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轉過來,這第二日的功課仍是沒有堅持多久軒天便不省人事了,看到自己又躺在了床上,前一日的情景再次呈現,不由得生出一些煩躁,不過天色似乎是要比昨日明亮一些,看來今天自己醒的要早了些。

咬了咬牙翻身下地,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一種淡淡的悵然若失的感覺莫名的襲上心頭,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想要把腦子裡那些莫名的情緒甩掉。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軒天走到門邊拉開了門,卻見蘇雷正伸出一隻手,擺出了要推門的姿勢,見軒天開了門,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微笑著說道:“已經醒啦。”

軒天點頭,讓開了門,蘇雷抬腿走了進去,觀察了一下軒天的狀態,問道:“感覺如何?”

軒天苦笑,“還是身上到處都痛,不過似乎比昨日稍微要好上那麼一點。”

“小天,這煉體的過程本就是痛苦而漫長,你也無需垂頭喪氣。”蘇雷見軒天似乎是心氣不佳的模樣,便寬慰一句道。

“大師兄,你對我真好!”軒天說了一句發自肺腑的話,自打他到了山上,蘇雷對他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心中也甚是感激。

蘇雷擺擺手,說道:“你這是哪裡話,我們是師兄弟,況且……”話語說了一半,蘇雷卻又是抿了抿嘴,轉口道:“我打算跟你說說我們天一教太上清一決的入門心法,後期你在煉體之時大可以參悟參悟。”

軒天眼睛一亮,便是喜道:“那好呀!”

蘇雷嘴角含笑,但又正色道:“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立誓,本門心法絕不外傳!”

軒天明白蘇雷的意思,便單手指天,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軒天,對天立誓,若是外傳本門心法,將永墜閻羅,不得超生!”

“來,你坐過來。”蘇雷拉了把椅子,示意軒天坐到身邊來。

“我們道門心法,唯講一個氣字。氣乃人之根本,齊聚則生,氣散則亡。我們這一呼一吸之間,便是行氣,氣行起於心肺之間,而通行於百脈,氣行則血行,氣洩則血凝。凝神太虛,坐調丹田,以至生生不息,浩然長存,達到意至而生氣,氣生則意成。太上清一決的大成之境便是歸一境,是為萬氣歸一,氣隨意生,相輔相成。只不過,這歸一大成之境修煉起來自也是極難,當今天一,也僅寥寥數人而已。”

軒天聽得出神,他哪裡聽到過如此玄妙之法,當下便是興趣大增,問道:“那師兄你呢?”想當日,蘇雷化劍引雷實在是大大震懾了軒天。

蘇雷卻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也方才修習了數十年,如今也還停留在煉氣境罷了,若是我能突破到化形境,當日豈容那螣蛇猖狂!”說完,自覺言語有失,不由得瞟了軒天一眼。

不過軒天似乎並沒什麼反應,咋舌的說道:“師兄這麼厲害了,都還是在第一個境界,這太上清一決是有多厲害啊?”

“也不全然。”蘇雷也是笑道:“每一個境界還有不同的層次,不過,我天一道能傳承千年,為正道領袖,這修道之法自然也是精妙無比。”

軒天不住的點頭,心中已是無比的嚮往,頓時便覺得這身上的一些痛楚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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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雷從懷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了軒天,說道:“這便是太上清一決煉氣入體的第一層心法,你自當要好好研習,若有不明之處,可以隨時來問我。”

軒天如獲至寶,雙手接過,剛準備翻閱,卻發現蘇雷還在看著自己,便是訕訕一笑,道:“師兄,我能看嗎?”

蘇雷失笑,站起身來,說道:“給你了,你自然可以看的,你看吧,我這便先走了,記得早點歇息。”說完,也不待軒天起身,徑直便走了出去。

軒天關好門,重新坐定,手指竟是微微的顫抖,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一頁,幾行文字便是映入眼簾。

“氣者,人之根本也。天地之精化氣,氣行筋脈,司元氣、宗氣、營氣、衛氣、臟腑筋絡之氣。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

軒天心中默讀了兩遍,便又翻至後面兩頁,記錄的則是一些修煉口訣法門,心中也不甚明了,看了幾遍之後,便乾脆收入懷中,和衣躺倒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屋頂發呆,漸漸地便是睡了過去。

如此過了兩月有餘。

經過最初的煎熬,到後來這冰火的淬鍊已經不需要蘇雷每次都跟在一旁,準備將軒天從水裡撈出來了,而軒天在那炎洞和瀑布下堅持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甚至已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體所發生的變化。其間,雲洛也還把軒天叫過去一次,檢查了一下煉體的效果,倒也還算滿意,便是要他好好堅持,莫要鬆懈。除此之外,蘇雷也被雲洛找過一次,詢問的卻不是軒天的修行,而是關於那條螣蛇。蘇雷尊師如父,自然是詳詳細細的將那日與螣蛇交手的情況全部都複述了一遍,雲洛倒沒有說太多,又詢問了他是否隱下了心魔,得知蘇雷心境尚好,也是放心了下來,囑咐了幾句,便讓蘇雷離開了。

軒天這兩個月裡,每日都是在溪谷之中,逐漸的便是習慣了下來,到了晚上則盤膝坐在床榻之上,修習那吐納煉氣之法,時而會有師兄師姐在旁指點一下,倒也未覺得枯燥。

轉眼便又是過了兩年。

如今的軒天模樣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倒不是樣子變了,而是渾身透露出一股英氣,眼神之中也是頗為明亮,身形挺拔,已然是一位俊朗青年。而雲卿也是出落的更為水靈,少女的心性也斂了不少,兩人年紀相仿,平日裡對軒天也是頗為照顧,這兩年,關係倒是處的非常好。

這一日,軒天盤坐在瀑布下的石臺上,任由水流在身上衝擊,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炎洞的熱泉還是這溪谷的冰流,對他的影響已然是不大了,相應的,這煉體的效果也就很微弱了,不過軒天還是很喜歡坐在這裡,靜靜地看著水花翻湧,又再平緩的流淌開來,可能這也是因為,他從小便是在水邊長大吧。

這溪谷之水雖然冰冷,卻也是清冽甘甜,軒天張嘴任由水花濺入口中,順喉而下,在炎洞裡的那點燥熱頓時就散去了不少,只覺得通體都是一陣舒坦。四下無人,平日裡除了他,幾位師兄也很少來這裡,當下便大吼了一聲,竟是一頭扎進了深潭之中。

這瀑布下的深潭雖然很深,但由於水質清澈,水下幾米深視線都還是不錯,幾條肥碩的小魚從身邊遊過,軒天伸手去逗,卻嚇得魚兒一甩尾巴,逃之夭夭。

軒天心中好笑,身形一動,竟還繼續往下潛去。

這潭底下竟是極深,軒天潛了十來米都還沒到底,潭底的水顯得更為陰冷,即便軒天整日由這溪水浸體,依舊打了個哆嗦。那伸出水面的石臺,在水下是一塊巨石,直插水底,藉著水面上透下的光線,軒天隱約的發現這巨石之後似是另有空間,當下便摸著石頭,繞到了這水下石頭之後。

這後面的光線便差上許多,軒天眯起眼睛,看見了大片雜亂的石頭橫成在巨石之後,但在這亂石之間,似乎有著一個漆黑的洞口被亂石擋住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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