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這邊小聲商量著,柳萱是大戶人家出身,雖然知道底層勞苦大眾生存不易,但若真讓她想出個什麼好的法子來改善楊鶯兒的處境,她還真想不太出來。

許仙有些想法,但是不太成熟,只是想著,不可操之過急,且先探探小姑娘的口風才是。

那邊楊鶯兒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從鍋灶裡撈出熱氣騰騰的元宵,就給二人端了過來。

這會兒人少,楊鶯兒也沒急著離去,而且許仙也有話問她,就讓小姑娘坐下。

楊鶯兒雖然臉上還帶著稚嫩之色,但操持起生意來,卻也是一把好手。

古人大都早熟,小小年紀知道生存不易,自然沒了其他多的心思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元宵,許仙摸一摸肚皮,還真覺得有些餓了,他先前在街邊也吃了一碗元宵,來回也不到兩個時辰,這就有了餓意。

許仙隱隱發覺,自從築基之後,對於食物的渴求倒是越來越大。

不過倒也沒太過在意,能吃是福,反正他也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

本來就是夜裡,元宵涼的有些快,許仙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大碗給吃了個乾淨,連湯湯水水的也沒放過。

讓一旁的柳萱看的目瞪口呆,心道,有這麼好吃嗎?

她順嘴吃了一個,覺得和普通小攤上的元宵沒什麼區別,她看許仙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不禁問了一句,“漢文要不把這碗也吃了?”

許仙當即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旋即,又是一通風捲殘雲。

許仙吃完,打了個飽嗝,發現楊鶯兒和柳萱兩個人直愣愣的看著自己。

楊鶯兒更是弱弱的說了一句,“公子是不是很餓,要不我再給你盛一碗吧。”

許仙笑了笑,順手摸了摸楊鶯兒的頭,說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元宵都給吃光了,你就沒得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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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鶯兒臉上的紅暈更甚,想了想,才道:“公子就是吃光了,鶯兒也不怕呢,都是些小生意,賠也賠不了多少,況且公子也吃不完啊。”

許仙聽了,呵呵一笑。

……

時間過的飛快,春節的氣息隨著上元節的遠去,終於消弭下來。

但關於上元節夜裡煮酒會上的熱鬧還在不斷的發酵之中。

在杭州城的西城,名氣最大的銷金窟,便是桃花閣。

桃花閣裡的頭牌當數林仙兒,林仙兒也是杭州府八豔之首。

在白牡丹沒有落腳杭州城之前,林仙兒絕對是杭州城裡最受才子們追捧的那一個清倌人。

桃花閣的後院,最左邊的房間內,林仙兒的貼身婢女桃兒正在和林仙兒說著她從外面聽來的一些趣事。

“就是那夜來找姐姐的那個朱卿朱公子,他在煮酒會上將陳步奇,程度,鐵秀,給貶的一文不值,說他們做的詩詞都是狗屁不是呢。”

“然後,又說他生平於詩詞之道只佩服一個半人,一個便是樂天居士,另外半個就是許仙許公子。”

“要說那位許仙許公子也真是一位奇人,先有一首《拙園冬雪》,又有一首《青玉案》,都是作的極好極好的那種,聽說他和白牡丹走的很近呢,估計也是個沒什麼眼光,單單是詩詞作的好,卻不懂姐姐才是杭州城最美的姑娘呢。”

桃兒一邊說著,一邊替自家姐姐不值。

“自從那個白牡丹來了杭州城,姐姐這裡以前的那些常客,都來的少了呢。”

“白牡丹肯定是施了什麼妖法,才讓那些公子們趨之若鶩的。”

視窗的梳妝檯前,一個容顏美麗的女子端坐在凳子上,微微笑著,聽著桃兒的話,卻是說道:“桃兒莫要胡說,那位白姑娘也是個可憐人,性子也是極好的,不是傳言裡的那般。”

