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嵐疑惑道:“你是否要動用自己的銀兩發展天策府?”

“如果有必要,只能如此。”沈風嘆道:“沒辦法,保命要緊,可嵐,跟著我是不是終日寢食難安,我想這是天下所有女子都不願意的。”

林可嵐愁嘆道:“你如今聲名越大,我越是為你擔心,我身為一位女子,最大的心願便是一起與你經商,但男兒志在四方,你在外時,只須想想家中還有幾個人在等你便可。”

此時,來福突然跑了過來,臉上高興道:“沈哥,夏才女命人送信過來。”

“送信就送信,你瞎高興什麼。”

來福撓撓頭,傻笑道:“天下聞名的夏才女來信,可是多少人盼也盼不來的。”

沈風笑呵呵道:“那敢情好,這個月銀就發這張書信給你。”

來福諂媚道:“這——還是發銀子來得更實惠點。”

一聽到夏才女來信,所有女人紛紛停下來,目光齊齊聚集過來,沈風真想踹來福一腳,一聽到夏才女的頭銜像自己娶了媳婦似的。

沈風戦戦恐恐地拆開書信,乾笑著望了眾人一眼,惶惶不安道:“夏小姐邀大家今晚去看戲,你們想去嗎?”其實夏才女只邀請了他一個人,但這麼多人看著他,他要是不這麼說,一定要被她們三堂會審進行批鬥,甚至監禁。

林可嵐看他神情委屈,心裡暗自偷笑,神情平靜道:“既是夏小姐相邀,我們不如赴約,聽聞京城的戲曲很是出名,我在升州時便想去看看。”

唐大小姐急忙揚起手,急忙道:“我要去,我要去!”

紀嫿瑤轉頭道:“小環兒要去看看麼?”

“嫿瑤姐姐去的話,沈哥哥也去的話,大家都去的話,環兒便也要去。”小環兒與嫿瑤算是初次見面,得知嫿瑤是沈風的妻子後,自然是倍感親切,而嫿瑤也是對她疼愛有加。

小環兒是沈風唯一的親人,便是宅子裡面的小公主,所有人都疼愛她,柳婉詞輕笑道:“小環兒是想我們都去,不如今夜便一起去看戲,不知在戲曲在何處唱?”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草兒急匆匆跑過來,張牙舞爪喊著,小環兒昨夜已與她見過,所有此時見到她的面容時並不會害怕。

小草兒來後,凱瑟琳神情便立即嚴肅起來,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我看看——在梨園,離著不是太園,我們一邊逛一邊過去。”沈風轉而道:“姑姑、草谷師叔,那你們呢?不如一起去看看。”

廣音與草谷相看一眼,點點頭道:“也好,戲曲也算一門曲藝,我也想去聽聽。”

草谷道:“師姐去,我也去。”

壺酒師叔不屑道:“戲曲有什麼好聽的,一群人在無病**,老子還是留在這裡鑽研器械,唉,你們這些年輕人,終日就想著玩。”其實他是不想出去,才會說出這麼酸溜溜的話。

“凱瑟琳公主,那你呢?”

唐大小姐哼道:“姓凱的,一起去聽聽我們中原的戲曲,免得你回去之後說我們沒帶你去玩。”

凱瑟琳望了小草兒一眼,微笑道:“感謝你們的美意,實在抱歉,昨天在獵場沒有好好休息,今晚我想我要好好睡一覺。”

小草兒嘴角詭異一笑,凱瑟琳似乎有所感覺,目光再一次射向她,但小草兒已是轉身過去,沈風還沒有覺察她們之間的古怪,笑道:“也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天策府一趟,壺酒師叔,你也跟我過去一趟。”

“好!”

兩人一起前去天策府,天策府中的軍器所已落成,帶著壺酒師叔來到軍器所,軍器內最內一間是專門為壺酒師叔而射,觀摩了一會兒,壺酒師叔才興奮道:“這地方不錯!”

沈風神情凝重道:“師叔,你與顧小姐的火炮研究進展如何?”

壺酒師叔道:“還需一段時日。”

“不必倉促研究出來,火炮的嚴密性、準度、成功率最為重要。”沉吟道:“我們主要對手是濮陽宮和柔然族,而濮陽宮有你的師父,你的師父也是擅長機械嗎?”

“不錯,我師父是真正的天才,精通各種暗殺機關,若是他有心為軍隊製造利器,將會是天下之威。”

沈風早就已經有心裡準備,其實最致命之處是草谷師父與壺酒師父兩人聯合起來,這才是最致命的,“師叔,你再給我設計一些攀巖工具和近身武器,我現在就畫草圖給你。”

“好!”

花了兩個時辰,才將一些攀巖工具、近身武器草圖畫好,光是有正規軍隊還不行,沈風還打算訓練出一支特種部隊,利用炸藥、攀巖工具,進行一些特殊任務。

壺酒接過草圖細看,不禁嘆道:“你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竟能知道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倒是非常實用。”

“這只是一些構思,真正內部結構還須師叔自己去研究。”沈風沉吟道:“我會儘量多給你找一些能工巧匠來協助你,研究不能僅靠一人。”

壺酒道:“那位顧小姐最近為何沒有來?”

