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史慈便有了主意。

與高安昌的打鬥仍在進行著,但是,除了少數幾個人外,沒有人注意到,太史慈正隱隱的將高安昌朝著己方陣營牽制而去。幽州這邊,袁常、典韋等人自然是看出來了太史慈的舉動,至於高句麗等幾個國家之中,卻是無人能看出來,或者說即便有人看出來了,也不會提醒高安昌。

太史慈牽引著高安昌朝著己方陣營靠近,眼見距離差不多了,趁著打鬥的時候,暗暗抽出一隻手,對著後方打了幾個手勢。

典韋見了,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不讓俺出戰,卻讓俺做這種事,子義忒的不地道。不行,等回到北京城之後,定要從他手中扣出幾壇美酒,主公賜給俺的幾壇美酒都被俺喝光了,就落在你頭上了。”

想到這裡,典韋也伸出手比劃了幾個手勢,顯然,這是在跟太史慈討價還價了。

太史慈抽空瞥了典韋一眼,見這傢伙竟然趁火打劫,頓時不滿了起來,好你個典洪飛竟然敢趁火打劫,若不是為了軍師的計謀,我才不會答應,如今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讓你得意一陣。哼,等這件事了了,你若是想要有出手的機會,還得來找我,到時候,定要讓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見太史慈同意了,典韋頓時高興了起來,看來又有美酒喝了。至於趁火打劫會造成什麼後果,典韋才不會去考慮。

“嗯?”

又戰了幾十回合,高安昌隱隱的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了。按理來說,太史慈跟沃爾頓戰個不相上下,或者說太史慈不是沃爾頓的對手。而沃爾頓的武力,在高安昌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最多不超過三十回合,高安昌自信能夠拿下沃爾頓。然而,就這樣一個比沃爾頓還弱的中原將領,竟然能夠跟他戰成如此局勢,這似乎有些不合理吧?還有,高安昌似乎才發現周圍的情況有些變化,他們似乎已經脫離了戰場中央,而是在朝著太史慈的陣營接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高安昌也不傻,剛才是沒注意到,此刻既然已經注意到了,又豈會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似比沃爾頓實力還要弱的太史慈能夠跟自己拖延這麼久,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太史慈的實力比沃爾頓強大,甚至比他還要強大。高安昌雖然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接受。一個比自己弱的人,如何能夠戰局牽引到其他地方?那麼,一個武力比自己還要強的幽州將領,卻是故意隱藏實力,這又是為了什麼?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必有陰謀。

“咻!”

一道凌厲的呼嘯聲突然從太史慈的陣營中傳來,作為一名有著頂級初階水準的武將,高安昌豈能不明白這是利箭破空之聲。剛才因為在思慮太史慈的目的,因此才沒有注意到,現在注意到,已經來不及了。

“小心,有陰謀…”

高安昌的話還沒有說完,利箭已經穿透他的胸膛。高安昌本就因為思考事情而分心,在典韋這樣的猛將面前分心,簡直是找死,因此,典韋這一箭毫無阻礙的穿透了他的身體。太史慈見機的快,高安昌顯然已經看出了一些什麼事,唯恐發生什麼變故,太史慈連忙拍馬上前,一槍刺過高安昌的喉嚨,再拔出利劍將其首級斬下。至此,高句麗的大將高建昌的三弟,同時也是高句麗數一數二的猛將,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喪命了。

太史慈和典韋二人的配合趕緊利落,只是在眨眼之間的功夫就已經完成了,高建昌等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太史慈把高安昌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愣了片刻,高建昌才反應過來,悲呼一聲:“三弟…”

“高安昌將軍,你怎滴就這樣走了!”葉赫那拉通納一臉悲痛之色,眼中還艱難的擠出幾滴淚水,心中卻是在暗自高興,“哈哈,死的好,沒想到高句麗國家之中竟然還有如此武力的猛將,我濊貊一族想來無人能夠抵擋,如今借中原人之手將其除去,少了一個禍害,我葉赫那拉一族想要崛起,指日可待,早晚高句麗要臣服在我濊貊一族之下。”

