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幹沙漠晝夜溫差非常大,入夜以後,寂靜的沙漠溫度直降到十度以下。晚飯過後,幾乎所有人都鑽進了帳篷,躲避著那沁人心骨、無處不在的冷風。漫天繁星懸掛在一層不染的夜幕之上,整個沙漠就像被一個嚴實的蓋子捂住了一般,空氣幾乎凝固成了液態,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寂靜聊賴的沙漠中,不時傳出啪啪的爆裂聲,就像炮仗似的,熟悉沙漠的人都知道,這是附近的岩石因為熱脹冷縮在破裂著。

沙漠的寂靜並沒有持續多久,肆掠的夜風便開始席捲沙漠,呼嘯著從帳篷旁邊飛過,帶起一陣烈烈之聲。

考古隊的嚮導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名叫扎裡木,是土生土長的蒙特人,皮膚黝黑,一副乾瘦的模樣,只是一雙細的眼睛顯得極其有神。生長在這片黃沙之上,對於沙漠天氣的變化他是了然於胸。聽著帳篷外呼呼作響的夜風,扎裡木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怎麼了?”對於天氣的變化,顧碩宇也算是經驗豐富了,發現扎裡木的臉sè有沉重,連忙問道。

“可能要起風暴了。”扎裡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從經驗上來,現在的夜風有奇怪,因為以他之前的判斷,今晚是不應該有風暴的。只是沙漠的天氣就像娃娃的臉,變就變,他也罕見的不敢肯定起來。

“可能?”顧碩宇身旁的米佳明心裡嘀咕了一句。塔幹沙漠他只來過一次,與經驗豐富的顧碩宇自不能相提並論,但那僅有的一次經驗,也讓他對這些沙漠的jīng英佩服不已,如今卻聽見這位嚮導會出如此不肯定的話語,連帶著對扎裡木的本領也有懷疑起來。

扎裡木沒有理會米佳明眼中的那絲疑惑,他將帳篷的窗掀開了一,刺骨的冷風立刻從開口處灌了進來,在眾人不由打了個寒顫。看著天上那似乎一層不變的繁星,扎裡木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了,臨慈面sè奇怪地走了進來。

“顧先生,還是讓隊員們離開帳篷一下吧,這天氣似乎有不妥。”

顧碩宇此時也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了看扎裡木,發現他了頭,這才道:

“為了以防萬一,田,你通知一下隊員,先到寺廟遺址那躲一躲。”

田甜拿起對講機便往外走去,對於顧碩宇的吩咐,她一向是雷厲風行,會在第一時間落實。臨慈並沒有注意田甜的離開,而是站在帳篷窗旁,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沙漠,眉頭不自覺地微蹙起來。

因為修行佛法,雖真正修為並不是很高,但是對世間一切yīn邪之物都有著極其敏銳的感知。在距離遺址大概兩、三里處,一股淡淡的yīn邪之氣透過感知清晰的傳了過來。在如此遠的距離依舊能夠感受到這股yīn氣,可見其主人的厲害。可是以現在考古隊的力量,雖然也有幾個保衛人員,但是面對那些超脫世間力量的東西,顯然是不夠看的。唯一讓他稍微放心的是,這股yīn氣時強時弱,而且在不斷移動當中,似乎很惶恐,在躲避著什麼。現在臨慈只希望這股yīn氣不要往考古隊這邊移動,能夠躲一陣是一陣了。

半夜三更的被人吵醒是誰也不會舒服。在隊員們的嘀咕聲中,所有人還是按照顧碩宇的安排集中在了寺廟遺址一側。沙漠中的夜風似乎已經停歇,但是刺骨的冷意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上的衣物。尤其是顧碩宇與米家明,兩人年紀也不算了,在這冷冽的寒風中,臉sè有發青,即使穿上了防寒衣物,身子依舊在微微顫抖著。

而臨慈倒是絲毫沒有覺得任何異常,臉sè紅潤。雖其不修力量,但是畢竟也是快徵得阿羅漢果位的大德,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在加持,萬邪不侵。看著眾人都聚集在了這裡,臨慈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走到zhōng yāng,突然雙手合十,低聲念起了經文來。

很奇異的,隨著臨慈的唸誦,眾人感覺他的聲音似乎並未在耳邊響起,反而像是直接沁入心扉,就像陽光落在心底深處,周圍彷彿也並不像剛才那麼冷了,雖還不至於猶如chūn天般和煦,但冰冷的夜風再也不算是威脅,這時眾人才對這個看似老邁的合上刮目相看,不再認為他就是一個吃幹飯的人了,彷彿還是有作用。就在眾人驚奇萬分的時候,莊玉茹卻抬頭望向了漆黑的沙漠深處。雖yīn陽眼已經被秋宇翔封印住了,但是對於yīn邪之氣的感知她還是保留了下來。就在不遠處,她似乎覺得那裡有種讓自己非常不舒服的熟悉感,很直覺得認為就在距離大家不遠的地方,有不好的東西存在。

