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的可都是河套產的小羊皮製成的武冠,按照耿恭的要求,都牢牢地系在了下頜處,也就是羽林騎有這待遇吧,那些邊軍和郡國兵有個布幘就不錯了。

腰帶上別著的沉重的環首刀不時的拍打著自己的屁股,這寶貝砍人的時候最好用,就是太長了,平時攜帶起來不怎麼方便。

他和張封兩個人用的可都是二十煉的環首刀,品質比普通刀要好的多,重量自然也就重了一點。

範羌的營帳距離耿恭的營帳沒有多遠,耿恭的營帳也就比他的大了一點點,畢竟他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軍司馬,不是一軍主將。

但是他們羽林騎到底還是大漢的精銳,所以軍官們的待遇也要好上一些,屯長都能混上單人帳篷,更何況是這軍司馬。

耿恭的營帳外站著兩個精幹的漢軍士卒,穿著打扮和範羌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身上的皮甲,他們只有半身皮甲,而不是範羌身上的黑鐵甲,頭上戴著的也是皮盔。

人手一支長矛,環首刀都插在腰後,也許是剛剛離開敦煌,還沒有深入戈壁大漠的關係,每個人的精氣神還都十分飽滿,站的倍直。

見到範羌和張封的到來,一個衛兵大聲的通傳道:“範羌、張封大人到!”

“兩位大人請進,司馬大人等候多時了。”另一個衛兵則小聲的說道。

範羌和張封互相看了看對方,習慣性的整理了儀容,這才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營帳之中光線昏暗,只在頭頂開了一個小小的天窗,範羌雙眼適應了好一陣才能看清營帳之中的場景。

一盞亮著豆大火苗的油燈放在一張寬大的書案之上,書案上還鋪著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範羌眼神很好,可以看到是大漢西域都護府的地圖。

不過光武帝重建大漢以來,大漢一直沒有恢復西域都護府,畢竟王莽篡漢之後,內戰多年,國家凋敝,民不聊生,大漢的國力早已不復當年。

雖然西域那些小國不堪忍受北匈奴人的欺壓,多次聯合上書給大漢朝廷,希望大漢早日恢復西域都護府,重新為他們這些西域小國當家做主。

可是光武帝為了休養生息,恢復大漢國力,不願意輕易挑起與北匈奴的戰爭,所以一直沒有答應這些西域國家的請求,不曾收復西域,重置西域都護府。

所以那張大漢西域都護府的羊皮地圖其實是前朝的,現今的大漢還沒有西域都護府哪來的地圖。

不過經過光武中興,以及繼承光武帝的治政理念和各項制度的明帝這些年的休養生息,大漢終於重新國富民強起來,中原的政局也十分穩定。

這才開始重新經略起西域來,永平十五年也就是公元72年(為了表述方便,本書不再使用年號,而是使用公元紀年,與歷史不符之處請見諒),明帝劉莊派遣奉車都尉竇固、駙馬都尉耿秉率軍駐守涼州酒泉郡,整軍備戰。

公元73年,竇固、耿秉等率軍分路出擊北匈奴,竇固大敗北匈奴呼衍王,又派遣部下班超出使西域諸國,這個班超僅憑三十六人先後在鄯善、于闐打敗當地的親匈奴勢力,重新打通了大漢與西域的聯絡。

西域諸國紛紛遣子入質,重新與大漢恢復邦交,西域與大漢斷絕了六十五年的往來這才得到恢復。

今年,也就是公元74年,大漢明帝陛下再次派出大軍出擊西域,並且強調以竇固為主將,將耿秉和劉張的兵符統一交給竇固持有。

他們這些羽林騎這一次就是跟隨騎都尉劉張大人出征西域的,耿恭就是劉張營中的軍司馬。

說到耿恭,範羌這才想起來尋找這營帳的主人,結果發現在書案上堆積如山的竹簡後面,耿恭正趴在書案上呼呼大睡呢。

耿恭繼承了耿家人的血統,雖是武將,卻偏生的斯文白皙,這兩年軍旅生涯也沒有把他曬得更黑。

耿家祖上本是書香門第,到了耿恭的爺爺耿況更是依靠通曉經術成為了著名學者,以此走入仕途,後來才成為上谷太守。

到了耿恭這一輩,耿家卻早已成為大漢頂級的將門世家,所以耿家的後人大多都是文武雙全,建立的軍功難以計數。

耿恭的父親雖然去世較早,可是耿恭自幼聰慧,心性堅韌,從叔伯那裡仍是學到了很多東西,他早就開始研究西域的資料,提前做了準備。

他為人慷慨,交友廣闊,才會與劉張這樣的大漢宗室都能成為至交好友。

劉張知道耿恭早就在研究西域的軍事和地理,熟悉邊事,又是將門之後,所以才會力邀他擔任自己的軍司馬,隨他出征,並且頗為倚重。

所以他們大家都知道耿恭有多辛苦,軍司馬管理所有行軍的瑣事,宿營、補給、軍餉開支這些事情都要操心,比劉張累多了。

“大人,醒醒,我們來了。”張封輕聲呼叫,生怕驚擾到耿恭,

可惜,耿恭睡得正熟,張封的輕聲根本就沒有作用。

範羌走過去,拍了拍耿恭的肩頭,“伯宗醒醒,你叫我們來議事,怎麼你自己倒睡上了。”

他的聲音比張封大多了,這也是因為他跟耿恭關係更近的原因,他倆幾乎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耿恭很早就成為孤兒,很是過了幾年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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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耿恭最失落的時候,結識的範羌,範羌從小就認為耿恭必成大器,所以一直追隨與他,算得上是耿恭最心腹之人了。

“誰?”被範羌從睡夢中拍醒,耿恭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找他的武器,可惜他的環首刀放在了行軍床上,沒有佩戴在腰間,所以摸了個空。

這時,他已經看清了身前的範羌和張封,“是子厚和叔良來了,快坐,咱們別站著說話。”他指了指地上的幾個胡床,以掩飾他沒有摸到武器的尷尬。

胡床是最近幾十年才從北方那些遊牧民族傳入中原的,特別是南匈奴的大舉南下,很是推動了胡床的傳播。

所謂的胡床就是兩個木框相互交叉,其中的一個平面以麻繩相互連接,形成一個床面,因為便於攜帶,所以十分受軍人歡迎。

畢竟跪坐的姿勢實在是太累人了,無論是吃飯還是議事,跪坐時間長了,雙腿麻痺,站都站不起來。

耿恭很是推崇胡床,所以在他帳中議事都是大家坐在胡床上,而不用跪坐那麼遭罪了。

當然在所有的公開場合,特別是朝堂之上,跪坐這一習慣還無人敢動搖,坐胡床會被視為大不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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