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當鄧蒂斯舉行婚禮,宴請賓客的之際,他卻被警官抓走了。可由於鄧蒂斯身上攜帶的那封要轉遞到巴黎的信件,就是拿破崙寫給那個可惡的代理檢察官維爾福的父親諾第埃的。那個可惡的代理檢察官維爾福害怕牽扯到自己,已經把鄧蒂斯秘密地囚禁在了地中夯個關押重罪犯人的小島伊夫堡上。可憐的鄧蒂斯,他不僅始終也鬧不明白犯了什麼罪,而且還由最初的普通牢房,後來又被降到了地下的黑牢裡。他承受不住遠離年老的父親和未婚的妻子,以及牢獄中的非人待遇所帶來的巨大精神刺激,在悲慟欲絕,口裡充滿對神的褻瀆咒罵同時,他開始絕食自殺,但當他絕食到第二天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挖掘地道的聲音……”

柳湘荷說著說著,又回到了小說中的意境,“那聲音……象是一隻巨爪,或一顆強有力的大牙齒,或某種鐵器在齧石頭似的。太好了,傅姐姐可真是才華橫溢啊……”

“呵呵,是大仲馬寫的好,當然,善祥譯得也是恰如其分,”林海豐握起夫人搭在他胸口的那只涼涼的小手,輕輕地揉呵著,“這是一本很不錯的書,就像善祥跟你說的那樣,回去以後你要抽出時間來好好地幫著她整理整理,然後送到出版署去印刷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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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傅姐姐可真是看得起我,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柳湘荷用另外一隻手去擺弄著夫君的鼻子頭,俏皮地笑著。

“當然有了,俺林海豐的老婆難道還會輸給誰了不成?”林海豐被夫人的小涼手弄得鼻子眉毛禁不住地往一起擠。

“什麼老婆老婆,真粗,難聽死了,”柳湘荷一邊哼著,一邊乾脆用兩個手指直接捏住夫君的鼻子,“你看看人家。哪個不是說自己媳婦的時候都一口一口一個夫人夫人的,就你們這些人……”

被捏住了鼻子的林海豐聲音也變得怪異起來了,“我地天啊,那是他們的語言貧乏。其實你聽他們所說的那個夫人一詞啊,不單單包括了夫人。還有媳婦兒、老伴兒、老婆、家裡的、屋裡地等等含義,至於夫人。那不過就是你自己的理解而已了。哈哈哈……好了啊,趕緊鬆開你地涼手吧,在這樣下去,我可是非得著涼不可了。”

“詭辯!”柳湘荷嘴兒一撇,笑著鬆開了手。“唉……難怪人家堂堂一個法蘭西的大皇帝陛下後來一聽了要跟你談判就會眼睛發直,那是你地詭辯術已經把人給嚇壞了。”

“怎麼是詭辯呢,俺那是說理,俺林海豐就是愛說理的,”林海豐揉揉自己那被整得又涼又酸的鼻子。掀開身上的毛毯,衝著夫人一笑,“趕緊把你的小爪子放進來,都快凍成冰了。”

柳湘荷順從地把手放在了毯子下面,頭也枕在了夫君地胸脯上,“唉……這裡的光線太差了,要不真想一口氣把書讀完。夫君,你快給講講吧,那個鄧蒂斯能逃出去嗎?後來又發生了呢?”

林海豐笑了。他輕輕撫摸著夫人的秀髮。“那個地道被鄧蒂斯連線上了,挖地道的是一個叫法利亞的長老。他原先是羅馬紅衣主教斯巴達地秘書,不僅學識淵博,而且還是個熱忱的愛國者。他曾為義大利的分崩離析的局面而痛苦,想把自己的祖國建成一個偉大、統一和強盛的國家,但結果他被內奸出賣了,被報告給了那些法國的佔領者,佔領著把他關押在了那裡。紅衣主教斯巴達是羅馬貴族中最高貴、最富有的貴族,羅馬教皇和皇帝想圖謀他的財產,利用宴會地機會把斯巴達毒殺了v憾地是斯巴達對他們的陰謀已有預感,他把大宗財產埋藏在地中夯個叫基督山地小島上,並把埋藏地點密寫在一張紙上,以便讓其當軍官的侄子將來去挖掘。可是,他的侄子同時被殺害。教皇和皇帝派人抄沒斯巴達的家產時,也沒有發現這張遺囑。而幸運的法利亞長老因點燈需要從祈祝禱書上取紙引火,得到了這份遺囑。”

“法利亞長老和鄧蒂斯繼續在挖地道,正當他們要把地道挖通,準備出逃的時候,長老得了可怕的癇厥病,鄧蒂斯好不容易才把他救活過來。長老看到了鄧蒂斯那顆誠實善良的可靠心靈,便在臨終前把這個藏金窟的秘密告訴了鄧蒂斯。後來,鄧蒂斯巧妙地藏進了監獄中用來處理已死去的法利亞長老屍體的裝屍袋,被丟進了大海。歷盡坎坷的鄧蒂斯最終尋到了寶藏。”

