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哲等人登上天澗關,俱都被眼前的情景所震驚。在歷經了無數次的慘烈戰鬥之後,天澗關上的所有符陣和工事都已經被摧毀殆盡,連山頂的主峰也生生被削成了兩截。在一片如同血染過般的灰霧籠罩下,一片焦黑地面竟被鮮血所浸染,散發著濃重的血煞氣息。

眼前的一切無不提醒著吳哲等人,接下來的戰鬥將更加殘酷。

“出發!”很快吳哲的雙目間已回覆清明之色,作為凌宵派新一代弟子的領袖人物,他的心志早已堅凝如同鐵石。不過,任誰都能感應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可遏制的殺意。

自吳哲部成立以來,歷經過無數戰陣,也挫敗過無數強敵,更是攻陷過不知多少雄關險隘。卻沒有一次,像攻佔天澗關這般,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傷亡了近三十萬精銳戰部不說,還折損了譚明和吳蘭這兩員大將。

什麼時候,吳哲部吃過這樣的大虧。這也讓包括吳哲在內的所有人都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踏平海西雲洲,為在這一戰中的死難者報仇血恨。

“報告大帥,前方發現異常情況……”一名斥候直接從高速掠過的座騎上跳落下來,連滾帶爬地來到吳哲面前。

“出了什麼事?值得這般驚慌?”吳哲看著眼前一臉惶恐的斥候,心頭忽然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楊曄等人的臉色也迅速變得凝重,任誰都能看出來不對頭。

“海西雲洲已毀壞了我們前進路上所有的傳送陣法,還把我們要路經的境界都變成了一片血林魔土!”斥候強自讓自己變得鎮靜一些,可是他的腿卻一直還在不停地抖動。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在那片血林中的遭遇,更忘不了瀰漫在那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血林中散發著的妖異氣息的血霧。

在那片詭異可怕的血林之中,與他同往的三百二十七名同袍全部遇難,只有他一人活著逃了回來。

“對方將我們路經的所有的境界都變成了一片血林魔土!?”所有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深深為之震驚。

血林魔土是妖魔在對抗修者時一種極其極端的手段,他們會在境界中撒下一種極其可怕的血魔毒物,汙染境界中所有的靈脈,讓境界中的所有植被和生靈都變成修者無法利用的血植和血煞。

換句話說,血林魔土也是一種極端焦土戰術,主要作用就是讓修者無法從所攻佔的境界中得到任何補給,甚至連水源和空氣都無法為之所用。

不過,由於靈脈受到汙損之後幾近無法恢復。一般來說,妖魔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如此激烈絕決的辦法。

海西雲洲將自己的轄境變成血林魔土也是在向吳哲等凌宵派修者傳達一個清晰無比的訊號,他們決意抵抗到底,誓死不降。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們的抵抗的決心。”吳哲沉呤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道,“不過,不管他們怎麼掙扎,也沒有用。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我真正的實力。傳令諸軍,加速前進。同時告訴後方,每五百裡設定一個補給點,並派高手重兵守衛,嚴密防範敵人偷襲。”楊曄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的戰線將拉得極長,而且各個補給點都極有可能遭到對方的襲擊。”

吳哲卻冷笑道:“我準備讓門中的寂字輩高手出動,讓他們分率高手,不間斷地巡查。若是敵人敢偷襲,絕對是有來無回。”

……

真魔山脈是天澗關側後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脈,山脈中沒有高聳的山峰,也沒有茂密、厚實的森林,只長著無數劍茅之類的雜草。

自從靈脈被血魔毒物汙染之後,這些原本只有一人高左右雜草也發生了可怕的變化,從悅目的青綠色變成了可怖的血紅色,葉片邊緣也佈滿了細密而尖銳的刺。

更加可怕的是它們的體積,足足增長了十倍,無數高大而鋒利的葉子層層疊疊,就像一道道密不透風的紅色血牆。加上籠罩在草叢上空的那些永不消散的血色濃霧遮掩,足以擋住所有窺伺的目光,也遮掩了所有隱藏的秘密。

當勒夫進入這片面目全非的草叢時,一時間也極不適應。特別是草叢上空那妖異鮮豔的血紅色濃霧,讓人很容易就迷失方向。

儘管這裡他以前來過許多次,可是自從此界的靈脈被血魔毒物汙染之後,這裡的景物已是陌生至極。哪怕是勒夫這樣經驗老到的魔族斥候,也不得不放慢腳步,以防自己迷失方向。

終於他在一處山谷的前方停下腳步。在山谷谷口,一叢無數葉片就像劍一樣鋒利、密不透風的赤劍茅擋住他的去路。

“沒錯,就是這裡!”勒夫邁開步伐,毅然用手中的魔斧撥開攔阻在面前的草葉,然後儘量收縮著自己的身體,從草葉的縫隙間鑽進去。他小心地避開那些草葉鋒銳如荒獸的獠牙的葉刺,若是被這些葉刺刺中,哪怕是及時服下解藥,也可能有生命危險。

