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很倒黴。

捨命為陳恆斷後,卻吸引不了雷薄的興趣,後者隨意扔下近百人拖著就繼續追擊去了。這種不屑一顧的做法,讓徐盛覺得自己的命很賤,賤到敵人都不屑於殺死。

堂堂七尺男兒,好歹是個軍侯,剛好又處於血氣方剛的年齡,可以想象的,徐盛被直接無視侮辱得火冒三丈,化悲憤為戾氣,率領著斷後的三四十名部曲死不旋踵。

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三尺。更何況是有一身好武藝的徐盛和一群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遊俠兒。猛然爆發的他們竟然壓著雙倍人數的袁術軍打,殺得對方有點心驚膽戰的。

徐盛尤其的猛。嘴裡直呼著“死戰不退”,左手環首刀,右手長矛,奮力向前,短短幾十個呼吸之間,就已經殺了十人。

也就是他的拼命,讓率隊與之糾纏的袁術軍都伯心生退意。雷薄已經率軍越過他們去追陳恆了,自己留在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沒必要和瘋子拼命不是?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讓手下且戰且退,也給了徐盛和部曲們撤退的機會。

是的,撤退。

其實徐盛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衝剛開始被突襲,就一直奮戰在第一線,高強度的戰鬥就算是鐵人也累垮了。能堅持到現在,完全靠著一股血勇在拼命著。

他們也想退走了。

再拼命下去,就是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他們也不是不要命的人,捨命斷後,是為了陳恆能逃出生天,而此刻再戰下去已無意義。

就這樣,徐盛看到對方在後側,就約束著己方人馬也往後側,雙方就像約好了的一樣,慢慢的拉開了距離。等跑進去一片樹林裡了以後,徐盛和僅剩的二十名部曲,直接就癱在了雪地上。

給累的。鬆懈了胸腔中的血勇後,他們都覺得再動一根手指都是奢侈。約摸半刻鐘後,小樹林裡又進來的三十多名兵卒,紅色的軍服在雪地很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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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眼神不錯,認出了是己方的兵卒,應該是潰退中走散的。所以他直接就招呼了,所以他們就倒黴了。

這群兵卒的領頭是一名隊率,是個老行伍了,陳恆手下第一批兵。經歷過當初劉凱暗地說出知道陳恆的身份,更知道軍中大旗倒了意味著什麼。

他以為陳恆死了,認為自己逃回去了,曹老大會將他降為雜兵,甚至是死士營。所有青州軍,對曹老大的虎威都不陌生。

因此,當看到力盡癱在地上的徐盛,便有了額外的想法。

他看到繼續滋潤活著的希望。徐盛是軍侯,不大不小的軍官,將其綁起來交給袁術軍,就是不會升職加官,至少能繼續當個隊率。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恐嚇了麾下的新兵卒,說逃回去曹老大會斬首,還斬殺了一名不願意同謀的手下。

然後徐盛等人就被五花大綁,帶回了當塗城。

徐盛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沒死在斷後的戰鬥裡,而是即將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依然年輕的他,一路上罵了幾聲,挨了幾下,就陷入了迷茫。

雷薄對這些拿著袍澤來投降的人,一點興趣沒有,直接就扔給了劉詳處置。他還在煩心著怎麼給袁術交代呢,沒空搭理這種無恥之尤。

劉詳很開心,直接就笑納了,將所有人都扔進了充當臨時牢房的民房裡。

是的,所有人。

他對抓拿袍澤來邀功的人,同樣很不齒,所以一視同仁。至於是斬首記功,還是編入苦力營,天亮了再說吧。戰爭剛結束,他有許多善後的事情要做。

所以,徐盛也很幸運。

當陳恆與文稷佔領了當塗城後,劉凱率軍搜查餘黨發現了他。如今他正在軍醫毛手毛腳下包扎著皮外傷,一邊啃著肉乾麥餅。這時,陳恆來了,問清楚事情經過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一對依然活著的部曲勉慰。

“文向,諸位兄弟,你們受苦了,某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陳恆是這麼說的,將當塗城防交給了文稷,便聚集全軍在校場上。

揚忠都尉軍中,隨徵的兵卒們,依然活著的,僅兩百餘人。而被反綁雙手跪在地上的,就有三十幾個。同樣跪著的,還有顧燁。因為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所有兵卒們都在竊竊私語,看著場中跪著的人。他們都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也明白這些人的結局。他們的都尉,日常沒事的時候,總是一臉嘻嘻哈哈和眾人打鬧在一塊,脾氣挺好,很挺容易相處的。嗯,用軍法砍人腦袋的事情,也挺拿手的。

很快,等一臉嚴肅的陳恆走上將臺,環視了下變得鴉雀無聲的兵卒,就直接問罪了,“眾將士,爾等也知道為何聚兵了。本都尉今日便讓爾等知曉,拿下袍澤投敵之人該當何罪!”

他的話語剛落,跪在的人便一片哀號求饒聲。

陳恆並不理會,直接盯住了顧燁,問道:“顧軍侯,汝御下不嚴,可知罪否?”

“屬下知罪。”

作為陳恆心腹的顧燁,一臉穆然,直接就行個軍禮認罪。他知道陳恆不會殺了他,更知道自己肯定要被拿來殺雞儆猴的。

“此戰汝雖有功,然功是功,過是過,不相抵消!揚忠都尉軍營裡,軍法從不容情!今日將汝杖責二十,可心服否?”

“屬下心服。”

“好!劉軍侯,汝來行軍法!”

“喏!”

打完了顧燁,陳恆便將眼光放在求饒的兵卒身上。也不廢話,直接說了聲臨陣投敵殺無赦,讓部曲們行軍法斬首示眾。

當校場上唯一跪在的那名領頭隊率,重頭戲就來了。陳恆走下到他的身邊,居高臨下看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本都尉記得你。你姓錢,跟隨某一年了。當時隨徵張繡之時,你斬首兩級積功當了隊率,還拿了不少賞賜的財物對吧?”

問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又自顧自的說,“是啊,你是某麾下老兵了,還是立功之人,竟然做出這種豬狗不如之事來。呵!知道某為何現今不將你斬首嗎?”

那名隊率一臉慘白。

顧燁被罰了,犯事的兵卒也都斬了,他作為主謀肯定是饒不了的。留著最後死,只有一個種可能,死之前還要被折磨一番。

果然,陳恆對他露齒一笑,“你知道‘人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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