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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連七天,身負官家欽命督查的秦檜,在東廓政軍商三界大佬小佬的輪番宴請下,每日都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一句查案辦案的話都不提。

各種密諜將情況向各方反饋,接到密報者有的竊然一笑,有的義憤填膺,有的嘆了口氣,大家不約而同的得出的結論是:年輕的秦檜迷失了本性,最好的也就是知難而退,只求全身而回,無錯,亦無功,野狼軍實在太厲害了啊。

只有林沖大笑三聲,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奸臣就是奸臣!”

第八天一早,秦檜衣冠整齊的前來王府拜訪,門房驚訝的說“王爺算得真準,秦大人果真一早就來拜訪,花園有請。”

秦檜的臉微微色變,枉他煞費苦心、處心積慮謀劃的這一切,居然被永興王林沖看破了,甚至還算到今天早上自己會來拜訪,難道他真的是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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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秦檜送到了小花園的門口,門房向內指了指草坪說道“秦大人,王爺在裡面已經等候多時了,您可以自己進去,小的先告退了!”

“有勞小哥!”秦檜隨後塞給他一個銀錁子,那門房也沒拒絕,道謝告辭。

秦檜看他走後,有些訝異,永興王府果真也不能免俗啊。

可是他沒看到,門房回到前門,隨即稱量了銀錁子,貼上標記將其放入禮品閣,便一板一眼的登記“秦大人卯時五科登門拜訪,賞門房銀錁子一顆,約七錢,存入賬房”

清香宜人的小花園,林沖在草地上練習著太極拳,行雲流水,動靜皆有章法。為了強身健體,秦檜每日都有練五禽戲和劍術,相比之下動作卻粗糙很多,有點不上檯面。

像太極拳這麼優美的武藝還是第一次見到,秦檜在一旁看得是心曠神怡,越看越有味道。這種拳法身法,暗合了太極八卦,陰陽兩級相生相剋的玄機,不簡單!

三十六式太極拳打過兩遍,林沖緩緩立定收手。

秦檜隨即撫掌讚歎“王爺的拳法實在賞心悅目,下官秦檜有五體投地之感。”

林沖絲毫不驚訝秦檜在一旁窺視,用一旁準備好的清水毛巾淨面淨手之後,淡淡的說“都是些健身的小道,不值一提,倒是秦大人一早拜訪,必有要事,但說無妨。”

“王爺似乎知道下官今早會來拜訪?此事連我的隨從都不知曉,卻不知王爺從何處得知?”

這個問題困擾著秦檜,如果對方會讀心術,還談個屁啊,撒丫子跑就是。讀心術這事不太可能,他自忖沒有破綻,連身邊的隨從都不知曉,誰也沒告訴,怎麼林沖就能算到呢?

林沖指著涼亭上石桌上準備的早餐,問道“這麼早,相比還沒用早膳吧,不介意的話,陪本王吃一點?”

秦檜一見早餐,白粥,鹹菜,白水煮蛋,葷素包子,肅然起敬。“王爺位極人臣,不料早膳竟如此簡樸,下官受教!”

林沖忽然打趣道“你竟然不懷疑本王故意在你面如此清減?”

“以王爺今時今日的權勢,又有何必要在天下人面前裝模作樣?”

林衝嘆了口氣,點點頭,說“坐吧,先吃飯!”

於是兩人就坐,專心致志的吃起了早餐。儘管簡單幾樣早點,卻很用心,在平凡中總有一點神奇的口感和味覺,再聞其味,觀其形,實在是一份難得享受。

秦檜是第一次吃到正宗的林府美食,一瞬間就愛上了這種淡雅和質地精美的食物,但是心底對林沖的敬畏之心又深了一層。

吃完了早飯,侍女收拾好,泡好茶點,留下兩人說話。

林沖開口誇讚秦檜“秦大人,你是聰明人,也是狡猾的人,聰明的人善於看大勢,狡猾的人善於出奇謀。能夠將兩者合二為一,堪稱千年一見的奇才!”

秦檜聳然一驚,他相信自己和林沖不過七日前僅僅一面之緣,自己也謹慎藏巧,為何對方彷彿將自己完全看透?

“王爺,您這個誇讚可真是別出心裁,下官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林沖似笑非笑,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你今天來這裡嗎?”

“下官洗耳恭聽!”

“就憑你獨自上書,就憑你在大殿之上當著百官立下的誓言,你必然不會無功而返。七日以來,你混跡在各色人等之中,將東廓各種關係打探的八九不離十,也藉機窺視了野狼軍野戰部隊、憲兵部隊,衙役捕快,學校和工廠,你看遍了所有,唯獨沒有碰內衛,因為你知道碰了就死!”

正因為林沖平鋪直敘,沒有一點聲調起伏,卻讓秦檜有點害怕了,但是依然強撐著解釋。

“王爺說的是,下官初來乍到,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多瞭解一些風俗人情,也是為了更好的督查靖邊侯的案子。無論是作為他的二哥,還是東廓和野狼軍最高的決策者,您也不希望這事沒有結果。”

林沖嘿嘿一笑“所以,你就把野狼軍和東廓摸了底掉?我對你非常好奇,你個文弱書生,一封朝奏九重天,就讓你不顧生死的來到東廓。”

“但是還有下一句,夕貶朝陽路八千!你想想看,從一個新科進士,一躍成為通事舍人兼欽差督辦,在一定程度上,你已經超越我,成為那些久久不能升遷的官員的眼中釘。”

忽然,林沖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以為王家在最後時刻,沒有和你挑明婚事,是覺得你可能回不去了!”

秦檜猶如挨了悶頭一棍,這對他來說的確是最擔憂的,如果自己已經被王家放棄,那麼結局是非常悲慘的。

自己如果能順利的完成官家交辦的差事,才有可能獲得重用,王家給他身上的投資才合算。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城,哪怕立錐之地,都會有無數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

可是,面對林沖的算無遺策,秦檜有一種自己被剝光了的感覺,而對面白衣飄飄的林沖如同全鋼盔甲,太不公平了。

忽然秦檜反應過來,為何林沖會一直不停的說自己的困境,難道他另有深意?

“多謝王爺提醒,下官壓根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不過,王爺,您說我能不能回去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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