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政紀正沉浸在夢想之中,而書房裡的王德元卻紅著眼睛坐在書桌前,一隻手拿著一個電話,另一只手掐著一根煙,皺褶眉頭看著手裡的手機。

就在剛才,他在警察內部的人已經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他試著打李虎的電話,對面也只是傳來一陣忙音,根本沒人接聽,在加上這幾天蔡廣慶的不對勁,機警他就感覺到恐怕大事不妙了。

他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眼角還有眼屎,如果外人見了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現在的他那還有副市長那副風度翩翩指點江山的形象,現在的他就好像行將就木的老人般,一個人在一夜之間好像整整老了十歲,原本一頭漆黑的頭髮,在這幾天裡,一下子就白了許多。

王德元看了眼手機裡的號碼,咬了咬牙,撥通了一個電話,“嘟,嘟,嘟”,一陣忙音傳來,接著又是一句甜美的女聲:“您好,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王德元有些麻木的聽著聽筒裡重複的聲音,忽然間,他狠狠的就將手機摔倒了地上,用腳一遍一遍的踩著,一邊踩還一邊罵著:“你們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收東西的時候一個個答應的人模狗樣的,等到出了事的時候一個個縮頭烏龜,老子養群狗都比你們強”,原來,在這一小會里,他已經打了不下五個電話了,都是平日裡他走動的省裡的關系網,每個人都是省裡的當權人物,然而現在,好像集體收到了什麼風聲,這幾天無論他怎麼聯絡都不回話。

過了好久,王德元虛脫般的跌坐回了椅子中,看著牆上貼著的“廉政為公”的四個大字,有些神經質的張開了嘴,“呵呵呵”的笑出了聲,真是牆倒眾人推,樹倒猢鬆散,當他風光的時候多少人巴結他,而現在卻像躲瘟神一樣的躲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才平靜了下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眼樓下的一量黑色桑塔納,隱約間可以看見車內坐著的幾個人拿著香菸,自從下午的時候,這些人就一直守在了自己的家門口,直到現在還未離去,就算是傻子他也知道是來監視他的。

“所幸,自己的兒子和老婆不在這裡住著”,王德元有些慶幸的想著,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一陣亂摸,結果發現地上的手機殘骸,才想起就在剛才自己親手將手機摔碎,他看著地上的手機呆了呆,忽然拔腳衝到了客廳的座機旁,按下了一串熟悉的號碼,一陣忙音過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爸?”電話那頭傳來了王剛的聲音。

王德元聽到自己兒子的聲音,眼睛又是一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複雜的心情才開口說道:“孩子,快走吧,現在馬上就和你媽一起離開,你知道去哪的,就去我給你的地址,現在就走,我準備了一些東西還給你們,就在你媽家裡的床板下,什麼都別問,現在就走,不要管我,我已經走不了了”,說完,他一狠心就將電話壓斷,眼淚接著就忍不住流了下來,虎毒不食子,即使他的心再狠,可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他還是愛著的,很早之前,他就給自己一家人辦好了美國的綠卡,就是為了防著這一天,而且,也有足夠的錢讓一家人在異國他鄉過上好的生活。

想了想,又打通了一個電話,:“喂?得志嗎?我是你哥”,王德元對著電話說道。

“哥?這麼晚有什麼事嗎?對了哥,有個事我要告訴你,今天又些來歷不明的人來公司調查過,我在想是不是衝著咱們來的?”王得志在電話那頭說道。

“得志,哥恐怕要進去了,以後就只能靠你照看咱媽了”,王德元想到了自己年邁的老母親,不由的有些心酸,自己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老人了。

“哥?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進什麼地方?”王得志一聽,語氣一緊急忙問道。

“得志,哥以前做的事被查到了,大概就要被抓走了,如果之後有人發現公司的問題或者別的,你就全推到哥的身上,咱媽以後就靠你養了,哥對不起你,對了,不要告訴咱媽我出事的事情,我怕老人家年紀大了承受不了”,王德元紅著眼睛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半響,王得志的聲音才傳來過來:“哥,你放心,我都按你說的辦,咱媽不會出問題的,你也不要放棄,如果能搏的話,不論多少錢,我都給你出”。

王德元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弟啊,沒用的,這次不管多少錢都沒用了,以後就靠你了,保護好你自己”,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王德元結束通話的座機不停的響著,他瞥了一眼座機,伸手將電話線拔了下來,座機像被掐斷脖子的雞一樣停了下來。

