,“我可不是你的玩具,你到底是誰,有什麼……”

不知道為何,分明心中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可一對上那女人的眼睛,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彷彿那就是個黑洞,深不見底,吞噬一切!

“靠!”威廉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無所適從的情況。

而這時,那女人卻輕而易舉地擺脫了威廉的禁錮,她將身體貼近,側耳靠在威廉的胸膛,傾聽著那紛亂的心跳聲。

“你……”

“我的名字……”她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多做解釋,只是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著,身上那特有的香水氣息飄散,撲面而來,足以讓任何男人酥軟,“維多利亞。”

也許,是覺得在那個瞬間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也許,是覺得剛才自己的表現實在拙劣,打算扳回點顏面,也可能……只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年輕氣盛的衝動。

總之,威廉當時的所思所想已經無從得知,他的所作所為讓人感到費解,卻又那麼合乎情理。

他右手一攬,似折楊柳,將她擁入懷中,低頭俯瞰,欣賞著那絕美的面龐。

恍惚間的迷亂,他俯下身,隔著那薄紗,強硬地吻了上去。

一切都彷彿凝固,周遭一切也消散而空。

“唔……”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他們終於分開,眼神複雜。

女人推開威廉,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緩緩走到侍者面前,拿了一件長風衣披上,將那勾人心魄的曲線藏在其中。

“不打算解除黑魔法嗎?我旁邊的人……可能都還有些不太正常。”威廉凝視著維多利亞的背影,說道。

但她沒有回答,徑直離開,走的時候不留一點痕跡。

“這女人……”威廉看著那慢慢消失於夜幕中的身影,終於長舒了口氣,從衣袋中拿出一面摺疊起來的小鏡子,自嘲般笑了笑,“捉摸不透……不過,維多利亞,你的名字不錯,就留著做紀念吧。”

“小心你的背後。”

鏡蓋翻起,鏡面上留有這樣的一句話。

威廉愣住了,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望向四周。

“呼呼呼”

耳邊隱隱傳來風聲,混雜在演奏樂隊的新一輪曲子裡,無頭蒼蠅般亂撞,也許唯有風系魔法師才能聽出這風聲中的異樣。

“糟了!”他暗罵一句,隨後閉上雙眼,仔細聆聽著那風聲的來源。

“呼呼呼”

時間的流速在威廉的意識裡彷彿變慢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像是被放緩了十倍。身旁三米處,一個盛滿紅酒的酒杯被打翻,鮮紅色的液體沿著杯口飄灑,漸漸地在空中盛開成了血花。

“左邊!”在這個幾乎靜止的世界裡,唯有威廉的動作不受影響,他重新睜開眼,而此時牆上掛鐘的秒針甚至還沒有動格!

左側,巨大的落地窗旁坐著法蘭西一流的演奏樂隊,他們每個人的表情變化都被強行放緩,恐懼、陶醉、痛苦……世間百態都在此得以呈現。

“抱歉,但請你們閃開。”威廉伸出左手,不容置疑地下令。

大量的空氣在樂隊中央位置聚集,然後瞬間爆發!

壓縮氣體釋放的衝擊力直接把樂隊所有人吹至兩邊,露出了他們身後那扇落地窗不過所幸威廉對風的掌控已然十分高超,摔出去的人頂多只是磕著碰著,沒受到什麼大的傷害。

“解除。”

話音剛落,舞廳就又恢復了原樣,場上數百名貴族、貴婦面面廝覷,不知發生何事。而演奏樂隊的人更是一臉茫然,不明白為什麼一瞬間的功夫自己就移形換影了。

“噼裡啪啦”

這時,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響起,那盛滿紅酒的杯子掉落在地,碎渣飛濺,鮮紅的花在地面盛開。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那聲音轉瞬間蔓延到了四面八方,而首當其衝的正是那扇最大的落地窗。頃刻間美好的夜景化為一片白色的朦朧,無數粉碎的利片飛射至大廳中央!

緊接著是第二扇、第三扇、第四扇……凱旋大廳的玻璃窗接二連三的破碎,紛雜的噪音下恐慌開始四處擴散,人群尖叫不止。

“救命……有刺客!”有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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