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啊年妹, ”賀揚詫異看斯華年一眼，“有步。”
“給我。”
斯華年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手機，用藍芽操控不遠處賀揚的手機, 嘴裡嘟囔著道：“先調成靜音......”
“你幹什麼？”
“撥電話過去，不能有鈴聲。”
這樣就能實聽到那邊兩人的話, 不用等著錄音軟體來、拿回手機再聽。
“......這智商是真上線了。”
斯華年沒聽清他嘟囔了句什麼,
“什麼？”
“沒。”
斯華年沒心搭理他, 走到亞克力屏風旁邊，悄悄探出腦袋看了眼。
那邊的梅雨和孔玉瑩已經走了甜品店, 坐的位置離桌的手機只隔了一張桌子。
斯華年心裡微喜，走回來坐。往耳機上插了耳機，把中一隻遞給賀揚, “我以一起聽。”
“行吧。”
兩個人戴上耳機，都不再說話。
斯華年端端正正坐著, 像個認真聽講的小生。耳機裡傳來的聲音還算清晰，她還是意識微微皺眉。
“......她廢話好多哦。”
點單點了五分鐘, 這也就算了。明明已經認識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有那麼多沒營養的話以說。
“急什麼。難道你指望她倆一見面就這樣，”賀揚露出個誇張的搞笑表情, “噢！我的老夥計！你還好嗎？現在讓我來談談, 兩年前是怎樣陷害我的同斯大小姐！”
斯華年瞪他一眼, “煩死了你。”
賀揚聳聳肩，老實安靜來。
剩一半的冰淇淋在高腳玻璃杯裡安靜融化, 耳機那頭傳來的還是與自己無關的談話。
斯華年心裡涼絲絲的。
果得不到有用的訊息，這樣難得的機會，不知道要什麼候才會再有了。
......
“雨，你媽媽身體好點了嗎？”
梅雨微笑著道：“挺好。”
出一轍的回答, 孔玉瑩並不往心裡去，隨意笑了：“那就好。需要我去看望嗎？”
“不用。”
“經濟上需要幫忙嗎？你還有錢買藥？”
梅雨微垂著眸，頓了頓，“暫不用。”
似乎是點的甜品端了上來，耳機那頭安靜了一會兒。賀揚嗤了聲：“關係不錯啊。”
“正常，”斯華年不以為然，“你媽媽要是住院了，我肯定也去看。”
話音落，又遲鈍皺了皺眉：“哦，不應該這樣說。”
心情莫名愉悅。
賀揚掩唇輕咳了聲，“我現在知道了，住院的是她媽媽。”
“是什麼病呢？”
賀揚興趣寥寥：“跟我又沒關係。”
斯華年想了想：“而且孔玉瑩好像還在資助梅雨。”
“她有那麼好心？”
“好朋友就是這樣，”斯華年聳了聳肩，“不過我不喜歡孔的語氣。”
以前高中的候，孔玉瑩還姓朱，是兩門課的課表。收作業的候就總是一幅驕矜又不耐煩的樣子，斯華年有點怵。
賀揚厭惡撇了撇嘴，“你說得。”
正要再說什麼，耳機那頭又響起兩個人的交談聲。
“阿姨換腎之後，發生排異反應有一年多了吧。”
梅雨輕輕嗯了聲。
“一直這樣吃藥也不是辦法，等我爸跟我哥忙完這陣，讓他倆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
“看能不能再換個腎唄。”
斯華年跟賀揚視一眼，臉色都有點古怪了。
孔玉瑩家境尚，上就樂施加小恩小惠顯示自己的富有。但是資助換腎這種事情，問題倒不在錢，而是一個匹配的□□捐獻者太難找到。
梅雨同樣一驚：
“......真的？”
顯然這正是孔玉瑩想要的反應。
“當然，”她春風得意笑起來，“我爸最近忙一個專案。要是成了，絕是顛覆行業的大事，以後在龍城比斯家更不好惹。”
“......”
