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御空而去的軒天,蝶衣的心頭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輕聲的對著身邊的鬼夫子說道:“師父,就算您將邪戒給了他,以他的性子,怕是也不會站到我們這邊來的。再說,邪宗的人又怎麼會接受他呢?”

“蝶衣,你要記住,是邪戒接受了他,而不是他接受了邪戒。”說著,鬼夫子手指上的黑氣隱去,露出了右手,在他的手指上,赫然也有著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是宗主的信物,無論是哪一宗,只有被這枚戒指認可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宗主,而那邪戒,我是戴不上的。”

頓了頓,鬼夫子繼續說道:“以他現在的道行,即便他願意,想要去接管邪宗肯定是不能夠服眾的,但你要知道,明執是一代奇才,既然留下了一輩子的心血功法,假以時日,我相信軒天也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但是,首先他要過了他師門的那一關,否則……”

鬼夫子的話沒說話,但蝶衣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就像鬼夫子所提到的,正道之中,有很多東西是他們容不下的,若是他們發現軒天修習了魔教之人留下的心法,恐怕廢去道行都是輕的,那個時候,再談其他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遙遠的天際,似乎只有一條淡淡的痕跡,卻早已是沒有了人影。

那人影的心早已飛回到了震雷峰上。

御劍而行,青山腳下沉,白雲腰間繞,本來只是一次簡單的下山歷練,結果卻是在生死走了一遭,如今四方世界肆意而行,想到很快便能見到小師姐和各位師兄,軒天的心頭沒來由的便是一陣快哉,腳下的速度也不禁又快了幾分。

只是,當初他和師兄們前來此處共飛行了數日光景,如今這崇山峻嶺,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方向,如此胡亂的飛行了半日,眼前的景象在記憶中似是從未見過。

恰巧下方有一群村民模樣的人正在敲鑼打鼓,軒天思襯了一下,便是壓下身形落到地面,靠的近了才發覺這群人均是面帶愁容,其間不少女人還是在哭哭啼啼,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村民中也有人發現了軒天,頓時便有幾個人朝這邊看了過來,瞧見軒天的這般打扮,面上居然是出現了一絲驚喜,竟是朝他小跑了過來。

軒天還在詫異之中,那幾人跑到跟前竟然是直接跪了下來,二話不說便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頭,待抬起頭來,眼睛之中已是垂然欲泣。

軒天伸手欲扶,一個滿面胡茬的村民卻是顫抖著抱起雙拳,“敢問,這位先生可是仙人?”

仙人,便是這些俗世之人對他們這些修真之人的敬稱。

軒天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人頓時巨喜,忙又是磕了幾個頭,叫道:“還請仙人救救我們啊!”

其他的村民也圍了過來,齊刷刷的也都是跪下,嘴中喊道:“請仙人救救我們!”

不知為何,軒天看著面前的這群人,卻是想起了當年小漁村的那一幕,當時,村裡的叔伯嬸孃們不也是這樣求著蘇雷他們麼?

往事如煙啊。

這個時候,軒天也不可能告訴他們自己只是過來問個路的,於是便是說道:“大家先起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說著,伸手扶起了剛才說話的那個村民。

後面的村民也跟著站了起來,那胡茬漢子說道:“仙人,小的叫胡老耿,是這附近胡家村的,本來,我們村子裡的老老少少過得也還算太平,但最近卻是出現了一件怪事,村子裡我們都待不下去啦!”說著,抬手擦去了眼角留下的渾濁眼淚。

軒天奇怪的“哦”了一聲,“是什麼樣的怪事?”

