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途上消耗的時間不能太多。

僅僅耗費了一天多的時間菲她們一行人就從森林遺蹟的外圍趕到了廢墟遺蹟接近內層的地方。在這個中途在菲的引導下,十幾人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無時不刻騎在馬上賓士著,哪怕遇上了那些噁心的遺蹟產物也沒有心思去管。

這些小鬼、野人之類的東西,除非來個幾百個形成巨大的軍團,否則根本傷不到十幾個身經百戰實力高強的冒險者,甚至其中還有一些都是不畏懼死亡的人。

十幾人沒有一個帶了重包袱的,裡面除了必需品都是一些食物和水,而這些食物和水都是為數不多而且極其昂貴的魔法產物,其中不乏一些經過扭曲現實空間的魔導器儲存器。這些東西全部來自於摩提納斯親王的資助,對於親王這樣的人就算再多來幾百個這樣的魔導器都不會耗盡他的財產,但是這樣的魔導器任然是價值連城的。

每次釋放都需要消耗一顆足有拳頭大小的被切割好的礦石,而且開啟的時間也只有十幾秒,所以大家鼓鼓囊囊的包裡面儲存的都是這些帶有魔力的礦石和一些用來裝被取出來的物資的包袋。當然用來包紮的繃帶和一些一次性的魔法回覆物品也是少不了的。

每個魔導器能夠把大概一棟小民宅那麼大體積的東西扭曲到巴掌那麼大,如果不是去深淵這種地方,這麼多物資一個正常人省吃儉用就算幾個月都消耗不掉,可是深淵這種地方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曾經有一位有名的勇者帶著大批物資和隨從下到深淵探索,結果回來的時候幾百人的大隊伍只剩下他一個人憔悴不堪滿臉驚恐的爬了上來,結果沒過幾個月,那個勇者就徹底瘋掉自殺了。

在前往深淵之前,沒有人會知道那裡有多恐怖,因為記載的文字並不能夠表現出過多的感情,華麗的文字到了那種時候已經不足以形容。

幾人騎下的馬已經開始表現出過度疲勞的跡象,但是他們並不打算減速下來。這些馬在大家到深淵之下的時候肯定只能呆在上面,等回來的時候這些馬不是被餓死了就是被那些怪物吃掉了,所以完全就是消耗品根本沒有保留的價值和意義。

“你覺得,我們可以逃避這個事實嗎?”茜絲莉婭問著和自己齊頭並進的蘇祁,一臉平靜的問道。

“我倒是覺得這馬挺可憐的。”蘇祁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甚至都沒有看著茜絲莉婭。

於是這話題就在此終結了,蘇祁經常做出這種非常不正經而且答非所問的交流,雖然不讓人覺得厭煩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幽默就是了。

在路途中他們遇上了三十多個小鬼組成的隊伍,但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只不過是血肉橫飛而已,在小鬼完全不知死亡的衝擊下,也就第一個發現小鬼的人的後腦勺被投擲過來的石塊砸出了血,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內大家分散開,慢慢在短暫的周旋下很快排成包圍的陣型。

在這樣的陣型下,腦子不太好使的小鬼完全不懂的進攻某一個點,它們只會去打自己眼前最近的目標,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被不斷縮小著活動空間。於是它們那笨重的石斧、石錘根本無法擊中靈敏的傭兵,而小鬼在菲等人的面前甚至都成了靶子。

或許說,用稻草人樁更合適一點。

然後那個受傷的人簡單包紮了一下,大家也就沒多在意這一灘滿是腥臭味的血肉了,這些小鬼的身體異常詭異而且難以描述,明明毫不畏懼任何刀槍劍戟,但是被打中之後卻變成了好像骨頭全部碎裂的一灘噁心的東西,當然並沒有人願意去研究它們。

大家繞過兩座城市之後,就來到了一片平原上,周圍除了草和灌木就沒有更高的樹木和遮蔽處,如果不是天空看上去帶著灰濛濛的雲霧、周圍空氣中稍稍有些汙濁的氣味,可能這裡就是一片平靜的原野。

天空上掠過一個黑影,大家注意到的第一時間就警惕了起來,在這種空曠的地方飛過萬丈高空的東西除了惡鴉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了,因為惡鴉的存在,這裡的鳥類幾乎銷聲匿跡,沒有什麼能夠給鳥類吃的東西,普通的鳥還會變成那些噁心怪物的食物。

