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託了一番後,眼看窗外日頭西斜,朱瞻基看了一眼楊士奇道:“楊大人,你還需留在南京裡,一來國事若有不妥之處,楊愛卿還可找你商議,二來,大人如今的身份,若沒有聖旨,貿然離開南京,難免引起旁人懷疑,楊大人還是不要離開的好?“

楊崢心裡本沒底氣,聽朱瞻基這麼說,也急忙道:“不錯,這漢王既要造反,可能在宮中設有眼線,他們可能是朝廷的官員,也可能內侍,還有可能是宮女,這些人慣於隱匿身份,少有風吹草動,便能立馬察覺出什麼,所以,楊大哥還是不要離開的好,一來,有你在,我這假冒的太子底氣也足一些,二來,南京離京城數千裡,殿下趕往京城非一日兩日可以抵達,我總不能天天待在宮殿裡吟詩作畫吧,這樣對殿下聲名有損,將來還不被那些御使給罵死,所以,這早朝還是要上的,這政事還是照常處理,只不過是是交給楊大哥而已,如此一來,想來漢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楊士奇聽了倒覺得有幾分道理,點了點頭道:“小兄弟說得不錯,漢王素來威望極高,這文武百官中,怕也有不少漢王的人馬,若一味的躲避,反而不美,唯有保持原樣才能瞞天過海!“

眾人又說了一番話兒,這才看了看天色,朱瞻基忽得對楊崢、楊士奇一抱拳道:“楊大人,楊愛卿,南京城孤就交給你了?”

楊崢點了點頭,頗有些荊柯刺秦的悲壯,道:“殿下,可要早去早回啊,微臣可不想當什麼勞什子太子,一聽要上早朝,還要處理國事,我頭疼的很?你且早些回來?”

朱瞻基略帶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先體驗體驗也好,日後總會有用?”

楊士奇微微愕了一下,隨即看了看朱瞻基,心裡的那份喜悅不動神色的藏在了眼裡。

“殿下,你打算帶多少人?“楊崢擔心的問,歷史上雖說朱瞻基成功的趕回了京城,但自己這個變數參入了其中,誰知會發生什麼變化,他與朱瞻基相處不過片刻,但這位太子爺平易近人,毫無架子,又對他一番鼓舞,多少有了幾分情義,眼看他就要離開,不免擔心起來。

朱瞻基道:“此事須隱秘,人多反而不好,孤決定帶上王振、徐勉二人同往?“

“就兩個人,這太冒險了吧?“陳蕪失聲道。

朱瞻基道:“此事事關重大,唯有如此才能瞞得過漢王的耳目,爾等不必再說了,孤心意已決,就這麼辦?“見楊崢還要說什麼,朱瞻基沉聲道。

一直沒說話的楊士奇道:“太子所言極是,此事的確不易人多,徐勉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一路上有他跟著,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倒也不成問題,王振身為內侍,負責太子寢室隱居,倒也說得過去,只是,老臣還要提醒一句,眼下局面,太子切莫洩露了身份,否則局面難以控制?“

朱瞻基應了聲道:“孤知道了?“

此時,窗外日頭偏西,已經過了中午,朱瞻基打扮了一番,喊來了徐勉一番叮囑後,便由他親自駕著一輛馬車出聲,一路上的路引多用化名,三人好生收了路引,趁著無人迅速出了皇宮。

望著三人遠處的身影,楊崢這才想起自己這就算是住在了宮中,做了山寨版的太子,不免感嘆今日發生的事情太過奇妙。

楊士奇因是外臣,不便在皇宮多待,細細叮囑了一番後,也出了皇宮。

剛剛還算是熱鬧的太子殿下,唯獨剩下他與陳蕪二人,頓時放鬆了不少,屁股剛坐下,一旁的陳蕪端就皺了皺眉頭,躬身道:“殿下的坐姿平日可沒這麼隨意?“

楊崢一愣,隨即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太子,雖說是客串,可在主角尚未回來之時,自己就是這裡的主角,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太子的身份?否則落入有心人眼裡,不免看出蛛絲馬跡?“想到了這裡,立即對著陳蕪一抱拳,朗聲道:“還請公公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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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蕪對他印象極好,如今雖說是假冒的,但楊崢若真要故意刁難他,也不是不可以,心中本有幾分忐忑,待聽他這般言語,頓時放下心來,同樣回了一禮,道:“殿下言重了,指點殿下是老奴分內之事,殿下這樣是折殺老奴了?”語氣甚至誠懇,竟看不出半分的偽裝。

“我日,這個老太監,入戲倒是挺快?難怪被朱瞻基如此看重?”楊崢點了點頭道:“公公提點的是,我——孤會注意的,你快給孤說說殿下平日是如何落座?”

