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霜,乃是極北寒玉隕冰煉製而成,本是一對,另一把為墨雪,在卿兒的手上,雖然你尚不能駕馭法寶,但法寶通靈,提前送給你倒也沒壞處。”雲洛的眼神也停留在那墨霜之上,眼睛裡掠過淡淡的異樣情緒,似是憶起了往事。

墨霜通體漆黑,便連那劍鋒也是如此,隱隱的寒氣從劍體上散發而出,那漆黑的顏色像是能攝人心魄一般,軒天的眼睛一時之間竟是移不開了。

“師父,我……”

“你收下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不知怎麼,雲洛的聲音多了幾分悵然。

軒天雙手捧起墨霜,屈膝跪下,“弟子多謝師父!”

回到自己的房間,軒天將玉盒放到桌上,如獲至寶般的將墨霜從盒中取出,平日裡見師兄們御劍飛行心中已是極為羨慕,雖然自己道行不夠,但假以時日,自己也便可像他們一樣,此時心中自然是莫名的興奮,輕輕地撫摸著劍身,感受著那股冰涼,有點傻笑般的自語道:“墨霜,嘿嘿,墨霜!”

也得幸虧雲洛不在此處,要是他知道自己一時之念贈與弟子仙劍,竟惹得他這般痴傻模樣,還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小天,你在嗎?”屋外傳來了雲卿的聲音。

軒天忙擦了擦嘴邊快要流出來的口水,起身打開門,見雲卿正站在院中,便問道:“師姐,你找我呀?”

雲卿徑直走到屋內,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墨霜,驚訝的說道:“這不是墨霜嗎?”

軒天笑道:“師姐你認識呀?師父送給我的。”

雲卿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軒天,“我爹居然把墨霜送給你了?早上叫你過去就是為了這事?”

“是呀!”

雲卿搖了搖頭,仍然有些難以相信,“真不知道我爹看中你小子哪點了,居然肯把墨霜送給你……它和我的墨雪是一對,當中還是有不少故事的,如果我爹沒說的話,那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師父的恩情,軒天自是永世難忘的!”

“我爹還跟你說什麼了嗎?”雲卿把弄著墨霜,隨口又問道。

“師父說再過兩年便是什麼九脈會武,要我也參加,說是讓我去見識見識。”

雲卿輕輕拍了拍額頭,抿了抿嘴唇,“這樣的話,我爹送你墨霜倒是可以說的過去幾分了,不過你可得好好修煉了,別到時候連劍都駕馭不了,反倒鬧了笑話。”

雲卿越是這般說,軒天更是覺得這墨霜有什麼不俗之處了,便試探著問道:“師姐,這把劍是不是很厲害啊?”

雲卿卻搖了搖頭道:“反正你好好對它就是了,其他的你就別問了。”

軒天吃了個癟,當下也就不再追問,言道:“那師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雲卿將墨霜放回劍盒,眸子望向了軒天,說道:“我過來一方面是想問問我爹找你幹嘛,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另外,就是想告訴你,昨天晚上我們說的話可別讓別人知道了,尤其是我爹!”

軒天點點頭,“放心吧師姐,我知道。”

雲卿又看了一眼墨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走了,小天,你要抓緊時間修煉,不能偷懶,想要御劍,你至少得要突破煉氣四層。”

“我知道了。”

目送雲卿走了出去,軒天收回目光,心神又放到了墨霜上,雲卿剛才的一番話和她的神情,顯然這墨霜並不只是一把仙劍那麼簡單。

“你又有什麼故事呢?”軒天自語道,“算了,還是趕緊修煉吧,若是一個連劍都御不起來的弟子去參加會武,豈不是鬧了天大的笑話!”

