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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雁出了雲輔的房間就見許氏正在廊下等著她。“母親。”她上前行禮,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奈何時間有限。

許氏看到女兒,兩眼微紅。“囡囡,母親命廚房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羊肉羹,燕窩也燉上了。瞧瞧你,才幾日不見,又瘦了不少。”

“母親。”雲居雁甜糯糯地喚著,親熱地挽著許氏的手腕,嘟著嘴說:“祖父命我把三嬸孃找來見她,然後馬上回莊子去。”

“飯總是要吃的。再說這大半夜的,怎能讓你一個人回去……不行,我去對你祖父說。”許氏說著就要往雲輔的房間去。

雲居雁急忙拉住了她,命玉瑤去找陸氏,隨即在許氏的耳邊說:“祖父正生氣呢,母親何必去討這個嫌。”

“你祖父沒有為難你吧?他和你都說了些什麼?”

雲居雁暗暗指了指廊下的僕役,“母親,我們還是回芷槐院再說。您先讓廚房把晚飯熱著。”她估計陸氏勸過雲輔之後,這頓“團圓飯”還是會吃的。

母女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在泰清居門口,她們遇到了迎面而來的陸氏。三人相互見過禮,陸氏並不避忌雲居雁,直接對許氏說:“大嫂,有些事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不可能再回頭了。依我看,他們尚未完全死心,就算只是為了居雁,你也要早作打算。”

雲居雁聽了她的話,不由地一愣。狗急跳牆的道理她懂,但二房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陸氏所謂的“不死心”指的是什麼?看陸氏的表情,似十分篤定,亦很認真,不像是毫無理據的揣測。“三嬸孃,這次的事,我們心中明白,您為我們做了不少。這份情誼我和母親都會記在心中。只是不知道嬸孃說的不死心……”雲居雁緊張地望著陸氏。

陸氏搖搖頭。“我只是隱隱有一種感覺,或者是錯覺吧。至於感激——”她笑了笑,“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女罷了。”隨即推說不能讓雲輔久等,便辭了二人。待許氏與雲居雁走遠,她回頭看了看她們的背影,眼中帶著擔憂。思量片刻,她似下了決心,舉步朝雲輔的房間而去。

雲居雁與許氏回到芷槐院。許氏思量再三,喃喃著說:“你三嬸孃說得沒錯,得防著他們。”

趁著這個機會,雲居雁順勢說道:“所謂民不與官鬥,只要入不了考場,他們便永遠是白丁,無權無勢才好防著……”

“我明日就給你舅父寫信。”

“說起舅父,母親,這次的事情,舅父出了不少力,也費了不少心思……”

“誰對我好,我當然知道。不過他全因你外祖父,才能有今時今日。”許氏雖知許慎之對自己不錯,但她一直覺得是他奪走了她父母的一切,所以他對自己好是應該的。

經歷了兩世,雲居雁明白,這世上,沒有誰是應該對誰好的,即便是父母兄弟也是同樣。她知道不可能一下扭轉許氏的想法,只能勸道:“母親,即便不是舅父,也會有別人繼承侯府。站在舅父的角度,他可以認為今日的一切全是皇上的恩典。外祖父只是遵循了皇上的旨意。如果他這般想著,完全可以對我們不聞不問,怎麼會母親一封書信,他就丟下一切來了永州。”

“囡囡,有些事情你不懂。”

“母親,我懂。您一直覺得舅媽不該拿您的嫁妝說事。可那些話都是道聽途說,難免被人誇大其詞。再說外祖父,外祖母偏疼您也是事實……”

“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總幫著外人說話?”許氏有些不悅了。

“母親,這世上哪有什麼外人、內人,有的只是對我們好,或者對我們不好的。”

“咳。”雲平昭輕輕咳嗽了一聲,推開了房門。他已經在門外站了一會,聽到了妻子與女兒的對話。他看了女兒兩眼,問道:“我看到下人們正在備車。你祖父命你今晚就回莊子?”

