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時辰救治,草谷大夫總算走出來,沈風急忙上前道:“她怎麼樣了?”

“中毒了!”

聽到中毒第一時間想起的是濮陽宮七傅中人,但轉念一想,濮陽宮人沒有利用傷害凱瑟琳,“她怎麼會中毒?”

草谷大夫神色複雜道:“中了我的毒!”

聞言,眾人大驚,草谷大夫又道:“這些日子我在尋找剋制毒藥的法子,便從師父留下的書卷中尋來一些毒物,凱瑟琳公主怕是不慎吸入毒氣,才致使昏迷不醒。”

“不過我並未將毒物點燃,只是放於香爐內,而凱瑟琳昏迷在小草兒的房間前,由此可見,她是在小草兒的房間內中毒。”

“小草兒的房間?”沈風道:“你的東西怎麼會在小草兒房間!?”

“大概是小草兒貪玩拿去,凡是中了此毒,必定行不出十步,所以毒物應是在小草兒房間內,幸虧發現得早,否則我亦回天乏術,不過她體內的毒性還未徹底解清,我還須兩種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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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小草兒還騎在他背上,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她身上,看到她一臉傻乎乎的樣子,並沒有出言指責,反而是沈風想起了凱瑟琳之前的話,不禁道:“小草兒,你是不是拿了草谷大夫的東西?”

小草兒嘻嘻笑道:“是啊,我還點起來聞了聞,味道好香,這時候應該烤熟了,我一會就拿來吃。”

草谷大夫道:“此物只是吸入一點的話,不會致命,但只要待上半個時辰,便會立即致命,我想凱瑟琳只待上二刻時。”(古代一個時辰有八刻,半小時也就是二刻。)

“這也不能怪小草兒,我看她只是無意之舉——”紀嫿瑤柔聲道:“小草兒,那東西不能吃,吃了會壞了身子,你以後不可再去草谷屋子拿東西。”

小草兒眼中充滿好奇,呆呆點頭道:“不能吃,不能拿,我知道了!”

看來小草兒應該不是故意的,再說她也想不到凱瑟琳會去她的房間,凱瑟琳應該是懷疑她,所以悄悄去她房間內。

“如今最要緊的是替凱瑟琳解清毒性。”柳婉詞用清水洗淨雙手,方才是她與草谷大夫一起為凱瑟琳控制毒性蔓延。

草谷大夫道:“若想解清毒性,還須虎舌蘭與巴戟天二物,虎舌蘭我可娶採集,但巴戟天我卻從未見過,只是從一本醫書雜記上提過此物,書中曾言,有人曾在商洛見過此物。”

商洛?沈風急忙道:“這一趟去商洛至少要半個月,凱瑟琳公主是否能撐到那時候?”

草谷大夫道:“將軍請放心,公主在一個月內皆不會有性命之憂。”

廣音道:“不如這樣,此物說不定皇宮會有,不如先去皇宮探問,若是皇宮沒有此物,再去商洛尋找也不遲。”

紀嫿瑤道:“師叔言之有理。”

沈風沉吟道:“也好!”

這時候皇宮已經關門了,只好清晨等明日一日再派人過去,翌日,一早想派人先過去大學士府,打算委託公主進宮找藥材,上次公主欠自己一個人情,委託公主她應該會答應。

等待訊息期間,忽然見顧碧落急匆匆造訪,她一來便直接道:“聽說你們要找巴戟天,皇宮恐怕是沒有,此物只有商洛才聽聞過。”

正在與人研究去商洛的路程,便見她急匆匆而來,這女人還真是百事通,連這種事情也聽聞過,沈風點頭道:“如果皇宮沒有巴戟天,只好到商洛尋找。”

紀嫿瑤看她神色凝重,不禁道:“顧小姐是否覺得此行不妥?”

