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之相反,威廉在聽到這爆炸聲後,瞬間便由最初的驚慌變為狂喜。

他很清楚想要從內部突破這牢籠的想法有多麼異想天開,如果不是因為之前那突然參悟的真相,他本就打算安心地待在這裡一晚上,而絕不會如此迫切地想要離開而現在,便是逃離這黑牢最千載難逢的時機!

心念及此,威廉便趕緊對著聯絡水晶大吼道:“雪莉爾,快告訴波拿巴那混蛋!他最想抓的刺客都跑到黑牢裡來了,這是他們的總攻!如果不想讓法蘭西最危險的政治犯都逃出皇城,那就趕緊派著他的軍隊馬不停蹄地奔赴這裡!快!如果不想讓一切都毀於一旦的話!”

“噢噢噢!”雪莉爾如夢方醒,正準備聯絡波拿巴少校時,威廉卻突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還有,之前一直沒來得及說,但趁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想跟你道歉。”

“道……道歉?你……突然道什麼歉啊?”雪莉爾一時還弄不明白威廉到底要搞什麼鬼把戲,但他的眼神卻很真誠,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只好把頭不自然地看向另一邊,“我又沒生你的氣。”

“我之前瞞著你擅作主張,你一定很失望吧,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他頓了一會兒,“我不想讓自己珍視的人陷入危險。”

雪莉爾一愣,微微張開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半晌後,才用輕如夢囈的聲音說道:“你不必每件事都自己扛著。”

威廉只是輕輕笑了笑:“因為我是朗基努斯,所以你們做不到的事,就由我來扛著。”

說完,他收起水晶,再度抬頭時,已走到監獄門前。

“別過來,後退,回你的床上去。”兩名守衛本身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焦頭爛額,看見威廉這時候走近,便忍不住舉起武器,威懾道。

“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們能讓我離開。”威廉步步靠近,卻在鐵欄前停下。這裡的每一座監牢都與高額的雷電元素相連,在尚未得到解鎖之前,他還是不敢做出太為過激的舉動。

“為什麼?光憑這句話就很有惡意……莫非你們派來的人襲擊黑牢?!”

威廉白了他們一眼,心說剛才我喊得那麼大聲你們居然連一句話都沒聽嗎?要真是我派人襲擊黑牢,幹嘛還給自己拷一副禁魔手環找不自在?

深吸一口氣,威廉才再次開口說道:“或許你們很難相信我,但憑良心講,法蘭西未來的國運現在就掌握在我的手中。如果你們當真願意為這個國家做出貢獻,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打開門,放我離開,我會用行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聽起來像是一句玩笑話,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那麼認真。

“誰會聽你的胡言亂語!別再添亂了!”他們依然舉著武器,“我再說一遍,回你的床上去!”

“轟”

只聽見一道更靠近此處的爆炸聲響起,三人都不由得捂住了口鼻,因為硫磺的濃度已經比一開始顯著提升了許多。

“你們繼續關著我也沒有任何意義,黑牢已經失守,要不了多久那些刺客就會突破到此處,”威廉難得地保持著冷靜,“拉扎爾殿下把我關在這裡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如果你們保證不了,那就放我離開!”

“這不可能!我們收到的命令就是讓你好好呆在這!黑牢……黑牢也絕不可能失守!”高瘦的光頭守衛依然堅持著這個觀點,但他還是不禁看了看遠處通道裡因爆炸而產生的愈漸濃厚的煙霧,咬牙道,“不行,託比你去鄰區看一眼情況,這裡我先暫時守著。”

“好!”另一個守衛一口答應,顯然對外面的情況也有些不太放心,但他還沒走上幾步,就突然停住了,“……不對,你在喊誰的名字?我不叫託比,整個黑牢裡也沒有人叫託比……”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不認識你!”高瘦守衛忽然衝過去,手刀向下劈中肩膀,同時掏出電棍抵在守衛腰間,瞬間湧過的刺激電流便將他擊暈在地。

“什麼?”威廉一驚,下意識後退兩步,他現在手無寸鐵,別說是賴以生存的魔法,就連空間戒指裡的道具都取不出來。面對這樣一個突然叛變的守衛,他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勝算!但這傢伙會所求何物呢?莫非他也是那些刺客中的一員,潛藏在此只為裡應外合?

