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鍾致丞舉起酒瓶,猛灌自己一口酒,“都過去了,不是嗎?”

“對,這麼艱難你都挺過來了,一切都過去了,要學會向前看,”聞欒知道鍾致丞不是這麼容易被擊倒的人,贊同他的觀點後,舉起酒瓶和鍾致丞輕輕碰了一下。

酒瓶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裡面是無言的關懷以及未來可期。

聞欒值了幾天班,好幾天都沒怎麼吃好飯,這下有口福後牟足勁開吃。

招來大排檔的夥計又點了幾串燒烤,鍾致丞看到他驚人的食量,震驚中,“你想好了,這可不是自助。”

“呀!”聞欒一拍腦門,“對啊,早知道去吃自助了!”

那樣多省錢吶!

悻悻的放下手裡的串,內心中卻是無限懊悔。

鍾致丞看他又氣又好笑的模樣,不禁露出笑意。

這就是他喜歡和聞欒待在一起的原因,快樂和開心總如影隨形,不約而至。

吃完飯結賬時,不遠處一群人浩浩蕩蕩蜂擁而來。

聞欒開啟皮夾,收好老闆找回的錢。喝了點酒,眼神有些迷離,迷了眼才看清前方有一絲熟悉的身影。

“君瀾學姐?”聞欒撓撓頭,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熟人。

鍾致丞聞聲轉身,也看到了正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在前方的張君瀾。

她有些羞澀,低著頭不敢抬頭。

直到聞欒叫出她的名字,她才抬起頭來。

看到鍾致丞和聞欒兩人,臉上的神色頗為尷尬,震驚之餘竟然有點逃避。

鍾致丞定睛瞧仔細,才發現張君瀾身後不遠處跟著的,是上次在聞璐家飯館遇到的宗政。

聞欒腳步有些飄,走幾步上前,確認她身後那群人對她沒有威脅,這才開口,“你朋友?”

張君瀾轉頭看向身後,遲遲不肯回答,深深望一眼宗政,“嗯,以前的老鄉。”

跟在宗政身後的幾個人突然想說點什麼,卻被宗政一個冷眼掃過去,只能欲言又止。

“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不安全,我們一會兒也回宿舍,要不要一起回去?”聞欒一向比較熱心,張君瀾和他姐同屆,他們也算熟人,看到張君瀾這麼晚了還和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們在一起,自然難免擔心。

張君瀾笑笑,“可以嗎?真是麻煩了,”她扭頭對宗政說,“抱歉啊,實在有點晚了,他們是我醫院的同事,正好順路,我先走了。”

宗政面上沒什麼表情,周身幾位小跟班們先著急起來,他們好不容易哄著這女人和老大出來吃個飯,怎麼這麼背,遇到同事,被截胡了。

諸位小跟班們都等著老大一聲令下,他們好找藉口把人姑娘留下。

宗政不動聲色的開口,“正好,你能早點回去。”

諸位小跟班紛紛不幹,有幾個甚至躁動起來,宗政用眼神一一安撫,“你們不是還沒吃晚飯,今晚上我請客。不過都少喝點啊,明天還有活兒要幹呢。”

小跟班們哪裡在意這頓飯,他們在意的是老大的終身幸福。

但無奈,老大自己開口不挽留,他們在生氣也沒辦法。

張君瀾抱歉一笑,緊握著自己的包包,道聲再見,和鍾致丞還有聞欒兩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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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站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招呼大排檔老闆過來點餐。

聞欒吹著夜裡的微風,這才清醒一點,看剛才那個男人似乎有些不捨的情緒,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扭頭,他挑眉問,“瀾姐,剛才那是你男朋友,還是追求你的人?”

“不是,就是以前的初中同學,剛好又是老鄉,”張君瀾略顯侷促,“前幾日他在咱們醫院住院,正巧遇見幫了他一點小忙,他想想答謝我,這才請我吃飯。”

她為宗政的行為清清楚楚的闡釋了一個不讓人誤會的理由。

聞欒自然沒有多想,老鄉朋友幫忙這種事他們見多了,請吃頓飯也沒什麼。

過於緊張的張君瀾卻讓他怎麼看怎麼不自在。

“瀾姐,你冷啊?”聞欒喝了酒,眼睛有點花,只覺得張君瀾緊緊抓著自己的包,顯得過於侷促。

“啊?沒有,沒有,”張君瀾笑笑,“哦,是有那麼一點,夜裡還是挺涼的。”

“沒啊,我覺得挺舒服,這小風一吹,整個人都清爽了,”聞欒張開手,擁抱晚風,“是不是,阿丞?”

鍾致丞眼神飄過張君瀾,“的確有點涼。”

“是嘛?”聞欒不覺得,“你們的痛溫覺失靈了吧?”

