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打心眼兒裡是不認可常潤的辦事能力的,見他嘴上說的事情辦成了,但性質怎麼樣還說不定,故而也沒怎麼搭理他。

因為禹城這件事,明月派和天宗派可算是撕破臉了,平日裡兩家只在暗地裡爭風較勁,如今天表面上的和諧也不願意維持。

兩個門派,一個住在神仙山莊的西邊,一個住在神仙山莊的東邊,互不往來,白日裡就算見著了都要互相諷刺一番。

明月派自以為跟神仙山莊籤了個莫須有的合同,就能得到這方的仰仗,而天宗派認為正義站在他們那邊,行事起來也是大搖大擺。

一切看似都恢復了,平常但只有一個人還做著和大家與眾不同的事情,那就是黑棋,他一直在持續尋找白茶的下落,即便姜小白三番五次的警告他不許出去,他仍舊趁著夜色,去了一趟英山谷。

陰法一派的最後傳承者就是他和白彩,陰法一派較為古怪,不像其他法門學派都是要收入弟子才能確定下一位傳承者,他們是天道輪迴,只要等一位傳承者消失之後,才會出現下一位傳承者的名單。

而他們羽化之前就要去找到下一位傳承者,換句話來說,修煉陰法的人都沒有靈魂的,因為他們一向沒有來世。

黑棋穿梭在雲層裡面,他一身黑衣極難被人察覺,神情肅穆,涼風擦著耳畔呼呼地刮了過去,吹成兩旁的肌膚隱隱作疼。

他今日鐵了心,衝破姜小白給他定下的閉門咒。

黑棋這人人較為固執,白彩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就像白彩一樣,他認定這人會跟他同生入死,便不能接受他的其他選擇,他也隱隱安慰自己,白彩或許是為了大局著想,但他也想親自見白彩一面,當面問他這句話。

幼時學習功法的地方,即便許多年不回去,在踏上歸途時,仍舊覺得熟悉無比。

黑棋繞過峽谷腹地,身子落在了石畔上,夜裡風大,這裡早就不像先前那般綠樹成蔭,枯黃的老樹斜插在山腳上,聳拉著身子,看上去毫無生機,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雜草,黑棋抬起腳將雜草踩下,硬是踩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他像一個使徒行者,一身黑衣,一件行李也沒有,穿過這茫茫夜色一路往前走,雜草上的水珠已經將他鞋底浸溼,他臉上是孤傲的神色,走過石畔走過小溪,穿過狹窄的腹地,一路走到了大山深處,攔在他面前的是一塊直插聳天的巨大石碑。

黑棋愣了一下,拔出腰間的長劍走到石碑前,目光一定,劍刃在石碑上開始快速刻畫起來,只能看見劍刃和石碑表面擦出細微的火花,上下晃動間,隱隱能看見真汽的浮動。

用劍刻完之後,他咬破食指,猛的將手掌機在石碑上,原本穩如泰山的石碑忽然猛烈顫動了一下,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峽谷深處的寧靜被這聲響所驚擾,一時之間樹林深處的遊鳥都飛了起來。

石碑上端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快速滾落下來,煙塵四起,像是無人涉足的地方忽然射進了一絲光芒,終於將這塵封的舊物緩緩開啟。

石碑緩緩朝兩端拉開,流出一道街能容一人透過的縫隙,黑棋收回長劍緩緩走了進去,不多時那時的又快速和上。

最後一絲光線也被這時被截斷,黑棋從袖中掏出火夾子,擦燃之後藉著這微弱的火光繼續往前走,其實即便沒有東西照亮,他也能一往無前。

可是在太陽底下生活久了,就不太能夠習慣這種黑暗的地方。

腳下是狹窄的泥土小道,路旁早就長起了不知名的野草,因為沒有人來過這些地方,那些從山上爬下來的昆蟲和野物佔領了此地。

見有人進來,道路上到處都是瘋狂逃跑的蛇和不知名的昆蟲,兩旁的雜草堆裡隱約還能聽見野獸的低鳴聲。

一起像是沒看見這些東西一般,一步一步踏下去,一路走到道路盡頭,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座成就的鼓樓,有些像現在的吊腳樓,他們緊緊的挨在一塊,遠遠望去就像一塊龐然大物。

夜色和著鼓樓交相輝映,趁著他們神秘又古怪,黑棋站在樓下仰望了許久,猶豫著要不要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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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著,夜色裡忽然傳來兩聲咳嗽聲。

他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警惕起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夜色裡有一道微弱的火光由遠及近,在那暖黃的火光投映下,這才看見來人,拱著背拄著柺杖,看上去十分蒼老。

這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鼠袍,袍子上的帽子戴著頭上,他年紀看上去很大,坐著柺杖走路也顫顫巍巍的。帽簷很深,幾乎看不見他的模樣,只能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下巴。

他慢慢走到黑棋面前,緩緩舉起手裡的提壺燈,照在黑漆的臉上,就在他看清黑棋模樣的那一刻,黑棋也看清楚了他。

這人瘦的實在厲害,眼眶深陷,一雙眼睛格外突出。遠古高高聳起整張臉幾乎就剩了一張皮掛在臉上,骨頭的輪廓清晰可見。

“家主回來了?”

“賀牙?”

那人舉著提壺燈的時候在隱隱發顫,他似乎十分激動,顫顫巍巍的就要往下跪,黑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低聲道:“不必行如此大禮,你且站好說話。”

這人是陰法一家的守門人。

黑棋隱約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赫牙還是一副年輕力壯的模樣,他比自己只不過大10來歲,怎麼蒼老的如此厲害。

“你是經歷了什麼?還是咱們這裡發生了什麼變化?”

赫牙手指修長,緊緊的握著柺杖,身子隱隱發顫,黑棋低頭看他這才發現他已經開始小聲啜泣了。

“總算有人回來了,我還以為我死之前也無法再見到你們!”他低聲說道。

黑棋眉頭一皺。

“難道在我之前沒有其他人回來嗎?白彩難道沒回來嗎?”

“只有您一個人回來了,白宗主和您一塊出去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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