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威山上,便是方今佛道之首十方普覺寺的所在。

和天一教所不同的是,自山腳至山頂,上萬石階綿延而上,直達寺門。每逢初一十五,便是有無數香客徒步而行,一步一步拾階而上,進入寺內燒香禮佛。

廟宇恢弘,香火鼎盛,普覺寺與天一教正道齊名,自也是不俗。

偏殿內,此時正站立著二人,一人乃是普覺寺的方丈住持普仁神僧,而另一人則是軒天他們在涿光山所遇到的普禮,不過,同行的覺明覺淨此時卻不在此處。

“方丈師兄,如今看來,魔教確實是有著復甦的跡象,此行之中,便是可以察覺不少苗頭。”普禮此番下山便是普仁方丈之意,如今回來之後便將一路情況做了說明。

普仁上人面容不驚,似是心中早已便是有了這般的準備,只是微微點頭,卻又聽普禮接著說道:“此行之中,我們遇到了天一教的幾位年青一代的弟子,當時他們正在與魔教之人纏鬥,其中一名弟子殺死了一人,不過……”

“有什麼問題嗎?”普仁上人問道。

“經過覺明覺淨的檢查,那人雖被法寶所傷,但體內的精血卻是損失了很多。”

普仁上人哦了一聲,面容間也帶上了些思索之色,又問道:“是法寶的原因嗎?”

普禮卻是搖了搖頭,“那名弟子所使用的法寶乃是一柄仙劍,但我觀其眼眸,他的眼睛之中卻隱約有著一絲黑氣,卻更像是某種邪術。”

“若是修習邪術,他的師門怎會不知?”

“也許只會在使用時才會顯現出來。”

普仁上人沉吟了一下,還是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天一教掌教和各脈首座均是道行深厚之人,若是有異,他們自會察覺,我們也無需多言。”

“後來,我們深入到死人谷之中,那名弟子被魔教偷襲,跌入了深淵,雖然我們也下去找尋了一番,卻是沒有任何的發現,如今,生死難料。”

普仁上人微微一愣,悠悠的鍾鳴聲中,只聽他說道:“看來,我們還是要去一趟太極宮了。”

“這天下,怕是又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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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蝶衣的身後,二人朝著山谷深處走去,軒天傷勢未愈,走的速度便是慢了一些,好在這山谷內地勢平坦,蝶衣走在前面,也不說話,軒天一肚子的疑問,但見蝶衣這般模樣,也不好開口詢問,只能是悶聲跟在她身後,反倒是小紅卻是十分的歡騰,忽上忽下的飛騰著,紅火的羽毛豔麗異常,不時的還繞著二人盤旋幾圈,倒也是緩解了一份莫名的尷尬。

一直走到了幽谷的盡頭,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從崖壁上突出來,一株虯松孤零零的生長在上面,而在岩石的下方,赫然有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靠的近些,卻是一股陰森的寒意席捲而至,倒是與溪谷中的炎洞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蝶衣走在前面,徑直便是走了進去,軒天心中躊躇,腳步卻沒有停下,待走了進去,方才覺得這洞穴之內似乎並非是那種正常的寒冷,反而是一種觸骨的陰森之感,穴壁上還雕刻著一些壁畫,內容卻多是惡鬼陰魂,看的軒天不由得皺眉。

往裡走,空間卻是在逐漸的變大,洞頂也夠高,並不會顯得侷促,這一路上蝶衣都未開口說話,和前幾日照顧軒天的那般模樣是大相徑庭,這也是讓軒天心中頗為奇怪,於是便開口詢問道:“蝶衣姑娘,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蝶衣卻是頭也不回的說道:“不要急,就要到了。”

軒天無奈,只能是繼續跟著。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隨著往深處走,那種陰寒之感愈發的濃重起來,身體上的不適倒還可以忍受,但心中的忐忑竟然也是在不斷的加重,似乎在裡面,有著什麼難以言喻的東西在窺視著自己。

正在想著,前面的蝶衣卻是停了下來,而在她面前的竟像是一團若有若無的人影,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氣,無法看清楚面容,但軒天心中卻是凜然,這個人這般模樣,顯然是修煉邪法,十有**便是魔道中人了。旋即,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蝶衣,此時蝶衣正背對著他,嬌俏的背影讓軒天的心頭也是一動,眼睛微微眯了眯,心頭已是有了定論。

“年輕人。”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但卻是十分的平和。

軒天面容一肅,朝著那黑氣繚繞的人影拱手道:“晚輩軒天,見過前輩。”

“你是天一教的門人吧?”

軒天心頭微驚,不過也沒否認,點頭道:“是的。”

“那你可知我為何讓蝶衣將你帶來?”

軒天搖了搖頭,“晚輩不知。”

“那天蝶衣將你帶到我這來,本來像你這般的年輕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我在你身上卻是有所發現,所以才將你救下。”聲音略微停了一下,“當然了,即便是我不救,恐怕你也沒那麼容易死。”

軒天微微躬身,“多謝前輩和蝶衣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心中是不是在想我和蝶衣是魔教中人?”

軒天愣了一下,目光看向蝶衣,發現蝶衣也正看著自己,目光相觸之下,軒天有些不敢直視,但口中還是說道:“正是!”

“哈哈哈哈!”黑影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那我且問你,何謂魔?”

軒天眉頭微皺,思索了一下,沉吟道:“奪命滅生,揚惡抑善,為人不仁,為理不公,是謂魔!”

“狗屁!”這黑影老者似乎對於軒天的回答頗為不滿,“那你且說,蝶衣救你一命,是惡是善?”

“自然是善。”

“那她是魔嗎?”

“不是。”

“但她就是我魔教之人,你又何解?”

軒天語塞,又聽這老者說道:“你看這塵世之間,爭權奪利,勾心鬥角,那帝王之家建功立業哪個不是伏屍百萬,但卻是在朝堂之上被人歌功頌德,你又怎麼看?”

軒天不語,不是他不想說,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世間,自古以來便是有正邪之分,但是你可曾想過,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相生方是天道之意,既是相依相生,何來對錯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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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之言,軒天不敢苟同。”

“無妨,有朝一日你自會明白。”老者也不介意,“不過,有一事我想問你。”

“前輩請講。”

“你是不是修習了一門陰陽之術?”

軒天的身體猛然一震,睜大眼睛看向了黑影,面容上帶著驚愕,這事本是隱秘,他是從何得知?

“你無需驚訝,”老者說道,“我乃鬼夫子,說起來,你的那些師長說不定還有人記得我的,而這陰陽之術,其實,當中還是有著很深的淵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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