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和小皇帝到底死了沒有?楊浩暫時還不清楚,另外他也不是特別的關心,在大勢已定的情況下,那倆人的死活根本無關大局。

在北方軍團兩個陸軍師拉開寬達上百公裡的口袋,把北逃清廷最後的力量堵死在黃河岸邊之後,結果已經無可更改。

就在慈禧投水之後短短一個小時間,黃河兩岸的所有旗人都知道了這一"噩耗"。忠心耿耿的那些如鐵良之輩,登時如同天塌地陷,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黑暗。他們的精神領袖沒了,主心骨兒折了,大清國徹底沒了指望。

在革命軍大炮轟擊之下,早已經失魂落魄的清軍士兵們,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與絕望,紛紛丟下武器抱頭痛哭,悲傷地如同死了親爹。

原本就不怎麼強烈的抵抗作戰,隨著訊息的蔓延徹底土崩瓦解。別說有組織的發動攻擊了,他們連標準的瞄準開槍動作都做不出來,一個個跟丟了魂兒似的癱軟在原地,任憑衝上來的革命軍戰士驅趕到一堆兒,做了俘虜。

河岸兩邊的旗人多數心膽俱裂,在開始如同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不少人驚慌失措之下悶頭衝進了黃河深水區。縱然是平緩的河水,一樣能夠淹死人。這些平時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主子爺們連個狗刨兒都不會耍,一不留神嗆了渾濁的水進去,頓時腦袋一片空白,掙扎不多時,咕嚕嚕的沉底兒飄沒了。

剩下的大多數爭搶不到"投河"的機會,在擁擠之中忽然沒了力氣,隨著前頭成千上萬的人癱軟在地,凌亂的車馬橫七豎八的形成了障礙,他們也陸陸續續的一屁股坐地上。

剩下的武衛軍官兵們,一開始的茫然過後,馬上都有了額外的小心思。

董福祥統帥的武衛後軍最先譁變。他們整個建制基本完好無損,除了少數摻沙子的旗人軍官之外,多數都是其起家的老班底。隨著老董一聲令下,旗人軍官們被全數拿下。不過念在一場袍澤情義,沒有把這些人殺了,僅僅是捆起來丟到路邊。

隨後,董福祥領著全軍全速西逃,從三道河越過黃河之後一路南下,一直跑到寧夏府。憑著一萬多精兵為骨幹,他充分發揮在西北陝甘經營數十年的影響力,迅速聚攏起來十萬兵馬,掌握了甘涼大權,然後發電向革命軍政府表示願意反正。

不過他也只是做了個樣子出來,其實卻一直在靜觀事態的變化,心中暗存僥倖,指望著能繼續操控甘寧局勢,混一個西北王來噹噹。卻不料,革命軍一統寰宇,要徹底掃蕩一切地方舊勢力的決心是那樣的巨大,董福祥的一切野望,丁點兒實現的機會都沒撈到。

這都是後話了。

繼武衛後軍叛亂之後,多數為新招士兵,部分軍官來自於武衛右軍舊部組成的武衛前軍,緊跟著爆發內訌。急於控制秩序的旗人軍官與早就存著異心的袁世凱舊部,一言不合的衝突起來。

旗人軍官們當大爺習慣了,壓根不懂得怎麼統兵。除了他們家生子兒奴才出身的那些親兵馬弁兒以外,絕少能團結到訓練有素的漢人軍官和士兵。

結果,雙方爭吵到翻臉動手之後,經過兩次被革命軍痛揍教訓的老新軍官兵,輕而易舉的把他們徹底壓制住了。不過他們的衝突沒有董祥福那麼斯文,全都是真槍實彈的激烈交火,三下五除二的將旗人官兵殺了個乾淨!

等火併的差不多了,這些官兵也都殺紅了眼!軍官們湊到一塊兒一商量,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局勢大亂的功夫,狠狠發一筆死人財是正經兒!

