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迪伸出手從保險箱中將這一沓手稿拿了出來,這沓手稿並不算太厚,在坦迪的手中卻好像重逾千斤,壓的她握著手稿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作為坦迪的好友,泰隆十分明白自己朋友的心情,默默的走到她的身邊,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坦迪感激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這些手稿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粗略的翻了一遍,隨後將它們放在桌子上,一張張的鋪開。

“大家一起來看一看吧。”坦迪輕聲的說道,“赫斯先生說的沒錯,這些東西確實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證據。”

利奧和泰隆一起走到桌子邊上,看向這些被坦迪鋪開的手稿。其中最吸引人注目的是一張被坦迪展開的設計圖,幾乎佔據了半張桌子。

拋開上面紛雜的線條和字跡,依稀還可以看出這張設計圖,所畫的就是那個在密西西比河上爆炸的鑽井平臺。

設計圖上的主體結構都是用黑色的線條列印出來的,但是在這上面又被人為的新增了很多痕跡,用不同顏色的筆,分別標註了很多東西。

不管是泰隆還是利奧,都沒有學習過相關土木工程,或者設計構圖的知識,並不清楚上面標註出來的資料和勾勒出來的線條意味著什麼。

不過坦迪就不一樣了,雖然她不是什麼好學生,又早早的就輟學了,是為了追查父親的案件,他自己自學了很多,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只是為了能夠看懂自己父親留下來的東西。

雖然坦迪在這方面的知識水平談不上有多麼高深,別說比不上赫斯先生的女兒米娜小姐,就算是和一般的專攻這個行業的大學生都比不上。

但是有了這些基礎知識,想要看懂這張圖上的意思應該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所以利奧這才問道:“這些圖紙和手稿上的內容,能夠證明你父親的清白嗎?”

“沒問題的。”坦迪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慢慢的說道,“這張圖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設計圖,整個鑽井平臺的主體設計,都是由他主要完成的,當然也包括了赫斯先生,他們這樣的設計專家的幫助。圖紙的最下面,有他們幾個人的簽名可以證明這一點。

而上面的這些標註是鑽井平臺在建造過程中,我父親根據實際情況給出的修改意見,藍色的筆記代表著第一次的修改,不僅大範圍的改動了鑽井平臺的整體構造,而且還增加了很多排壓閥門。

從他留下來的備註來看,這些修改意見已經得到了羅克森公司股東大會的一致同意,並且完整的實施了。

而剩下的紅色筆跡,這是我父親想要進行的第二次修改。而且在鑽井平臺,設計管道的地方,有很多處都被他用紅色的圓圈勾勒了出來,至於為什麼,圖紙上並沒有說明。

和藍色的自己相比,這些紅色的字跡缺少了相關的備註。從第一次的自己來看,這些備註中主要包括了修改意見的實施情況和實施後的實際效果,但是第二次的紅色字型中完全沒有,所以我在猜測,這第2次的修改意見,只是我父親的設想,並沒有實施下去。”

坦迪一邊為利奧和泰隆講解著這張圖紙上的內容,一邊一張張的拿起剩下的那些手稿,開始仔細的閱讀上面的內容。

利奧站在她的旁邊,一邊聽著她的講解,一邊分心看了一眼坦迪手上的手稿。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因為這些手稿中也充斥了大量的專業名詞和相關的公式資料,分開看,每一個字利奧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就頓時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隨著坦迪的閱讀,她臉上的表情就慢慢變得奇怪起來。既包含著對某些事情的痛恨,又顯現出來自己激動的心情。

半晌之後,坦迪放下了最後一頁手稿,這才又說道:“剩下的這些手稿,都是我父親的一些工作記錄,雖然裡面的內容有些雜亂,又都是手寫的,但是看起來我父親已經有了防備的心理,在這些手稿上,都用了羅克森公司的公章。”

“大體內容都講了些什麼?”泰隆好奇的問道。

“大部分內容都是記錄的關於這個鑽井平臺的建造過程。從最一開始的設計到最後施工完成,投入使用,都可以找到相應的記錄。

當然這些記錄主要還都是我父親負責的方面,作為這個工程的主要設計者需要一直跟進整個鑽井平臺的使用情況。

從我父親記錄的內容來看,這個鑽井平臺從投入使用開始就一直不太順利,經常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比如排壓閥門壓力過大,各處管道出現破損等情況。

這些情況,本來應該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這些問題是最基礎的,大概只有初學者才會犯的錯誤才能夠導致這些問題的產生。

在這個鑽井平臺設計中,除了我的父親,就算是剩下作為輔助的其他人,都是已經設計過許多類似工程的老手,以他們的經驗和能力,本來應該什麼問題都不會產生。

況且這個鑽井平臺在投入使用之前,是經歷過嚴密的測量計算,並經歷了成百上千次的相關的模擬實驗。

不過從裡面的內容來看,不管是我的父親還是德克森公司的其他人,對這樣的結果好像都並不太驚訝,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出現,並且很快做出了相應的調整。

這裡就和圖紙上的第一次修正對應上了,經過這一次修正以後,鑽井平臺平靜了一段時間,之前出現的問題似乎已經被完美的解決了。

在經過所有人的確認以後,鑽井平臺就開始正式投入使用,準備開採地下的能源。但是沒過多少時間,鑽井平臺就再次出現了意外。

之前看似被解決的問題,又一次出現,而且這次表現的更加明顯,排壓閥門隨時都有可能被地下能源的壓力擊破,各處的管道上也紛紛開始出現發熱的情況,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出現這些問題以後,赫斯先生,作為鑽井平臺的主要負責人,將這些情況分別通知了我的父親和羅克森公司。

