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門早衰，天下尚道。我一直很奇怪這世間竟然還有禪院？”南門楓倒是回過神來，隨口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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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三千，千人千法，不足為奇。只是淨水禪院中人不喜外客。即便是我們帶你去了，最後卻也不能幫你什麼。”
張曉雲話語之間，倒是對淨水禪院有些瞭解。
“此刻動身？”南門楓皺了皺眉頭，雖然這裡山水人情未曾細看，但是師晴在花夢手中，南門楓也自然沒有多少閒情逸致。魔族也好，南疆危亡也好，這漁家小菜也好，在南門楓眼中卻也相差無多。
南門楓自然不至於貪圖這一道漁家小菜。
“淨水禪院臨近第一斷界，渡口的木船每隔七日才會有去往第一斷界的渡船。如今，算來還有五日才能前往，你就在這裡歇五日吧。”
張曉雲簡單幾句安撫，卻也沒有過分強求。
“多謝。”
南門楓見此卻也抱拳道謝，對於張曉雲的印象倒是好上幾分。魔族幾次三番來尋找自己，想必自己身上的建木之種，他們也是極其看重，張曉雲話語之間也多有炙熱。只是沒想到張曉雲卻是對南門楓不加約束，雖是有心卻不強求，單單就這氣量卻也說得上能成大事之人。
兩人對話到了這裡，似乎也該告一段落。南門楓也準備起身告辭，畢竟這桌上杯盤狼藉之外卻也早涼。
“對了，這裡的景緻不錯，你也來看看吧。”張曉雲見南門楓起身，倒也起身拉著南門楓走到一側。初時，南門楓和張曉雲言談細緻，倒是未曾注意到這漁家似乎已是半山腰的位置。
這漁家本就是吊腳樓閣，沿著山腰搭出了一座小樓，此刻張曉雲和南門楓站在這小樓之上，遠望之下，遠處的河水倒影之中點點璀璨燈火卻是如那夜空星月一般讓人頻生感慨。
這樓閣算不上高，但是卻也恰好適合看這長河燈火。太高就迎著寒風，太低就染了煙塵之氣，看得出張曉雲倒是十分會選地方。
“……”南門楓看著這長河燈火卻也一時無言。
“楚兄，這景緻如何？”張曉雲倒是開口說道，話語之間多少有些自得。
南門楓一時無言，這長河之中燈火點點雖也算是好看，但是這燈火之中不知幾多人家，幾多人情。眼前的雖是長河燈火卻也更是魔族眾多族人飲食起居，朝夕生活的氣象。
“若是我能夠帶回師晴，我可以幫你們。”
南門楓話語之間倒也妥協了幾分，畢竟萬物皆有靈，張曉雲如此邀請，南門楓也不便視若罔聞。
“楚兄實在大義！”張曉雲話語之間倒是抱拳行禮。
“有言在先，無論你們要我做什麼，第一，生殺無端之事不做，第二，違背人情之事不做。第三……留個日後註解。”
南門楓見張曉雲抱拳行禮，倒是皺了皺眉頭，補充了一句，隱隱之間倒是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但是眼下也算不得什麼，卻也不便收回初時的話。
“楚兄這幾日就在這漁家小住吧。”
雖然南門楓有言再三，張曉雲卻也沒有應聲，單單只是轉過話題，指了指遠處的樓閣，開口說了一句。
南門楓眉間的愁緒更深，心中倒是有些不安，但是想來畢竟建木之種在自己身上，真若是有什麼異常，也需得看看再說。
……南門楓醒來之時，倒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雖然南門楓也不需久睡，但是從進入南疆沼澤之後幾番打鬥之外，生死之外卻也免不了身心疲憊，昨晚有了張曉雲安排，南門楓倒也難得有一榻容身，躺著閉目養神卻也不知不覺到了天明時分。
只是不知是不是真如張曉雲所說這魔族之中無主次，雖是張曉雲將南門楓安排在這漁家住下。但是這漁家的日常生計卻也不斷，天色尚未大亮就有人搬弄起桌椅板凳，南門楓本就是閉目養神，這般三五刻之間倒也睜開眼，皺了皺眉頭卻也無可奈何。
說來張曉雲也算是魔族之中主事之一，卻也沒有絲毫威嚴一般，實在讓南門楓有些驚訝。
早起之後，南門楓也不便繼續閉目養神，起身之後倒是走出了樓閣之中，尋了一處空地，練起拳腳來。雖然南門楓初時還因為資質下等，體修功法又重視日積月累，一直未曾耐心修行。
但是到了這南疆之中經歷種種卻也不得不早做些打算。
南門楓站在空地之間，也不喚青赤木甲，單單是隨手作推手起式，腳下醉步遊走之間卻是顯得有些不成樣式。醉步本是來老酒頭平日裡醉酒之後的步態，行走之間自然不成規矩，或急或緩，或南或北，算不得章法。但是無論是推手和寸勁都講究身形合一，腳下不穩，如何發力？如何成勢？
