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一變再變,按照之前搶椅子的規則,沈風幾乎每把都有把握佔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不說穩操勝券,至少可以搞點破壞,但現在突然之間變成找盒子,在一座閣樓尋找四個盒子,對方就更容易避開注意力,再加上規則說明不能爭搶,杭州這邊拿到盒子後,就不怕被搶走。

萬長恭高聲道:“諸位請準備好,閣樓中的盒子已放置妥當,還請行去尋找,若是找到盒子,便拿來此處即可。”

“等一下!”沈風突然大喊道:“考官,規則是不是就這麼多了,不會等一下又換規則了吧!”

萬長恭神態自若道:“規則早已落好,自然是不會再改變了,方才只是為了確保比試公平。”

“那我就放心了!”

規則內禁止的事情不能做,那屬於規則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走入閣樓中,閣樓中每隔幾步便站著一個婢女,而杭州的人進入閣樓便分散,見狀,沈風急忙低聲道:“第一輪一定要搶到椅子,我們五個人輪流跟隨那個杭州第一才子,以免他懷疑。”

叮囑幾句後,幾人分頭行事,閣樓內共有三層,樓中有樓,樓外有樓,規模宏大,梯廊縱橫,想找到幾個盒子並不是一件易事,繡春樓是為京城一群有名的歌姬建造,樓中除了臥房,盡是樂器舞帶云云,後來一位讀書人住了進去,又添了一些書架。

杭州第一才子名為範敏中,範敏中是杭州才子的門面人物,頭腦也較之聰明一點,知何謂‘懷璧其罪’,深怕對方跟著自己,所以一進入閣樓裡面,便試圖擺脫後面的人。

好在沈風也提防著,故意跟蹤得隱蔽點,且是五個人輪流跟蹤,要說跟蹤,這裡面本事最好的還屬茵兒,跟在範敏中後面,使他連一點察覺也沒有,漸漸的,範敏中也放鬆了警惕,鬼鬼祟祟地走向一個隱蔽的地方,只見一個婢女悄悄對他招手、、、、

“公子——公子——”琴茵急匆匆找到沈風,竊喜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這一群婢女中有人與杭州暗通曲款,茵兒幸不辱命,已得知盒子所在——”

“看——”茵兒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欣喜道:“這便是裝有甲字的盒子,這範敏中還以為無人知曉,殊不知本姑娘便在旁邊偷聽。”

“做得好!”沈風開啟盒子一看,果然裡面有刻有甲字,轉而道:“先回去佔椅子,茵兒,你就在閣樓內盯著,第二輪就沒有容易找到盒子,他們一定會嚴加防範,所以你在潛伏在閣樓內盯著之前的婢女。”

琴茵欣喜道:“此法可行!”

“其他盒子我看差不多被找到了,你去告訴其他人,叫她們可以回來了。”

囑咐一句後,便馬上走去樓外佔座,隨即,杭州的才子也紛紛回來,其餘三個盒子如預料皆被他們找到,範敏中手中也拿了一個盒子,看來杭州這邊是以範敏中為主力,務必每一局都讓範敏中參與。

“諸位皆已尋到盒子——”萬長恭手中把玩著盒子,沉眉疑視升州這邊一眼,嚴肅道:“老夫來公佈第一輪行酒令的人——”

第一輪只有沈風參與,其餘三人都是杭州的人,結果和沈風的計劃一樣,行酒令第一個開始的人可以決定韻律,特別是詩詞。

四人依次入座,萬長恭與範敏中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即道:“第一輪的酒令是四季,諸位依次吟出一首春夏秋冬詩詞,詩詞中須述出季節中的人事天干,至於字數,自然一季九十天,字數便為九十。”

酒令一出,立即引來評論聲,明眼人只要稍加琢磨,便可意味其中意思,這後面的字數一定是萬長恭加上去的,分明是看升州這邊只有一個人,想要提高難度令升州回答不上來。

此時,顧碧落即使有心也不能上前,周圍人都不能靠近圓桌,剛才在閣樓中搶盒子可以作弊,但現在是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全憑個人本事。

四人立即轉動腦子思索詩詞,相比較沈風,後面三人還要依據沈風的韻律,處境十分尷尬,他們只能祈禱沈風作不出詩詞,打不了四人一起罰酒,這個念頭剛過沒多久,只聽見一首詠春詩詞緩緩而耳。

梅花漏洩陽和信,才殘臘又新春。東風北岸冰消盡。元夜過,社日臨,中和近。

天氣氤氳,花柳精神。駕香輪,馳玉勒,醉遊人。清明過了,飛絮紛紛。隔孤村,聞杜宇,怨東君。嘆芳辰,已三分,二分流水一分塵。寂寂落花傷暮景,萋萋芳草怕黃昏。

“好——”

“正好九十字!”

聞聲,其他三位才子頓時臉色咄咄而變,皆是想不到他這麼快作出詩詞,其中臉色最複雜的莫過於萬長恭和範敏中,他們出了一個酒令自覺這個酒令沈風回答不上來,沒想到他卻朗出詩句,一下子將難題滾回到他們面前。

範敏中心緒一下子擾亂,沉吟了許久,依舊沒有靈感,悶頭將罰酒喝下,後面兩個杭州才在更是想不出來,也各自罰了一杯酒,形勢一下子回到升州這邊,人群大肆起鬨為升州喝彩。

其餘三人作不詩詞,酒令又回到沈風身上,有了第一首詩詞的經驗,第二首自然不在話下,心下咀嚼一下夏季的風景,在眾人的目光下,又念道:

清和天氣逢初夏,更何處覓韶華!端陽過了炎威乍。藤枕攲,翠簟鋪,紗幮掛。

住處清佳,絕去喧譁。近深林,烹嫩筍,煮新茶。披襟散發,沉李浮瓜。引蓮筒,斟竹葉,看荷花。羨歸鴉,趁殘霞,暮雲呈巧月如牙。靜夜涼生深院宇,薰風吹透碧窗紗。

“好!!!”

範敏中也不是浪得虛名,方才穩下情緒,此時已是胸有成竹,接道:

梧飄一葉知時候,涼氣應暑潛收。樓頭乞巧傳聞舊。玉露冷,銀漢明,金飆透。

大火西流,明月中秋。氣蕭條,光皎潔,景清幽。重陽近也,佳節堪酬!菊初簪,萸旋插,酒新篘。且登樓,試凝眸,眼前景物堪追遊。遠水長天同一色,白蘋紅葉滿汀洲。

“可惜了,若是範敏中作不出來,我們便可在第一輪勝出!”

杭州這邊的才子喝彩一聲,林可嵐聽著惱氣,想著還有第四首詩句,出聲疑道:“若第四首詩句他們回答不上來而由我們作出,此又當如何?”

其中一位評判開口道:“若是第四首詩句由沈將軍作出來,則杭州三人須各自罰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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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其餘兩個才子又作不出來,沈風見他們一連灌了兩杯,站起身冷笑道:“請三位再飲一杯——”

話剛落音,只聽最後一首吟冬季詩詞從他口中念出——

“鴛鴦瓦冷霜華重,漸凜冽釀寒冬。重簾不卷金鉤控。天氣嚴,風力威,冰撕凍。

律應黃鐘,繡線添紅。日迎長,雲紀瑞,歲成功。彤雲遍野,瑞雪漫空。壓寒梅,欺勁竹,秀孤松。謝天公,慶時豐,燒殘爆竹一年終。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

語罷,引來一陣喝彩,杭州三個才子苦著臉又飲下一杯酒,酒不能連續酒,像他們這樣一貫就是三杯,酒勁上來十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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