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中年人看了一眼辛炎和若夕,指著連被打暈在地的八陣之秀,冷聲說道:“這幾個傢伙是被你打倒的吧。”

辛炎點了點頭,說道:“是!”

青衣中年人沉下了臉,厲聲問道:“你難道不知道醉仙樓的規矩,不許滋事鬥毆?”

辛炎又點了點頭,說道:“知道。”

青衣中年人冷哼一聲,說道:“你既是知道,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與人動手。”

辛炎說道:“第一,我沒有滋事,這一點,在場的都可以做證;第二,我並沒有鬥毆,在場的也可以做證。”

青衣中年人冷笑道:“那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人?哪裡有人?”辛炎故作驚訝之舉,旋即,他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前輩指的是這幾條狗?唉,本來我也想不通,金蓮第一樓——醉仙樓,怎麼會有狗跑進來?原來是他們變幻成了人的模樣,這才混了進來。”

“你這小滑頭!”青衣中年人緊繃著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他對辛炎道:“好了,這一回就算了。下次,你若是再在這裡胡攪蠻纏,定不輕饒。”說著,他對著二樓的俊秀公子和小廝道:“大小姐,你們的熱鬧也該看夠了。跟我回去吧。”

俊秀公子道:“我才不回去呢?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這麼急著回府作什麼?”說著他竟向若夕叫道:“若夕姐,你就不幫我說兩句好話。”

若夕回頭一看,不由愣住了。原來樓上的俊秀公子正是金蓮城主的千金傲月,而那個小廝模樣的正是她的侍女吉兒。

一想起自己剛才醉態全部被傲月和吉兒看到,她的臉上便是一片緋紅。最讓她難堪的,辛炎這個害人精居然還一直攬著她的腰不放。

不過,她倒是臨變不驚,輕輕一掙,已從辛炎的臂膀中掙脫。她板起臉,對傲月說道:“你這個死妮子,淨會讓我幫你說情。你卻看著姐姐在你的地頭上被壞人欺負,也不出來管一管。”

傲月嘻嘻一笑,指著辛炎說道:“這不有人管嗎?有聞名天下的凌宵好人辛炎大哥在,誰又能傷得了你分毫呢?”她頓了頓,曼聲說道:“英雄美人,情意綿綿,訴不盡的衷腸,說不完的情話。嗯,正當其時,一群跳樑小醜出來,然後美人身邊的少俠奮起神威,將他們打得落荒而逃,多浪漫啊。哪怕是傳諸後世,也是一段佳話啊。我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來多事,和焚情煮鶴,棒打鴛鴦有什麼區別?”

“你!我撕了你這死妮子的嘴!”若夕又羞又急,跳過去就和傲月打鬧成了一團。

傲月和若夕打鬧了一番,這才下了樓。若夕衝青衣中年人欠身一禮,說道:“若夕見過杜六前輩!我一時性起,在這裡胡鬧,還望前輩莫怪。”

“你這小鬼頭,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一進來,你就看到我了。對不對?”杜六和藹一笑,他打量了一眼若夕,說道:“一晃三年不見,你也長成大姑娘了;修為也是大有長進,都凝成半嬰境界了。嗯,這夫婿也挑得不錯,此子機敏達練,修為過人,堪稱難得一見的人才。”

若夕聞言,臉驕羞無限,說道:“杜六伯伯好沒正經,居然這般取笑人。”說著她一把拉過辛炎,說道:“呆子,還不快來參見杜六前輩!想當年杜六前輩叱詫,力斬群魔之時,你只怕還沒生出來呢?”

辛炎聞言一凜,連忙上前見禮道:“後生小子辛炎,見過杜六前輩。”

金蓮城杜六的名聲,他是聽過的。據說,杜六出身卑微,從小就被賣身為奴,金蓮城主傲羽見他聰明伶俐,將他從修奴販子手中買下,留在身邊。杜六從此便跟隨傲月闖蕩天下,修成了一身莫測的本事。

十七年前,傲羽誤中妖魔暗算,身受重傷,當此危難之際,杜六慾血拼殺,力斬統領以上妖魔十七人,掩護傲羽殺出重圍。但杜六卻因此身被數百創,血流如注,足足修養了三年,方始恢復元氣。

此役過後,杜六的名聲大震,他忠心救主的事蹟也傳遍傳界,成為忠僕的典範。

“你叫辛炎?”杜六臉上也微露驚容,他再次打量了一眼辛炎,說道:“我記得你了,你是赤霄派冷月門下,唯一的男弟子。你原本是符工弟子,在進入秘境之前,才開始學劍的。對不對?”