這簡單幾招之間，南門楓卻也顧上顧不得下，隱隱之間卻是有些手忙腳亂。
“引氣順形。”
南門楓尚且還在幾番摸索，樓閣之上卻是一個聲音傳來。南門楓聞言轉身看了看，這漁家小樓之上卻是跳下來一個男子，雖是一身小褂，但是細看之下卻是昨晚引著自己乘舟而來的張猛。
“你這是？”南門楓尚未收招，倒是問了一句。
“我家。”張猛話語之間倒是走到了南門楓身前，身上隱約有些魚腥味。
南門楓聞言倒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我看你招式不錯，步伐也有些章法，但是不成勢，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你不要見怪。”張猛解釋了一句，似乎知道南門楓所想，倒是伸手握拳，一拳擊出，隱隱有些破風之聲，“體修。”
南門楓見此卻是驚喜有餘，雖然知道這魔族多是人族修士，但是因為魔族功法的緣故，傳言之中這些修士也不成人形，心性暴戾，沒想到還能遇到一個尋常修士，甚至還是體修。
似乎是注意到南門楓的目光之中的驚喜，張猛倒是淡淡的解釋道，“昔日將門弟子，隨雲少爺來到南疆，算不得真正的魔族。”
南門楓聞言倒是瞭然幾分，看了看張猛。張猛身形算不上彪悍，甚至有些瘦小，傳言之中將門算是體修名門，其中將門八式融合了世俗拳法又有道法加持，有崩山之威。或許也是因為專修體術，將門弟子皆是身形偉岸，霸氣不凡，今日見到這張猛倒是顯得有些意外的瘦小。
只是看著這張猛出拳之間也算有些氣勢，倒也應該不假，只是山有高低，修為一事畢竟人各有分。
“你說的氣是氣息嗎？我也算不得體修，昔日倒是修行道法，資質太差也沒有那般的毅力，倒是讓你見笑了。”
南門楓笑了笑，揮了揮手臂，倒是有些遺憾，沒有青赤臂甲的加持，此刻自己倒是連張猛都不如些。
張猛倒是挑了挑眉頭，開口說道，“你莫不是在調侃我瘦小不成。我看你出招之間身形流暢，發力之間上行下穩，雖是青衣遮體，但是氣穩形固，已然算是絕佳的根骨。”
南門楓聞言卻是微微一驚，尤且不自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這身體倒也未曾在意過，幾經死鬥倒是每次都皮開肉綻，血色斑駁，幾番折騰之後倒也沒有注意這麼許多。加上平日裡都只是內視元體，如今看來這手臂之間，倒也算是線條清晰，隱隱之間卻也有些力量。
只是，相較於初時在蜀山鑄劍司鑄劍揮錘的那一年有餘，這身形非但是沒有健壯幾分，甚至不知不覺倒是顯得瘦小幾分。
“這？”
見著南門楓面色有異，張猛卻也不知南門楓心中所想，單單以為他初見自己形體根骨，但也接著說道，“道修講究元體氣脈，體修也有類似的說法。”
張猛開口之間，南門楓也緩過神，聽著張猛所說。
張猛揮拳一擊，隨即倒是看著南門楓，“明白了嗎？”
南門楓聞言卻是有些茫然，剛才張猛的一拳算是有些聲勢，倒是卻也尋常。南門楓自然沒有什麼頭緒。
“你知道為什麼拳招如此普通，甚至你我都能隨意施展卻有道體之分嗎？”張猛話語之間，倒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形容，轉過話題說道。
誠然，即便是南門楓初時未修體修招式，但是因為初時元體受損卻也多有藉助尋常招式。這麼說來，道體之分其實也算不得分明，但是真要說起來道修的飛劍，道術，體修雖然也有能夠施展卻也難有精通，皆因元體和肉身各成一系，煉體本就艱難，還需引渡靈氣潤養元體也就十分的困難了。
但是真要說起來，由道入體卻也算不得難事，道修至極，多有靈丹至寶，身體資質上乘的話也不乏能夠煉就強悍的肉身之人。只是道修至極，已然靈氣塑形，算是體修之極。所以當世多是由道入體，卻也少見由體入道之人。
體修功法殘缺之外，修行也遠不如道修便捷，若是沒有什麼異寶，除去了昔日南門楓玄青蒼龍鼎和端木行殘魂的納靈之功，怕是少有人能夠道體雙修。
只是話到此處倒是顯得有些蒼白，畢竟這些道體之爭也與南門楓無益，此刻南門楓單單只想讓這醉步和推手能夠通達運用罷了。
“拳勢，體修肉身至強，招式也符合天地之道，所以即便是同樣的招式，道修和體修出招卻是決然不同，即便是道法加持也未必能夠強過體修。”
張猛見南門楓沉思不語，倒也不賣關子，解釋道。
“我見你初時發力，力走腰背，已然有些勢了。你盡可將全身的勢調動起來，由腳到手，四肢一體，身即拳，拳即身。同樣，你的身法也該是合著你的雙手招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