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 ”聞人笑的臉唰的一下紅透,滿眼無措道, “我沒有……”

“沒有什麼。”

嚴謙微眯著眼打量她桃子似的臉蛋,忍不住湊上去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又曖昧地沿著那牙印舔了一圈。

聞人笑羞得要死,扒著嚴謙地肩膀,拼命把臉往他懷裡鑽, 聲音細細地打著顫:“我不是那個意思……”

“想睡我?”嚴謙把下巴擱在她頭頂,目光暗得嚇人,“你真是長本事了。”

聞人笑委屈地正要開口說什麼, 忽然感覺到他身體某處異樣。

呆呆地想了想這是什麼,聞人笑白皙的耳尖忽然紅得滴血,輕輕地抖啊抖:“你……下流。”

嚴謙狹長的眼眸泛起幾分戾氣, 低頭用力親了她幾下,始終覺得心中壓抑的燥意無法抒發,索性將她按倒在書桌上,一俯身壓了上去。

一邊承受著他來勢洶洶、野獸般的親吻,聞人笑只覺自己要被親得斷了氣。

若是平時, 嚴謙一定不會這樣過分地逗她,只是今天實在不想輕易放過。

“不是說要睡我嗎,”嚴謙短暫地放開了她的唇,咬著牙道, “還想不想?”

聞人笑的聲音隱隱帶了幾分哭腔,“不,不想了。”

嚴謙眸光一厲:“不想?”

她怎麼敢這樣沒頭沒腦地挑逗他,撩撥出了他一身的火氣,竟還妄想反悔。

握著她腰的大手緊了緊,嚴謙又低下頭對準她的唇胡亂撕咬,意亂情迷的神色竟像是入了魔。

聞人笑掙扎著哼道:“不要了……”

嚴謙眸底一片漆黑,將她的話置若罔聞:“不想?怎麼能不想了?”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惡狼似的啃食。

聞人笑早就掙扎得沒了力氣,心裡又想著即將到來的分別捨不得他,便也就溫順下來隨他折騰。

嚴謙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她變得如此乖巧,不喜反怒,唇舌的動作愈發變本加厲:“你不是說想睡我嗎?”

他那耷拉著耳朵的模樣像只受了委屈還兇巴巴的狼,模樣頗有些違和。

聞人笑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微張著唇喘了口氣想說些什麼,嚴謙惡狠狠低頭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想不想?說,”他每親一口就發狠問一句,“想不想和我睡?”

聞人笑有些崩潰,覺得他既幼稚又下流還很不要臉,無奈她就是喜歡他,只好委屈地哄道:“想,我想還不行嗎。”

聽到想聽的答案,嚴謙終於安分了些許,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小色女。”

他伸手拍拍她的臉蛋,聲音又粗又啞:“別急,成親後讓你睡個夠。”

“……”

次日,御書房,父女倆又一次相對而坐。

崇元帝皺著眉打量女兒眼底的青黑:“怎的沒睡好?”

聞人笑毫不在意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模樣倒也嬌憨可愛極了:“夜裡想事情呢。”

昨天晚上纏著嚴謙相擁而眠,嚴謙很是老實沒敢動手動腳,她卻睜著眼一直到天明。一邊感受著躺在他懷裡溫暖的感覺,一邊想了很多事。

“怎麼了?”

聞人笑微微肅了神色,美麗的桃花眼裡露出幾分遲疑:“父皇,兒臣想……”

“什麼事,”崇元帝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只要不是讓父皇馬上給你和時遠賜婚,父皇都能答應你。”

一想到女兒馬上就要回宮裡來住,他就忍不住心情大好。至於一年後的事情,他根本懶得去想。

一年的時間,變數實在大得很。要麼就是笑笑把時遠給忘了,要麼就是時遠等不及成親生子了,這親事十有八九成不了。

似乎受到某種鼓勵,聞人笑抿抿唇下定了決心:“兒臣想要出海。”

“出海?”崇元帝聽到這話難得失了冷靜,繼而板起了臉,“莫開玩笑。”

聞人笑殷殷地看著他,認真道:“兒臣沒有開玩笑。兒臣真的很想出海去看一看。”

崇元帝怔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幾分受傷的神色:“笑笑,你……就因為父皇不讓你與時遠在一起,你連父皇也不要了?”

