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接受”盛修和說。

靳南反應意外的平靜, “很多你們懂的東西我不懂, 不理解...”

盛修和道:“我可以教你。”

“有人教過我。”

“我知道。”

“可我並不如你說的那樣快樂。”

“因為還不夠。”

“什麼時候才夠。”

“等你自己能夠找到快樂的時候。”

靳南的聲音幾乎是冷漠的,“我一輩子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本性肆意生活。”

盛修和沉默了片刻, 沒有說話。

靳南又道:“我一輩子都要活在約束裡。”

盛修和,“每個人都活在約束裡。”

靳南似乎在喃喃自語,“這樣談何快樂。”

盛修和,“會的, 當你看到世界之大,就會忽視生命的渺小。”

或許是自己一直以來想隱藏的東西在這人面前暴露, 又或許是剛剛的試探與盛修和的反應令他鬆懈,又或許他想讓盛修和看看真正的自己,一些往日裡在內心深處藏得很隱秘的情緒今天卻輕而易舉地被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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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一聲厲喝伴隨著一道刺耳的摩擦聲響徹耳際, 靳南不知什麼時候站起撞歪了面前的茶几, 他眼眶有些發紅,喘息有些粗重。

靳南吼了句,“別再跟我說什麼大道理!”

他是聽夠了這些大道理的, 過去是養父說, 現在是盛修和說,過去養父每每一講大道理,靳南就要往自己身上架框架, 設限制, 似乎每多一條大道理,靳南就被限制一些,就更標準化一點兒。

盛修和說得實在是令人動容, 但本質卻是一樣的,說這些大道理不就是為了讓聽順著道理來嗎?靳南一面為盛修和所說打動,一面下意識地排斥這些道理。

任誰數十年如一日的聽這些東西都會覺得煩躁,只是靳南格外能夠忍耐,對自己也格外狠心,能夠為了養父砍掉自己在框框外的部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是一顆野生的盆景,兩位園丁先後用剪刀為這顆盆景塑形,兩者都各有各的想法,都想讓這盆景變得更漂亮,但前者完成了大半就中途離開,後者與前者完全沒有交流就提著剪刀上手。盆栽是不懂得園丁的審美的,但盆栽若有生命定然也會擔憂最後是否會被修剪成什麼都不像的廢品,定然也會怨恨園丁將他天生的枝丫剪掉。

都是出自對靳南好的目的,但靳南就像是那盆不會說話的盆栽一樣,沒有人問過他的意願。

他得到的更多是“你該這樣...”、“這樣對你好...”,就像盛修和說的,“我希望你快樂...”、“我希望你...”

是的,是養父覺得應該,是盛修和希望,靳南從始至終都是順從的接受者。

他們更像是□□型家庭裡的家長,幾乎不會過問靳南的意見,雖然靳南知道自己情況特殊,有些時候他只能按照死規定去做,但靳南性子裡是習慣掌控而不是順從的人。對於某些事情上幾乎是沒有判斷力的他在別人‘修剪’他的時候他難道就不會擔心嗎?

他的忍耐、他的暴躁、他的不解、他的惶恐、他的忐忑、他的擔憂、他的委屈,統統翻湧而上。

靳南很少有很大的情緒波動,一旦有,往往爆發得猛烈而難以控制。

盛修和皺了下眉頭,看向靳南,眼中有擔憂與不解,還有經年不動的冷靜從容,他的目光清冷通透得像是積年不化的冰雪,冰冰涼涼最為醒神。

靳南與他目光對視,只一眼,被這清冷的目光冰了一下,理智回籠了些,他匆忙拿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大口喝了個乾淨。

然後放下杯子匆匆離開。

盛修和目送靳南離開書房,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給心理醫生去了個電話。

“...程度比較輕,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

盛修和掛了電話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靳南怒氣衝衝離開的身影,據說吃甜食會讓心情變好,於是讓彼得取了盒冰激凌給靳南送去。

沒多久彼得就回來,手上還拿著那盒冰激凌,“門從裡面反鎖了。”

這是不想見他的意思,盛修和瞭然。

彼得拿著冰激凌跟在盛修和身後來到靳南房間門前,他示意彼得把冰激凌放在地上,然後敲了幾下靳南的房門,也沒出聲,然後就離開了。

腳步聲消失之後,靳南打開門看了眼,就見門口放著一盒冰激凌。

他看了兩秒然後抱著冰激凌轉身回了房間。

對於靳南突入起來的脾氣不是很詫異,甚至說,就算靳南不是情況特殊,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突然來這麼一通脾氣都不奇怪青春期的孩子,脾氣衝動暴躁些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兒。