他的本意是希望可以在此想,之前那樣團結起來,一起解決這些問題,但恰恰就是在這一次,我父親和羅克森之間的分歧產生了。

我的父親認為眼下的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掌控,趁著眼前的情況,還沒有完全失控。應該馬上停止鑽探,停止鑽井平臺的一切工作,然後立刻排查其中的問題,等到問題解決以後,再重新開始運作。

但是羅克森公司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拒絕了我父親的方案,並沒有停止鑽井平臺的執行,而是要求我父親不要插手公司的正常運轉,只需要自己做好份內的工作。

雖然我的父親也算是羅克森公司的股東,但是面對多數人的意見,他也只能夠選擇接受,而且擺在面前的問題仍然需要解決。

既然鑽井平臺不能夠停止執行,那麼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就不能對鑽井平臺的整體構造進行修正,只能夠在鑽井平臺出現問題的排壓閥門和管道上進行相應的加固,提高它們的承受能力。

這也就是我父親在圖紙上做的第二次修正,這被標註出來的地方,就是需要使用新材料進行加固的地方。

從這以後手稿上的內容就變得十分復雜了,裡面摻雜了很多我父親的……嗯,個人感情,不過大致還是可以看出,第二次修改意見為什麼沒有實施的原因。

因為用來加固的材料我現在最新出現的材料,就連羅克森公司自己都沒有,需要向斯塔克工業和奧斯特集團進行購買,而且價值不菲。

而我父親給出的修改意見,需要加固的地方實在是太多,要耗費的材料,換算成美元對於羅克森公司來說是一個難以接受的價格,所以羅克森公司以維護公司效益的理由,拒絕了我父親的請求!”

坦迪說到這裡,整個人的心情已經難以自抑,臉上已經悄悄的掛上了兩行悲痛的淚水:“……我爸爸從來就沒有……從來就沒有計算失誤過!他已經發現了鑽井平臺裡面的問題和可能出現的後果,但是除了赫斯先生,沒有人理會他!等到真的發生以後,卻將所有的錯誤全都推到他身上!這群混蛋!!!”

說到最後,坦迪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甚至因為破音有些失聲,雙手也有些難以自制的逸散出刺眼的光芒。

“嗨,坦迪,不要這樣。”泰隆急忙上前摟住坦迪,甚至忘記了她手中的光芒可以劃破鋼鐵,好在坦迪手上的光線,一接觸到泰隆的身體,就好像被吞噬一樣消失了。

“你已經做到了,聽到了嗎?你已經做到了!即使羅克森公司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誤,犯下了這麼多的罪行,給你們設定了這麼多阻礙和困難,但是你依舊找到了真相,不是嗎?

現在我們離成功只剩下最後一步了,不要為了這些卑鄙小人傷害了你自己。”泰隆努力的安慰著她。

隨著泰隆的安慰,坦迪也漸漸的控制著自己安靜下來,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繼續說道:“我已經看過了,利奧先生,這些手稿可以成為證據。上面全都加蓋著羅克森公章,並且有一些是羅克森公司,以公司的名義發出的回信。

從我父親發現,鑽井平臺中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到羅克森公司給出答覆,最早的一次甚至是在事故發生的一個月以前!

只要將這些材料當做證據交給警察局,就一定可以幫助我的父親翻案,讓羅克森公司付出應有的代價!”

看著激動的坦迪,利奧也發自內心的為她高興,微笑著對她說:“恭喜你,坦迪。只要你將這些資料交上去,我一定會讓你得到一個公正的結果。”

聽到利奧這麼說,坦迪就更高興了。因為和泰隆面臨的問題相比,羅克森公司雖然比不上長廊議會,但是在新奧爾良也足以稱得上是手掌遮天,報這些證據雖然讓人高興,如果就這麼交上去,也未必能夠得到公正的處決。

有了利奧的幫助,雖然未必能夠影響到新奧爾良市政府的抉擇,但是最起碼可以保證自己發現的真相,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就此埋葬在時間的長河裡不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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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就去警察局嗎?”泰隆也有些激動的問道。

坦迪猶豫了一下,向利奧懇求的說道:“利奧先生,我想還要再麻煩您一下。您可以先帶我回家一趟,讓我的媽媽看一看這些真相,然後再把這些交給警察局好嗎?”

“當然,沒有問題。”這對於利奧來說又不是什麼難事,無非就是利用傳送門再跑一趟,也不會費什麼事情。

一聽到利奧這麼說,坦迪這個小姑娘頓時雀躍了起來,像一隻小麻雀一樣,一下子蹦到桌子前面,開始收拾鋪在上面的手稿們。

利奧忍不住笑了笑,這也難怪,像他們這個如花的年齡,正是不管有什麼事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的年紀,眼下這樣快樂和活潑的樣子,才是他們本來應該有的模樣。

利奧一邊感慨著,一邊將自己的目光移開,恰好又掃到了桌子上放置的那些手稿。坦迪剛好將這些手稿拿了起來,露出了這些信紙上的頁首。

“嗯?等一下。”

利奧驚疑了一聲,制止了塔尼的舉動,在他們兩個有些驚訝的眼光中,從這些手稿裡抽出了一張信紙,仔細的檢視著信紙上的頁首。

這些由坦迪父親特意從紐約定製的信紙質地非常好,遠遠不是那些普通的性質能夠相比的,薄厚適中,柔軟且堅韌,鋼筆從信紙上劃過絲毫不會留下多餘的暈染。

但這些都不是利奧要關注的重點,真正引起利奧注意的是這些信紙上,頁首處鐫刻的一枚精細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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