雲居雁急忙上前給父親行禮,說了雲輔的安排。雲平昭略一沉吟,說道:“天色太晚了,你一個人上路,就算帶再多的護衛,我們都不放心。晚膳後我去對你祖父說,讓你明日一早再走。今天你一路回來也累了,就在你母親這裡歇息著。我同你母親去泰清居用了晚膳就回來。”

“祖父命人在泰清居擺膳?”雲居雁沒料到陸氏這麼快就勸住了雲輔。

雲平昭點點頭,對著許氏說:“是三弟妹剛才派人來傳話的,你去安排一下吧。”

許氏見丈夫似乎有話對女兒說,點頭出去準備晚膳。雲平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女兒坐下,感慨地說:“居雁,你說得沒錯,世上沒有什麼外人,內人,不過不管怎麼樣,你二叔父同我們都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你祖父命你今晚就回莊子,也是不想夢雙在飯桌上見了你尷尬,讓你三嬸孃為難,畢竟今晚算是為你三嬸孃他們踐行。”

“父親,女兒明白的。”雲居雁點頭。她知道雲輔一向喜歡“一碗水端平”,這次不管誰對誰錯,在他看來都是二房吃了虧,所以要她避著雲夢雙他們,也算是給二房一些面子。

“你明白就好。”雲平昭滿意地笑了笑,正要往外走,就被女兒叫住了。

雲居雁走到父親面前,低頭說:“父親,關於我建議二弟去六藝書院拜魯先生為師的事——”

一聽這話題,雲平昭看女兒的眼神瞬間有些不同。他後退兩步,在椅子上坐下,示意雲居雁繼續往下說。

雲居雁深吸一口,斟酌了一下說辭,不緊不慢地表達:“我一直知道二弟聰穎好學,只是他性格內斂,即便與家裡人在一起,也不善表達想法,見到外人更是手足無措。所以我之前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磨練他的性子。這一次,聽說二妹有了招婿的意願,我深覺此事不妥。在思慮應對之策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六藝書院。父親,雖然我對二弟提起書院時是存著私心的,事實上,我也確實是利用書院,才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樁婚事,但我希望二弟變得更好也是出於真心。”

“我來問你,你勸你二弟去六藝書院拜師,更多的是為他,還是為了你自己?”

“女兒不敢欺瞞父親。在我勸二弟的時候,更多的是為自己,因為世上有很多比六藝書院更好的書院,有很多比魯先生更出名的先生,而我只能透過六藝書院散播訊息。”

雲平昭聽了,不怒反笑,說了一句:“你果然很像你母親。”便出了屋子,命廊下侯著的丫鬟為雲居雁洗漱,準備晚膳。

一路的奔波,再加上與雲輔的一番對話,雲居雁已經筋疲力竭。又見父親並沒有絲毫責怪自己的意思,她的精神一下子放鬆了。洗漱過後,隨便吃了一些羊肉羹,她歪在塌上思量著近期發生的事,很快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雲凌菲明亮的眼眸。“菲菲,你怎麼在這裡?”她掙扎著想坐起身。

“大姐,我是偷偷跑來的。”雲凌菲扶起雲居雁,緊挨著她坐下,親暱地說:“大姐,我走了之後,你可一定要記得給我寫信。還有,你千萬不能同情二姐。這次祖父罰二伯父、二伯母去通州打理那邊的事務……”

“祖父不是讓他們去修繕祖宅嗎?”雲居雁一下子驚醒了。雲家在通州有一些林地,因土地貧瘠,一直賣不出好價錢,只能在那擱著。雲家祖宅雖在鄉下,但好歹也在永州地界,比起通州,好上無數倍。

雲凌菲抿嘴輕笑,“祖父剛剛說了。”她咳嗽一聲,學著雲輔的口吻說:“通州的田地,不管好壞,總是雲家的祖產,總要有人管起來。如果你們不想為這個家出力,那家裡也沒必要養著你們。”

雲居雁更加驚訝,忍不住問:“祖父這次怎麼會如此堅決?”就在不久之前雲輔還在責怪她,憐惜雲夢雙他們。

雲凌菲見屋裡沒有旁人,解釋道:“還不是他們自作自受!”

雲居雁馬上想到雲輔剛剛才見過陸氏,突來的轉變一定是因為陸氏說了什麼。在她的追問之下,雲凌菲告訴她,當日,雲凌菲在家裝病,沒兩天雲夢雙便遣人與她談判,命她不要多管閒事。雲凌菲只當不懂,二房的人因惱生恨。他們知道陸氏一向心高,陸航雖是她的內侄,她卻不喜他的不思進取,於是打算噁心陸氏,欲故技重施,汙衊雲凌菲與陸航有私情。陸氏得知這事後徹底怒了,不動聲色地準備了證據,剛剛在雲輔面前告了一狀,給了他們最後一擊。