“是嗎?姐姐你怎麼知道?”桃兒託著下巴,好奇的問道。

林仙兒臉上露出一副回憶之色,當日在拙園,她可以輕眼見到過白牡丹的,容貌的確不輸於她,與她算是各有春秋,甚至她隱隱感覺在某些方面她是比不過人家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青樓女子,哪個不是以色愉人,何必為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勞神費勁呢。

她生性恬淡,在這風月場裡呆了許久,早就萌生了退意。

只可惜想要離開桃花閣,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她倒不是寄希望於有哪位公子看上她,為她一擲千金,為她贖身,早早就為自己做了打算,將來不靠人,自己也要替自己贖身,總歸是要出了這是非之地。

可惜,隨著她的名氣越來越大,她穩坐桃花閣頭牌的位子,她越是清冷,名氣倒是越來越大,不少人為見她一面,就一擲千金。

桃花閣的媽媽雖然對她不錯,但沒有新人頂上,怎麼可能就任由她自己給自己贖身離去。

她可是桃花閣的頭號搖錢樹啊。

說起來,這方面她倒是十分羨慕那位白牡丹白姑娘,雖然同樣是以色愉人,但那位白姑娘卻好像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她這一生,有兩個願望,一個便是自己給自己贖身,出了這煙花之地。

一個便是尋一位良家,真心對她好的那種,嫁掉自己。

桃兒見自己姐姐又不說話,呆呆的樣子,她張嘴說道:“那位許仙許公子,也不知道長什麼模樣,那般有才的人,想來一定長的不會很差了。”

林仙兒笑著,道:“桃兒也想見見這位許公子?”

桃兒仰著腦袋說道:“當然啦,我想替姐姐看看,這位許公子是不是姐姐能託付的良人呢。”

林仙兒嗔怒道:“死丫頭,胡說什麼呢。”

桃兒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姐,桃兒不是胡說呢,煮酒會上那位許仙許公子只用了一首《青玉案》,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公認他是杭州第一才子呢,那可是知府大人和學政大人親口說的,做不了假。”

“在桃兒眼中,姐姐是最好的,當然要杭州第一才子才能配的上姐姐啊,所以,桃兒想替姐姐見見這位許仙許公子呢。”

“以後姐姐若是贖了身,桃兒肯定是要跟著姐姐走的,姐姐挑選夫婿,桃兒自然要給姐姐把好關啊。”

桃兒說的有板有眼的。

林仙兒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丫頭,一天小腦瓜子裡都在想什麼呢,說些沒頭腦的話。”

桃兒一邊說,一邊比劃著說道:“那姐姐覺得桃兒說的不對嗎?難道姐姐不想找一個才子做夫婿?還是姐姐想嫁給那種大肚子的老爺做小妾呢?”

林仙兒被桃兒這麼一問,一下子到被問住了。

她雖然生性恬淡,但若真要嫁給別人做小妾,還是那種特別油膩的男子肯定是做不到了啦。

以她的身份當然是做不了正妻了,即便她贖身了,也改變不了她曾經做過什麼。

她往後肯定是要嫁人的,嫁人自然要嫁一個有才的夫君了。

這一點,桃兒倒是說的一點沒錯。

她不禁用指頭輕輕點了點桃兒的腦門,道:“你呀,真是鬼靈精。”

桃兒笑著,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道:“桃兒再聰明也沒姐姐聰明啊。”

林仙兒淡淡的笑著,不禁想著那首《青玉案》,小聲唸叨著。

“東風夜放花千樹...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眼中透出淡淡的痴意,能寫出如此境界的人,想必人品一定不會差了吧。

……

許仙不知道在杭州城的某處,已經又有一位姑娘淪陷在了那首《青玉案》之下,連帶著對他這個素未謀面的男子也有了好感。

若是許仙知道了,肯定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扯淡的事情。

可是他終究是低估了一首好詩詞帶給那些人的衝擊力。

朱子由為何能在風花雪月裡廝混多年,還不是因為他詩詞雙絕。

才子佳人的故事,素來都是極受追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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