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把劉恆當做棄子,可見無論被稱為家主的男人,還是這個與劉恆有血脈淵源的家族,早已拋棄了他。不僅拋棄了他,更期望壓榨出他最後一點價值,以他的死換取更多東西。放在一個家族的角度,這種抉擇無可厚非,可是放在被拋棄這人的角度,未免太叫人心寒。

所以當劉恆知道這些真相後,能夠不恨這個家族已經因為他足夠成熟,卻不願再有任何一點聯絡,就此形同陌路就最好了。

想必不僅他有這個念頭,劉家上下的想法也大同小異,相看兩厭,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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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造化弄人,一場新的太子之爭宛若漩渦,不管人們是什麼想法,都身不由己捲入其中,誰都無法迴避。

為保全十日城和萬羽衛,劉恆必須在虛境中標明自己的歸屬,否則太子之爭一起,十日城和萬羽衛就會成為各方眼中無主的美味佳餚,為此紛亂不休,這是劉恆不願見到的。而劉家這邊,同樣希望能籠絡一切可能得到的勢力,以此增加參與競爭的籌碼與勝算。

這是兩邊各有所求,自然一拍即合。

雖說都有意向,可想要達成合作,終歸還是要好好坐下來商討清楚,才能確定是否成功。

如是一來,恐怕兩邊都一樣,本來想著此生互不侵擾就挺好,誰想如今不得不要坐到同一張桌子上,來這麼一場所謂“家宴”。

偏偏雙方都明白,此事若是能談成,對雙方都有好處。

於是不管劉恆,亦或是劉家,都需要好好考慮考慮,該以何等姿態來面見對方。

至於私塾,兩人走走停停,到也曾來到私塾附近,劉乙才問起劉恆是否想去看看,被劉恆含笑婉拒。

看樣子劉乙倒是有些遺憾的,這想來也是劉家很多人的心態,他們應該很希望劉恆去看看私塾。

畢竟除開百武那種過於極致的地方,世上大多數地方都是文武並重,倘若說得更透徹點,向來是重文輕武。是以向劉家這樣的大世家,主力都不在於武道,更多人、精力和資源都會向文道傾斜。是以相比於武道,劉家顯然覺得文道更拿得出手,武道那邊丟了面子,他們當然很期待能從文道這邊成倍找回來。

劉家對文道有極大自信,可劉恆卻有自知之明。他雖說算是修行到了學士境,可這些年越來越傾向於把魂道修行單純當做修煉,而不是一種學識積累,自忖論起學識,早已荒廢了很多年。別說是比試學識,便是比較術法,都已不是他的長項。劉恆又不傻,明知如此,何必給劉家找到報復的機會?

是以當劉乙努力想叫劉恆前往私塾時,劉恆索性直言自己入伍多年,不善文墨,算是自己認輸了,才讓劉乙或者說劉家打消了這念頭。

一路閒逛,兩人隨意找了個水榭品酒閒談,掐著時間差不多了,劉乙才相邀劉恆前往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後院?”

聽聞晚宴安置的地點,劉恆忍不住挑眉。後院便是自家人居住的場所,通常不見外客,劉家把晚宴安置在後院,恰恰點明了這的的確確是一場“家宴”。

可是雙方都清楚,這只是一個姿態,過去這十多年的種種過往,註定了這絕對將是一場與眾不同的家宴。

提起去處,劉乙難免忐忑,盯住劉恆的反應,好像很怕他因此提出什麼異議。好在劉恆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多說繼續跟著他前行,這讓他神情又柔和了許多。

“恆哥兒莫怪為兄多嘴。”

兩人行走在路上,劉乙遲疑許久,還是忍不住道:“其實當年之事,有很多緣故,否則以恆哥兒的資質,即便不會得到如永哥兒那樣的舉族之力培養,也絕不至於被……恆哥兒是不知道,當年恆哥兒出生時,老太公有多麼高興,全族上下亦是喜慶連連。畢竟這可是一門雙驕,便是那些聖人世家都不敢想象的大好事,當時人人都道,恆哥兒將來必成永哥兒一大臂助,這是天佑我劉家,為此舉族大慶三天三夜。”