陳蕪應了聲,道:“所謂天子坐姿:正襟危坐。太子是國之儲君,坐姿如天子同——端坐明堂,坐北而朝南,惜字如金,不辨面容。”

“這難度有些高啊?”楊崢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接著問道:“何為正襟危坐?”

陳蕪朗聲說了一通,楊崢立即明白了,“所謂正襟危坐?身為天子者,須整理好衣襟,端正地坐著,

這樣的姿勢不是幾秒鐘的擺設,而是真正的“坐功”。古人說君子獨善其身,古代官員是正顏厲色的坐,而皇帝是不假顏色的坐,意思就是喜怒不形於色,不怒自威。

先秦時,皇帝是跪坐,椅始源於魏晉和隋朝,初名為胡床或馬紮,直至唐明宗時期開始形成有靠背的椅子,到宋代出現交椅,是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徵,成語正襟危坐也是源於歷代皇帝在交椅上的坐姿。

胡床、馬紮、布墩等最說舒適便利,但皇帝只會在私底下用,不會在正規場合坐的,畢竟那是胡人的東西,這樣做的接見大臣,是極不莊重甚至帶有侮辱性質的,在中國古代這個禮儀之邦,是十分嚴重的錯誤,朱元璋建立大明後,對禮儀極為看重,絲毫越過不得,否則就惹來殺身之禍。

明白了太子該有的坐姿後,他立即在陳蕪的指點下,試了一下,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就感到不舒服,首先這種坐姿對人身體要求極高,衣襟理正,兩手放在大腿上,腰板挺起,雙目平視前方,不苟言笑。有必要動作時,手肘才可以觸及几案。這種坐姿一時三刻還能面前硬撐下去,可時間一長,就要人命了,在前世看那些電視劇,皇帝、太子,多是隨意而坐,每次還羨慕不已,哪裡知道就是一個坐姿,也不是尋常人能坐得住了,可見這古代的皇帝也不容易。

擺弄了一會兒,總算是有些眉目,陳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看楊崢一頭汗水,急忙從茶几上,拿起了一隻瓷壺茶杯,輕聲道:“殿下,喝口茶湯吧?”

楊崢正想著該如何坐著舒服,聽了這話兒,頭也沒抬道:“我不渴?“

陳蕪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慢悠悠的道:“殿下雖自小長在北方,卻不好酒而好茶,這南京的“雨花茶“產於南京城郊。是全國十大名茶之一,茶葉外形圓綠,如松針,帶白毫,緊直。沖泡後茶色碧綠、清澈,香氣清幽,品飲一杯,沁人肺腑,齒頰留芳 ,滋味醇厚,回味甘甜,殿下素來喜歡,每日會喝上一杯?”

楊崢這才明白陳蕪是開始著手讓他熟悉朱瞻基在宮裡的一舉一動,坐姿喝茶,最是尋常,倘若這個都不能保證,想要瞞過滿朝文武,漢王著實有些不容易,想到這裡,便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孤也試一試?”

陳蕪點了點頭,開始著手泡茶,他先從那茶罐中,捏了一撮放入茶杯中,感嘆了道:“這雨花茶因是南京的名茶之一,平日裡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便是這一罐茶葉子,少說也有百餘兩銀子?”

陳蕪說得漫不經心,楊崢卻聽得暗暗咋舌,在這個時候的大明,一兩銀子農人一家便可夠用一年生活,這麼一罐茶葉卻要一百多兩,也就是一戶農家不吃不喝一百年,還不夠買這罐茶葉!“看了一眼那罐中的茶葉,嘆了聲道:“想不到這幾片葉子竟這麼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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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早上睡了一個懶覺外,九點多起來碼了一會兒字,跟著差不多吃飯的時候才停下來,下午陪著親朋好友出去轉了轉,身子雖出去了,心中還是牽掛著今晚的字沒碼字,剛準備要來碼字,正在玩耍的朋友嚷著要我去打打牌,說是一年多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我有些不願,可聽朋友抱怨,多少有些硬不起心腸來,自從五月上傳了第一章,差不多大半年的日子裡,朋友都不曾聚一聚,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所以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在三缺一的凳子上落了座,今晚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字只好明天加班加點了,今晚就這麼多了,諸位看完後,早些歇息,明天咱們繼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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