“中原人無恥,竟然暗箭傷人!”金太濃指著太史慈這邊,破口怒罵起來。當然,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那就無人得知了,“死的好,看你高建昌平日裡擺出一副聯軍盟主的架勢,現在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面前,還不哭死。最好昏過去,也跟著你兄弟一起走,到時候,這聯軍盟主就該由本將軍來擔任了,哈哈。”

“高將軍,人死不能復生,當務之急,是要搶回高安昌將軍的屍身,免得被中原人糟蹋,然後再替高安昌將軍報仇。”簡丘臺也連忙站出來,好言安慰道。“沒想到高句麗國中還有如此武力的人物,以往卻是不知,今日方才得見。不過,如今被中原人殺害,卻是免了我扶余的大患,否則,還真不知我扶余國中有何人是他的對手。只可惜,若是我扶余國的猛將,那又該有多好啊!”

“高將軍…”

幾個國家的主將紛紛上前安慰高建昌,至於他們內心想什麼,高建昌就不得而知了,此刻,他盯著自己三弟的屍體,一副茫然的表情。原本,是想帶著自己的三弟來幽州撈戰功,返回高句麗之後,便能夠得到高句麗王的重用。然而,才第一次上場就戰死沙場,沃爾頓比他還要弱小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的三弟比沃爾頓還要強,怎麼就這樣死了呢?

“啊!”

驀然間,高建昌仰天怒吼,雙眼赤紅的看著太史慈這邊的陣營,拔出腰間利劍,指著太史慈咬牙切齒的喊道:“中原人竟如此下作,暗箭傷人。今日,本將軍便要替我三弟報仇,將爾等中原人斬盡殺絕,以慰我三弟在天之靈。來人,傳本將軍命令,全軍出擊!”

“殺啊,替高安昌將軍報仇雪恨!”

“將中原人斬盡殺絕!”

高句麗的將士得到高建昌的命令,當即怒吼著猶如潮水般衝了出去,好似要將太史慈給淹沒了一般。然而,出擊的只有高句麗的數萬兵馬,南沃沮、扶余、濊貊等幾個國家的兵馬卻是一動不動,統兵的將領全都將目光看向各自的主將,是否出兵要由他們的主將來決定,而不是聽高建昌的命令。

高建昌似乎也看出來了,手握著劍柄,雙眼通紅的看著幾人,陰森森的說道:“諸位,我等聯合攻伐幽州,當共同進退,如今我高句麗的勇士已經出擊,爾等為何要停滯不前,莫非有何想法?若是如此,那我等便就此解散,我高句麗勇士自與幽州交戰,不需爾等相助。否則,還望諸位能下令各自兵馬出擊。”

此刻的高建昌,似乎因為憤怒,已經紅了眼,好似他們幾人不答應,高建昌就會當場拔劍把他們幾人都幹掉。憤怒之中的人會做些什麼事,誰都不敢確定。

對於高建昌的話,幾個主將心中都是不屑,即便是脾氣交好的簡丘臺,也是如此。

此前幾次戰鬥,特別是攻打本溪城的時候,衝鋒陷陣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們幾個國家的士兵來執行,而他們高句麗的士兵卻是在後方擺弄拋石機,根本沒有多少損傷,反而是他們幾個國家的兵馬,推著衝車攻城,損傷了不少的士兵。現在,高建昌死了一個兄弟,就開始發怒,那他怎麼不想想他們幾個國家之前死的士兵?感情在高建昌眼中,就他的兄弟是人,他們幾個國家的士兵就不是人了?

當然,他們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卻也沒有說出來,畢竟此刻的高建昌極為不正常,說不定一怒之後就會動手,那樣就不划算了。如今好不容易打下了本溪城,有本溪城這個根據地,在慢慢推進到整個幽州,無數的好處在等著他們,他們又怎會答應聯軍解散?況且,幾個主將裡,就高建昌和簡丘臺有點能力,其他幾人都是來渾水摸魚的,讓他們動手還行,讓他們出主意那就不行了。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個原因,高句麗有攻城器械,他們可沒有這樣的攻城神器,沒有攻城器械,一切都是空談。

故而,在考慮了利弊之後,簡丘臺第一個下達命令:“傳本王子命令,扶余勇士出擊!”

