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開始泛白的時候,夏侯亮把爛醉如泥的陳一鳴抗回了醫院的病床上。

“飛飛,我總覺得這個傢伙,有些不一樣?”

“嗯……”劉飛飛撩了下頭髮,紅撲撲的臉蛋煞是好看,“像是被人扔掉的小狗一樣,對每個人都充滿了防備,可是因為太寂寞了,又對每個人都充滿了期望。只要對他稍微好一點,他就恨不得把心窩子掏給你。就這樣一個一眼就能看透的頹廢宅男,卻被E.S.C選中了,這不是諷刺麼?”

“說實話,我至今還是對E.V.E的評級保留懷疑。擁有神話基因的人,哪一個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更別說天巡者。可是這個小家夥,連平凡都算不上。”

“那是總部的事情,你又瞎操心了。比起這個來,安德魯去哪兒了,他不是這傢伙的‘監護者’嗎?那天若是我們再晚點這傢伙都掛在舔食者手裡了,E.V.E既然撿了個天巡者,竟然不像個寶貝一樣護起來,扔在街頭自生自滅,這傢伙也算我見過總沒牌面的天巡者了。”

“不知為何,看著這傢伙就挺親近的,總覺得像是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因為他不像其他能力者那麼咄咄逼人吧。這個普通的傢伙,就像是路邊焉掉的野草一樣,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沒有人會去提防他,或許,太普通了,就是他的不同之處吧。傻亮?”

“嗯?”

“反正安德魯不在,不如就我們就多關照下他吧。”

“好啊。”

此後的幾天,夏侯亮和劉飛飛都趁著夜色來看陳一鳴,給他介紹著在E.S.C工作的經驗和趣事,夏侯亮還帶了一堆槍械,讓陳一鳴熟悉拆卸和組裝,說是在他的言靈覺醒前,玩兒槍可以救他一命,偏偏還不帶走,說是讓他沒事兒就勤加練習。

陳一鳴看著藏在床底那一箱長槍短炮,每次醫生來查房都嚇得冷汗直流,開玩笑,這堆東西可是夠他在監獄裡蹲幾輩子了。弄得醫生這兩天都犯嘀咕了,前兩天還恢復的好好的,怎麼最近開始精神萎靡,虛汗不斷了。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天,這一夜,劉飛飛直接從視窗飛進了病房,興奮地把睡眼朦朧的陳一鳴搖醒。

“師弟,好消息好消息啊,你馬上要出任務了!”

“這算什麼好消息!我才不要去面對恐怖的怪物。”陳一鳴不滿地把被子拉了過去,矇頭又睡。

“哎呀,這些我管不了啦。反正出任務之前都要狂歡的,快走快走,那家烤串店生意太好了,不知道傻亮那木頭佔到座位沒?”

說完也不管陳一鳴同意與否,一陣旋風把陳一鳴連人帶被子在驚叫聲中裹走了。

“師姐,下次咱們能不能走點普通人的路子,你這樣每次都天上來天上去的,我還是個病號,對身體不好!咦,這裡不是我學校后街嗎?”陳一鳴正在抗議著,忽然發覺這地方眼熟。

“你是國立師範大學的?”劉飛飛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弱雞,“全國第一的大學,師弟你竟然混成這樣?”

“誒,好漢不提當年勇,走,師姐,這家的雞翅是一絕。”陳一鳴轉身就往反方向走。

“臉皮真厚。”劉飛飛拎著這個恬不知恥的傢伙,拖進店裡,坐在裡面的夏侯亮早把一堆烤好的菜分類整齊地碼放在盤子裡。

“小兄弟,開吃了,就等你了!”

“哦。。。。。。”陳一鳴突然更焉了,還是進了這家店裡,他早就認出了這是什麼地方,一個他大學裡故事開始的地方,一個他最不願意重來的地方。依稀還能看見當年那觥籌交錯,躊躇滿志的夜晚,可現在,就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人,滿屋子的食客裡,還有誰會靜靜地坐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擔心喝醉。心裡開始發酸,陳一鳴這根沒人關心的野草,突然想要就這樣被埋進土裡,反正也沒有人會在意。孤單,這該死的感覺又來了。。。。。。

“發什麼呆呢!這串雞胗有點糊了,給你吃了吧!”

陳一鳴沒能在自己文藝青年的回憶中沉浸半分鐘,劉飛飛直接把一串雞胗塞到他嘴裡。

“來,走一個,咱們以後就是同事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夏侯亮一嘴咬開啤酒蓋,遞到陳一鳴嘴邊。

這兩個人,才認識幾天,怎麼就跟老朋友一樣熟絡啊?不過,這種感覺很熟悉,當年那個瓜兮兮的體育部長,也有夏侯亮那麼高,當年那個鬼精靈的小魔星,也有劉飛飛那麼大條。有人約酒,有人一起吃飯,有人還在關心你是否缺席,不被人遺忘的感覺,真的很好!