“最近顧小姐身染重病,在家——”說話間,卻見顧碧落堂而皇之地走進來,“我不是讓你在家調養,你怎麼又來了?”

經過兩日調養,她臉色紅潤了不少,顯得精神熠熠,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草谷前輩說我可以務事,只是早晚須記得進食即可。”

“那你注意休息,每日在亥時之前必須休息,否則我就命人將你轟出去!”其實沈風還是很需要她,單說現在訓練就缺乏人手,她能來操練士兵是再好不過,“既然你來了,不如我們一起探討如何研製火槍。”

以如今條件研製火槍,之前並未瞭解這時代的工業水平,認真與壺酒師叔考察了幾天,火槍還是可以研究出來,只不過研究出來的火槍,最多只能是燧發槍,無論射程、射擊頻率都不太可觀,不過沈風暫時不指望火槍能立即投入於戰場,而是想建造出一支匹帶火槍的特種部隊。

中國是最早將火器投入於戰場的,但由於效果不佳而放棄研究,火槍在中國戰場上的效果遠不如歐洲,中國戰場動輒幾十萬,剛開始交戰的時候還有點作用,一旦處於亂戰中,火槍手幾乎任人宰割,而火槍因為射擊頻率小,一旦遇到騎兵,還沒射上幾發,騎兵就已經衝到面前,所以在大型戰場上,火槍暫時沒有效果,不過在城鎮防護上以及小規模戰爭,火槍卻能派上用場,所以經過思慮,還是須研製火槍,不但是為了現在,而且是為了將來。

取來火槍,接著道:“除了彈藥要進行精製,槍身也要進行改造,至少一槍可以連續射擊六發,如此一來,火槍才能威力大增。”

“中間是裝彈藥的,可以將這裡設計成滾輪式,發一槍,滾輪自動轉一節,也在手柄部分設計一個彈夾,一個彈夾裝有六發子彈,打完可以進行裝彈夾。”

“你們試試按照我說的改造,如果條件不允許,那就打一槍裝一發,有總好過沒有。”之前的火槍也是裝一彈才能打一槍,從左王處收集而來的彈藥也才三粒,打了兩粒,剩下最後一粒給他們研究。

如果可以發明出這些,柔然族絕對會忌憚,這樣一來就可免除戰亂,“兵力多少並不一定是戰爭的決定因素,至少我們佔據地利,如果能研製出一些新型火器來,不論任何國家都會忌憚。”

本來還想教兩人一些金屬及相關知識,但工業發展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其實工業的前身是手工業,這方面我們中國一直遙遙領先,但由於封建思想的禁錮,使得科技思想難以萌生,所以中國歷史一直沒有工業革命,手工業加上科技翅膀,才能進化為工業。

相談了一會兒,才從天策府離開,順便將顧碧落拽出去,今晚還要去看戲,夏才女還真是大膽,直接送信來宅子裡面相邀,還好自己反應快。

乘馬回到宅子裡面,然後與幾女一起先去逛夜市,京城梨園經常有戲曲,而梨園其實是也是官府機構中的樂府,這個時代,戲曲還沒有成熟,甚至沒有被人廣泛聞知,而普通百姓也很少能聽到戲曲,只有一些高官貴族,或者大戶人家才聽到戲曲,可以說,戲曲是這個時代很高階的娛樂專案。

在夜市逗留了一會兒,才進入梨園內,聽說梨園內來了戲班子,不少大戶人家的人都聚集而來,其中還有不少官員。

“你們來了——”來到戲臺子前,夏才女已是等候多時,見到她們一宅子人全部過來,並不顯得意外,上前熱情相迎,欣然笑道:“你們來了,快快請進,戲快開始了。”

林可嵐問道:“今日唱的是哪出戏?”

“今日唱的是目連救母,這出戲可難得聽上一回,聽說這戲班子之前皆在南方唱戲,今趟是頭一回來到京城。”夏嫣然態度十分親暱,似乎有意與她們交好。

紀嫿瑤頗有興趣道:“目連救母?此故事我從佛經上亦看過,從西晉流傳至今,且是口口相傳,故事勸人向善,勸子行孝,十分感人。”

夏嫣然欣然道:“沈夫人見識廣博,此確是佛教故事,記載於《佛說盂蘭盆經》,乃是由天竺傳入中原。”

此時一聲聲鑼鼓響起,戲劇馬上開始,幾人一起走入裡內,目連救母故事簡單概括就是關於一個吝嗇貪婪的母親和一個極有道心且孝順兒子的故事,故事中還有鬼神、地獄,翻唱成戲曲的話,對古人來說,十分有吸引力。

要說戲曲,沈風之前在升州所創的小品和舞臺劇也算開創先河了,但戲曲更有藝術價值,究竟是什麼藝術價值,沈風是完全不懂,將她們各個神情專注,也將注意力放在劇臺上。

臺上的戲子畫著各式各樣的裝扮,其中目連是僧人打扮,是戲劇中的‘生’,而目連母親則是‘醜’,戲劇剛開始時,乃是行當中的‘醜’先唱,也就是目連的母親,醜當臉上畫著花臉,象徵著邪惡、醜陋。