隨後,南沃沮、濊貊等幾個主將也都下達了同樣的命令,現在,還是先滿足高建昌的要求,讓他滿意才是。

見到幾個主將都下令出兵了,高建昌的表情才好了些許。

另一邊,太史慈將高安昌的腦袋割下來之後,就退回己方陣營,他也考慮到高建昌可能會瘋狂的進攻。因此,也做好了安排。讓士兵將已經準備好的拒馬、柵欄等阻敵之物飛快的布在陣營前方,雖然不能完全抵擋住對方的攻勢,卻也能拖延片刻的時間。而後,太史慈讓步兵先行後退,弓箭手居中齊射,騎兵押後,隨時準備撤離。

“咻!”“咻!”“咻!”

上萬的弓箭手輪番齊射,敵軍又是如此的聚集,不用瞄準都能射到一個,幾輪弓箭射下來,高句麗等幾個國家的兵馬已經損失了上萬有餘;當然,對方也不會就這樣讓幽州兵馬射箭,他們的弓箭手也開始還擊。只不過,他們的箭矢實在是太落後了,除了少數是用鐵做的箭頭之後,更多的還是木頭或者竹子的箭頭,這樣的箭頭,想要穿透幽州士兵的鎧甲,無疑於痴人說夢,甚至有的還是石頭做成的箭頭,射在幽州士兵的身上,簡直就跟撓癢一樣。

幽州士兵將背後箭囊的箭矢射完,立馬就開始後撤,只剩下騎兵在留在原地。騎兵同樣也配備了弓箭,等己方弓箭手離去之後,騎兵紛紛搭弓上弦,對著敵軍就是一通亂射,對方如此密集,怎麼射都能射到人。而因為早已佈下的拒馬和柵欄等物,對方的騎兵根本無法衝鋒過來,那樣只能是送死。

拖延了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太史慈這才下達了命令,騎兵也開始撤退。撤退的同時,弓箭依然沒有停止,追上來的敵軍也死了不少。

幽州這邊的兵馬已經撤退完畢,高句麗等幾個國家的士兵卻是在猶豫著是否要追擊,統兵的將領連忙跑來向幾個主將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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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無論如何都要追上,將太史慈千刀萬剮!”

高建昌毫不猶豫的怒吼到,原本是想著帶自己的兄弟來戰場上撈戰功的,誰能想到竟然戰死沙場,高建昌已經完全憤怒了。

“高將軍,請三思!”

死的不是自家兄弟,其他幾個主將依然保持了冷靜,簡丘臺見高建昌如此,連忙上前勸阻到:“太史慈已然撤退,如今再追擊極為不妥;況且,中原人素來詭計多端,此刻追擊,恐遭埋伏,故而,還望高將軍莫要衝動而失了方寸,中了敵方奸計。如今當務之急,是收回高安昌將軍的屍身,好生埋葬,此後再替高安昌將軍報仇,莫要讓他枉死。”

高建昌紅著眼,臉上的表情變換個不停,顯然心中也是在掙扎。良久之後,高建昌用力的吐了口氣,微微閉上雙眼,咬牙說道:“好,那便先依簡丘臺王子的建議,待將本將軍三弟屍身安排妥當,再行進軍斬殺太史慈!”

只是,在收高安昌屍身的時候,高建昌又是一陣憤怒。

剛才因為追擊太史慈的原因,並沒有先去收起高安昌的屍身,以致於兵馬將高安昌的屍身踐踏,沒有了腦袋的屍身已然不成了人形,內臟從破陋的傷口淌出,模樣極為慘烈。待將高安昌屍身收回,高建昌下令全軍頭戴白巾,上書報仇雪恨;而扶余、南沃沮等國的士兵為了表示對友軍的情義,也都在手腕上戴了白絹。

因為高安昌的事情,高建昌自然也不再進軍,決定次日再出兵。然而,在戌時,高句麗的巡邏兵抓到一個幽州探子,說是有軍情相告,高建昌連忙接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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