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拉沉思了幾分鐘,把訃文從《預言家日報》上撕下來,仔細摺疊,夾在了《實用防禦魔法及其對黑魔法的剋制》第一冊裡。

瑞拉在《預言家日報》上抖落,然後展開了報紙。早晨她還從貓頭鷹郵差那裡接過卷成筒狀的報紙,匆匆掃了一眼標題,發現沒有伏地魔的訊息,就把它扔到了一邊。

瑞拉相信是魔法部給《預言家日報》施加了壓力,要求封鎖關於伏地魔的訊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漏掉了什麼。

瑞拉翻開報紙…

在報紙頭版的下半頁,有一幅鄧布利多神色匆匆、大步行走的照片,上面略小一點的標題是:

鄧布利多終於真相大白?

一部令人震驚的傳記下週問世,主角是那位有缺陷的天才,許多人認為他是他所屬的時代最偉大的巫師。麗塔斯基特剝去那個深受大家喜愛的鬚髮銀白的智者形象的外衣,揭露了鄧布利多動盪的童年和混亂的青春時代、他終生的仇敵,以及他帶入墳墓的那些罪惡的秘密。

為什麼這個有望成為魔法部部長的人僅滿足於當一名校長?那個名為鳳凰社的秘密組織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鄧布利多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些以及更多問題的答案,都在麗塔斯基特最新出版的爆炸性傳記《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與謊言》中做了探究,貝蒂佈雷思韋特對傳記作者做了獨家採訪,見本報第13版。

瑞拉扯開報紙,找到第13版。文章上面有幅照片,又是一張熟悉的臉:一個女人戴著一副鑲著珠寶的眼鏡,一頭金髮弄成精緻的大卷兒,牙齒露著,綻開一個顯然自以為很迷人的笑容,手指張開朝瑞拉擺動著。

瑞拉嘴角微微抽了抽,她儘量不去看這令人惡心的照片,繼續往下讀。

麗塔斯基特的文筆以犀利著稱,但她本人卻熱情隨和得多。在她那溫暖舒適的家中,她在門廳裡迎接了我,把我直接領進廚房,喝茶,吃一片重糖重油的蛋糕,當然啦,還有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聊天話題。

“不用說,鄧布利多是一個傳記作家夢寐以求的人物,”斯基特說,“這麼漫長而豐富的一生。我的書是第一本,我相信後面會有許多許多。”

斯基特無疑是個快手。這本長達九百頁的傳記僅在鄧布利多六月份神秘死亡的四個星期後就完成了。我問她怎麼能做到如此神速。

“噢,如果你像我一樣做了這麼多年的記者,搶時間就成了第二天性。我知道巫師界如飢似渴地想要一本完整的傳記,我希望第一個滿足這種的需要。”

我提到最近廣為流傳的埃非亞斯多吉的評論,他是威森加摩的特別顧問,也是阿不思鄧布利多長期的朋友,他說“斯基特書裡所包含的事實,還不如一張巧克力蛙畫片”。

斯基特仰天大笑。

“可愛的老滑頭!我記得我幾年前為了人魚權益的問題採訪過他,老天保佑他吧。整個兒一個老糊塗,好像以為我們坐在溫德米爾湖[3]的湖底,不停地叫我提防鮭魚。”

可是,許多媒體都轉載了埃非亞斯多吉指責傳記錯誤百出的話。難道斯基特真的覺得短短四個星期就足以充分描繪鄧布利多漫長而極不平凡的一生嗎?

“哦,親愛的,”斯基特笑容滿面地說,一邊親切地拍拍我的手,“你和我一樣清楚,有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加隆,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還有一支漂亮而鋒利的速記羽毛筆,就能套出多少情報來呀!而且,人們都排著隊要說鄧布利多的閒話呢。你知道,並不是人人都認為他有那麼出色他得罪了太多的重要人物。不過,老滑頭多吉可以從他高高在上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上下來了,因為我找到了大多數記者願意用魔杖交換的消息來源:此人以前從未當眾發表過講話,卻在鄧布利多極其動盪不安的青年時代與他關係密切。”

斯基特這部傳記的新書廣告明確提出,對於那些相信鄧布利多一生白璧無瑕的人們來說,等待他們的將是強烈的震驚。那麼,她發現的最令人驚詫的秘密是什麼呢?