雲凌菲不知道的是,二房想汙衊她和陸航是真,但那些所謂的證據只是陸氏“準備”的,陸氏怕二房還要掀起什麼風浪,許氏等人又心慈手軟,這才向雲輔告狀的。

雲凌菲說完那些,擔憂地提醒雲居雁:“大姐,母親對我說,二伯父,二伯母答應去通州時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恐怕他們已經在盤算如何回來。大伯父、大伯母都是好人,總是把人往好處想,以後你可要提醒他們,有些人從不會顧念手足之情,他們千萬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雲居雁點頭謝過雲凌菲及陸氏。不過她心中明白,沒有千年防賊的道理,也根本防不了。就算她有辦法把他們永遠留在通州,他們若想報復,即便離得再遠,也總能找到辦法的。

堂姐妹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外面一陣人聲。雲凌菲喃喃:“大家不是都在泰清居說話嗎?”她的話音剛落,雲惜柔已在門外喚著“大姐”。

雲居雁急忙套上外衫,而雲凌菲起身去開門。

“四姐果然在這裡。”雲惜柔笑著行禮。

“沒想到六妹也來了。”雲凌菲把她讓進了屋子。

此刻雲居雁已下了榻子,笑著說:“我回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去自己的院子,六妹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是父親告訴我大姐在這裡休息,我便求了父親……大姐不是怪我不請自到吧?”說著,她委屈地低下頭。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雲居雁邊說,便請她坐下。她有些懷疑雲惜柔的話,但也不能因此去向父親求證。

雲凌菲一向不喜歡雲惜柔,又恐自己出來太久,陸氏會擔心,藉機離開了。

雲惜柔見屋內只剩下自己和雲居雁二人,立馬就紅了眼睛。

“六妹這是怎麼了?”雲居雁急問。她雖十分討厭雲惜柔,但她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她的真面目,只能耐著性子與她虛以為蛇,盡責地扮演大姐的角色。

雲惜柔低頭拿出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小聲要求:“大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莊子裡住些日子?”不待雲居雁回答,她又焦急地說:“我不是想讓大姐為難,只是你和三姐都不在,現在四姐也要走了。二姐和五姐……她們,她們……”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一滴晶瑩的眼淚已經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她吸了吸鼻子,哀聲說:“大姐,您就帶我一起走吧。只要您答應了,母親一定不會反對的。”

雲居雁冷眼旁觀著雲惜柔的表演。柔弱,委屈,楚楚可憐,她忽然發現,她的幾個妹妹,一個比一個道行高深。如果她不是早有心理準備,恐怕也會真心生出幾分憐惜。眼見著又一滴眼淚滴落在雲惜柔的手臂上,雲居雁忽然間冒出一個想法:當日在石榴花下,雲夢雙也是這樣打動沈君昊的嗎?難道他喜歡的就是這種淚水漣漪,嬌媚無骨的女子?

雲惜柔遲遲沒得到雲居雁的回應,只能抬起頭,在迷離的淚水中,用期盼的眼神望著她。

雲居雁這時才醒悟,急忙掩去眼中的厭惡,輕輕握了她的手,為難地說:“六妹,不是大姐不願帶你去,而是我和你四姐都是去受罰的。你又沒做錯什麼……”

“那是不是只要我做錯了事,您就可以帶我一起去?”雲惜柔目光盈盈,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臉上的兩道淚痕更是讓人無法拒絕。

可惜雲居雁看了,只覺得厭惡。她惋惜地搖頭,輕聲安慰著:“六妹,你好好在家裡呆著,過幾天,等母親的氣消了,我就勸母親讓三妹回家。”

“大姐,三姐到底犯了什麼錯,惹得母親這麼生氣?”

“大概是不聽母親的話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聽到這個答案,雲惜柔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但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低下頭,慢吞吞擦著淚痕,似在思量,又似正傷心難過。

雲居雁沒再說話,只是低頭打量著雲惜柔,思量著她的目的。前世,雲雨桐、雲惜柔在她的婚姻中使絆子,這一世,她決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在她成婚前,把她們的婚事定下。如今,她和沈君昊的婚事已經公開,即便沈家不情願,在外人看來,她都是未來的淮安郡王府嫡長媳,娶她的兩個庶妹就等於與郡王府攀上了關係,所以婚事的選擇餘地很大。當然,結親物件也不能隨便選擇,不能害了對方,更不能拖累雲沈兩家。

沉默中,雲惜柔慢慢止了眼淚。她早已發現雲居雁對自己,並沒有像對待雲雨桐那般親熱,哪怕她主動示好,她也是不冷不熱的。“大姐,對不起,是我任性了。”她主動道歉。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雲居雁同樣道歉,“若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你和三妹。”她嘆了一口氣。

