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書房中去找嵐小姐,最近一段時日被瑣事纏身,搞得都沒見嵐小姐幾次,就算一天見一次,都是算少的,何況兩三天見不到一面,這個時候林可嵐還沒去布莊,按照她的作息規律,早上一般在書房內。

來到房門之前,便見到紅葉拿了一堆衣服進去,心裡一動,便停在角落等待了片刻,很快紅葉重新走出來,等她走過拱門,才悄悄走近書房,沒有急著推開門進去,而是附耳在房上。

“婉詞,你試試這件衣服——還要穿上這厚絲襪。”

“嵐姐姐,你可曾穿過這些衣服?”

“閒步時穿過,剛開始有些不適,但看見別人穿了,也就沒那麼不自在——”

原來兩人在試穿衣服,偷偷掀開窗戶一角,探眼望去,只見可嵐站在房中,而婉詞則在屏風後面換衣裳。

婉詞很快換好衣服出來,她穿上的是一件公主裙,顯得美麗而優雅,雖然不及凱瑟琳天生的公主風,但卻多了一種簡單純樸。

古代衣裳十分繁瑣,也象徵著厚重的繁文縟節,而林家則是革新了穿衣理念,以簡單為主,儘量減輕壓力,所以穿上去的人也顯得格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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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詞剛走出屏風,便看見窗角口一雙圓睜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下意識地遮掩一下,嬌呼道:“沈大哥——”

現在對於他與身邊女人來說,偷窺屬於餘興節目,從窗戶上下來,正式從房門走進去,一點也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影響,上下將婉詞打量一遍,“喜歡這件衣服嗎?”

“喜歡。”柳婉詞低眉含羞道:“如此好看的衣服,我還是頭一回穿,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適。”

衣服分為穿衣服和脫衣服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前者是為了好看,後者是為了好事,“喜歡就行,可嵐,我現在有多少銀兩?”

林可嵐奇道:“你為何突然關心此事。”如今他已經是個將軍,身系家國安危,且牽動著朝中局勢,他的生意也全部交給自己打理。

沈風好笑道:“我不關心銀兩,還能關心什麼事,我又有一個賺錢的專案,想和你商量商量,不過這個專案需要很多銀兩。”

林可嵐一時來了興趣,以前最讓她高興的事情莫過於與沈風一起商量如何賺錢,“是何計劃?”

沈風便將之前搞渠道的想法全盤告訴她,也就是所謂的廣場,今後將取名為無憂城,兩女聽罷,林可嵐臉上已添上一道神采,“如此賺錢的法子真是前所未有,但所花費的銀兩恐怕不計其數,以我們如今的銀兩恐怕難以支撐。”

“那就只能暫時擱淺了。”沈風無所謂地笑了笑,他想搞廣場招商鋪,其實是為了打擊地主階級以及大富主,看看這顆小石子到底能起多大的漣漪,但銀兩不夠,一切專案都是扯淡,除非能搞融資。

融資倒是一個想法,而且這個融資物件最好是普通百姓,如果帶領普通百姓打垮地主階級無異又是一番美談。

林可嵐猶豫片刻,又道:“銀兩也不是不夠,如果再加上你的酒樓賺的,銀兩便充足了,不過這可是你心血,若不然我再想點辦法湊些銀兩。”

沈風擺擺手道:“不用了,把我酒樓全部銀兩用上去,不能全部用你的銀兩,這次我們不僅要賺銀兩,還要賺得讓天下人舉手稱讚,誰說商人只能利己,我還要利民。”

他今天是怎麼了,又回到當初那貪財鬼的樣子,林可嵐輕笑道:“之前看你不聞不問,我還以為你不想賺銀子了。”

“賺!誰說我不賺!”話趕話說這,昨夜他不僅變回了自己,還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什麼的,“從明天開始,好好賺銀子,其他事情都不管。”

林可嵐與柳婉詞相互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喜色,他要是安分下來過幾天閒靜日子,宅子也會增添幾分生趣,最近一段時日,他早出晚歸,有時候幾日不見他的人影,每時每刻都要為他提心吊膽,特別是投軍的時候,幾乎每夜難以入眠。

林可嵐面露喜色道:“我也有些日子沒有閒下來,聽聞今日京城有場詩才盛筵,天下四方才子皆會在此聚集,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

“聽說表四少爺也報名了,也好,那就去看看,不過這場詩筵恐怕會延遲幾日,京城中先要辦一場喪事!”