“對!前輩所說分毫不差。”

辛炎不由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杜六這樣的高手,居然對自己的情況竟是瞭如指掌。

不止是辛炎,就是若夕也是大吃了一驚。

須知杜六這個級別的高手,除了修煉之外,還要處理大量的事務,極少會對像辛炎這樣出身小門派的弟子這般關注。

杜六哈哈一笑,說道:“上次靈霧秘境試煉時,我沒有去現場,可是也聽說過你的事蹟的。若不是你返身殺進血海煞霧之中,救出傲龍、傲月,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啊。不過,我怎麼沒有聽守城的弟子說起過,你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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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炎道:“弟子進城時,是跟著若夕姑娘混進來的。”說著他對杜六說了進城時的情形。

杜六聞言卻是大光其火:“這群混賬東西!居然如此守關衛城,這樣就讓人混了進來。”

傲月卻勸慰道:“杜伯伯別怪那些守城門的人了,辛炎大哥想混進來,他們是防不住的。”說著她對辛炎行了一禮道:“若不是辛炎大哥相救,只怕我們早就身陷在秘境之中了。”

吉兒驚道:“原來辛炎公子便是把小姐和公子從秘境中救出來的高手!難怪這般厲害!把八陣之秀打得這般慘。”

“不過是一時僥倖罷了!”辛炎正色道:“若非八陣之秀畏懼傲羽城主的威名,打起來束手束腳的,我就算能夠取勝,也須經過一番苦鬥。”

他這話倒並非完全是謙虛,八門金鎖陣奇玄無比,威力極大,八陣之秀如果放手一戰,辛炎即便能夠取勝,也絕做不到這般輕鬆。

“制敵,而不受制於敵!這是戰鬥中最重要的一條。他們忘了這一條,所以便一敗塗地。”杜六眼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他對辛炎道:“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不懼強敵,敢打必勝。”

“前輩過獎了!”辛炎拱手一禮,說道:“若非前輩出手,我只怕要早被王跋等人打趴下了呢!”

杜六哈哈一笑,說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謙虛。若是生死之戰,就算是王跋等人加起來,也不是你一人之敵。”他略略沉呤了一下,說道:“這次試劍大會,我手上還有一個名額,怎麼樣,若夕姑娘有沒有興趣?”

若夕直接對杜六說道:“嗯,這名額我們要了。”

杜六點頭道:“好!以你們兩人的實力,必能在此次金蓮試劍大會上大放異彩。”

若夕嫣然一笑道:“杜伯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兩個名額都歸他。至於我嘛,動動嘴皮子,做做生意倒還行,動刀動槍的事,就免了吧。”

杜六奇道:“兩個名額都歸他?他一個人參加比試,怎會要兩個名額?”

若夕道:“金蓮試劍大會,不是分文比和武比兩種嗎?他既參加文比,又參加武比,自然需要兩個名額!”

杜六一拍腦袋,啞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赤霄派的傳承弟子,向來都是劍藝和兵法兼修的。”他拍拍辛炎的肩膀,說道:“好嘛,我倒要看看,赤霄派南宮掌門調教出來的高足,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傲月趁著杜六高興,說道:“既有他這樣文武兼修的高手在這裡,那我去天雲峰看流雲漫天,自是安全無虞了。”

杜六想了想,說道:“好吧。不過,你可不要再惹事。我剛剛收到訊息,凌宵、方寸、北俱和移玉宮來參加試劍大會的弟子也進城了。另外,各派前來參加大會的,也都是年輕一輩的高手,你們不可造次生事。”說著,他對辛炎和若夕道:“我還有些事要做,大小姐就拜託你們照拂了。”

“哈哈,這下可好了。咱們有得玩了。”

杜六才走開,傲月和吉兒就像開鎖的猴子一般,又蹦又跳。

辛炎看著瘋狂無比的傲月和吉兒,不禁大為驚奇。傲月和吉兒兩人的舉動完全顛覆了兩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若夕卻似乎見怪不怪,她對辛炎說道:“如果你是她們,整天都被人關在家中,無時無刻地被一大群人跟著,想做什麼事都做不成,日子久了,你也會這樣的。唉,這就是所謂的大家閨秀的悲哀。”

“原來是這樣!”辛炎原本以為,只有南宮雲珊是這樣,沒想到傲月也是這般。

傲月和吉兒鬧了一會兒,也停了下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其實,我也想像若夕姐,甚至是和你一樣,可以無拘無束地,想到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麼一天到晚地被人關著,被人管著,我都快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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