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菲來說,你剛剛看上去才像是一個惡魔。”茜絲莉婭絲毫不掩飾滿臉的厭惡,直直盯著站在身旁的蘇祁說道,“言語之間都充滿著一種蠱惑和誘導的意味。”

“但是結果是好的。”蘇祁振振有詞的說到,“我這是為了幫助菲走出陰影才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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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絲莉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覺得蘇祁說的好像還算有道理。

“其實我很不能夠理解為什麼菲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準確的說,我完全不能夠理解為什麼菲會為了我們表現出那麼激烈的情緒。”茜絲莉婭再次開口了,“我們好像並不值得菲這樣做吧?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算起來不過兩週左右,雖然說每天都是抬頭都能夠見到的程度,但是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啊。”

“這些話我從一開始就想問了。”少女沒有給蘇祁說話的會,就又開口道,“為什麼菲同意讓我們都住進她的房子?只是因為她覺得冷清嗎?又憑什麼讓為我們為一個人都換上了較好的裝備,以當時我們的關係只能夠算作普通的僱傭與被僱傭關係。”

“還有一開始我就對安蒂被菲僱傭很好奇,她一開始就讓安蒂住進了自己的家裡,聽安蒂說只是因為聽到了安蒂表示自己需要一個住的地方的要求。我很想不清菲到底哪裡來的信心給予我們這麼大的信任,還是說以我們平民的思想理解不了菲這個貴族嗎?”

蘇祁盯著茜絲莉婭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才把自己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望向了遠方那在微風下慢慢左右搖擺不定的雜草,“菲這種型別的人……很可怕。”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在想到的第一時間就付諸行動,不會去思考、顧忌更多的東西。這種人大多非常天真且執著,就好像菲認定大家都是她的同伴,那她說不定還真的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我們的安全,而她家裡人——溫德林公爵和溫德林夫人允許她出來歷練,可能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發現了菲的某個心裡缺陷,所以打算讓她自己出來尋找答案。”

“為什麼?還有那缺陷是什麼?”

“這種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菲從小衣食無憂而且無需擔心安危,也沒有什麼可做的事情,就培養出了她那樣的性格,如果沒有不讓她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她很有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而且她因為身份問題、再加上貴族圈子當的氛圍,幾乎沒什麼人能夠和菲成為朋友。”

“所以她就自然而然的把我們當成朋友,而想保護朋友、想要和朋友一起在遺蹟當冒險、尋找自己心關於遺蹟的秘密,這些就成為了菲自認為存在的意義?”

“是的。”蘇祁點了點頭。

“真是可怕,我們不斷的變強來到遺蹟只是為了尋求財富,更好的過下去,而菲居然是因為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來到遺蹟,看來貴族和平民的差距還是挺大的。”茜絲莉婭若有所思的說到。

“但是我也不是為了財寶來到這裡的……我只是想跟著姐姐而已。”蘇祁說道。

………………

在菲緩過來之後,安蒂也醒來了。坐在虛弱的躺在地鋪上的安蒂旁邊,大家把吧所有的情況都和安蒂說了一下,沒想到安蒂卻對菲為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而感動不已,再加上四人互相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菲無意發現蘇祁、安蒂和茜絲莉婭人對待自己、對方比之前更加真誠了一點。

怎麼說呢?就好像大家之間的原本存在的關係裂痕,現在癒合了,然後把對方當成了值得信任、可靠的同伴。

這無疑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所以說,安蒂你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之前,其實有一段時間是有意識的咯?”茜絲莉婭問道,她很清楚當時的狀況,那個時候安蒂的確是一副已經要死掉的樣子,光是看著那瞳孔就能夠感覺到意識開始渙散了。

“是這樣的,而且我還看到了一副特別奇特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安蒂思索了一會兒說,一捧著一個飽滿的皮製水囊邊喝邊看向了菲。

這個動作雖然是不經意之間做出來的,可是卻讓菲心頭一驚,她的這個動作是不是意味著看見了自己殺人時候的血腥一幕呢?

“你看見了什麼……”菲問道。

“菲變成了天使。”

“嗯?”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菲松了一口氣。

“菲變成了天使,幹了什麼不清楚,不過那個影子看上去絕對是菲的沒錯,而且背後還有六對羽翼,就是和菲頭髮顏色一模一樣的那種,像天使一樣,然後背後……啊不,是天上,就是頭頂的正上方的高出有一座距離非常非常遠但是因為實在太大的緣故,勉強能夠看清楚輪廓的大城市。”

安蒂支支吾吾的比劃著,在眾人問東問西之下,扯來扯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最後搞得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真的看見了,還是幻覺,又或者是做夢夢到的。

“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安蒂覺得頭有點發暈,很顯然那一發直接焚淨了四十多人的紅蓮火海不但抽空了她的魔力,極端複雜的術式、列陣、構成、魔法導流等等一系列瞬間展現出來的深奧知識,弄得安蒂自己都覺得有些頭疼了。