胡老耿說道:“我們村口有一口古井,年代到底有多久已經記不清啦,村裡的人世世代代吃水都是靠它,而這古井也從未枯竭過,但前些日子,我們去打水,卻發現井水已經乾枯了。”

說到這裡,胡老耿看著軒天,想知道軒天的反應。

而對於此,軒天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太過奇怪,地下水脈枯竭導致水井乾枯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但如果僅僅如此,恐怕也不會讓這些村民這般模樣,於是便示意胡老耿接著說下去。

“其實,如果只是井裡沒水了,雖然有影響,但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後山還有一條小溪,大不了麻煩一點引水過來便是。”胡老耿說道,“古井突然乾枯,我們心裡納悶,便是讓人下去看了看,但那人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上來,我們只拉上來一根空蕩蕩的繩子,繩子的那頭還粘著鮮血,這下,我們再也不敢安排人下去了。村裡的人都很惶恐,不知道井裡發生了什麼事,到了後面兩天,井裡竟然還隱隱的有黑氣冒出,村裡還有幾個男人夜裡睡覺的時候忽然暴斃,渾身精血都被吸乾了。”

似乎是說到了心中害怕的事情,胡老耿的臉上佈滿了恐懼的表情,“村裡已經呆不下了,可是,我們這一村老小,離開了胡家村,又能去哪裡安生呢?”

軒天眉頭皺起,按照胡老耿的描述,那古井之中定是有邪物作祟,竟然是殘害村民,心中的一股怒火燃起,小漁村的一切便是拜那螣蛇所賜,如今的胡家村絕不能成為第二個小漁村!

“那古井在哪?帶我去看看。”軒天對胡老耿說道。

胡老耿見軒天應下,不由得大喜,忙不迭的說道:“小的這就帶仙人過去。”

順著小路走了約莫四五裡路,軒天和胡老耿便是來到了村口,其他的村民並沒有跟著一起過來,一棵巨大的古樹巍峨的聳立著,看那粗壯程度,怕也是生長了數百年了,但那些枝丫卻都已乾枯,有氣無力的低垂著,那口古井便是在這大樹的底下,井口周圍用青磚砌著,本來,青磚上還生長著茂盛的苔蘚,如今也是枯萎,散發著淡淡的黑色。

胡老耿手指著那口井,似乎是靠近了這裡,心裡的恐懼又被勾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仙…仙人,就…就是這…這裡了。”

軒天點點頭,走到井口旁邊,探頭便是朝裡面看去,井裡看上去比較深,底下的情形看的卻是並不清楚,但他可以感覺的到,井口處有著隱隱的陰風吹出,似乎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感受著井裡的異狀,軒天思索了一下,回頭對站在一旁的胡老耿說道:“你先回去吧,如果兩天時間我還沒出來,你便帶著村裡的人去別的地方吧。”

胡老耿面容一變,結巴道:“仙人,這井裡的東西很厲害嗎?”

軒天搖頭,“我需要下去看看,你先走吧,按照我說的去做。”

胡老耿朝著軒天躬身拜了一拜,也不再多話,便掉頭走了回去。

見他消失在村口,軒天抬頭默默地看了一眼參天的古樹,下午的陽光透過枯枝透了下來,灼眼的光暈忽然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修真衛道,便是此時吧。

古井的井壁都是青磚所砌,雜亂的生長著一些雜草,井壁上還有著一些潮溼,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味,而那腥臭的味道也逐漸的明顯起來。

異味刺激著軒天,劍眉微微的挑了起來,墨霜也握在了手中,這古井約莫十來米深,不一會便是到了底,一個半人高的漆黑洞口赫然出現在了眼前,陣陣陰風便是從這裡吹拂出來。

軒天彎腰鑽了進去,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忍不住的掩住口鼻,定睛向四周看去。

這底下是一個洞窟,無數的樹根從洞窟上方垂落而下,想必都是上面那棵古樹的根系了,軒天伸手摸了一下,只覺得這些樹根都已經失去了水分,但腳下的地面卻是有些泥濘,似乎是被水浸泡過一般。

軒天往前摸索著走了幾步,一根熄滅的火把孤零零的丟落在地上,火把的主人卻是不知蹤影,想到胡老耿所說的下來檢視的村民,如今看來,怕是已經遭逢不測了。

忽然,軒天的腳步一頓,一陣吱吱吱的嘈雜之聲陡然響起,昏暗之中,無數雙血紅的眼睛突然出現,正陰森惡毒的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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