“走你!上次是個意外,夏侯哥,飛飛姐,這次看我好好發揮!”

陳一鳴拿起酒瓶,半年了,終於又能這樣肆無忌憚的笑了!

第二日,還在宿醉的頭疼中,樓下的一陣喧譁聲把陳一鳴吵醒了,感覺外面亂糟糟的,忽然病房門被人砰的一聲猛 撞了一下,然後一隻穿著日本木屐的毛腿先邁了進來。一股沒理由的惡寒在陳一鳴背後升起。

“酒色財氣乃是人類墮落的原罪,天巡者雖然有著過人的身體素質,師弟你的基因剛被啟用就縱情酒色,師兄我感到有些痛心,願你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要迷失~”身著中間開胸的白色罩衣,腰間紫色腰帶上掛著一把仿冒草雉劍,還在頭上打了髮膠把頭髮梳向背後成了刺蝟頭,今天的安德魯,又變成了宇智波佐助的模樣,不過,是個胖子版的。

“迷失你MB啊!老子正要來找你算總賬呢!小爺我是找不到工作,丟了女友,大學四年全廢,前途灰暗的跟霧霾天一樣,但是在社會主義我黨的關愛下,我活個五六十歲不過分吧!結果你這個神棍連蒙帶騙得給我弄成個什麼天巡者,連生化危機舔食者這種恐怖的東西都跑出來,還是個墊底的最弱等級,一毛錢的好處沒享受到,還要隨時提心吊膽從哪兒冒出個怪物來,我求求你把我踢回我的獨木橋上去,讓我繼續當一個普通的廢柴!”終於見到了罪魁禍首,陳一鳴很激動,直接在床上站了起來,指著安德魯的鼻子罵道,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居然是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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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你這麼講我就有點委屈了。第一,和E.V.E籤訂契約啟用神話基因的人是師弟你自己,師兄我還仗義的把自己的卡片臨時借給你!”

“滾蛋!”

“第二,基因啟用這種事情又不是賣煎餅果子,烙的不好就扔了重來。師弟你說這種話很低能的,讓別人聽到了以後我在圈子裡很沒有面子的。”

“我擦,你還來勁了!”陳一鳴飛起一腳,仗著站得高的優勢往這厚臉皮的鼻子踢了過去。

“喂喂!聽人說話別聽一半啊,動漫裡主角逆襲之前都要回憶殺幾十分鍾的啊!師弟你要按照套路出牌啊!”安德魯抓住陳一鳴的腳,兩人以奇怪的姿勢僵持著。陳一鳴正要拼著個兩敗俱傷,使出街霸裡警察的那招反人體力學的剪刀腿,安德魯突然大叫道!

“你理想的月薪是多少!”

陳一鳴一愣,下意識的報出了自己的定價。“5萬!”

“很好!那你理想的工作時間呢!”

“最好是上二休五,國家節假日不得加班!”

“Very good!最後一條,你理想中的工作環境呢!”

“額,我的要求也不高,有個山清水秀空氣清新陽光充足的地方,軟妹子遍地跑,工作間要夠大,最好能放張床,休息室要多元化,最好XBOX,PS,PC,VR,各種主機平臺都要配置。”

“那不就行了,你的所有要求都在E.S.C得到了完美滿足,師弟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啊?你再說一遍?”陳一鳴保持著金雞獨立的一臉懵逼。

安德魯舉起了空閒的那只手的手指,“你看哈,師弟你的天巡者評級是S級,按照標準,你的E.S.C專員卡片每月的私人賬戶額度應該在50萬美刀左右。”

“等等!你別忽悠我,那天晚上我用這張卡片連計程車錢都付不了,說來我還被勒索了兩張毛爺爺,把錢還我!”陳一鳴想起被賓利男羞辱的記憶。

“師弟不是我說你,你的**絲基因真的強大到骨髓裡去了。”安德魯一臉的暴殄天物痛惜狀,“E.S.C專員卡片可以在任何一張銀行的網點支取現金,同時兼備了信用卡和儲 蓄 卡的雙重功效。也可以在任何一家五星級酒店/航空公司享受特級VIP待遇。最牛逼的是,在國安局紅頭文件的豁免名單裡,你也有一份,遇見普通的政府職能部門人員,只要讓他們確認卡片就能讓你享受國安局特別行動專員的待遇。這麼牛逼的一張卡片,你拿來當坐公交地鐵的一卡通來用?這就和你拿瑞士銀行的金條去買白菜讓人找零,然後被打一個道理!”