他們早都看著那些旗人王公大臣們四處抄掠聚斂的錢財眼紅,只是忌憚大局不敢動心眼兒罷了。而今眼瞅著大清國真真兒完蛋了,哪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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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猶豫,所有官兵成建制的分散開來,以縱貫草原的土路為邊界線,朝著西側四散奔逃的旗人窮追猛打!以騎兵隊為前鋒,快速追到了逃難人群的前頭,把他們全部攔住去路,殺掉保鏢護院。

強行驅趕著他們聚攏到一堆兒,等到後面的步兵上來接手,扒光了一樣的搜刮所有細軟資財,然後將那些稍微有點姿色的女眷拖過去,輪流發洩*******亂兵暴走,可能引發的怎樣惡劣的事情,事先誰也猜測不到。

見了血殺了人,渾身血氣沸騰的士兵們,看到那些旗人小姐太太貴主兒格格們,猶如惡狼聞到了腥味兒。沒有人約束羈縻,每個人心中的獸性被徹底的激發出來!

他們嘴裡嗷嗷的喊叫著:"咱們也來嚐嚐旗人小姐的滋味兒!他奶奶的,你們祖祖輩輩騎在咱們祖宗老子身上好幾百年,如今也該輪到咱們反過來了!這是給祖宗們報仇雪恥呢!上!狠狠的收拾這幫臭逼!"

扯到了遮羞布,一切便都可以肆無忌憚的亂來。

廣袤草原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有氣無力的叱罵和絕望的嚎叫,凌亂的槍聲,得意的狂笑,充滿獸性的喘息,幕天席地的上演最醜陋的戲碼。

短短幾個小時,對那些被亂軍包圍起來的旗人而言,簡直是漫長的不可計算的折磨。無數慘不忍言的事情在他們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卻一點阻擋的能力都沒有。稍微敢反抗,哪怕只是高聲呵斥咒罵兩句,都可能被喪心病狂的士兵用槍刺扎死。

這時候,旗人老爺們才真正體會到,他們祖祖輩輩傳承下來,每每津津樂道的往事之中,蘊含的殘酷。

無論混的好還是差,旗人大爺們都喜歡把"爺祖上多麼牛"掛在嘴邊。隨便拉一個出來,順口就能給你扯一篇兒當年他的某個祖宗,在八旗橫掃天下入主中原的時候,多麼的英勇無敵。殺了多少人,立了多少功,跟著哪位主子爺一路升官發財,蔭及子孫多少代的榮華富貴。

這些誇耀武功的故事之中,對真正發生的細節輕描淡寫,或者乾脆掠過。只有偶爾的片言碎語,在那些被滿清朝廷禁絕焚燬的禁書之中,才寫明白了,他們所謂的祖宗立下的大功,通常代表著成千上萬漢人被殺,被凌虐,被殘害!

滿清入關數年間,製造的血腥屠殺事件罄竹難書,一次次的屠城,堪稱人類歷史上空前的浩劫!那期間究竟發生了多少駭人聽聞的暴行,誰也說不清楚。

時間過去了兩百多年,似乎那些都成了故事,成了可以哄孩子玩兒的玩笑。但今天突然降臨到他們身上,一切都變得那樣真實清楚,卻是讓人痛不欲生的噩夢!

許多信佛的旗人失魂落魄的唸叨:"報應,都是報應啊!"

是否如此,誰也說不清。

廣袤的草原,無遮無攔,沒有城牆阻擋,所有人可以盡情的發洩。但同樣的,秩序也是空前的混亂失控。

**擄掠上癮的官兵灑在方圓數十裡的地面上,誰也無法召集統御。等他們多數都折騰的渾身無力,躁動的血氣消耗的差不多了,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革命軍第十五師的先頭部隊居然已經突破阻擋,殺到了近前!

在右路阻擋的武衛右軍前後出動兩鎮兵馬,最後連第一鎮的旗人精銳都拉上去,兩萬多人一共抵抗了沒有六個小時,全部被打散打殘!

第十五師的騎兵團以極其微小的傷亡代價,一鼓作氣突破兩重敵陣,首先截斷清軍後路,並衝到了左側。他們原計劃是要向北兜過去,配合步兵團把人都圍住的,卻迎面碰上了瘋狂瞎整的亂兵。

騎兵團長是個正兒八經的書生出身,性情剛直極為自律,最見不得有人作奸犯科。一看漫山遍野被扒光被殘害,被拋屍的遭難旗人的慘景,登時怒不可遏!親手斃了幾個仍然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隨即下令全團立即向前展開,沿途看到這類狗東西,殺無赦!