沒過幾十秒,那個黑影突然掉了個頭飛了回來,眾人紛紛下馬疏散開來展開一個防禦的陣型。當那黑影在所有人的眼裡慢慢放大的時候,就已經足以證實那個東西是惡鴉了。

惡鴉唯一令人感興趣的就是它美味的巨型鳥蛋,只不過扭曲現實空間的魔導器裡面有著充足的美食,暫時還沒有人會在趕路的情況下會去尋找惡鴉的鳥蛋。

“它來了!”

“做好迴避準備!”

菲兩手一抽將兩柄華麗的劍,一左一右兩側被抽出的瞬間那微弱的霧氣和閃耀的光就攀上了劍身。茜絲莉婭準備取下身後大盒子的下一刻她望了一下周圍,然後輕嘆了一口氣抽出了腰間皮套裡的雙槍,那長槍對於陌生人來說還是不應該透露的存在。

大家全都警惕至極。

重盔甲,除非特別打造並且被製作成魔導器,並且還是用特殊的稀有金屬製造的之外,這些護甲最多的用途只是用來防一些跌打損傷和擦傷,在遺蹟怪物的面前,不靈活的普通重型步兵甲被小鬼的鈍器砸到一下,如果是裡面呆著的普通人那麼內臟就會受到重創,只有重甲騎兵或者舉著塔盾的重甲步兵才能夠橫衝直撞。

當然,完全不帶護具的就非常少見了,魔法研究者這一類人不帶護具非常常見,茜絲莉婭這種完全靠靈巧的規避來躲開攻擊的人不需要護甲這樣的累贅,安蒂這樣被大家保護著施展魔法的人也不需要。但是氣質文雅、大家閨秀一般的蘇筱則是大家最無法理解的存在。

她甚至有的時候還撐著一把有著東土車笠古國水墨畫的紙傘!

當然,這個“大家”並不包括菲她們,只是那些僱傭兵而已。

“那邊東方來的丫頭!請離遠一點!”一個滿是鬍渣、看上去臉上已經出現皺紋的老兵舉起了小圓盾喊道,“惡鴉那鳥嘴的殺傷力可不是你的旗袍能抗下的!”

他身為一位年長者,這樣的提醒的確是出於好意,但是他卻不知道蘇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與其說與表面上看上去的柔弱不符,倒不如說本身就已經神秘莫測到無法透過外表判斷。蘇筱身上甚至沒有包袱,那魔導器被她放在了一個系在腰間的繡花包囊裡面。

看上去一點都不累贅、輕飄飄的短旗袍,用兩束髮絲束起來一小節的黝黑長髮、帶著微笑享受著周圍環境的那張看上去精緻異常的面容。無論怎麼看,她都是一個不知為何而來的貴人家女兒,年紀輕輕不知道為什麼想不開要來到遺蹟送死,更別提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帶。

不但沒有任何防護,那身看上去挺昂貴的衣服肯定在戰鬥中也是一扯就破,那些傭兵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卻在嘆息著,為什麼這麼漂亮的人不好好在家裡呆著,反而來到這種地方呢?

要說有實力肯定是有的,比如菲的殺傷力和自保能力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安蒂是團隊裡唯一能夠掌握很多種魔法的魔法師,茜絲莉婭對魔導器的熟練和自身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蘇祁看上去不正經也不嚴肅,但是他揮動劍的果斷和乾脆利落可以感受得到。

唯獨蘇筱,一路上從未出手。

恐怕下深淵之前,她就會被黑泥吞沒了吧?這種話這些傭兵完全沒法說出口,但是憋在心裡的確讓大家都感到鬱悶,就這麼死了一個傾國傾城的人,多麼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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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卻沒看出來蘇筱臉上的微笑是那種淡淡的、強者的、無法被任何恐懼動搖的微笑。她右手輕輕拂過右側大腿邊旗袍的開叉處,露出了一條綁在那白皙大腿上的繡花布帶子,一排排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射著著危險和銳利的光亮的針映入眼簾。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一排針,貌似少了一根,而她大拇指和食指間捏著的似乎就是那樣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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