正在三人談話間,唐家一夜被屠府邸上下無一生已經傳開,京城內一直亂成一片,朝堂上議論紛紛,百姓們則是震驚痛心,很快都認為是摩尼教餘孽為了報復朝廷才施以毒手,皇帝立即下令徹查。

眾人不知老將軍還活著,更不知道這是沈風順理成章導演的戲,這出戲並不是那麼完美無缺,還是會有人看出來,比如邋遢老頭,這日夜裡,天府內幾個師叔再次齊聚宅子裡面議事。

再得知天府具有多年底蘊以及人脈後,心中越發重視天府,也更加認識到右王的可怕,首先已經確定右王是天府的人,而且還手中牽著摩尼教、柔然兩條線,再加上右王有問鼎之舉,其野心難以想象又無法猜透。

“各位師叔,今天讓大家過來,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屋子中除了葉絳裙外,其他師叔都趕過來了,連嫿瑤也在房間內,嫿瑤算是開陽宮的人,她下山就是代表著開陽宮的人。

邋遢老頭催促道:“快說快說,我方才正在興頭上,卻突然告知有事相議,掃興啊掃興!”這位青石道長自然來到京城後,行蹤十分詭異,他除了留下聯絡的方式,幾乎音信杳無。

廣音這幾日正值心情不佳,聞言皺眉道:“你若是不耐煩,可自行離開,我叫你來,不是讓你來噪耳根子。”

邋遢老頭正在摳著腳丫子,他和廣音最不對路子,兩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壺酒和青石是站在一邊的,自然幫著青石責問廣音,而草谷也為廣音幫襯了幾句,至於問書似乎見慣了他們幾個吵架,誰也不幫,也只有嫿瑤不忍見到師叔吵架,急忙上來中間勸說,此將兩人安撫下來。

沈風反倒是任由他們吵,他現在心態比誰悠閒,等他們吵累了,才笑著道:“大家聽我說完後,恐怕就沒心情再吵了——你們天府出了一個內奸,這個人就是摩尼教右王!”

此言一出,方才還爭得面紅耳赤地幾個人立即安靜下來,邋遢老頭率先道:“我也懷疑天府有內奸,但怎會是摩尼教右王,據我所知,摩尼教右王從未出現在世人眼裡,是否真有其人還有待考證。”

其他幾位天府師叔也是一臉驚疑,他們天府向來自命清高,如今聽到天府與臭名昭彰的邪教聯絡在一起,每個人心裡自然是抗拒的。

“幾位師叔一時難以相信也是正常的,但只要往這一點上想,便可判定真假。”沈風正色道:“摩尼教右王潛伏在摩尼教中,但摩尼教右王只是他的一個身份,他的目的是推動摩尼教反抗朝廷,不僅僅是摩尼教,還有夏侯屠,更且聯合了柔然,企圖分裂天下,他操縱著這麼一個局面,無非是為了爭權奪勢,此人必然不是皇室正統,所以他一定藉由象徵天下皇權之物來令天下人心服,而九鼎便是象徵天下皇權之物,只要能奪得九鼎,那此人便可在適當的時機,藉由九鼎推翻如今的朝廷。”

“而在天府時,大家已經知道有人來問鼎,這件事是天府中如法長老和外面的人串通,那如果這個人就是天府中人,豈不是更加順理成章,如法長老從未出去過天府,除了天府的人,她還能認識誰,所以右王一定是天府中人,否則他怎會知道九鼎在天府中,我可不信什麼道聽途說,如法道長一把年紀了,自然不會主動爭權,除非有人指使!”