“正是,巴戟天此物稀少,傳聞乃是消失的巴族人栽種。”此時時辰尚早,晨曦初露,她一臉霜塵,顯是聽聞訊息後立即敢來,“巴族人由於生活在山林高山中,時常被毒蟲毒蛇咬傷,偶然之間發現一種草藥可以解毒,所以巴族人便開始栽種此藥,此藥便是巴族人而命名為巴戟天。”

眾人恍然,她神色仍是沉重道:“巴人與蜀人一樣,皆是一個古老的部族,巴族在商周之際已經是一個勢力頗強的方國,並得到了周王朝的封爵,還曾助周武王伐紂,巴人崇拜白虎,生性兇悍,以鹽為命脈,‘鹽巴’一名便因此而來,巴國盛極一時,但進入戰國時期之後,巴國開始衰落,過去經常與巴人一起四處攻伐的秦國和楚國,在分別經歷商鞅和吳起的變法之後,他們再也不願做巴人的‘好鄰居’,相反,他們開始對三峽眾多的鹽泉虎視眈眈,公元前377年,強盛的楚國開始進攻巴國,他們用了將近十六年的時間逐步佔領了巴人所有的鹽泉,並攻下其國都重慶。內憂外患之下,巴國逐漸衰落,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一處處宏偉的鹽場相繼落入蜀、秦、楚之手,從此之後,強大的巴國便消失,而巴族人也隨之消失。”

“六百年過去了,本以為巴族人已消失,但有一次魏家一支騎兵在經過商洛時莫名消失,而後魏家相繼派出軍隊搜尋,但軍隊卻仍舊莫名消失,從此之後,因事出蹊蹺,魏家對此絕口不提,但我推斷此事與巴族人脫不了干係。”她語調一轉道:“所以若想去採集巴戟天絕非易事,更不可太聲張。”

“據我估算,如今巴族人怕是有幾萬人之眾,本來巴族已快頻臨滅絕,何故又突然崛起,此中或許與僰人有關!”

聞言,沈風大驚道:“顧小姐,你的推斷有幾成把握?”

顧碧落思吟少時,語調輕忽道:“我並不是很確定,僰人被燕家所滅時,其族人便從此消失,而在這個時候,巴族隨之崛起,極有可能是僰族投入了巴族,巴族人一向排外,但對僰族或許會例外,巴族與僰族許多風俗文化近乎相似,在戰國時期也互有經濟往來,兩個民族聯合在一起乃是形勢所驅。”

按照舒如姒的訊息,九鼎其中一鼎很有可能在僰族中,眼下這個情況,是無論如何也要往商洛走一趟,但無論僰族或者巴族都是十分兇悍的民族,舉兵進入是絕對不可能,那單槍匹馬去找巴戟天和九鼎會十分危險。

廣音也知這個訊息,低聲道:“沈風,不如先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如此兇地須三思而後行。”

沈風搖搖頭道:“不用了,未免夜長夢多,我打算立即趕去商洛。”

顧碧落驚道:“你真的打算去?!巴族乃是一個十分神秘的民族,他們有自成一體的文化,若非瞭解,絕不可輕易冒進。”

“我非去不可——”沈風嘆了一聲,將地圖卷了起來,道:“顧小姐,我大約半月後回來,這段時日天策府就麻煩你了,你也不要勞累,我會讓柳叔多照看你,”

轉而又道:“嫿瑤,宅子就交給你了,我會儘快回來。”

林可嵐急急道:“你稍等片刻,此去商洛路途遙遠,你冒冒失失前去怎可行,婉詞,你與我去準備裹行囊。”

草谷也道:“我去準備一些常備草藥讓你帶上。”

三人離去後,紀嫿瑤神色擔憂道:“既然你決意前去,不如將師叔帶上。”

沈風搖頭道:“不必了,師傅還是留在這兒保護你們,我一個人過去就好。”

紀嫿瑤道:“這如何可以!”

“你別太擔心,我只是去採集巴戟天,很快就會回來。”沈風也不葉絳裙現在是什麼想法,但相信她不會殘忍得去殺其他人,而且九鼎的事情需要極為保密,濮陽宮的人叫她跟著自己,說不定是為了探尋九鼎的下落,之前藏在皇陵的九鼎已經被沈風秘密轉移,所以現在九鼎只有沈風一人知道。

告別了眾人,獨自乘馬前去,京城到商洛山路居多,還好小蚩夠強悍,否則普通馬兒怎麼受得了,經過五六日的趕路,終於趕到大興城,連日奔波只能到大興城內暫且休息。

在這個時代,大興城乃是前朝古都,此時由四大軍系中的魏家駐守,與想象中的都城不同,大興城古舊沉穆,似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城牆傷痕累累,殘破不堪,城牆之上長滿了臺青。

