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賬?你是說綠柳姑娘的事情嗎——”沈風笑道:“這事好辦,改天我讓表四少爺備上一些薄禮登門請罪,這時候夏才女可以找點棍棒將表四少爺毒打一頓,打你們爽為止。”

“討厭——就會套用嫣然的話!”夏嫣然輕嗔一聲,臉頰抹上一層嫣紅,轉而道:“我方才說的算賬可沒有那麼簡單,也不關林公子,這帳是算在你頭上。”

“我頭上——”沈風臉色一變,終於回想起浴桶事件那夜,悻悻笑道:“我要澄清一下,那天晚上我以為是嫿瑤,並非故意冒犯,夏小姐來找我算賬,莫非是要我負責。”

夏嫣然神色不悅,冷道:“難道你以為我會以此要挾嗎,不要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愁沒有下家。”

才女對感情的態度真像現代女性,沈風並不解釋,也不會與她爭執,她對涉及男女平等的言詞特別敏感,也對男尊女卑的現狀深惡痛絕,所以沈風才有把握令她倒追自己。

一時間氣氛變得沉默下來,不過才女心胸可沒有那麼狹隘,眼眸望著他,疑惑道:“為何你不說方才只是戲言?”

沈風笑道:“剛才的話雖然是開玩笑,但總歸是從我嘴裡說出來,多少也代表我心裡的想法如你所說。”

夏嫣然一時啞然,之前是她敏感了一些,也知道他只是一時戲言,沒想到他反而承認,這人有時候狡猾,有時候又那麼坦誠,但總讓人不知怎麼應付,心念到此,輕笑道:“真不知如何說你,坦誠得讓人啞口無言,剛才算我不對,不該衝你發脾氣。”見他坦然認錯,夏嫣然也放下姿態主動認錯。

汗,難得才女能放下姿態,沈風嘿嘿笑道:“才女也會道歉,這可是一個危險的訊號,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又如何,男女間的感情有時便是飛蛾撲火,縱使知道危險,也要追逐那一霎那的絢麗燦爛。”夏嫣然欣然道:“越是熱烈危險的愛戀,越令女子著迷,你便是如此。”

沈風神色淡淡道:“如果有人能給才女熱烈危險的感覺,那才女是否也會傾心?”這種情節和霸道總裁極為相似,有些女人就喜歡虐戀,總結來說就是痛並快樂著,但很多女人就迷戀這種感覺。

夏嫣然戲弄地望著他,忽然調皮地咯咯直笑道:“我可否理解你吃醋了,你大可放心,叫我傾心者一定是我心悅者,我這麼說,你可滿意嗎?”

見她眼中含情脈脈、盈盈流轉,沈風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他征服夏嫣然的少女心,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波瀾,且對他的聲名又是一次極大的推動。

見他沾沾自喜,夏嫣然方才醒覺自己關心則亂,這傢伙哪有那麼受打擊,氣哼道:“你勿要高興得太早,詩筵再過幾日便要到來,你可有把握?若你勝不了宋行令,便是我頂住壓力選擇你,天下人也不會服你。”

沈風誠懇道:“報告才女,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夏嫣然眼睛瞪大,痴痴呆呆地望著他,茫然道:“你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嗎?”

沈風乾笑兩聲道:“是真的,詩詞我不太擅長,更別說與那些大文豪比拼詩詞,重在參與,重在參與就行。”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夏嫣然才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嗔惱道:“別人可說是重在參與,但你與宋行令有過賭約,怎可如此敷衍了之!”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氣他對自己的事情這麼不上心大,但這不能怪沈風,沈風對詩詞本來就涉足不過,不過到了古代之後,這方面的確增進了不少,詩詞本身是有規律,講究一個韻和思想,還有形式,主要兼併這三方面,作出來的詩句便屬上佳。

才女教訓的是,泡妞怎麼能偷懶,有位外國學者曾經說過,情聖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沈風心裡深刻反省著,立即賠笑道:“我今晚便開始苦讀經書,順便去外面買一本《詩詞基礎知識》來研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偷用之前學過的唐詩三百首,不過這個方法不知道會不會遭天譴,還是少用為妙。

夏嫣然沉吟片刻,忽地輕笑道:“你定是在騙我,你作出來的詩句可令天下人終日掛在口中,怎會沒有把握,在詩筵那日你便隨性發揮便可,嫣然相信你。”

壞了,才女這麼看好我,我要讓她失望,她非要哭暈在廁所,老子學了那麼多唐詩宋詞,難道只為了高考那幾分題,既然學了,就要學以致用,浪費可恥,浪費精神糧食,更加可恥,仔細想想,這些古人智慧的精華已經被濃縮成幾個字,便是怕後人不記得,如果我們還忘記,還不善加利用,怎麼對得起這些作詩的古人,沈風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不要臉的理由後,信心一下子高揚起來,信誓旦旦道:“也好,我便要叫那些讀書人看看,吟詩作對不是他們才可以玩。”

“正是如此。”夏嫣然輕笑道:“離著詩筵還有幾天,我便先來考考你。”