就在威廉胡思亂想中時,那守衛卻輕而易舉地開啟了監獄門口,所有防護措施在這把鑰匙之下通通失效,就像是一捅就破的屏風。

“你是什麼人?”威廉勉強使自己鎮靜道。

“沒時間解釋了,少主。”但高瘦守衛這時卻突然解下了面具,說出的話也讓威廉大吃一驚,“很抱歉剛才沒有直接把門開啟,我只是想確保萬無一失。接應的人已經到了,少主,你順著我們開闢的密道就可以直接離開黑牢……”

“等等,你一下子說了太多我還沒能反應過來,”威廉打斷了“守衛”的話,而這面具下的臉乍一看竟然還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你是學院派來的?”

“對,很驚訝吧?為了這次行動,學院甚至還派出了傳說級的‘利維坦飛艇’!它的外殼裝有全隱裝置,即便在夜空中低空飛行也幾乎沒人能發現,現在就停在通天之塔旁邊呢!”

“你說話的風格這麼熟悉讓我很是介意啊,你到底是誰?”相較於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威廉只得默默保持了一份距離。

“少主……難道你沒認出我來?我的偽裝真的有這麼以假亂真嗎?”他指了指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是基恩,基恩啊!前段時間我們還一起喝過茶呢!”

“基恩?”威廉下意識地念出這個名字,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看守衛幾秒。終於,他臉上的表情開始由困惑變為了喜悅,再接著又變得異常僵化就像是想笑卻又不敢笑的表情。

“噗……哈哈哈哈……基恩!你怎麼變這樣了啊哈哈哈!”最終他還是沒忍住,趴在地上無情地嘲笑了起來,“抱歉抱歉,本來在這種緊要關頭我是不該笑的,但是我怕現在不笑,回學院之後就憋壞了。”

一句話接一句話,連綿不絕,就像精準的手術刀般插入基恩心臟。

“少主,雖然這偽裝術我構思了很久,還研究了不少書才知道光頭的辨識度最低。但是能不能先別談這事了?”基恩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語氣溫和地誘導道,“法蘭西城現處疑雲之中,各種事情的發展都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所以為了保證不令少主你身處險境,學院只好決定先讓你轉移。”

“轉移?這是萊納的命令?”

“對,回愛丁堡。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了,但利維坦飛艇要是被發現擅自闖入法蘭西領空,後果可就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你們本來就是打算帶著飛艇來炫耀的吧?換個簡單的交通工具又不是不行。”威廉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小心思,“而且,我也不可能離開。我說過,法蘭西的國運現在就掌握在我的手中。”

“別傻了少主,它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別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國運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呀!你現在可是連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更何況還被禁魔手環鎖著,無論去哪都只有送死一途啊。”

“那紅龍復甦呢?即便這樣我也能袖手旁觀嗎?”威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基恩,事到如今只有我還能阻止那個人。而且我也不是手無寸鐵,至少在拷上禁魔手環之前,我還藏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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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別猶豫了,快告訴我黑牢的哪個位置可以直通地下排水通道。那些刺客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這裡,肯定不會是從大門口大搖大擺走進來的。”

“少主,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過既然他們是從地下通道闖入的黑牢,那少主你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黑牢又不是只有一條道。更何況那些刺客已經突進了黑牢,想必鎮守出口的人力肯定不會多,抓住這個機會我絕對能逃出去。”

威廉這時候看了眼遠處瀰漫著硫磺氣體的濃霧,愣了愣,突然笑道,“對了基恩,你帶筆和紙了嗎?”

“筆和紙?額……少主,我是有準備來寫遺書的了,但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吧?只要不作死,和我一樣乖乖藏起來就不會有事啊。”

“你在想什麼?我才不會寫遺書呢,”威廉隨手給了他一手刀,“我要你送一封信給拉扎爾,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現在應該會在皇宮裡的某個地方待著。法蘭西城兵力有限,他不可能再分散兵力到其他地方了。”

“寫信麼?是什麼樣的信?”基恩給他拿出了筆和紙。

“我要讓他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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