牽著馬兒進入城內,便望見一副廣闊景象,雖然古都已呈舊態,但此座古城規模卻是僅次於京城,古城雖不比京城升州杭州繁華,但城內屋舍格局卻極是分明,左右對稱。

夜幕悄然降臨,長安城內外卻還是燈火通明,秋風瑟瑟,酒肆門口的旗幡有節奏的飛舞,霧雨輕輕灑落,雕的古拙的欄杆被蒙上一層溼潤,畢竟曾是都城,底蘊猶在,城中商賈雲集,邸店林立,物品琳琅滿目,貿易很是繁榮。

沈風是從延興門進入,街道兩旁栽種著槐樹,佈局鮮明,如果不是因為常年發展戰亂,這座古城應該更加繁華,行了幾里路,眼前便是揚名一時的朱雀大街時候已經不早,在古城內尋了一會兒,才選了一間客棧投宿。

夜裡,客棧中依舊酒肆聲囂,正想去打探一些訊息,便從房間內走下來,此時一些流裡流氣的人正在客棧人飲酒,沈風走到櫃檯前,問道:“老闆,你這兒有沒有來過巴族人?”

老闆是一位五十歲的商賈,臉上還有一條疤痕,外表看上去兇悍,待人十分和善,熱切道:“本店從未來過巴族人,巴族人消失已久,莫說本店沒有來過,怕是整個大華也少有,客官為何問起此事?”

沈風笑呵呵道:“我就是好奇問問,那今晚來投宿的有沒有從商洛來的?”

老闆指著前面,悄悄道:“喏,那些人便是從商洛來的,不過他們可不好惹,你看,他們身上都是血跡,要不是懼怕他們,真不想做他們生意。”

“多謝!”

道謝一聲,便往那些人桌子走過去,他們酒興正濃,沈風過去便拿起一個酒壺狂飲了幾口,然後大咧咧坐下,神態囂張道:“兄弟,你們是哪條道上混的?”

一幫人喝得正興起,突然看見一個人闖入,神態極其囂張,幾個人立即握著刀柄,兇狠道:“小子,你哪來的!!!”其餘幾人立即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鄙視著他。

沈風笑吟吟道:“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聊一聊,都是道上混的,坐下來說話是為了討點活路,兄弟幾個是不是從商洛來的?”

“是又怎麼樣!那你又什麼來路?”

沈風笑呵呵道:“好說好說,我在瓦崗寨、毒蛇寨、柬埔寨都混過,惡行彪炳,在長江附近百姓中皆有口碑,創下一年之內被數十處官府通緝的記錄,為了表彰我對強盜事業的貢獻,同道之人賞臉給了在下一個匪號——長江第一匪,由於資歷太過豐富,在去年更是被保送到摩尼教,只可惜摩尼教被滅,我也失去了一個鍍金的機會,唉,可惜啊可惜!”

幾個人聽得暈乎乎,立即抱拳道:“原來兄弟乃是行內前輩,失敬失敬,兄弟來到西安是否有好的差事?”

沈風點頭道:“我聽說商洛藏著巴族人,而巴族人藏著無數金銀珠寶,兄弟幾個可曾知道巴族人?”

聽到有黃金白銀立即精神大振,急忙道:來來來,兄弟喝酒——巴族人?我們兄弟在商洛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巴族人。”

沈風沉吟道:“那就請大家幫忙打聽打聽,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如果找到巴族人,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搶。”

“好好,就這麼說定了!”

和他們應付了幾句,重新回到櫃檯前吩咐道:“老闆,明天你幫我打探一下巴族人的訊息。”

“好的——”老闆神色頗是懼怕道:“客觀,難不成你也是——”

從衣兜內掏出一錠銀子,笑道:“我不是,只是一些匪寇更探查到一些訊息,所以我騙騙他們,這錠銀子您收下。”

“掌櫃,我要他的房間!”

耳際傳來一道綿柔的沙啞聲,轉頭望去,旁邊已站著一位穿著緊身貂皮裘衣的成熟女子,成熟女子臉上掛著笑吟吟的媚態,眨了眨眼睛,向他拋了幾個媚眼。

“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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