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建昌進了營帳之中,裡面早有一個披著鎧甲的幽州士兵老實的站在那裡,旁邊兩個親兵看守著。

看到這幽州士兵的鎧甲,高建昌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嫉妒。

中原不愧是最為富強的國家,隨便一個小兵都能裝備上如此優良的鎧甲。要知道,鹽、鐵等物對於中原而言,是朝廷掌控的禁物,不得向周邊異族國家售賣。因此,中原的周邊異族國家缺鹽、缺鐵等物,所以,他們想要打造武器和鎧甲等裝備就很困難了。往往一個異族國家的大將,除了職位極高的,也根本穿不上一套完整的裝備。異族國家沒有鐵、沒有技術,想要打造出鎧甲是極為困難的事,所以,他們的鎧甲,通常都是從中原士兵身上扒下來的,東拼西湊才能湊出一套完整的。而高建昌身上的鎧甲,便是如此得來的。現在,他看到幽州一個普通士兵都能穿上一套完整的鎧甲,心裡豈能不會嫉妒。

當然,高建昌自然是不會知道,中原各個勢力之中,也只有幽州的士兵有此待遇,除此之外,其他勢力的士兵根本沒有這樣的待遇。

在春秋戰國之前,中原的冶鐵技術還相當落後,因此,使用的也多是皮甲,除了少數的大將能用的上青銅甲。而春秋戰國,因為百家爭鳴,各種技術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冶鐵技術得到飛速發展,生產了解放了,進入了封建社會,因此,鎧甲的製造技術也上來了,鐵甲便也能夠大量生產。當然,雖然冶鐵技術提升了,卻並不代表鐵製的鎧甲就能夠普及,讓每個士兵都能用的上。當時,秦國在商鞅改革變法之後,國力是最為強盛,然而,披甲率也不過只有二成,也就是說,一百個人裡就只有二十個士兵能夠戴上鐵甲,剩下的不是皮甲就是青銅甲。而在歷朝歷代,披甲率最高的朝代很多人都以為是在唐朝或者清朝,畢竟唐朝有貞觀之治、開元盛世等經濟大發展的年代,而清朝則有康乾盛世,然而,事實上鮮少有人知道,歷朝歷代披甲率最高的其實是宋朝。

唐朝和清朝士兵的披甲率達到百分之五十,或者百分之六十,已經頂天了;可是,在宋朝,士兵的披甲率卻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七十,甚至在某些時期能夠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士兵的披甲率其實就是與經濟有關係,宋朝作為當時經濟最為發達的國家,披甲率能夠這麼高,顯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如今,幽州的士兵披甲率雖然不敢說達到百分百,卻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了。

雖然,幽州有錢,這一點毋庸置疑。袁常鼓搗出的精鹽、水泥以及鍊鋼技術等,都能給袁常帶來巨大的利潤,雖然袁常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一方面,但是,幽州不缺錢這一點是必然的;其次,袁常的兵制改革,並不想其他勢力那樣,士兵越多越好,袁常要的都是精銳,而達不到精銳標準的,只能作為預備部隊使用。其他勢力治下的百姓都害怕戰爭,因為戰爭代表著死亡;但是,袁常治下的百姓卻不會擔憂這些,因為幽州有錢,百姓的生活都富裕起來,好日子過習慣了,他們都害怕再變成以前那種日子。因此,百姓都支援袁常,紛紛鼓勵自己的孩子去參軍,除非是獨子的,若是家裡有好幾個孩子的,除了留下一個給家裡傳承香火的兒子之外,其他的孩子都讓他們去參軍報效袁常。百姓們如此積極,袁常想要挑選出精銳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而袁常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步,無非還是因為經濟的原因。所以,歷朝歷代的戰爭,打的其實就是經濟。

異族國家為何喜歡侵略中原?還不是因為中原富裕,而他們的國家連吃飽都是個問題,倘若中原的百姓年年都在鬧饑荒,吃草根、樹皮,異族哪裡會吃飽撐著來侵略中原,那樣反而是浪費糧食,浪費兵力;而中原每次有起義,也是因為吃不飽,沒法過日子才會出現。要是能吃飽飯,誰會把腦袋勒在褲腰帶上去造反啊!