他還疑惑著。

當夜,宗政一個人拎著一瓶酒,坐在庫房二樓樓梯口的窗臺上,望著樓下空無一人的馬路。

點起一支煙,猛地吸一口,長長舒一口氣,吐出一口白煙。

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電影票,瞟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時間,煩躁的捏在手心裡揉碎,開啟窗戶,狠狠的拋出去。

扔掉菸蒂,用腳碾碎,拎起酒瓶猛灌一口。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在張君瀾眼裡連給她的同事簡單介紹一下都不配。

是啊,他們是醫院的醫生,在社會上享有更高的社會地位。而他,生活在底層,就活該被人忽視,連被介紹給她同事的資格都沒有。

他只是張君瀾口中的“老鄉”,而不是她的“朋友”,更別說“男朋友”。

他們之間的確什麼關係都沒有,除了小時候同在一個孤兒院時候的情誼。

可宗政又覺得頭疼,明明腦海中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向他訴諸,他們之間明明還有初中,還有張君瀾的高中。

他甚至還能記起,在小磚房裡,兩個稚嫩的小屁孩兒抱團取暖,臉紅心跳,差點擦槍走火。

宗政雖然不務正業,但道理他還是懂的,既然不能給人家女孩子未來,就要管住自己的慾望,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和張君瀾在一起的那段苦日子,他也沒少遭罪。生活苦不說,眼看著一個芳齡少女在眼前,他也正值青春萌動,少不了那種心思,但他愣是一點沒碰張張君瀾。

等真的混起來,他才知道,原來那種事找個美髮店,花幾十塊錢分分鐘解決。

沉沉的嘆口氣,宗政也認清現實。

人家現在是醫生,是高知分子,是一朵嬌嫩的白蓮。

而他呢?無業遊民一個,混沌不堪,早就滿身汙穢。

不屑於與他交往也無可厚非。

以前他脾氣不好,罵張君瀾讓她滾,是實打實從心底裡疼她。

後來杜陌優對他百般包容,他才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視他們如糞土,避而遠之。

還是有人願意接受他的。

如果張君瀾能向杜陌優一樣有一顆包容的心,他想自己一定有能力突破他們之間的重重障礙,他也會像男人一樣負起責任,給她一個未來。

他能確定,在沒有比張君瀾更瞭解自己的人了。

思慮過後,他有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對,還有一個人,似乎比自己還要瞭解自己。

這段時間,宗政也不明白為什麼,隔三差五總會想起杜陌優。

那女人的確漂亮,典型的大家閨秀,但不知為什麼,明明沒有狐媚風塵,卻總弄得他心裡癢癢的。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隔三差五就跑去騷擾人家姑娘,非把人撩得面紅耳赤。

但現在,宗政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這麼久以來,包括在張君瀾面前,他從來沒有感到自卑。這條道路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不後悔,也樂於享受當前的自在。

唯獨在杜陌優面前,他怎麼強勢都掩飾不住內心的那份自卑。

杜陌優多坦蕩吶,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同事、朋友,一點兒不自在都沒有,還幫著他在向堃面前說了不少好話。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時,故意挑逗她的情形,越發覺得自己行為太無賴。

猛地又喝了一口,越想心裡越煩躁,他撈起車鑰匙,迅速出門。

如果他沒猜錯,杜陌優今天肯定在急診值夜班。

連他自己都驚異於自己的聰明,相處沒多長時間,竟然連她的排班計劃都摸清了。

***

聞璐拎著牛尾湯回來,失落了一天,絕望又委屈的表情躍然而上。

“咚——”將湯盒放在餐廳的桌上,她氣餒的坐在桌邊,趴在桌上望著湯盒發呆。

這麼多,喝又喝不完,倒了又可惜,怎麼解決才好。

陸堯澄從書房出來,望見餐廳桌上一臉愁容的嬌人兒,他輕輕走上前。

聞璐看到走過來的人,依舊提不起興趣,“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不是陸堯澄下班的正常時間。

“我上班還有特定時間?”陸堯澄站在她身後,俯身將聞璐圈在他與桌子之間,低頭輕輕吻了聞璐鬢角處,“今天芸姨不在,晚上想吃什麼?”

“什麼都好,就是不要牛尾湯,”聞璐憤憤,猛然起身,後腦勺撞到離她陸堯澄下巴。

“嘶——”

聞璐捂著有點痛的腦袋,聽到身後傳來痛苦的嘶叫,轉頭看陸堯澄的情況,“你怎麼樣?讓我看看。”

扒開陸堯澄捂著下巴的手,聞璐也不管自己頭還疼不疼,食指輕輕撫上他的下巴,一下一下,溫柔極了,“疼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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