亂兵之中,總是有些頭腦清醒快的。他們經歷過兩次慘敗,很清楚革命軍的強大與可怕。

看到搶劫的差不多了,這些人開始儘量的收攏士兵,盤點劫掠收穫。但無奈分散的太嚴重,一時間也只是聚集起十幾個百人隊伍而已。

他們也是整片地帶裡少數沒被當場抓現行的幸運兒,親眼看到革命軍辣手處置亂兵的手段,全都被嚇的渾身亂顫。腦筋轉得快的,趕緊換了副嘴臉,跑到前面來奉獻他們的收穫。

"我們早已經看透了腐朽清政府的罪惡嘴臉,早就想著迴歸人民的懷抱。之所以忍辱負重到今天,是為了暗中監視他們的各種暴行,及時阻止他們帶著搜刮盤剝的民脂民膏逃走。"

楊浩和軍政府宣傳了好幾年的官方語言,被他們很熟絡的組織起來,說得義正辭嚴,擲地有聲。

怎奈騎兵團的革命軍人眼裡不揉沙子,從參軍開始都見多了這類混蛋玩意兒的嘴臉,根本不信他們的滿嘴胡柴。團長咬著牙下令,把這些混賬東西全部抓起來,同時將看到的情況彙總起來,向上報告。

彭佔元一聽這情況,差點當場暴走,就要下令把這幫畜生全部槍斃!還是參謀長竭力勸阻了他,將情況繼續上報,呈到楊浩的案頭。

楊浩氣的不行,給彭佔元回了措辭強硬的電報:"這還用問嗎?嚴格按照軍事條令,全部甄別調查。罪大惡極的槍斃,罪行較輕的全部打入戰俘營服勞役!什麼特麼的反正,這樣的王八蛋,我們一個都不要!"

對於舊軍隊的官兵如何處置,楊浩和革命軍上層有清楚的政策。如今大局穩定,根本不需要這些渾身毛病的兵痞,把他們弄進軍隊之中只會敗壞風氣。有改造他們的閒工夫和資源,足夠訓練出好幾倍的良家子弟出來。

彭佔元覺得自己被批評的很冤枉,果斷把氣都灑在了操蛋的亂兵身上。當下邊軍官詢問到底以什麼標註甄別時,他氣急敗壞的下令:"按照最嚴格條令去卡!達標的統統槍斃!不夠的,全都弄去給老子修路!什麼時候修通了西安到包頭的鐵路,什麼時候算完!"

這一道命令,導致數千亂兵當時被斃了一多半。剩下的小半很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他們卻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怎樣可怕的後半生!

西安到包頭的鐵路,因為工程難度過高,經過地形太過複雜、計劃排隊在後面等因素的影響,陸陸續續足足修了二十年才算完事。真正能活到那時候的人,扳著指頭都能數的出來。

整個河套地區,連續多日都處在徹底的混亂之中。第十五師、十六師戰鬥的很輕鬆,卻為整頓秩序收攏亂走的旗人和潰兵費勁了心思。

那之後長達數十年間,那片廣袤肥沃的草原成了尋寶獵奇的旅遊勝地。有人猜測,北逃的旗人們總共帶走了他們祖輩搜刮兩百多年的無數財寶,價值以十億計算!各種價值連城的珍寶數之不清,隨便找出一樣來,都能發家致富。

混亂之後倖存下來的人,基本都再沒有回返中原,多數服勞役到老,最後再迅速崛起的包頭---鄂爾多斯工業區紮根。

楊浩也沒有心思處理細節上的東西,事實上他也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僅僅是安排下軍事上綱目,就匆忙的返回了本世界。

隨著他一家子在乙位面事業的展開,兩頭跑的時間越來越緊張。成為一國元首的地位,基本上沒有什麼個人隱私可言。身邊4小時有警衛,莫名其妙的忽然消失,很容易造成巨大的混亂。

不過好在有了解決辦法,就在慈禧投河之後,"炎黃鼎"再一次提升許可權和能力,容許楊浩幾人在離開乙位面時,留下一個投影繼續維持簡單的行動。

這可看做"炎黃鼎"投影功能的拓展,從死物拓展到了關鍵人身上,卻極大的解決了他們一家人面臨的窘境。美中不足的是,每次回來時都要經歷一次記憶融合,時間長的話,冷不丁塞進來一堆資訊,讓人頭昏腦脹。

這一次的突然回返,依然是來自老朋友唐永輝的聯絡,並在稍後時間裡,遠在京城的陳公子也從私人渠道發來警告訊息。

楊浩一家人兩面對照,頓時有種烏雲蓋頂的凝重。因為這次找上門的,是"有關部門",級別,高到通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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