“真有這麼神?”陳一鳴一臉不相信。

“待會兒出院了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堂堂中國片區人事部部長會騙你這點小事?”安德魯也是一臉的不屑。“接著講你的第二點要求,E.S.C的上班時間極其的彈性,因為職員的唯一職責,就是清除特異點。根據歷史數據,特異點出現的頻率大概在一年七八次的樣子,而且地點完全隨機。就算特異點恰好出現了,E.S.C全球有上千個執行部專員,這差事落到師弟你頭上的時候,可能幾年也每一次,其他的時候,師弟你完全就是白拿錢不幹活!”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還是覺得你在忽悠我,但是怎麼有點小激動的感覺。”陳一鳴的嘴角已經不自主得上揚了。

“這不就對了嗎!再說最後一點,師弟你運氣真的是好,進公司來的第一次出差任務就是去M爾代夫,陽光沙灘軟妹子,你還有什麼不滿足了?”

“這些東西雖然很好,但是要打怪要玩兒命!”

“哎,師弟,高風險才有高回報嘛!你看那些買保險月入幾十萬的,哪個不是冒著被客戶毆打的危險去忽悠的。再說了,想必夏侯亮那貨你已經見過了,厲害吧!可是他也只是B級的專員,師弟你可是S級的,當你的神話基因真正覺醒的時候,那些怪物還能傷你一根汗毛嗎?不是分分鐘切菜收拾完收工回家泡妹子的節奏麼?這麼好的工作,不是師兄我看你合我眼緣,否則是不可能拉你入夥的師弟!”

“師兄對不起!還望你不計前嫌,在成為CEO,迎娶白富美的光明大道上多多指點小弟!”陳一鳴兩眼放光,已經完全相信了安德魯勾勒的美好明天,完全忘了幾天前被人從賓利上丟下去的樣子。

“哼哼~本來這種時候,應該來一發標準的調查軍團敬禮的!但是師弟,你能不能把你的小毛蟲從我面前移開。師兄我雖然看你順眼,今天特意準備了佐助和鳴人的戰袍來詮釋友情的羈絆的,但是超越友情的禁斷之戀我是毫無興趣的。”

陳一鳴這才發現,他剛才踢出去的那腳被安德魯左手擋住架在肩頭,造成了在床上金雞獨立的他,小兄弟剛好一甩一甩的對著安德魯。更加要命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護士進來了。此刻護士小妹兒站在門口,尷尬的看著一個穿著開胸罩衣的胖子,一手舉著陳一鳴的腿面向他的神秘部位,而陳一鳴全身**,表情偏偏還很興奮!

“等等,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陳一鳴尖叫著跳回床上去,也不管安德魯給他準備的什麼奇裝異服,飛快得往身上套著。

“對不起,我等會兒再來給你測血壓!”小護士紅著臉,奪門而逃。

“師弟啊,看來我們兄弟之間的羈絆,無意之間又加深了啊。”安德魯一邊感嘆道,一邊點點頭。

“這種時候不是亂髮感言的時候好嗎?趕緊辦出院手續逃離這裡才是正事啊!”陳一鳴把手機錢包匆匆塞到褲兜裡,妄圖搶在護士把剛才那一幕擴散出去之前,搶先結賬走人。

“師弟你別慌,這幾個東西你先收好。”安德魯不知身上哪裡又藏了一個兜,將一張黑 卡,一個腕錶,以及一疊證件放在了桌上。

“這個是你的E.S.C專屬卡,這個是通訊器,可以隨時接入E.V.E,這個是明天出發的證件。”

“聯合國海洋保護委員會?”陳一鳴疑惑地看著工作證上的幾個大字。

“對啊,難不成我還給你印個天巡者在上面?低調,師弟,在世人面前,我們要保持普通人的樣子,這樣最後裝起逼來才給勁兒。”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安德魯退到了門口,這胖子像是有人格分裂似的,突然又很嚴肅地說起。

“師弟,這是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了。明天,你可以放棄這張機票,繼續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提防著虛空中的怪獸,運氣好,說不定也能壽終正寢。你也可以和我們一起,雖然這條路一定會困難很多,好可能送命,但是,命運的方向盤,你可以握在自己手裡,一旦你的言靈覺醒了,你會真的很牛逼,師弟。生活只有一次,但是選擇有很多,再見了,師弟。”

說完,又像在學校裡見面的那一次,安德魯在煙霧中消失了。

磅,幾個醫院保安提著警棍把門推開,“小兄弟,有沒有看到一個變態!”

“有啊!從那裡跑了!”陳一鳴毫不猶豫地指著安德魯逃跑的方向,心裡罵著,你這算哪門子的低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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