王剛怔怔的拿著手機,瘋了一樣的不聽的撥打著那個熟悉的號碼,開始還能聽到,可後來直接就是忙音,他愣愣的放下了手機,滿腦子都是自己父親在剛才對自己說道話,他心裡已經猜到了父親為什麼這樣說,恐怕這次,父親真的在劫難逃了。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彷彿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從錢包中翻出了一個電話號碼,播了過去,很幸運,電話接通了,剛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對著電話喊道:“秦少,救我,救救我父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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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秦峰聽到王剛慌張的聲音,眉頭皺了皺,帶著一絲無奈的說道:“王剛,你準備走吧,這次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據我瞭解,這次宋家也在其中動用了力量,你做的太明顯了,我也沒有辦法了,趁現在還能走,你儘快走吧,我還有事,就先這樣吧”。

王剛愣愣的拿著電話有些不敢相信電話那頭說的話,忽然他瘋了一樣的對著電話喊道:“秦峰,你不能這樣啊,當初是你讓我這樣的啊,要不是你在後邊撐腰,我怎麼敢啊!你不能這樣卸磨殺驢啊,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也在其中的事都兜出來”。

電話那頭的秦峰詫異的聽著王剛瘋了一樣的發洩,開始還有些同情他的秦峰,很快臉上就露出一絲嘲諷,說道:“你要說不說,我什麼時候給你撐過腰,分明是你自己做得事,想要栽贓給我?你覺得到時候誰會相信你?”,說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掛掉電話的他狠狠的瞪了眼手機,嘴裡還罵了句“給臉不要臉,活該”。

電話那邊的王剛對著忙音的電話發瘋一樣的罵了一陣,才慢慢的叫手機放下,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的坐在地上,過了一會才一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走進了母親的房間。

“媽,收拾收拾東西,爸讓咱們走”,王剛看了眼正坐在床上看書準備睡覺的母親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

“走?這麼晚了,去哪?”王剛的母親有些詫異的看著王剛問道。

“爸出事了!”,王剛看著母親的臉,忍不住就流下了眼淚,直接鑽到了母親的懷裡,好像受了委屈一樣哭了出來,將最近的壓抑統統發洩了出來。

王剛的母親在聽到他的話以後,身子一顫,臉色明顯一白,手裡的書也掉在了床邊,直到王剛鑽進了她的懷裡,她才如夢初醒般看著懷裡的兒子,她同樣淚流滿面,撫摸著兒子的頭安慰著他。

過了好一會,看王剛的情緒穩定了些,她才開口問道:“出事了,這次嚴重嗎?”

王剛抬起頭,坐直了身子,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恐怕父親真的在劫難逃了,他當時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只是讓咱倆馬上離開,然後就打不通電話了”。

“唉”他的母親重重的嘆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早就告訴他讓他收斂點,勸了他那麼多次,可是都不聽,錢是永遠都賺不夠的啊,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啊,可他為什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現在還是出事了”。

“媽,別說了,趕快收拾東西吧,爸說在你床下給咱們準備了些東西”,王剛看了看時間急切的說道。

王母從床上站起來,和王剛一點點的將床板一開,一個鐵箱子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王剛將箱子抬了出來,看了眼母親,用力將箱子開啟,出乎意料,箱子裡只有一個信封靜靜的躺在箱子中。

王剛將信封從箱子中取了出來,慢慢的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封信,他看了眼母親,慢慢的拆開,二人一起將目光聚集在了信上。

“剛兒,建萍,等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大概我已經出事了,原諒我不能和你們在一起走了,作為丈夫,我對不起妻子,不是個稱職的丈夫,建萍,這輩子我最虧欠的大概就是你了,沒讓你享到什麼福,反而讓你跟著我天天擔驚受怕的,讓你為我擔心了,如果一切能重來的話,我一定聽你的;作為父親,我愧對孩子,剛兒,我雖然給了你優越的生活條件,卻沒有真正的教導過你,我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希望你能原諒父親,信封裡有一張瑞士銀行卡,裡面有我給你娘倆寸的五百萬元,加上你們的,應該夠你們出國一輩子過的了,密碼是剛兒和建萍你的生日,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的,如果有來生的話,我願意還和你們做家人----王德元。”母子倆流著淚看完了信,王剛顫抖著雙手從信封底下拿出了父親留給他的銀行卡,接著又扶起因為傷心過度有些站立不穩的母親,說的:“媽,不要辜負了爸的好意,快收拾東西吧,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們還能偷偷回來看他”。

王母呆呆的看著手裡的信,眼裡一怔,好像做了什麼決定一樣,看了眼王剛,點了點頭說道:“兒子,行,你也快收拾吧,媽自己來”,說著就從床下拉出了自己的箱子開始向裡面放。

王剛看了眼母親,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以最快的速度把一些必需品和有意義的東西裝進了自己的包中,過了十多分鍾,他走出了房間,看到母親也已經整裝待發。

王剛幫母親提過了她的包,兩人關了燈,乘著夜色,開著車向機場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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