“恩,說的也是。”菲搭上了話,“那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們一早就出發,目標當然還是‘惶恐’的寶藏。”

最後,在眾人一番討論、定下了路線之後,就都各自幹各自的事情去了,蘇祁說要去弄點柴火晚上好守夜,而安蒂這個病號當然是繼續休息了,茜絲莉婭居然從菲給她弄得藏書當帶出來了幾本隨身帶著,說要繼續學習學習,而菲當然是回去慢慢保養起自己的武器去了。

畢竟見過血的武器將會變得很不一樣,菲這樣認為,雖然說見過“血”那是很久之前就已經有的事情了,比如自己剛拿到十字花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劃傷了,但是殺過人的劍,那就是十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僅僅只是塗上油正常保管的話,龍鋼、骸鐵能夠上百年都完好無損,但是菲還是喜歡每一次用完劍之後,閒下來就對自己的劍做一次保養。而且除了劍之外,劍鞘也不能夠落下,畢竟對於劍來說“鞘”就是它的家。

將自己的裝備全部擦拭完一遍之後,菲覺得輕鬆了一些,但是那血肉橫飛的場景還是對自己有些影響。畢竟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容易就從心裡的陰影當走出來?她有點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麼,或許是想到有一天也許自己會遭報應,然後自己也被別人用這樣的方法殺死,所以有些害怕。

菲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到沒有覺得自己道德上在譴責自己殺了這些人有什麼不妥,畢竟國王定下的法律上寫著不讓濫殺無辜,卻寫了一條“強盜、海盜害國害民者等不算在內”,所以無論怎麼說菲事實上都站在正確的一方,畢竟整個世界上每天被當眾處決的這類人不在少數,也不差這六十多人。

如果一定要說出菲為什麼害怕的話,只能夠說明她自己也被那血肉橫飛的場景嚇到了,不過一想起自己今後或許還會經歷很多這樣的事情,菲就不那麼怕了,反而堅定的握緊了的劍。

第二天,天空依舊像之前一樣晴朗,幾片白雲漂浮在天上,斷斷續續的微風每一次吹過都讓地上長的齊膝的雜草微微擺動,讓人覺得這遺蹟的野外反而是一處值得住下來的地方。

至少這裡相對來說很安全,比遺蹟的城鎮、村莊、城市這類地方安全多了。

四人已經重新踏上了旅途,她們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重新前進了。由於恩格倫一群人在離開是的時候,把那場不必要的戰鬥犧牲同伴的補給物資分給了四人一點,在收拾的時候有重新調整了一下擺放位置,路途上又讓馬多休息了一會兒,所以前進的速度有些慢了下來,為了在指定時間內達到地點不得不重新規劃了一下路線。

在聖音給出的幾章地圖上,如果她們按照現在前進的方向走的話,會遇上一座非常大的城市,正好是廢棄的十座城市之一,而裡面的兇險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但是現在大家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因為按照城市的規模來看,不直接穿過而選擇繞行將會花費超過現在至少倍的時間在路上。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四天都要這樣浪費掉了。所以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的唯一選擇就是橫穿城市,騎馬飛奔只需要一天就能夠到達目的地了,但是路途上的兇險就不用多說了。

遇上活動的死骨、小鬼、野人、惡鴉之類的東西還算是好的,如果遇上本應該隨著歷史被掩埋的“徘徊的人偶”這種詭異的東西,那她們只能夠喊倒黴了。

在平靜的原野上騎馬前進了半天的時間,四人終於到達了這裡。

宏偉的城牆上佈滿了植物的身影,那灰色的磚石稜角也早已磨平,但是來自過去、來自歷史的那一股滄桑和逝去的壯麗、磅礴的氣勢卻沒能消散,它就算看上去破破爛爛的也以一副龐大的身軀展現在眾人眼前。

巨大的城門是落下的,上面還能夠看見一些兵戈劈砍的影子,還有被同樣還有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那是戰爭所留下的嗎。”茜絲莉婭淡淡的問道,纖細的指指向了那城門上的殘破痕跡。

“不,我聽說那是反叛組織對當時希亞帝國統治反抗的時候留下的。”安蒂說到,對於古希亞帝國遺蹟,這裡沒有人比她瞭解的更多,畢竟她之前就是靠在這裡賺錢吃飯的。

“那就算是已經被人忘卻的醜聞咯?”說話的人是蘇祁。

“我覺得,不管它如何,現在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應該叫做……歷史。”菲環視了一下四周,最終還是不得不驚歎於一千多年前建築的宏偉。

時間打敗了它的主人,抹去了它的輝煌,卻沒能給消磨掉它的意志、榮耀。一千多年過去了,這巨大的城牆和城門再怎麼不堪、破敗,還是完好的將眾人擋住了,就這麼結結實實的立在這裡紋絲不動。

四人感嘆了一番,就走向了城門。想要入城?那要先想辦法打開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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