“大姐千萬別這麼說。”雲惜柔的眼淚再次湧上了眼眶。隱約中聽到外面有人聲,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原來是這樣!雲居雁恍然大悟。在父母進門前,她握住了雲惜柔的手,感傷地說:“六妹,你快別哭了,我去對母親說就是了。”她也想逼出幾滴鱷魚的眼淚,可面對自己厭惡的人,她實在哭不出來。

雲平昭與許氏推開房門就見到悲悲慼戚的兩人。“要對我說什麼?”許氏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從小的教育告訴她,妾室通房不過是生兒育女的工具,可每當她看到雲雨桐、雲惜柔,就彷彿看到丈夫與其他女人親熱的畫面。

搶在雲惜柔之前,雲居雁上前對父母說道:“父親,母親,六妹想和我一起去莊子……”

“胡鬧!”雲平昭低聲斥責。許氏不語,也不理哭泣的雲惜柔,只是拉起女兒的手。

雲居雁偷偷對著許氏微微一笑,暗示自己沒事,接著說道:“六妹一個人在府中,無聊總是難免的……”

“不是的,我只是太想念大姐和三姐了。”雲惜柔低聲反駁,心中暗恨。她認定雲居雁對雲雨桐、雲堇不是真心的,她本想在雲平昭面前拆穿雲居雁,讓雲平昭以為她背後欺負他們,哪知道現在居然變成她無理取鬧了。

“好吧,是想念。”雲居雁用無奈地口吻表示著贊同,但聽的人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

許氏不耐煩雲惜柔在眼前礙事,對門外說了句:“時間晚了,送六姑娘回房。”便打發了雲惜柔。

雲惜柔心中更是憤懣,但嫡母說話了,只能乖巧地行禮,默默退出去。行至門口,她忍不住回頭,只見許氏正滿臉笑容,輕撫著女兒的臉頰,而云平昭站在一旁,正說著什麼,表情很柔和,全沒有平日的嚴肅。她是女兒,我就不是嗎?她在心底吶喊,低頭走入了黑夜。

房間內,雲居雁向父母問過晚飯的情形,對著兩人說:“父親,母親,我覺得那個柳易說話不老實,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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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寫信給我,讓我勞師動眾地去江南查她的底細?”

“父親,我問她怎麼會撞上你的,她一會說這樣,一會說那樣,肯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想故意賴上我們。”

許氏聽了一副“我就說吧”的表情。雲平昭一想到自己和妻子成婚都快二十年了,居然在女兒面前鬧了那麼一出,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尷尬地說:“不過是個丫鬟,你不喜歡,把她送回來,讓你母親打發了便是。”

雲居雁不希望柳易再出現在父母面前,遂說道:“何必送來送去這麼麻煩。父親既然救了她,也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我們就當是積福,在莊子上把她配了人,讓她平平順順過日子。”

許氏嗔怪地瞪了雲居雁一眼,“你一個姑娘家……”

“母親,不是還有祖父派來的兩個嬤嬤嗎?她們有經驗,讓她們和莊子上的管事商議著辦,最後你發個話就成了。”

雲平昭見母女倆說起這些瑣事,自去了屋後。許氏看他關上了門,壓低聲音問女兒:“囡囡,我一直想問你,前兩天你收到京城的八百裡加急是怎麼回事?你何時認識沈家三姑娘的?”

“這……”雲居雁猶豫。

“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犯糊塗。”許氏壓著聲音教訓:“即便你們已經訂了親……”

“母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怎樣?”許氏逼問著女兒。

雲居雁哪裡能告訴母親,沈君昊對她滿心厭惡,更無法解釋沈君昊可能在暗示她什麼。她使勁想著合理的理由。

許氏見女兒這樣,更是焦急,沉聲說:“信呢?拿來我看。”

“我已經燒了。”雲居雁因自己的謊言下意識低頭。

許氏審視著女兒,語重心長地說:“他那樣的家庭,又有那麼能幹的繼母,以後你可千萬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你們這樁婚事,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還有,你不要忘了,不管隔了幾層,他都姓沈,就連皇上也要尊稱他祖父一聲‘伯父’。他家與那幾個世家,不是宗親就是姻親……”

雲居雁默默聽著。很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或者說從未留意過的。在這段日子的學習中,她明白最複雜的莫過於錯綜複雜的人事關系,最可怕的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在成親前,她必須瞭解沈家的人和事。

“母親,您說的這些,能再詳細些嗎?”雲居雁低聲懇求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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