斯華年憑空噎了噎，
“她爸誰啊？”
“沒聽說過，”賀揚嗤笑道，“你聽她吹呢。”
好友不答話並未影響孔玉瑩的興致，“你知道太陽能發電吧？環保延續，最大的限制是成本太高。最近一個科研組研發出專利，以把材料成本降到一半左右。”
“......恭喜。”
像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忘形了，孔玉瑩稍微平復笑意，兩個人默契不再提起斯華年。
這個聽上去倒是確實厲害。
斯華年眨了眨眼，茫然看向賀揚。
後者仍然不屑一顧：“得了吧，真有這種好事，輪得到她家？不騙就不錯了。”
“......算了，反正也和我沒有關係。”
這樣說著，斯華年又有點低落來。難得有個監聽的機會，說的卻都是與自己無關的話題。
雖然能夠理解這是大機率的事情，還是不免有點心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賀揚寬慰她一句。
斯華年不置否，坐在原託著腮發呆。
化掉的冰淇淋也沒心情再吃了，等到那邊的孔梅兩人離開了甜品店，她走過去撿回賀揚的手機還給他。
“走吧。”
賀揚隨口問：“去哪兒？”
“去買書。”
“......啥？”
斯華年想了想：“買幾本腎移植和太陽能發電有關的書。”
甜品店在大附近，旁邊不遠處就是書城，聚集著熙熙攘攘購買新期課本的生。
賀揚跟著小姑娘往裡面走，表情無奈：“你這是病急亂投醫。”
實斯華年又哪裡不知道。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得到的資訊太少了。”
賀揚抬頭看了眼架子上各種專業的醫書籍，嘲笑道：“你看得懂個鬼。”
斯華年沒理他，自顧自抬手拿書。
今天出門穿了雙平底的板鞋，最上面那層夠著有點勉強。她懶得踮腳，就使喚賀揚：“左邊數第二本和第五本，拿來。”
少年撓撓頭髮，還是老實抬高手臂。
斯華年滿意摸了摸封面，“走吧，去找太陽能。”
太陽能發電這個領域，說起來實是有點生僻的。但是細分來，內容又算是寬泛。
“太陽能發電技術，太陽能發電歷史，太陽能發電材料......唔，就是這個。”
賀揚自覺把書取來，
“還要買什麼別的不？”
“走，”斯華年插著兜轉身，“再去買點新期的教材和參考書。”
不得不說書店氛圍是真的好。
結完賬，賀揚和斯華年兩個渣，手裡居然也抱了滿滿的書。
斯華年一本正經搖頭晃腦：“有句話說得好，絕大部分現人買書是不會看的。這不是知識的熱愛，只是知識的佔有慾。”
賀揚有點好笑：“看破不說破。”
“而我就不一樣了。為了事實和真相，吾將上而求......求什麼來著。”
真是個活寶啊。
“......求你個頭，智障。”
斯華年拉開車門坐去，嘟囔著道：“幹嘛罵我......咦，手機響了。”
脫厚厚的羽絨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不由愣了愣。
螢幕上不是電話鈴聲，而是一串微博通知推送產生的連續振。
“......是我最近什麼也沒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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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的點贊、評論、轉發提醒一直是關上的，只有的推送她還留著。
斯華年咬了咬嘴唇，點去一看，是一條了她的微博正在大量轉發。
【剛才收到投稿，國民妹妹斯華年siniyah正在逛書店，今天看上去也是元氣滿滿呢~要開了，你有像妹妹一樣認真習嗎？轉發本條微博，送500元網上購書卡一張~】
微博是剛發出來的，不多不少一千多個贊，一千多轉發。
賀揚湊過來看，默了兩秒，忽然爆笑：“像你一樣認真習？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還笑得出來。
斯華年點開配圖，臉色嚴肅：“你也拍了。”
畫面上少穿著紅色的工裝風羽絨服，緊身細腿牛仔褲，冬天還臭美露出精緻漂亮的腳踝。身邊一頭黃毛的高瘦少年背影修長，任勞任怨抱著書。
有點奇異的反差萌。
【妹妹你知道你多少天沒有營業了嗎？！想你還得看營銷號嗚嗚嗚嗚】
【妹妹穿的羽絨服什麼牌子，太好看了吧！！】
【旁邊那個男的是誰？】
【是明星嗎？還是素人？】
【好帥一個小哥哥。。。】
【我以用排除法，首先，不是斯總。】
【斯總呢？？召喚斯總？？？】
【斯總你妹妹跟別的男生出去玩了。出來管管斯晉】
【斯晉】
【買書都是別人陪著，炒了這麼久的兄妹cp是要翻車了？】
【翻你個頭，妹妹還不能有別的朋友了嗎？】
【買書而已，有些人吃飽了撐的。】
【樓上不懂套路吧，這種照片讓營銷號發出來，就是試探粉絲、打預防針了。】
【哪個明星夫妻離婚不是從跟第三方傳緋聞開始的？人家的照片也正常。】
【斯總和妹妹又不是愛豆，少來這套，滾。】
......
這賀揚也笑不出來了。
斯華年頭疼：“我只是買了個書而已。”
賀揚也覺得搞不懂：“微博上的網友這麼閒嗎？”
“......不知道。”
想到什麼怕的事情，賀揚忽然打了個抖：“你哥......”
哦。
斯華年撓撓頭髮：“應該沒事，他不會生氣的。”
她想了想，又道：“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熟練撥了電話，嘟嘟兩聲，話筒裡傳出斯晉溫柔的聲音。
“年年。”
斯華年原本是不擔心的，聽見他聲音忽然又有點緊張，一不知該怎麼說，“哥......”
“嗯？”
支支吾吾幾秒，她猶豫著道：“那個，你有沒有看見微博上......”