是夜,軒天雙膝盤於床上,心中默唸太上清一決煉氣三層的心法口訣,引周天之氣入體,其實,與這些天地元氣的溝通他現在倒是駕輕就熟,不過心法修煉,越往後,這種天與人的交融,如何去引動這些入體元氣來為自己所用更是修煉的關鍵了,而現在軒天所嘗試的,便是如此。

心神隨著元氣在全身遊走,軒天一次一次的嘗試著去控制元氣的走向,但都是以失敗而結束,就像是一群士兵,軒天並不是他們的統帥,自然也就無法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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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的嘗試,無數次的失敗,軒天心頭生出了一絲氣餒,心神有了些許的放鬆,忽然心神一顫,腦袋就像是脹了一樣,那篇《陰陽訣》的心法文字竟是毫無預兆的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氣者,人之根本也。司元、宗、營、衛、臟腑經絡之氣,以氣化陽,養陽生陰,二氣交感,化生萬物。以五氣為媒,司植陽氣之根入靈虛,而引陰輪入紫宮,繼以周天之氣養之,至以陰陽之旋相斥相生,方達小成。”

軒天摸了摸胸口位置,這靈墟和紫宮他知道在什麼位置,而所說的五氣為媒,應該也就是那元宗之氣了,暗襯之下,他倒是覺得這陰陽訣和太上清一決卻有不同之處。現今的道家仙法,多是以人體為媒,引天地之氣入體,而借為己用。陰陽訣似乎只是想用外界之氣來養本體,欲從體內自成陰陽而達生生不息之境。

只是,以這五氣植根,又是何意?

人體之五氣,貫心脈而司呼吸,遍佈於人體,靈墟紫宮卻是在心臟位置,難道便是透過這血液循環,帶動著人體的元氣,最後凝聚於此?

軒天一邊回想著陰陽訣的內容,一邊暗自的揣摩著,這個時候,他真想把明執散人再挖出來好好問問,不知不覺,天卻是已微亮了。

“唉!”軒天微嘆一聲,一夜無果,心神也有些煩躁起來。

桌上的墨霜還是靜靜地躺在盒子裡,“墨霜,墨雪……”軒天喃喃的自語著,山風夜色之中,那俏麗女子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肩頭,讓人生出了無比想要保護她的**,其實,多想伸手挽住她的肩頭,可是那隻手,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的。

“明羽師兄乃是天一道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你要多和他親近親近……”蘇雷的話似是又在耳邊響起,佼佼者?師姐難道也是因為這個而青睞於他的嗎?

我只不過是一個連劍都御不起來的小師弟罷了!即便是墨霜又如何?

牙齒咬入嘴唇的痛楚傳來,那便試試吧!

重新的合上雙眼,不管窗外是否山雨瀟瀟,既是陰陽論道,那我便自成陰陽吧!

心口之處正在蓬勃的跳動著,軒天努力的嘗試著從體內的五臟六腑抽出一絲絲的精氣來融入血脈,再慢慢的匯聚到靈墟之處,這完全是體內的元氣,與那血肉本就一體,只是在這剝離之間,軒天尚不得法,氣血逆行,竟是噴出了大口的鮮血。

“我該不會被那該死的明執散人給害死吧!”軒天擦掉嘴邊的血跡,暗罵道。

不過,他也知道,此事決不能操之過急,一旦損傷筋脈,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當下便穩了穩心神,繼續摸索嘗試著。

如此便是兩月的光景。

這兩個月裡,除了去飯堂弄些吃食,軒天便是沉浸在那“植根”之法中,墨霜也被他負在了背上,用它的冰涼之氣來壓制心頭的氣血翻湧,如此不斷的重複著,重複著,體內的五氣被他抽離著,互相交融著,又重新融回五臟六腑之中。

就在軒天準備再一次失敗的時候,卻驚喜的發現,竟有一絲剝離出來的元氣停留在了靈墟之處,就像是一絲微弱的火苗一樣,搖搖欲墜,但又是堅強的挺立著。

軒天心中驚喜卻不敢大意,生怕自己吹口氣就會讓這脆弱的火光熄滅掉,連忙繼續運轉心決,抽離著更多的精氣緩慢的經過那陽氣之根,讓那流轉的五氣一點一點的沾染其上,整整一夜毫無停息,終於是發現靈墟之處有一團豆粒大小的氣旋正在緩慢的轉動著。

這便是那陽旋了吧?

軒天長籲了口氣,卻又是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胸口,感覺著那氣旋的轉動,面容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自語道:“這明執散人所悟的陰陽訣果真還是有其不俗之處的。”

收斂心神,陽旋已成,那接下來便是陰旋了。

又過了一月有餘,軒天感受著靈墟與紫宮那兩團反方向緩緩轉動的氣旋,兩團氣旋都只有豆粒大小,在這一正一反的轉動中,竟是在心脈之間生出了一股淡淡的生氣,雖然極淡,卻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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