聽他提起往事,劉恆也不由得神情微動,並沒有打擾,靜靜聆聽。

“然而俗話說得好,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劉乙看向劉恆,面容難免變得復雜,“這訊息終究沒能隱藏得住,據傳連宗家那邊都被驚動,我劉家立馬成了眾矢之的。畢竟誰都能知道一門雙驕意味著什麼,劉家那段時間損失極大,甚至到了準備玉石俱焚的地步。直到後來,有大人物出面說和,我們劉家面臨兩個選擇,要麼繼續交鋒,試試能否保留下兩個天驕,要麼就必須丟擲一個來平息眾怒……”

說到這裡,劉乙沒有往下說,劉恆也沒有問,因為結果劉家做出了什麼選擇,已經不言而喻。

“結果不僅家中忍淚送出恆哥兒,更被逼得永哥兒不得不早早背井離鄉,秘密送到靈原那邊求學,由此十數年不得歸家。而我劉家依舊元氣大傷,被迫做出種種賠償,才算勉強保住了家門。誰不希望一門雙驕,來日天下矚目?可是實非不願,而是不能!”往事重提,劉乙猶自唏噓不已,“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恆哥兒能安全長到十餘歲,那些年有太多小伴還未懂事,已然一一遇害,死去的劉家人更是數不勝數。”

劉恆神情淡然,並沒有因此有絲毫觸動,“不應該稱之為一門雙驕,僅僅是兩個擁有天驕潛質的幼兒同出一門罷了。”

劉乙聞言面容一滯,笑容便有些牽強,“即便只是擁有天驕潛質,那也很不簡單了吧?”

即將正式會面,偏提起舊事,劉乙或者說劉家的用意昭然若揭,期望以此能夠打動劉恆。然而劉恆太過冷靜,或者說冷血,完全是聽故事的態度,甚至犀利點出了這故事裡最大的破綻。

須知道天驕和天驕潛質,畢竟是兩個概念。

天驕就是天驕,而擁有天驕潛質,並不意味著就是天驕。天下間可能存在很多個擁有同一種天驕潛質的人,卻註定只能有一位天驕,可是只有天驕,才有震懾天下的強大與威儀。

擁有潛質,還得和其他擁有同樣潛質的天才廝殺爭鬥,最終確定誰能真正成為天驕。這種擁有天驕潛質的天才,頂多說他們比其他天才多出一份希望,一個成為天驕的希望,這希望說白了,還是十分渺茫。

就依照劉乙所說的舊事,倘若當時劉家真是出了兩位天驕,那麼真真了不得。各方聞訊只會有兩種態度來對待劉家,要麼改變態度就此籠絡交好,要麼就集結眾力將劉家徹底抹殺,的確會出現劉乙口中的那種局面。可偏偏只是兩個擁有兩個天驕潛質的幼兒,對於各方來說並不算多麼嚴重的事情。倘若真出現了劉乙口中的那種局面,只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當時的劉家也一定做了什麼事情,才找來如此橫禍。

劉乙口中故事是好故事,可出現了這麼大的破綻,又怎能期望以此來觸動劉恆?

所以劉恆還是更傾向於自己的判斷,以劉家的底蘊來說,註定只能傾力壓上一注,就是竭盡全力培養出一位真正的天驕。當時遇上些事情,在這種局面下,他們自然而然做出抉擇,“忍痛”拋棄劉恆這個擁有天驕潛質的幼兒,博得一個令人同情的寬鬆處境,讓劉家能傾盡全力培養更看好的另一個。

“即便恆哥兒不說我也知道,因著當年舊事,恆哥兒對家裡一定有很大怨氣,這也正常,換做誰都會有怨氣。”眼見劉恆毫不動容,劉乙立馬換了一個語氣,儘量真摯地道:“可是既然恆哥兒還會回來,說明恆哥兒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今時不同往日。我劉家努力無數年的事情,如今是成算最大的一次,一旦功成,那就是天高海闊,人人都有好處。在這裡我期望恆哥兒能摒棄成見,全力相助永哥兒一次,倘若能如此,永哥兒成算又將大增,來日必然不會虧待恆哥兒,絕對會……”

不等他說完,劉恆突兀頓足,“這是代表你自己,還是劉家?”