勒夫在茂密的草葉中艱難前行,走了大概一柱香時間,在雜草叢的盡頭居然現出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山洞。

“路上沒有遇到危險吧?”勒夫才到山洞邊,一雙有力的大手已是一把抓住他肩膀,他定睛一看,正是隊正陳勝。

勒夫道:“沒什麼。遇到了幾個凌宵派的狗崽子,全都被我幹掉了。”

“你受傷了。”陳勝見勒夫面上有傷,胸前的戰甲更是劃開了一口子,知道他必是歷經了一番血戰。

勒夫卻道:“我這點傷算什麼?等見了統領上報軍情再治也不遲。”

“軍情要報,傷也要治。”就在這時,黃青在兩個侍從的護衛下來到了勒夫和陳勝跟前,他看了勒夫身上的傷勢,關切道,“若不是你這蠻熊身板好,換了別人,受了這般重的傷,只怕早就撐不到現在了。快傳軍醫,為勒夫療傷。”

誰也想不到的是,從黃青所部將士從天澗關撤下來後,並沒有遠走,而是就隱藏在這片血海森林中的密營裡。這處密營是肖遠在率部進駐天澗關時設立的,以為撤退之用。

勒夫卻不管不顧地對黃青道:“報告大人!敵軍大軍主力已從我們這裡過去了。現在留在天澗關上的,只有不到五千敵人,咱們要不要捅他一傢伙?”

黃青道:“不著急,對方的主力還沒有走遠。等他們走遠一點,咱們再動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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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夫還是不死心,說道:“凌宵派這些狗崽子在各地都佈下了補給點,還到處設定暗哨,對我們的行動造成了行動不便。是不是派幾個人去襲擾他們一下?”

陳勝忍不住教訓勒夫道:“你這個蠻熊,都傷成了這樣,還老是想著要打仗。我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好好養傷。不要怕沒有復仇的機會,凌宵派的戰線拉得越長,他們的力量就越是分散。到時候俞哲大人的大軍一出動,他們就輸定了。”

“都停下來。”突然,黃青臉上露出警覺的神情,其他人見狀立即噤聲,連山洞內的微光法訣也被全部滅掉,山洞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不過一會,眾人便感覺無數道強大無比的神識從他們身上掃過。

“絕對是高手!”所有人無不心中凜然!從掃過的神識的強弱來看,對方來的絕對是元嬰期以上的高手,而且人數眾多,起碼有一百名以上!

一波波的探查,整整持續了足有兩個時辰,包括修為最高的黃青,也不由心中對凌宵的力量感到震驚。

從他身上掃過的神識和靈力之中,光是渡虛級別的高手,便有十位之多,大乘和元嬰的數量更是不計其數。

他敢肯定,為了保障後方的安全,吳哲只怕將所有可以調動的高手都調了過來。

勒夫等人見凌宵派的修者的探查過去,無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眾人也無不更加佩服肖遠的遠見卓識和黃青的謹慎。

若不是肖遠在佈置這處密營時,早就將這處山洞作了巧妙的偽裝,而且佈下了隔絕符陣。否則的話,絕不可能逃過對方的探查的法訣。

若不是黃青足夠小心,沒有貿然出擊。否則的話,他們現在只怕早已經被一大群的凌宵派高手團團圍住。

黃青的內心中其實亦是無比的緊張,他自跟隨辛炎出道以來,歷經了無數兇險的戰鬥。但是像剛才那般驚險的狀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勒夫這個極端狂熱的好戰分子卻興奮地搓著手:“好好好。咱們很快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幹上一場了。”

“幹你個頭。”陳勝恨不能一劍將這頭蠻熊一劍劈成兩半,他忍不住喝罵道:“你是嫌死得不夠快麼?在對方的面前,別說是我們這麼些人,就算是全軍齊整,也經不住對方的高手襲殺。”

勒夫辯解道:“敵人連高手也出動了。這對俞哲大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再好也不過的機會。只要俞哲大人一動,對方的高手一定會折回去。到那個時候咱們再動手,敵人就死定了。”

“這個傢伙倒沒有笨到家嘛。”黃青卻是讚許地看了勒夫一眼,他對勒夫道:“最多隻需再等一個月,吳哲的大軍就算想要調頭,也來不及了。大夥兒趁著這段日子,該治傷的治傷,該養精蓄銳的養精蓄銳,到時候咱們再一舉奪回天澗關,給吳哲他們一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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