但盛修和是比較在意靳南發脾氣的原因的,靳南是個情緒波動不大的人,能讓他發脾氣的事情,也是值得關注了。

靳南不喜歡他講大道理,是嫌他煩還是有別的原因。

最近他確實對靳南說得多了些,雖然他有些特殊但到底是十七八歲的孩子,這個階段的孩子反抗家長的權威,反感家長的嘮叨也是沒什麼爭議的,而這個時期的孩子心思不好擦也是真的,可以說他能夠精準的把握住商場上任何一個厲害關係人的想法卻也沒有把握猜得準靳南的心思。

不過不管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語言確實不那麼容易令人信服就是了。

盛修和有意再跟靳南談一場,但又不好逼得他急,最近盛世這邊兒的事兒比較忙,靳南也進入了期末考試前的複習階段,顯然這場談話要等到靳南期末考試之後進行了。

那天繼盛修和與靳南攤牌,靳南發脾氣之後,兩人又恢復了正常的相處模式,盛修和又把靳南重新劃到了最裡圈的範圍內,也沒有和靳南再講一些大道理。

靳南最開始緊張地觀察了兩天,確認盛修和在認識到自己的且在自己發了一通火之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對之後,算是松了一口氣,這一松就連心底的某跟防線都鬆懈了些。盛修和這個採珠人幾乎即將徹底開啟靳南緊閉的蚌殼。

臨近期末考試,辛普森卻沒有如往年一樣陷入安靜緊張的複習之中,相反,學校裡的氛圍略顯浮躁。

這種情況在西校很輕,主要東校比較嚴重。

原因還是與盛世相關。

盛世的幾場招標會就在本月舉行,東校的二代三代幾代們大多數都按搓搓地關注著這次招標。因為此次招標專案頗多,學校裡大小企業參與的不少,甚至有的企業為了能夠在這次招標會上拿下一兩個專案,不惜幾家公司聯手組成臨時的陣營,這一番變動直接導致了學校裡原先的小圈子出現了擴容、分裂、重建的趨勢。

圈子裡的人際關係變動,一系列複雜的利益感情糾葛,原本被小圈子隱瞞下來的小秘密小陰謀等等直八卦訊息如泉水一般噴湧而出,整個東校每日新八卦的量是過去一個月的量。

張意安這個八卦小王子樂不思蜀,但他有個毛病,就是蒐集來的八卦一定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他最親密的朋友當屬楊泉,而楊泉不但是靳南的同桌,還是學習小組的同桌,更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所以連帶著靳南一起,不斷的接受者張意安的荼毒。

類似於xxx家競標了xxx專案,xx家與xxx家一起競標了xxx專案,xxx家成功拿下了xx專案,這種資訊還算有用,聽聽也就罷了,但是像因為圈子變動,家族利益糾紛,xxx的與xxx分手,直接勾搭上了前女友的閨蜜,前女友與閨蜜反目成仇,撕逼抖醜這種訊息實在是浪費時間又顛覆三觀——這是楊泉的原話。

東校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準備著期末考試,浮躁自然是難免的。

再說西校。

西校的學霸們非常看重成績,因為成績直接掛鉤獎學金也關係著他們下學期的生活質量,像是考不好的很可能要想林某人一樣半路出家去做兼職,所以西校的學霸們更關注的是成績。或許是因為學習實在是過於枯燥緊張,以至於有人無聊的發起了一項預測年級第一是誰的投票。

東西校平時不同卷不一起排名,但是期末考試不同,期末考試東西校是要一起排名的。

熱門候選人也是獲得票數最多的主要有三人,這三人分別是西校的曾遠、焦光,東校的週考。

除了高一之外,高二高三都分文理科,但學生們預設的都是理科第一。因為辛普森的文科並不出彩,詮釋前五名文科學霸有四名被同時的公立高中春田一中包攬。但辛普森的理科很出色,全市前十名一般會有六七位在辛普森。

所以其實這次猜得是辛普森的年級第一,其實實質上是猜春田市理科年級第一,因此預設沒有文科的大佬。

曾遠、焦光在西校的考試中霸佔年級第一的次數幾乎對半分兩人,東校週考穩坐東校年級第一;除此外還有幾人只拿過一次第一支持者很少。

另外有人認為今年很有可能會出黑馬,靳南這個名字在論壇帖子上不斷被提及。

只是這些回覆下多是嘲笑聲。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因為最近臨近一夜q這個 大高潮,有點兒卡文......

錯字明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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