此時,一位僧人走戲臺左側走來,臉上畫著生行的臉譜,而且是一個老生,生行臉譜化得眉慈目善,可見這位行當必定就是目連。

不過沈風地心神並未放在劇臺上,反而時而與旁邊的大小姐偷偷嬉鬧,時而為前排的婉詞編上一條小辮子。

這劇目對他來說甚是無趣,但臺上的生當似乎將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僧人緩緩走到臺前,對著沈風大喝一聲,沈風被嚇了一跳,不禁望向劇臺。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沈風心裡覺怪,疑惑道:“嫿瑤,你有沒有感覺那個人在看我?”

紀嫿瑤淡淡一笑道:“怕是你不專心,惹得他生氣了,別看人家只是普通戲班子,便是皇宮要請來他們也要給幾分薄面,既然來了,不妨專心看,很快這目連便要下地獄救目。”

果然,劇臺一變,背景換成陰森森的地獄,旁邊加了幾處火焰,這大概是戲劇所能加上的特效了,目連僧來到地獄救目前,劇臺上又來了一個行當,正是故事中的佛陀。

只見那位佛陀臉上戴著一具奇怪的面具,面具上畫著神不神、鬼不鬼的圖案,十分的詭異,按理說這個佛陀是淨當,以氣度恢宏為主,但他卻十分陰森詭異,若是佛陀,卻似厲鬼。

佛陀出場後,廣音、草谷臉色頓時露出古怪,連嫿瑤也覺得奇怪,沈風好奇道:“嫿瑤,你怎麼了,這出戲的故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紀嫿瑤疑惑道:“這出目連救母有些不同,救母雖是救母,但目連的方法卻是不同,大有投身於地獄之寓。”

夏嫣然回頭道:“確實與《佛說盂蘭盆經》所述不同,大概是戲班子怕眾人乏味才改了戲曲。”

戲曲本身沈風看不出所以然來,但總覺得臺上的人怪怪的,渾渾噩噩聽了半個時辰,才見唐大小姐急匆匆回來,之前唐大小姐與小環兒因為乏味跑出去閒逛,此時卻是神色古怪地走回來。

“沈風,我之前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沈風轉頭道:“誰?”

“你還記得王陵嗎?”唐大小姐神色古怪道:“我方才似乎看見他,但當時夜色太黑,我不太確定是他。”

“王陵!!!”沈風驚道:“你再仔細想想,究竟是不是他?”要不是大小姐提起這個名字,沈風都快忘記這個人了,王陵是曾經的武狀元,曾經摩尼教的教徒,也是大小姐曾經的未婚夫,擁有多重身份,但他這未婚夫的頭銜其實涉及一場陰謀,最後被沈風無意中識破,在那次大小姐被綁之後,王陵也從此不見了蹤影。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唐大小姐臉色茫茫然,憂心忡忡道:“如果真是王陵,你說他是不是來找我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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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傻得來找麻煩,不過如果真是王陵,他出現在這裡就值得思考了。”沈風笑道:“再說,他之前是不懷好意,還騙了你爹,我們不找他麻煩已經是便宜他。”

唐大小姐皺眉道:“總之還是小心點。”

啊——

此時,眾人發出一聲驚呼聲,見她們幾個神情驚駭,不禁疑道:“嫿瑤,發生什麼事了?”

紀嫿瑤神色古怪道:“目連沒有救母,反而化身鬼厲,親自刑罰母親,並且誓言要讓人間那些貪婪之人全部下地獄,你看,此時的目連!”

目光望過去,只見目連僧已是戴上一頂奇怪的面具,手持獠牙鉗將母親鎖上,並且將其放在木架上刑罰,他本可以成為佛陀,卻變成地獄中的判官,令人吃驚不已。

“只是一出戲曲,想怎麼唱是他們的事。”話雖是這麼說,心裡也覺得臺上的戲子各個陰森森,心下起了戒備。

戲曲終盡,大幕緩緩落下,那個目連僧的眼睛好像又在看著沈風,沈風有所覺察,兩人眼光再一次對上,那種冷颼颼的陰冷再一次湧上心頭。

曲罷,攜著她們離開梨園,幾女在市集上逛了一會兒,夜之將深時,眾人才回到宅子內,剛踏入大門內,卻見來福急匆匆跑了出來,正疑惑間,來福驚喊道:“沈哥,不好了,凱瑟琳小姐突然昏過去了!”

此話一出,沈風與幾女皆是大驚,只有騎在沈風身上小草兒臉上露出詭異之色,哈哈大笑道:“昏過去,是不是睡著了,那我也昏過去!”

眾人沒有理會她的瘋言瘋語,沈風焦急道:“凱瑟琳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草谷大夫,你跟我過去!”

“好!!”

來福領著眾人來到出事的地方,只見凱瑟琳躺在一片草地上,就在小草兒房間不遠處,來福急忙道:“事出突然,來福不敢碰她,所以急匆匆要去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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