“行啦,別說了,貝蒂,在大家買到書前,我是不會把最精彩的內容透露出來的!”斯基特大笑著說,“不過我可以保證,凡是仍然認為鄧布利多像他的鬍鬚一樣清白的人,都會猛然從夢中驚醒!比如,那些聽說他對神秘人義憤填膺的人,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本人年輕時就曾涉足黑魔法!他晚年呼籲寬容,年輕時卻心胸狹隘!是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有一個極為不可告人的過去,更不用說他那個非常可疑的家庭,對此他想盡辦法,百般遮掩。”

我問斯基特是不是指鄧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十五年前他因濫用魔法被威森加摩定罪,成為當時的一個小小的醜聞。

“噢,阿不福思只是糞堆的一角,”斯基特笑著說,“不是,不是,我談論的事情比一個喜歡捉弄山羊的弟弟嚴重得多,甚至比那個殘害麻瓜的父親還要嚴重他們都受到過威森加摩的指控,所以鄧布利多不可能把這兩件事遮掩住。不,激起我好奇心的是他的母親和妹妹,我稍加挖掘,發現了一連串骯髒的事情不過,我說過了,欲知詳情,你需要閱讀第九章到第十二章。我現在所能說的是,怪不得鄧布利多從來閉口不談他的鼻子是怎麼破的。”

儘管有這些家醜,難道斯基特能夠否認鄧布利多做出重大魔法發現的出色才華嗎?

“他腦子不笨,”斯基特承認,“不過現在許多人提出質疑:他的那些所謂成就是否真的都歸功於他。我在第十六章中透露,伊凡迪隆斯比聲稱,當時鄧布利多把他的論文‘借走’時,他已經發現了火龍血的八種用途。”

可是鄧布利多某些成就的重要性是無法否認的,我冒昧提出。他戰勝格林德沃的那場著名的較量呢?

“噢,我真高興你提到了格林德沃,”斯基特露出一個挑逗性的微笑說,“那些輕信鄧布利多取得輝煌勝利的人們恐怕要做好準備,迎接一個炸彈說不定是個糞彈呢。非常骯髒的交易。我只想說,千萬別相信真有那場傳奇般的驚人決鬥。人們讀了我的書,便不得不認定格林德沃只是從魔杖尖上變出一塊白手帕,就偃旗息鼓了!”

關於這個令人感興趣的話題,斯基特不肯透露更多的內容,於是我們轉向那個無疑最能吸引讀者的二人關係。

“噢,沒錯,”斯基特連連點頭說,“我用整整一章詳細描寫了波特和鄧布利多之間的關係。這種關係可以說是不健康的,甚至是邪惡的。讀者也需要購買我的書才能知道全部故事,但是毫無疑問,鄧布利多從一開始就對波特有一種不正常的興趣。究竟是不是真的為了那個男孩考慮咳,等著瞧吧。波特的青春期極為混亂動盪,這無疑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我問斯基特是否還跟哈利波特有聯絡,她去年對哈利波特的採訪盡人皆知:一篇突破性的文章,獨家披露了波特宣稱他確信神秘人已經回來。

“噢,是的,我們建立了很密切的關係,”斯基特說,“可憐的波特沒有幾個真正的朋友,我和他是在他人生最艱難的時刻三強爭霸賽期間相識的。我可以說是世上僅有的幾個堪稱真正瞭解哈利波特的人之一吧。”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向了圍繞鄧布利多最後時刻的許多傳言。斯基特相信鄧布利多死時波特在場嗎?

“哦,我不想說得太多書裡都寫著呢可是霍格沃茨城堡裡的目擊者看到,在鄧布利多或失足跌落,或自己跳樓,或被人推下去的片刻之後,波特匆匆從現場逃離。波特後來證明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兇手,眾所周知,他對此人一直懷恨在心。一切都像表面上那樣嗎?且讓巫師界自己做出判斷吧在讀完我的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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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句吊人胃口的話,我就告辭了。毫無疑問,斯基特的書立刻就會暢銷。而鄧布利多的大批崇拜者大概會怕得發抖,不知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會有什麼事將被披露出來。

瑞拉看完文章,眼睛仍然呆呆地望著報紙,心頭的厭惡和憤怒直往上翻。

頓時她手上的報紙化為一團火炭,使勁往牆上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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