“這大半夜的,到底在搞什麼。”

向陽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白天已經忙碌了一天,原本準備好好補個覺的,卻不想被老師叫到了外面喝西北風,心中難免有不滿。他的心思其實代表了大對數人,只有兩人例外,那就是劉剛和那個被派遣保護顧碩宇的懶散男人。那個男人叫孫平,平時話語不多,總是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此時他和劉剛一樣,雖然不能感受到那股隱隱而發的yīn邪之氣,但多年鍛鍊出來的經驗,還是讓他們覺得有種隱隱的威脅感覺在四周環繞著。

突然,包括莊玉茹在內,三人臉sè很詭異得變了變,而臨慈的唸誦也停止了下來,臉帶詫異地看著遠方。就在剛才,那股yīn邪之氣驟然之間消失無蹤,似乎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與此同時,一股轟隆之聲從遠處隱隱傳來,就像一股悶雷似得在沙漠中迴盪,眾人一下覺得耳膜生痛。臨慈的臉sè更是yīn晴不定地變幻了一下,不過轉瞬之間又恢復了正常,眼角竟然掛上了一絲無奈的神sè。

“應該沒事了。”臨慈對著顧碩宇道。

一旁的扎裡木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再蹲下身來抓起一把黃沙捏了捏,思考了一會,也對著顧碩宇等人了頭。

“不會有風暴了。”

顧碩宇松了口氣。在沙漠最怕的便是遇見無常的沙塵暴,那種肆無忌憚的破壞方式至今仍然深深地留在他的腦海中。抬頭望了望天空,原本昏暗的天際已經開始放光,抬手一看,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六過了。招呼了一下眾人,讓人開始準備早飯,顧碩宇準備直接開始今天的工作了。

顧碩宇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遺址待上幾天,原因無他,在唐全忠留下的地圖上,有幾個地是著重標記的,而毗盧遮那伽藍正是其中之一。在這些標記旁邊,用字標註了一個天數,似乎是唐全忠的隊伍在遺址上調查的時間。在毗盧遮那伽藍遺址旁邊,寫著“三天”,對於這樣一個已經被考察過無數次的遺址,唐老還需要待上三天,顧碩宇猜測應該是他們在這裡發現了什麼,所以他才會讓考古隊也在這裡進行發掘,希望能夠得到關於唐全忠更多的線索。

“老和尚,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在準備早餐的時候,莊玉茹跑到了臨慈旁邊,眨著眼好奇地問道。

臨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女孩他也算很熟悉了,jīng靈古怪,xìng格單純,有著一顆赤子之心,臨慈也是很喜歡。面對她的詢問,臨慈搖了搖頭,若有深意地看著莊玉茹,道:

“沒什麼大事,即使有事,也被某人解決了。”

莊玉茹先是疑惑地看著臨慈,他的話讓自己很是不解。不過莊玉茹也是一個聰明的人,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喜sè,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老和尚,你是我——某人來了?”

臨慈微笑著了頭,看著不遠處,腦中不由回想起了和那位守聖相處的滴滴。他發現,現在的自己,似乎更容易緬懷過去了,不過他並沒有加以壓制,反而順其自然,心境一時也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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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茹,你們的某人到底是誰呀?”一旁的顧眉欣十分費解,也對兩人口中的某人很感興趣。

第一次聽見某人是幾天前莊玉茹出人意料的反駁自己爺爺,在那時她便對這位某人提起了興趣。後來自己和莊玉茹也算成為了朋友,固然是因為這個女孩天真爛漫,沒有一心機,對人十分真誠,也不排除因為對她口中某人的興趣。經過幾次交談,顧眉欣發現,似乎莊玉茹口中的某人是個知識淵博之人,至少在考古這一方面,許多問題經過他的分析彷彿都有種撥亂反正的感覺,這也給了顧眉欣許多的啟發,因此對這人也十分好奇起來。

“呵呵,不出意外,一會姐姐就能看見某人了。”莊玉茹一直沒有透露某人的相關資訊,搞得極其神秘,也吊足了顧眉欣的胃口。

“一會兒?”顧眉欣有疑惑。抬頭看了看四周黃沙漫漫的環境,她是在想不出為什麼莊玉茹得如此肯定。這裡已經可以算是塔幹沙漠深處了,平常人是不可能到達這裡的。

莊玉茹沒有回話,只是很肯定地看著遠方。她相信,憑藉自家哥哥的本事,一定知道自己就在這裡。如果明知道自己妹妹在這還不過來,那等下一次碰見秋宇翔,他可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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