沈風聽出其中玄機,眼睛一亮道:“夏小姐,你該不會是這次詩筵的考官,或者是出題的人——”夏嫣然笑著點點頭,“太好了,乾脆你現在先透露題目給我,這樣一來我勝算也大了一點。”沈風奉行的原則是能作弊就儘量別認真。

“詩筵才是皇上親辦之事,我怎可徇私!”夏嫣然氣得作勢要打,嗔惱地瞪了瞪他。

呵——

夏嫣然正要出些題目考驗他,卻隱約聽到旁邊發出一個笑聲,沈風也隱約聽見,兩人齊齊望過去,只剩下一處樹葉正在搖晃,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有人在偷聽,剛才來的時候看見夫人,看來是夫人在偷聽,沈風心裡好笑,他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怕夫人聽到什麼,轉而道:“才女,我們回去吧,看看嫿瑤查得怎麼樣了。”

夏嫣然應了一聲,與他一起回到屋子裡,嫿瑤正在屋子裡翻看畫作,臉上綴著晶瑩的點滴汗水,神態極其認真,也美得令人痴迷。

夏嫣然自從進入這個宅子中便大受打擊,既然鍾情於沈風,便免不了與他身邊的女人作比較,以前也見了他身邊的女人,但沒有比較之心,如今與他身邊的女人比較後,才知宅子中的女子各個是傾國傾城的美女。

美女當然不多見,像沈風宅子中的女子,天下間已經很難再有,有好事者曾經評選過當世的三大美女,分別是夏嫣然、茵兒、顧碧落,夏嫣然以才名和美貌備受讀書人推崇,而茵兒則以天下花魁之名聲噪一時被風流人士青睞,最後顧碧落則是由軍方推選出來。

這份名單是去年的,今年又有了變化,茵兒銷聲匿跡,聲名也漸漸淡薄,而隨著沈風的撅起,沈風也被人肉了一番,當然免不了挖掘他的情史,這一挖就把婉詞、可嵐、大小姐幾個人挖了出來,一下子三女名聲大噪,直欲與才女齊名。

之前婉詞、可嵐都很少露面,大小姐也只在升州內走動,而且大小姐向來膽小怕生,所以沒有人去宣傳他們的美豔,哪知到了京城之後,卻糊里糊塗成名起來。

“嫿瑤,你找得怎麼樣了?”沈風上前為她添上一杯茶水,見她剛看完一副畫作,急忙搭手將旁邊的畫作遞給她,“沒關係,不用太心急,就算找到了濮陽策的畫作,也不一定能找打他的人。”

夏嫣然在一旁疑問道:“濮陽策?這個人我似乎聽說過!”

沈風、嫿瑤同時停下手中的事,齊齊將頭轉向她,“夏小姐,你知道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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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嫣然思吟少時,語調不是太確信:“我只是聽說過這個人,但從未見過此人,傳聞他的畫技出神入化,只看一眼便可描繪事物神韻,更有喜愛丹青者花高價競買他的畫作,不過可惜,他的畫作十分稀少,如今更是從未出現過。”

沈風急忙追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的畫作,實不相瞞,我正在調查這個人,想要透過他遺留下來的畫作找到這個人。”

夏嫣然搖頭嘆道:“濮陽策的畫作乃是無價之寶,世間上遺留畫作更是少之又少,尋常人根本難以得之,不過有一處倒是可能會有——”

早知道夏嫣然知道濮陽策的畫作,老子就不用跟她兜圈子,害得嫿瑤忙了一個早上,沈風急忙問道:“是什麼地方你說說看!”

夏嫣然無奈笑道:“是一處偏遠地方,此事只有我姐才知道,你若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她,不過濮陽策早年還有許多畫作,只不過沒有註名,這些畫作幾經人手變成別人的私寶,紀小姐既然可識辨濮陽策的畫作,我以後還會以借覽畫作將畫作帶來。”

沈風轉頭道:“嫿瑤,你認為呢?”

紀嫿瑤微微頷首道:“相公,不如你前去找顧小姐查問,而我便與嫣然姑娘一起查檢畫作。”

沈風點頭道:“這一去恐怕要幾天,宅子裡面就交給你和可嵐,壺酒師叔已經在宅子中設定了機關,宅子的安全你大可放心。”

“小子,我早已經將機關分佈告訴了嫿瑤。”

屋子中的衣櫃突然被開啟,壺酒從裡面爬出來,腰間還插著沈風送給他的手槍,顯得十分神氣,“大略機關已經佈置妥當,至少逃生不成問題,再給我兩個月時間,我必然能讓這宅子有進無出。”

夏嫣然好奇之下,走上前去看那衣櫃,只見衣櫃下居然藏著一條通道,通道是順著地下上來,要挖成這麼一條地道,肯定要花不少人力物力,還好這宅子裡面不是天府的人,就是舒姐姐的人,都是十分可靠。

沈風點頭道:“那就麻煩師叔了!”

壺酒忽然道:“對了,沈風,你怎麼在這把手槍上刻著你的名字?”

“名字?我從來沒有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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