因為嫉妒的原因,再加上三弟才喪命在太史慈手上,高建昌也沒有什麼好脾氣,斜睨了幽州士兵一眼,語氣平淡的說道:“你是何人,有何軍情相告於本將軍?”

原本,敵軍有人來高密,高建昌應當好言好語的對待,最不濟也不能像他這樣還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只是,高建昌此刻心裡不平衡,而且自己的兄弟又死了,心情難免會糟糕,故而才會如此。

“哼!”

然而,那幽州士兵似乎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見高建昌如此表情,當即不滿的冷哼一聲,說道:“既然高將軍不待見在下,那在下便告辭了!”

“啪!”

見一個小兵竟然敢如此無禮,高建昌頓時惱怒的拍了一掌身前案桌,怒喝到:“混賬東西,你當本將軍的軍營是什麼地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在,豈把本將軍放在眼裡。來人,將這廝拖下去,斬了!”

然而,面對高建昌的怒火,那幽州士兵卻是高昂著腦袋,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任由高建昌的兩名親兵動手。

“且慢!”

高建昌經過剛才的一通發洩,心情也好了許多,再加上這幽州士兵如此表現,覺得必有什麼隱情,當下臉上露出一副笑臉,不滿的看向兩名親兵,喝到:“這位壯士乃是我高句麗的朋友,你二人這是要做什麼,還不快快放了他。”

兩個親兵也是不爽,剛剛還是你說要把人家拖下去砍了,轉眼就變成高句麗的朋友了,論變臉速度,怕是無人能出其右了。

高建昌不知兩個親兵心中的想法,上前拉住幽州士兵的雙手,親切的說道:“這位壯士,不知你是何人,到本將軍營中有何軍情相告?”

那幽州士兵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目光掃向兩名親兵。

高建昌雖然說想知道幽州士兵有什麼軍情相告,但好歹腦子還沒有糊塗,誰知道這傢伙是不是要對自己不利的,因此,微微一笑,平淡的說道:“壯士請放心,這二人乃是本將軍的心腹,無須對他們隱瞞什麼。”

聽了高建昌的話,剛才心中還有所不滿的親兵,那一點不滿當即就煙消雲散。

高建昌都這麼說了,幽州士兵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否則,豈不是讓人覺得他要對高建昌不利了。點了點頭,幽州士兵輕聲說道:“在下乃是範陽盧氏子弟,今日前來,卻是為了救將軍性命!”

“哦!”

高建昌低吟一聲,對於幽州士兵的話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還是不相信。

“壯士說是來救本將軍性命,不知是何說法?”

幽州士兵昂著腦袋,一副傲然的表情,沒有絲毫隱瞞的直接說道:“前番高將軍等攻打本溪城,太史慈不戰而退,丟棄城池,高將軍等必然以為太史慈害怕了你們。然則,並非如此,太史慈之所以丟棄城池,乃是幽州牧麾下軍師所獻之計,為的,便是將高將軍等兵馬拖延住,從而將你們消滅。”

“哈哈,可笑!”

高建昌聽了幽州士兵的話,卻是突然笑了起來,不屑的說道:“之所以攻下本溪城,乃是我等勇士用性命奪取,又有何計謀可言,簡直是危言聳聽。況且,烏丸和東部鮮卑同時出兵幽州,幽州三面拒敵,又何來如此多的兵力來攻打我等聯軍。即便你說的是事實,幽州牧要親自率兵來攻打我等,那本將軍且問你,你又是何人,為何要將小訊息告知於本將軍?”

聽到高建昌的問話,這幽州士兵突然眼圈一紅,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恨聲說道:“我乃是範陽盧家子弟,我範陽盧家向來遵守法紀,兢兢業業,而幽州牧卻是聽信讒言,無端殺害我範陽盧家之人,我與幽州牧之仇不共戴天,豈能讓他如意!”