“看見了。沒事，哥哥知道。”
啊。
斯華年松了口氣。
“跟賀揚好好玩，買東西刷哥哥的卡，”斯晉聽上去溫和又包容，“玩夠了回來吃飯，今天有你喜歡的菜。”
她用力點頭：“嗯！”
掛上電話，一轉過頭，就看見賀揚古怪的表情。
“......你幹嘛啊。”
賀揚噎了噎，好幾秒憋出一句：“你哥真好。”
小姑娘驕傲昂頭：“那是。”
“溫柔賢惠，賢妻良母，”賀揚摸著巴琢磨，“我找老婆也得找個這樣的。”
斯華年繼續昂頭：“那是。......嗯？你說什麼？”
賀揚自己也樂了：“我啥也沒說。”
大概是因為晚高峰間，路上格外堵車。走路十幾分鍾就能到的距離，愣是開了半個多小。
說不定家裡菜都涼了。
斯華年有點煩躁，伸手指了指窗外一輛車：“賀小揚，超它！”
賀揚嗤了聲，老老實實排隊：“老子遵守交規好市民。”
斯華年只好摸出手機，找到剛才那條微博，微微遲疑著道：“我還是解釋一比較好。”
剛要點個轉發，在配文裡解釋，手一滑，點了個贊。
“媽呀。”
斯華年哆嗦著手，正要趕緊取消，
“......咦？”
一重新整理，剛點的贊沒了。
她愣了愣，意識又點個贊。
再重新整理，又沒了。
賀揚湊過來，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帶節奏的太多，再這樣就要上熱搜了。這是有人在花錢降熱度了。”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斯華年皺眉索了一秒，忽然咯咯笑出了聲。
明明就在意得不行。
另一邊，燈光溫暖的公寓裡。
斯晉坐在餐桌邊，微微握緊了手機：“再撤。”
“是的斯總，我已經聯絡了微博公司
同也在微博控評。”
“嗯。”
“不過斯總，”電話那邊的聲音透出一點疑惑，“熱度降得比平慢多。像是有人請了水軍，故意煽節奏。”
斯晉默了兩秒：“確定嗎？”
做這行的間也不短了，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沒有什麼大尺度的照片，大約也不存在明星家惡意抹黑，怎麼公關起來還有點費勁。
一他也不能確定：“正在查。這個好查。”
門口處傳來鑰匙插鎖孔的聲音，斯晉“嗯”了聲，先把電話掛了。
小姑娘風風火火喊著哥哥衝來，像一團紅色的小火苗。
斯晉接過厚厚的一摞書，用手暖了暖妹妹的小手：“餓不餓？”
“不餓。”
暖完手他又彎腰給她暖腳踝，觸手冰冰涼涼。頭疼的老父親微帶訓斥道：“你這褲腳就不能放來？”
斯華年嘿嘿笑道：“我好餓，我快吃飯吧。”
小姑娘端端正正在餐桌邊坐好，一幅乖乖等開飯的模樣。
斯晉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奈轉身了廚房。
盛出瓦罐裡小火煨著的湯，把菜在盤子裡裝好，舀出兩碗飯。略微猶豫，又在斯華年的小碗里加了半勺。
他把東西一樣樣端出去，在大理石餐桌上擺好。
一抬眸，忽然上自家妹妹睜圓的杏眼，憤怒得像是要噴火。
“斯、小、山！”
他微怔：“怎麼了？”
小姑娘手一甩，一隻手機劈頭蓋臉朝他飛過來。
“看你幹的好事！！”
斯晉趕緊伸手接住，低頭看螢幕。
上面是一條發出來不久的微博。
【妹妹在書店那幾張照片，沒有人發現這個細節嗎？[doge]。[三倍放大.jpg][五倍放大.jpg][十倍放大.jpg]】
三張配圖放大的都是照片的同一個部分。
小姑娘站在書架前，卷著牛仔褲的褲腳，精緻白皙的腳踝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牙印。
不深也不太清晰，要放大才能看見，但是那顯然是個牙印。
“斯小山你混蛋，丟死人了......”
小姑娘還在捂著臉哀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斯晉想過去拍拍她，又識趣沒有靠近。
再低頭看看手機，這條微博熱度已經比之前那條還要高出不少，眼看再過不久就要登上熱搜三十名的寶座。
這倒是不用愁之前那條微博怎麼降熱度了。
想起不知道是昨晚還是今早......斯晉也紅了耳根。稍微做了點心理準備，點開了評論區。
頂到熱門第一的評論十分眼熟，正是失去了理智的斯華年。
[3分鐘前]
【不是的！！大家聽我說！！！這個牙印，是家裡的狗咬了我一口！！求求大家不要誤會！！】
斯晉：“......”
抬起頭看一眼，自家的傻妹妹還趴在桌上裝鴕鳥。
他點了點【檢視回覆】。
【本人？？？？？】
【妹妹出現得好快！！】
【妹妹家裡什麼候養了狗子？】
【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定是狗子咬的。】
【讓我看看這咬人的狗長啥樣唄。】
【咬人？建議直接打死[doge]】
【這狗不錯呵，牙口還挺整齊的。】
斯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