他實在想不到女兒怎麼會生出這樣荒謬的念頭,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在與他鬧脾氣。

“不是這樣的,”聞人笑起身走過去跪在崇元帝面前,“兒臣在雜記上看到,海外有一種神奇的醫術,所以想帶阿鴛去治嗓子。”

崇元帝無奈擰眉道:“何須你去,朕找名醫給她治。”

聞人笑輕輕搖了搖頭,知道連閔大師都沒有萬全把握的傷,大夏的醫術能治好的希望實在渺茫。

“父皇,兒臣還在雜記上看到,海外有一種神奇的種子,產量是我大夏糧食的兩倍以上。”

崇元帝瞳孔微縮,神色徹底嚴肅下來:“兩倍以上,可能當真?”

聞人笑遲疑了一瞬,垂眸輕聲道:“兒臣也無法確定,但還是想去試一試。”

不管是能治好阿鴛的神醫,還是畝產兩倍的種子,就算未必真的存在,她也想要去試一試。

崇元帝緊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雙手握住聞人笑的肩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別跪著,你先起來。”

聞人笑懇切道:“父皇,都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您就讓兒臣去長長見識吧,不過一年便回來了。”

崇元帝心神不寧地站起身,在寬闊的大殿中踱步。他當然知道能夠畝產雙倍的種子對國家和百姓意味著什麼,但是……

“不行,朕絕不放心讓你出海。”

他的女兒這樣年幼,從小養尊處優,他如何能放心她獨自帶人出海去那蠻夷之地,一路上還要承受風浪顛簸之苦。

聞人笑跑過去抱住父親,像往常那樣撒嬌道:“父皇,如今我們造船廠造的船又大又平穩,不會有危險的。您還可以給兒臣派最優秀的水手和侍衛隨行,兒臣也會帶上玉羅她們照顧衣食住行。”

崇元帝拿她沒轍早已成了習慣,這回卻咬著牙沒鬆口,勉強道:“朕必須考慮考慮。”

崇元帝這一考慮就是三天。

看著面前由內侍總管親自送來、能夠指揮百艘艦隊的令牌,聞人笑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她就知道,父皇一定會答應。不是因為他多麼想要那神奇的種子,而是因為信任。

無論他對她多麼溺愛,心中卻從未真正將她當做籠子裡賞玩的金絲雀。

她是羽翼未豐的小雛鷹。

就這樣,公主府靜悄悄地開始了準備物資的繁重工程。

購買東西的銀錢,以物易物的珠寶,身上要穿的衣裳。

以防萬一的藥品,打發時間的書本,記錄見聞的紙筆。

還有路上最重要的食物。

聞人笑仍然每天都與嚴謙膩在一起,只是除了粘人了些,她絲毫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臨行的前一天晚上,聞人笑進宮去見崇元帝。

“決定好了,明天就走?”

“嗯,一早就走。”

就像每一個即將送孩子遠行的父親,崇元帝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許多出門在外要注意的事情。

聞人笑跪下磕了個頭,他微紅著眼眶把她拉起來:“朕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回來。”

聞人笑回了府便直奔嚴謙的臥室,跳了兩下纏到他身上:“今晚我要跟你睡。”

嚴謙下意識眉心一抖:“好好說話。”

“跟你一起睡,”聞人笑摟緊他的脖子,笑嘻嘻道,“不是跟你睡。”

嚴謙抱著她在床邊坐好,聲音無奈又寵溺:“我明日還要上朝。”

“那又怎麼樣,”聞人笑扒著他的肩去親他的下巴,“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嚴謙一雙眼眸黑幽幽的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但是我會很想……”

聞人笑嘟著唇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嗎。”

“……想。”

對他來說,這從來就不是需要思索的問題。

第二天。

不算特別晴朗也不算特別陰霾,就是一個普通的清晨。

聞人笑伸手替嚴謙整理了一下朝服的衣襟:“好了,去吧。”

嚴謙低頭看著她烏黑的發頂,心裡暖的像是被炭火在烘,又像是被溫熱的水浸泡。

這感覺就像是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

“要親親,”聞人笑嘟著唇抬起頭,“親完再走。”

嚴謙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就剋制地離開,不敢肆意加深這個吻:“時間遲了,回來再親,別撩我。”

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聞人笑眼眶一紅,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出來,終於還是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出聲。

正午的碼頭,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壯實的青年們如往常一樣搬動著貨物,眼裡是異常興奮的光,一邊幹活一邊交頭接耳。

“你什麼時辰來的,可有見到公主的船隊?”