“混賬東西,你當本將軍不知實情不成,竟然妄圖用詐來誆騙於本將軍。來人,將此賊拖下去,砍了!”

高建昌怒喝一聲,向兩名親兵使了一個眼色。

兩名親兵當即明白,二話不說便將幽州士兵給拖下去,而那幽州士兵卻是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哼哼兩聲,一臉冷笑的看著高建昌,那眼神好似在看死人一般,然後,就被兩名親兵給拖了下去。

過不片刻,其中一名親兵返回高建昌營帳之內。

高建昌見到親兵進來,敲了敲身前案桌,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沉聲問道:“那幽州士兵有何反應?”

“啟稟將軍,那家夥什麼話都沒有說,沒有求饒,完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來傳遞軍情的。”

“嗯!”

高建昌點了點頭,並沒有立即傳達命令。剛才,他讓兩個親兵將幽州士兵押下去的時候,給了他們一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們先不要動手,而是觀察幽州士兵的反應,他唯恐對方是來詐降的,如今看來,對方似乎是真的來投降的。

“將他請來,好生對待!”

思索了片刻,高建昌再次下達命令。剛才他那麼做,也是在詐對方,在生死一瞬間的時候,人往往都會出現恐懼。然而,就他剛才注意到的,對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恐的模樣,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任何人都不會想死,高建昌也不例外,而對方卻是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顯然,他對袁常的仇恨已經超過了生死,既然如此,看來對方是可信的。

等幽州士兵被押上來的時候,高建昌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疾步上前,拉住幽州士兵的手,熱情的說道:“這位壯士,如今我軍與幽州交戰之時,本將軍有所顧慮,慢待了壯士,還望壯士莫要介懷!”

那幽州士兵臉色不變,淡然說道:“既然高將軍不相信在下,那便當在下沒有來過,就此告辭!”

“壯士且留步!”

高建昌喚住幽州士兵,一臉歉意的說道:“本將軍慢待壯士,乃是本將軍之過。既然到了本將軍的地方,本將軍若是沒有些許表示,豈是待客之道。來人,去備些酒菜,容本將軍與這位壯士暢談一番。”

後一句話卻是對親兵說的,等親兵離去之後,見幽州士兵仍然還是一副要走的模樣,高建昌連忙說道:“因為本將軍慢待了壯士,壯士要離去,本將軍也無話可說。然而,若是壯士就此離去,那家族之仇又何日可以報得?”

果然,聽了高建昌的話,那幽州士兵臉上露出了一副猶豫的模樣,最後,在高建昌的再三邀請之下,幽州士兵坐到一旁的草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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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親兵便端來兩壺美酒,以及一些下酒菜。酒過三巡之後,高建昌放下酒杯,臉上帶著笑容,輕聲問道:“壯士,先前本將軍並沒有聽明白你所說之言,不知可否再說一遍?”

幽州士兵好似在猶豫,看了高建昌一副殷切的表情,這才說道:“前番太史慈棄城,乃是故意為之,目的是為了拖住高將軍你們的兵馬,從而能夠一舉將高將軍你們的兵馬消滅。”

這一次,幽州士兵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就不肯再吐一個字。

高建昌知道,可能是剛才他的行為讓人家不滿了,也沒有生氣,掛著笑臉,繼續問道:“壯士,我高句麗等幾國聯軍,有數十萬兵馬,幽州牧又有何信心能夠將我等兵馬一舉消滅?況且,幽州牧執意要消滅我等兵馬,又是為何?此外,烏丸和東部鮮卑兵臨幽州,幽州牧將兵馬都用來對付我等聯軍,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住烏丸和東部鮮卑的兵馬?”

幽州士兵啜了一口美酒,放下酒杯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一臉同情的看向高建昌,然後才說道:“高將軍你的第三個問題最簡單,在下便先回答你的第三個問題。”

“請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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