見幾人面色難看,再繼續道:“大家應該還記得,我們剛下山時,便遇到摩尼教埋伏,那時候恐怕是右王懷疑自己身份暴露,才讓摩尼教人來殺我和幾位師叔——如果大家還不相信的話,我再告訴大家一件事,天府中丹青、音律、醫術三脈的眼線和情報人員有大半無法聯絡,被天府中的一個人暗中遷移,假若這個人沒有包藏禍心,他又如何花費數十年時間去操作這些。”

“而這個人必然是摩尼教右王,除非了他,沒有別人有這般野心,而摩尼教右王是殺害舒如姒父親的仇人,右王自然不想舒如姒待在天府中,怕她有一天在天府中找出蛛絲馬跡,便設計陷害舒如姒,讓舒如姒被天府趕出師門!”如同沈風所說,設想摩尼教右王是天府的人後,以前種種疑點,都可以順理成章的聯絡起來,最關鍵的一點是,右王要推翻朝廷,一定要借由九鼎之名,否則他就是逆臣賊子,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人根本不會認可他。

暗房內死寂沉沉,幾位師叔神情嚴肅,顯是都已經認同他的猜想,天府中接二連三出了叛徒,便如同心中崇尚之物被人踐踏了兩次,反倒是之前被趕出師門的師妹,卻是最無辜的一個人。

沈風已經知道陷害舒姐姐的人到底是誰,但現在不能說,手中正缺少棋子,說了的話這顆棋子就沒有利用的價值,這顆棋子以前是被右王利用,而今後開始,這顆棋子則是要被自己利用,天下為局,蒼生為棋,右王下得了,老子照樣能下!

“所以這次讓大家過來,是要你們查出你們天府真正的叛徒,還有提醒各位,如今對方已經擁有一半的資訊情報脈絡,只要出了這個宅子,我們在做什麼,對方同樣瞭如指掌,而我們依舊不清楚對方是誰,你們一定不要掉以輕心。”追查起來倒不是很困難,這個人離開天府應該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加入摩尼教,害死舒望歸,然後開始逐步培養自己的勢力,可以說,他離開天府起碼二十三年。

廣音率先道:“我一定會探查清楚,天府絕不可姑息禍亂天下之人。”

沈風又道:“除了摩尼教右王外,其他枝枝葉葉也要探查清楚,比如夏侯連、楊無異,還有舒望歸的死因。”

廣音道:“夏侯連也探查清楚,此人歸降實是另有隱情,夏侯連兵敗之後便要飲恨自盡,但就在城破前夜,他秘密見了一個人,而後便開城投降,夏侯連投降後,將報復的野心轉移到長子夏侯屠身上,從小對夏侯屠要求嚴厲,只待有一日可以復國。”

“果然是這樣,夏侯屠投降之前秘密見的人,恐怕就是右王,這就不難解釋右王為什麼可以唆使夏侯屠謀反。”沈風冷冷笑道。

廣音道:“但夏侯屠似乎不知情,他一切只是聽從父親遺訓。”

沈風神情凝重道:“這就是右王的高明之處,凡事已經先謀劃好,所以我們眼前看到的,並不是他親手安排的,而是在背後推動促成,否則一查夏侯屠,便可知道右王是誰——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廣音擰起眉梢道:“已查了舒將軍數日,暫還未有訊息,負責情報之人已失去大半,再想追查巴陵一事便十分困難。”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並沒有多大奇怪,右王既然要隱藏身份,就一定會將害死舒將軍的事情處理乾淨,否則舒姐姐也不會追查二十年無果,還反被陷害,沈風細想片刻,慎重道:“繼續探查,只要是和右王有關聯的事情,都不能漏掉!”

“你放心,此事交給廣音便可——”壺酒轉而一臉諂媚道:“沈風,你宅子裡面的機關我已佈置完畢,任何人也別想安然潛入你的宅子中,你可否先將你的黑金剛借我幾日?”

只要他們幾個願意配合,無所謂他們要做什麼,沈風笑了下,從衣兜中拿出火槍,“這把黑金剛給你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火器不是一朝一夕的失去,不指望他在幾年內研製出來,只期望他能對工業提供一些促進作用。

壺酒蹭地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接過火槍仔細把玩,沈風又對著他們吩咐幾件事,最後才道:“勞煩幾位師叔了,其他幾個師叔先回去,青石師叔我還有幾句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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