“哎呦,還好我來得早,不然可不就見不到了。”

“我這輩子白活了這麼久,到今天才知道,嗬,世上竟有這樣大的船,這樣氣派的船隊。”

一旁經過的人插話道:“你們盯著那船看有什麼用,我可是遠遠地看了公主一眼,那可真真美得跟仙女似的。”

誰也沒有留意到,不遠處的樹下立著一匹黑馬,黑馬旁一身朝服的男人失了魂一般地站著,目光緊緊盯著平靜的水面,微微佝僂了腰。

也不知他在那裡站了多久,忽然咳了一聲,嘴邊流出的竟是一口鮮血。

兩年後。

朝堂上縈繞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每個人不約而同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心中各有各的思緒。

今天的早朝與往常都不同,沒有人提起政事,只是沉默地等待著。

因為離京兩年的伏光公主回來了。

沒有人能想到,陛下竟力排眾議將迎接的地方定在了朝堂。自古女子不得踏入一步的朝堂。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內侍總管從門外走了進來,腳步有些急促,臉上的激動神色藏都藏不住:“公主回來了!”

通傳的話音落下不久,就見門外走進來一名身著宮裝的年輕女子,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名容貌秀麗的侍女,手中各自捧著一個盒子。

眾臣飛快地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齊齊跪下道:“臣參見公主。”

只有一道目光緊緊盯在她身上,陰沉卻又熾熱至極,似是愛如性命又似是恨入骨髓。

她長高了,不是他抱在懷裡的那個小姑娘了。

她仍然那樣美。不,她更美了。身段窈窕,皮膚白皙,站在那裡像是會發光,讓他想禁錮在自己懷裡,只照亮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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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桃花眼比兩年前更加勾人心魄,只一眼必定就能讓他著了魔。

可是她根本沒有看他一眼。

聞人笑沿著殿中央的長毯走到高高的龍座下,重重跪在地上,微微哽咽著出聲:“父皇,兒臣不孝——”

話沒說完,她就被大步走下來的崇元帝緊緊抱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皇,我……”

靠在父親溫暖又寬闊的懷抱裡,聞人笑忍不住小聲抽泣了起來。兩年的牽掛和想念,一路上的阻礙和艱險,都變成眼淚止不住地流。

“大姑娘了,還哭鼻子,”崇元帝一邊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一邊用威嚴的目光環顧一下殿內,警示眾臣不要亂看。

眾臣紛紛知趣地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笑笑,笑笑!”

早已耐不住性子的聞人朔離開佇列衝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摟聞人笑的肩。

“做什麼,”崇元帝鷹眸一瞪,“回去站好!”

聞人朔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一步三回頭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看著一家人團聚的歡樂景象,嚴謙心中泛起苦澀的波瀾。他也多麼想上去問她這兩年過得好不好,問她為何不辭而別,然後把她抱在懷裡阻隔所有的窺視。

可他沒有資格,他誰也不是。

那邊聞人笑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有些難為情地低頭站在一旁,揮手示意阿鴛和玉羅上前。

玉羅會意,開啟手中的盒子上前一步,“奴婢參見皇上。這盒中的種子名喚番薯,畝產二十石起。”

話音方落,殿內一片譁然。

本朝的良田水稻產量是畝產三石左右,小麥還要更少些,那侍女手中的種子若真能結出糧食,還是如她所說的產量,那麼,那麼……

激動的心情在胸腔跳躍,眾臣還未想明白這件事情的意義,就見另一名侍女輕輕走上前。

她似是猶豫了一瞬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微啞,倒也並不難聽:“奴婢手中的盒子裡是馬鈴薯種子,能夠生長於高原苦寒之地,畝產三十石起。”

“三十?”

不知是人群中的誰失聲驚呼。

一時間所有人都忘了規矩,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

若這些種子當真這樣神奇,或許整個大夏的老百姓都不必再忍飢挨餓。沒有人會再死於饑荒,小富之家也不必再扣扣索索地儲藏食物過冬。

往遠了說,大夏國力增強的何止十倍,甚至……

崇元帝一向沉穩的面容此時也難掩激動和雄心:“司農監何在?將種子拿下去小心試驗,但凡出一點差錯,朕唯你是問!”

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衝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迫不及待地接過阿鴛和玉羅手中的盒子,那模樣像是將每一粒種子都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還重。

“好,好,”崇元帝接連贊了幾句,滿目欣喜地看向自己的女兒,“笑笑你說,想要什麼獎勵,父皇一定答應!”

聞人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聲音清脆道:“兒臣想嫁給鎮國公,求父皇應允!”

這一刻,崇元帝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他知道,當聞人笑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這句話,自己縱然是九五之尊,也無力再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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