“再後來呢?”聽到這裡的柳湘荷發覺夫君停止了講述,趕緊追問到。

“再後來?呵呵呵,復仇啊。他在黑牢裡的時候就發過誓言,誓必要向他的敵人作不共戴天的復仇。他決定重新回到生活中,回到人群中,到社會裡去重新獲得地位、勢力和威望,而在這個世界裡,只有錢才能使人獲得這一切----錢是支配人類最有效和最偉大的力量。但在他回到馬賽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一切的親人,父親死了,未婚妻也早在十年前就出走了。”

“我知道了,鄧蒂斯後來成了基督山伯爵,依靠金錢的力量,他的那三個仇人鄧格拉斯、弗南,還有那個檢察官維爾福,最終會是惡有惡報,”閉著眼睛枕伏在林海豐身上的柳湘荷喃喃地說著,“唉……真是錢能通神啊!”林海豐垂頜看了看此時感慨萬千的夫人,笑著抬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拍打了兩下,“我說,你該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人家走什麼火入什麼魔啊,人家的意思就是說錢能幫著一個人復仇,可錢一樣還能叫許許多多的人幾輩子都不會有這種翻身的機會,”柳湘荷說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遲遲疑疑地坐了起來,望著自己的夫君,“船上那成箱的黃金真的會是咱們自己的嗎?”

“你說呢?”林海豐知道,柳湘荷所說的那成箱的黃金,指的就是他從阿禮國那裡得到的收成≮是,他倚著床頭半躺半坐起來,衝著滿臉狐疑的夫人眨眨眼,“一想到當初還要讓你當鐲子的樣子我就恨得咬牙切齒。大小咱們也是天朝頂尖兒的幾戶人家之一啊,眼下這麼一大片的天下也打下來了,咱再這樣整天兩手攥空拳的,還不叫人笑話死了。你看看,這有多好,嘿嘿,那可已經是價值三百萬兩銀子的黃金啊,夠咱幾輩子花都花不完的。”

面對喜笑顏開的林海豐,柳湘荷的臉上卻看不出丁點兒的喜色來,“那麼多的錢,你就不怕拿著燒手?”

“燒手?”林海豐似乎有些沒地看著自己的夫人,“燒啥手啊。我都想好了,咱可不在天京或者北京跟他們鬥富,咱先拿出一筆錢來,以咱爹孃的名義在你老家購置上一大片的田地,當然,還要還要買那種最上等的田。這種事太簡單了,不用你我操任何的閒心,只要我發個話,就是天王老子的肥田那也得給咱讓出來不是後呢,再蓋起個怎麼也得符合咱身份的漂亮的大宅子,花不了的錢就都埋在地下藏起來,不叫任何人知道,留給咱的子孫萬代用。你看我設計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不錯,真是不錯,”柳湘荷抿嘴兒一笑,點了點頭過,她馬上又衝著艙門一努嘴兒,“哎呀,黃再興、李秀成他們可不是省油的燈,只怕那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他們各個的心知肚明啊?”

“怕他們做什麼,”林海豐鼻子一噤,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都是我的嫡系老部下了,哪個不得靠著我以後才能高升或者保住眼下的位置?再說了,誰要是敢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跟咱們搗蛋,那他們的死期肯定就不遠了,老子只要一咳嗽,馬上就辦了他們。”

柳湘荷忽然感到渾身一陣的寒氣襲人,禁不住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兩肩。最初聽到夫君跟自己說這種話的時候,她還覺得夫君又是再拿自己開刷,可聽來聽去的,又覺得夫君似乎不像是在說笑話。莫非來了一次法蘭西,夫君真的就會變了一個人?柳湘荷真的是沒了,她感覺有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夫君了。

“怎麼了?”看到夫人這個樣子,林海豐關切地問著。

“沒什麼,我就是有些擔心,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人提前辦了咱們?”柳湘荷沒有去看關心的自己的夫君,而是輕輕地垂下了頭。

“誰敢?”林海豐撲稜一下竄到了床邊,雙手在頭頂高高地一舉,“這天下是老子打下來的,紅軍是老子一手締造的,老子不做皇帝就夠委屈的了,就弄了幾個錢花花又惹他們誰了?你看看,你看看,將來沒地的農民都要有地了,閒著的城鎮人等也都要給他們安排生計,哦,合著就該老子這個天朝第一大功臣一無所有啊?再說,這錢又不是老子搜刮天朝的地皮得來的,是人家洋人願意送的,老子問心無愧!誰要是不服,那他們也去從洋人那裡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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