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湊到貓眼一看,忙把門開啟,嘴裡連連叫道:“李大小姐,請進請進。我們剛才還在琢磨那個‘往昔故井’的事,正好可以一起討論討論。”

丘山一聽笑道:“你可別把《紫氣東來圖》和《儀鳳飛天閣顯聖記》弄混了。”

胡天扭過頭來,頗為不滿地說:“老丘你這是以己度人。別的不談,胡爺我整理資料的能力槓槓的,最多同時處理過十八份文件,腦子裡就像裝了個十八核CPU。”

李柳玉走進屋來,一邊問道:“《儀鳳飛天閣顯聖記》是什麼書?”

丘山就把胡天偶遇那本奇書的事跟李柳玉說了。胡天又從電腦裡調出了古書圖片,李柳玉堪堪看完,臉上頗有不解之意。

“上次跟你提到的李覺然,就是該書的作者。”

“唔,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書,乍一看像唐傳奇,但裡邊的一些描述又像《夢溪筆談》、《天工開物》之類的古代科技著作。從內容來講,武則天若真建了座飛天閣,歷史中沒有記載倒也沒什麼,但‘通天靈石’之類讓人難以置信。”

丘山點點頭道:“上接霞光日月失色之類的文字文學色彩很濃。再說這本書的來歷有不少疑點,作者李覺然自稱李淳風嫡孫,但在你家族譜上卻並沒有這號人物。說不定他是為了往自己臉上貼金,才冒認祖宗。”

李柳玉想了想,搖搖頭道:“這書通篇文採斐然,李覺然完全能以文揚名,大可不必冒認祖先。此文從未傳世,說不定裡邊有什麼隱情。”

胡天一聽李柳玉這麼說,立即理直氣壯地衝丘山嚷道:“聽聽聽聽,什麼叫精闢?這就叫精闢!李大小姐的分析鞭辟入裡,這李覺然犯得著冒認祖宗嗎?他未入族譜很可能另有隱情。”

李柳玉忙擺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李淳風嫡孫,只是覺得這書沒有面世,其中應該有什麼原因。”

胡天有些尷尬地應道:“正是,說不定李覺然被逐出家族,羞愧難當,也不好意思讓書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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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山見胡天強詞奪理,便不再理

會,對李柳玉道:“請坐請坐。肚子餓了,咱叫些夜宵來吃吧。”

胡天去樓下張羅了些熱涼麵、油茶饊子、小籠包子、張飛牛肉等當地小吃,把劉奇也叫了來,眾人在房間裡邊吃邊聊。劉奇草草吃完後就趕回自己房間,阿七起身喝了些雞湯稀粥之類,又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丘山三人吃完夜宵收拾了杯盤後,又聊起“故井”。胡天見從“往昔故井”想不出新東西來,就在“伊人在彼”四個字上打主意。推敲了半天,認為“伊人”應是引用了《詩經》裡的《蒹葭》一篇,所謂“伊人”必是在某處水岸,說不定就在閬中嘉陵江邊錦屏山上,那裡風景秀麗,倒是尋覓伊人的好去處。

李柳玉並不贊同,指出“伊人”在古代是個多義詞,不單指女性,也指男性,使用範圍非常廣泛,名君賢臣、百姓良民都可以用“伊人”來稱呼。甚至有時還用來指代美好的事物、理想、抱負等,只是近代以來,字義慢慢收窄,變成只指女性了。“伊人在彼”既然寫於唐代,單從字面上很難判斷所指,要結合其他詩句綜合分析才行。

丘山點點頭,覺得當務之急是找到另一口井。

李柳玉思付片刻才道:“若《紫氣東來圖》是李淳風所留,還得從他生前足跡著手。”

胡天眼珠骨碌碌亂轉,看看李柳玉,又看看丘山,突然說道:“格老子的,李淳風不是陝西岐山人嗎?那口井莫非在岐山?”

丘山聞言一頓,搖搖頭說:“不太可能。這壁畫應該是李淳風晚年在閬中留下的。古代交通不發達,他不可能在閬中畫個壁畫,又跑回岐山畫一個。”

“格老子的,李淳風這老頭太雞賊了……”胡天見李柳玉微蹙雙眉似有不悅之色,忙改口道:“他真是經天緯地算無遺策,咳咳,那淳風祠我也是拜了又拜,真比對自己祖宗還尊敬。”

丘山聽胡天說到淳風祠,突然想起淳風祠的碑文介紹裡有“原址”兩字,恍然大悟道:“現在的淳風祠是遷址重建的,原址建在李淳風晚年隱居之地,我們搞錯地方了。”

“哎呀,”

胡天一下子蹦了起來,興奮得大叫:“怪不得老子進了那淳風祠,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咱們跑偏啦,得找到原來那個淳風祠才對。”

胡天說著忙湊到電腦前查了起來,邊瀏覽邊說:“原來的淳風祠毀於明正德七年也就是1512年,當時它旁邊還有一條淳風街,也一塊兒給燒了。現在這個淳風祠的地址,是六七十年後重建時選的。但原來的淳風祠因名設鄉,原來叫淳風鄉,現在叫淳風村,從唐初一脈相承沿用至今。也就是說,老的淳風祠雖然毀於明朝,但遺址應該在淳風村範圍內。我們只要在淳風村裡找一找,肯定能找出個古井來,那多半就是李泰來所說的‘故井’了。”

丘山點點頭道:“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去。”

胡天激動得直搓手,邊轉著圈子邊說:“現在就去淳風村。”

丘山此時冷靜下來,沉吟道:“我們能想到,劉登極應該也想得到,說不定他的人已經在淳風村了。”

“這有什麼。即使他找到了,多半也不知道裡邊的含義,說不定他是因為解不開謎底,才圍著閬中瞎晃悠的。老子一出馬,這千年古謎手到擒來,分分鐘就給破了。”

丘山見胡天牛皮吹得震天價地響,便道:“劉登極把《紫氣東來圖》留給咱們是什麼意圖?我是說,他看過後完全可以毀掉那圖。”

“唔,說不定,說不定,”胡天支吾片刻,突然瞪起眼珠,有點驚恐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劉登極故意以此為誘餌,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丘山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現在想來,他在天宮院是布了眼線的,早在我們趕到八卦井之前,他的人就埋伏好了,你們倆一下井,他們就現身抓人。”丘山頓了頓,看看胡天和李柳玉接著道:“天宮院既然有他的眼線,淳風村自然也有,此行說不定兇險遠勝八卦井。”

胡天額上冷汗直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裡嘟囔道:“格老子的,差點又著了道兒。唔,難道咱就做縮頭烏龜?為了《紫氣東來圖》,這刀山油鍋咱也要走一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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