劉乙一怔,眸光微閃,隨即重重作揖,“不敢代表整個劉家,是我自己的心聲。”

劉恆聞言搖搖頭,“我這人向來孤野慣了,只信奉到手的好處。”

言罷不等劉乙再說什麼,他大步朝前。前方燈火通明,進出下人絡繹不絕,顯然就是劉恆將要赴宴之地,所以劉乙再沒有繼續相伴,任由劉恆獨自前行,在遙遙燈火映照下,神情顯得陰晴變幻不定。

“乙三公子?”

陰影處,一個黑影傳音問道,“上邊派我來問問公子,此子究竟是何態度?”

劉乙緩緩閉眼,像是在回想今日與劉恆的所有經過,隨後才沉聲道:“可談,但如他最後所言,只要實物。”

黑影應是,無聲而去。

隨後一會兒,不遠處跑來幾人,“乙三哥兒,這忤逆子是不是如叔伯們所言那樣怨氣很重?”

天驕就是天驕,而擁有天驕潛質,並不意味著就是天驕。天下間可能存在很多個擁有同一種天驕潛質的人,卻註定只能有一位天驕,可是只有天驕,才有震懾天下的強大與威儀。

擁有潛質,還得和其他擁有同樣潛質的天才廝殺爭鬥,最終確定誰能真正成為天驕。這種擁有天驕潛質的天才,頂多說他們比其他天才多出一份希望,一個成為天驕的希望,這希望說白了,還是十分渺茫。

就依照劉乙所說的舊事,倘若當時劉家真是出了兩位天驕,那麼真真了不得。各方聞訊只會有兩種態度來對待劉家,要麼改變態度就此籠絡交好,要麼就集結眾力將劉家徹底抹殺,的確會出現劉乙口中的那種局面。可偏偏只是兩個擁有兩個天驕潛質的幼兒,對於各方來說並不算多麼嚴重的事情。倘若真出現了劉乙口中的那種局面,只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當時的劉家也一定做了什麼事情,才找來如此橫禍。

劉乙口中故事是好故事,可出現了這麼大的破綻,又怎能期望以此來觸動劉恆?

所以劉恆還是更傾向於自己的判斷,以劉家的底蘊來說,註定只能傾力壓上一注,就是竭盡全力培養出一位真正的天驕。當時遇上些事情,在這種局面下,他們自然而然做出抉擇,“忍痛”拋棄劉恆這個擁有天驕潛質的幼兒,博得一個令人同情的寬鬆處境,讓劉家能傾盡全力培養更看好的另一個。

“即便恆哥兒不說我也知道,因著當年舊事,恆哥兒對家裡一定有很大怨氣,這也正常,換做誰都會有怨氣。”眼見劉恆毫不動容,劉乙立馬換了一個語氣,儘量真摯地道:“可是既然恆哥兒還會回來,說明恆哥兒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今時不同往日。我劉家努力無數年的事情,如今是成算最大的一次,一旦功成,那就是天高海闊,人人都有好處。在這裡我期望恆哥兒能摒棄成見,全力相助永哥兒一次,倘若能如此,永哥兒成算又將大增,來日必然不會虧待恆哥兒,絕對會……”

不等他說完,劉恆突兀頓足,“這是代表你自己,還是劉家?”

劉乙一怔,眸光微閃,隨即重重作揖,“不敢代表整個劉家,是我自己的心聲。”

劉恆聞言搖搖頭,“我這人向來孤野慣了,只信奉到手的好處。”

言罷不等劉乙再說什麼,他大步朝前。前方燈火通明,進出下人絡繹不絕,顯然就是劉恆將要赴宴之地,所以劉乙再沒有繼續相伴,任由劉恆獨自前行,在遙遙燈火映照下,神情顯得陰晴變幻不定。

“乙三公子?”

陰影處,一個黑影傳音問道,“上邊派我來問問公子,此子究竟是何態度?”

劉乙緩緩閉眼,像是在回想今日與劉恆的所有經過,隨後才沉聲道:“可談,但如他最後所言,只要實物。”

黑影應是,無聲而去。

隨後一會兒,不遠處跑來幾人,“乙三哥兒,這忤逆子是不是如叔伯們所言那樣怨氣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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