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首勝
匈奴人的衣服與中原漢人迥然不同，衣襟開向左側，而且是直裾的短襖，沒有任何裝飾，下面肥大的褲子倒是和漢軍的袑褲很像，可是人家匈奴人小兵都穿著皮靴卻是比漢軍的布靴保暖多了。
匈奴人頭上戴著一個大皮帽，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一對大護耳，一直延伸到下顎。
匈奴哨兵的身邊放著一把彎刀，他的獵弓則放在了馬背上，箭囊也掛在馬鞍旁。
從那山口看進去，能夠清楚的看到有幾十個匈奴人圍繞在一堆篝火周圍，大聲的有說有笑，還有人彷彿是喝多了，在那裡載歌載舞，旁邊的匈奴人鼓掌叫好，好不熱鬧。
等了半個時辰，當天色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另外兩個小隊的漢軍終於找到了這裡，範羌清點了一下人數，這裡有三十九個漢軍羽林騎，加上他正好四十個人。
他讓所有人都圍攏過來，“一會兒，等他們吃完飯，開始休息的時候，我們動手，趙二虎、張河你們兩個負責解決那兩個明哨，不能出聲。”
張河是另一個小隊的什長，兩個人點頭應諾，“其他人隨我衝進去，衝到近前，再用弓弩招呼他們，有手弩的一律先用手弩。”
“黃顯，你的小隊從後面包抄過去，把口子給我紮緊了，不使一個逃走，都給我記住了，留下幾個頭目的活口，其他的都幹掉。”
做為一個合格的斥候，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如何辨識敵人的旗幟、服飾，所以如何區分匈奴人的頭目和普通士卒再容易不過。
匈奴哨兵啃著已經冰涼的羊腿，一邊回頭張望那些吃喝完畢，開始睡覺的同伴，該死的，還有一個時辰才會有人替自己值夜，到時候睡不醒可別怪自己過去踢他們屁股。
喝了一口酒，雖然難喝，可是多少能夠暖和一下身子，不知道呼衍王聽信了誰的謠傳，非要說漢軍要二次出塞進攻白山，這大冷天派他們遠出玉門關外監視漢軍的動向。
玉門關他們不敢靠近，就窩在了這該死的魔鬼城，可是這半個月了連漢軍的一根毛都沒發現，真不知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盡頭，他都有點想他那剛過門不久的婆娘了。
酒勁上湧，他已經有些飄飄欲仙了，根本沒注意他身後有一個黑影靠近。
那黑影輕手輕腳的從他背後摸了上來，然後一把雪亮的匕首從他的喉嚨上劃過，鮮血噴湧之後，他連忙用雙手捂住喉嚨，想要止住鮮血流矢，最後只剩下越來越冷的感覺。
趙二虎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匈奴哨兵，然後向遠處的範羌做出了成功的手勢，很快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了幾聲難聽的烏鴉叫聲，這是張河發出的暗號，意思是後面的哨兵也幹掉了。
範羌帶著人牽著馬匹悄悄的走了上來，一直走到趙二虎身邊，這才示意眾人上馬，然後拿起了馬鞍後面的手弩，做出了一個衝鋒的手勢。
下一刻，寂靜的夜空下響起了奔雷一般的馬蹄聲，篝火旁的匈奴人被這在耳邊響起的馬蹄聲驚醒，有那恢復清醒的迅速尋找著自己的武器。
而那喝多的匈奴人還猶自迷迷糊糊，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意識，範羌一馬當先衝進了匈奴人的宿營地，藉助篝火的光亮，他一箭就射中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匈奴士兵的喉嚨。
平時大量的訓練果然沒有白費，射完弩箭，他放下手弩，飛快的拿起了自己的短梢弓，搭箭上弦，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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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範羌的佈置，所有漢軍騎兵衝進匈奴人的宿營地之後，第一次攻擊都是使用的手弩和強弓，幾乎都是百發百中。
第一波攻擊就已經幹翻了二十多個匈奴人，其中絕大多數敵人不是被射死，就是命中要害，失去戰鬥力。
僅有少數幾個匈奴人反應較快，跳上了馬背，想要突圍逃走，黑暗之中到處都是漢軍的喊殺聲，沒有哪個匈奴人還有勇氣想要與漢軍交手。
範羌只射出了一箭，眼前就再也沒有站立的匈奴人了，他回頭正好看見一個匈奴人騎上戰馬向山口跑去，那個匈奴人肩上的旱獺皮披肩出賣了自己的身份。
範羌催馬追了上去，前面有漢軍兵士攔住了那個匈奴人的去路，匈奴人還揮舞彎刀想要殺出一條生路，範羌從後面趕上去，用長矛重重地拍打了他的後背，將他從馬上拍了下去。
範羌沒想要他性命，他直覺的認為這是一條大魚，所以要生擒活捉。
還沒等那個匈奴人爬起身來，一個冰冷的矛尖就頂在了他的喉嚨上，雖然漢軍說的話他沒聽請，不過想來也是告訴他不要亂動。
活捉了這個匈奴人，範羌才發現好像自己的力氣變大了，都能單手持這柄沉重的長矛了，以前都要雙手握持才行。
很快，戰鬥就結束了，以有心算無心，還是趁著匈奴人吃飽喝足之後動的手，匈奴人的反抗已經變得微乎其微了。
很快，戰場打掃結束，一共殺死匈奴人三十二人，活捉三人，透過簡單的辨識和問訊，確認了三個人的身份，一個百騎長，兩個十騎長。
百騎長就是範羌活捉的那個，就像範羌所判斷的那樣，普通匈奴人哪能戴的起旱獺皮的披肩，這可是他的軍功換來的獎賞。
另外還繳獲了六十五匹匈奴馬，匈奴人的斥候都是一人雙乘的配備，還有他們的彎刀、鐵叉、狼牙棒、獵弓等等裝備也成為了戰利品。
確認了周圍沒有遺漏的匈奴人，範羌這才下令撤退，當然那些被殺死的匈奴人都被砍掉了頭顱，梟首這可是技術活，必須保留喉結和他們的髮辮以證明身份。
幸虧漢軍的環首刀質量很好，砍這麼多腦袋也不會捲刃的，至於屍首嘛，出於尊重對手的考慮，範羌讓人挖坑，草草掩埋了一下。
漢軍自身只有四個人受輕傷，一人重傷，沒有一個人戰死，這個成績可算得上是大獲全勝，十分完美了。
範羌用四匹匈奴馬和匈奴人的皮袍、帳篷以及樹枝做了個簡單的馬爬犁，把重傷員放在上面，總比馬背的顛簸要好一些。
他們很快就順著做好的標記返回之前選好的大軍宿營地，耿恭的大軍已經到達，並且已經構築好了營寨，營寨外還挖了一條簡單的壕溝。
一道一丈高的簡單寨牆已經樹立起來，軍營的四個角落也修建了兩丈高的箭樓，上面有明亮的火把和值夜的弓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