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嚴謙伸手托住聞人笑, 漆黑的眼眸中暗潮洶湧,“再說一次。”

“不, ”聞人笑摟住嚴謙的脖子,“你沒聽到就算了。”

“不說?”嚴謙低頭看她,聲音透出幾分危險。

等待了一會兒,沒聽到聞人笑說出他想聽的話,嚴謙眼神暗了暗,抬腿大步走到床邊, 把聞人笑丟了上去。

“你幹嘛!”

“再說一次,”嚴謙俯身覆上去,霸道地把她罩在身下, “說你還要我。”

“起來,”聞人笑咯咯笑著伸手推他,“你好重。”

嚴謙拍拍她白嫩的臉蛋, 唇角勾起幾分痞氣,“先說點好聽的。”

聞人笑垂下眼睫,臉頰紅了紅,正要隨了他的心願開口說什麼,忽然眉頭一皺:“為什麼我要說。”

嚴謙眼中悄悄劃過一抹失落, 用臉蹭蹭她的臉,“我想聽。”

聞人笑嘟起唇,委屈又生氣,“那你怎麼不說?”

“說, ”嚴謙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又伸舌舔了舔,滿足地喟嘆一聲,“真甜。你知不知道,在軍中的時候,我想你這小嘴想的渾身都疼。”

“不要臉,”聞人笑鼓了鼓腮幫,似羞似嗔,臉頰紅撲撲的樣子可愛極了,讓嚴謙整顆心都酥麻又軟爛,難以抑制的衝動一波接一波。

“怎麼這麼可愛,”他定定看她一會兒,突然埋下頭,一下下親她暖玉般的脖頸,口中胡亂地念著,“我的,我的,是我的。”

他的唇落在皮膚上,滾燙得有些令人難耐。聞人笑蹙著眉,卻輕輕抬起了下巴任他施為。

過了半晌,嚴謙才喘著粗氣安靜下來。

聞人笑把手指插進他髮間,摸了摸他的腦袋,“今天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嗯,”嚴謙換了個角度側身躺著,把聞人笑抱在懷裡,溫柔地把下巴放在她發頂,“先送你回去,我再走。”

“不要了吧,”聞人笑稍微遲疑,拒絕道,“太折騰了,你直接從這裡去軍中近一些。我帶了那麼多人呢,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不放心,”嚴謙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堅持到,“而且我……”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好吧,”聞人笑也同樣捨不得分開,仰頭親親他的下巴,“軍中的事什麼時候才能解決啊。”

她真想回到過去那樣,每天都能見到嚴謙,整個下午都與他膩在一起。

“快了,”嚴謙捧起她的臉,在嘴唇上親了一口,“你乖一點,快些長大,等我娶你。”

聞人笑嘟唇,悶悶道:“你總嫌棄我年紀太小。”

“亂說什麼,”嚴謙懲罰地咬了她一口,“讓我再等十年我也等。”

他話音頓了頓,含住聞人笑的耳垂,含糊地補充道:“就是我這身子怕是要廢了。”

“別亂說,”聞人笑蹙眉不悅道,“廢什麼廢。”

“當然廢不了,”嚴謙在喉嚨裡低笑幾聲,“廢了你怎麼辦。”

“嗯,”聞人笑依戀地在他懷裡蹭蹭,“你要一直陪著我。”

兩人年齡差了十一歲,有時候聞人笑也會想到以後的事情,怕嚴謙有一天不能再陪著她。

這對話有些雞同鴨講,嚴謙既愧疚自己佔了她便宜,又享受這種隱秘的刺激感,親暱的話一茬茬往外冒。

“好,一直陪著你,”他眸色深了深,忍不住又開始過嘴癮,“每天都讓你幸福得欲生欲死。”

“我也會讓你覺得很幸福,”聞人笑直覺他的話有些奇怪,卻沒多想,彎著眼睛有樣學樣地補充,“讓你欲生欲死。”

嚴謙難耐地悶哼一聲,沒想到佔這話語便宜最終還是苦了他自己。

“公主……”

“怎麼了,”聞人笑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怪異的緊繃,似乎還有一絲委屈。她疑惑地抬眸看他,清澈的桃花眼閃閃發亮。

在這個遠離京城喧鬧的安靜別莊,彷彿與世隔絕、只有他們兩人,嚴謙心中從未敢有過的念頭無法控制地悄悄發了芽。

他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上,然後帶著她的手一點點往下滑去。

“公主,你知不知道我……”

“嗯?”

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讓聞人笑覺得有些害羞,手下傳來的肌肉觸感堅硬又火熱,她早已紅了臉,卻還是順從地任他擺弄。

摸到腹部的時候,聞人笑感受到輪廓分明的稜角,與她極為不同,忍不住好奇地按了按。

“嗯,”嚴謙仰起臉,難耐地哼了一聲,額角的青筋清晰可見,硬朗的面容上滿是痛苦的神色,那聲音聽在聞人笑耳中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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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嚴謙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又朝下挪了幾寸,忽然猛地鬆開,翻了個身滾到離她一個身位的距離,大口喘息著,胸膛劇烈地起伏。

“對不起,我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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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聞人笑挪了挪身子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把下巴擱在他肩上,明亮的眼睛裡露出擔憂和好奇,“哪裡難受嗎?”

嚴謙想推開她又捨不得,咬著牙道:“你還敢問。”

“這麼兇,”聞人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略微愣了愣,委屈地朝他伸手,“要抱抱。”

“好,抱,”嚴謙伸手抱住粘人的小姑娘,聲音啞得沒法聽,“我的心肝。”

“肉麻,”聞人笑耳尖抖了抖,把臉埋進他頸窩。

兩個人無言地依偎了一會兒,聞人笑想起什麼事,猶豫了下,小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三哥哥啊?”

“為了讓他離開這裡。”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啊,”聞人笑支起身子,表情有些無語,“我……”

“好了,我都知道,”嚴謙半闔著眸,把她重新按到懷裡,“你想讓誰當太子?二殿下,還是三殿下?”

這話有些大逆不道,聞人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稍微想了想,誠實地答道:“我沒有更希望誰當。”

“嗯,”嚴謙早知她是這個想法,“那我誰都不幫。”

“真的嗎,”聞人笑抬起頭看他神色,“讓我決定?那如果我想讓你幫……”

嚴謙毫不猶豫道:“你說幫誰就幫誰。”

在大臣們紛紛站隊的當下,如果嚴謙有什麼偏向,也是他的自由,聞人笑自覺不應該干涉。

雖然並不希望嚴謙捲進二哥三哥的明爭暗鬥,卻沒想到他會這樣聽她的話,就連爭儲這樣大的事情,竟也願意把自己的身家交到她手上。

“誰都不要幫,”聞人笑認真道,“我們不要插手。”

聽她說“我們”,好像兩個人是聯絡緊密、無法分割的整體,嚴謙眼中不覺露出幾分笑意,“親我一下就答應你。”

聞人笑心中正有些感動,聽他要求也沒扭捏,仰起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擔心又玩出火,嚴謙沒敢輕舉妄動加深這個吻,只是抱著她說道:“我都聽你的。”

“你真好,”聞人笑滿懷依戀地蹭蹭他,愈發不捨得分離,“我不想讓你回軍營。”

嚴謙怔愣片刻,低聲道:“你若真不想,我去求陛下。”

“算了,”聞人笑鼓了鼓腮幫,“我才不是那樣胡鬧的人。”

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嚴謙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越來越粘人了。”

“……我沒有。”

“我稀罕死你了,”嚴謙低嘆一聲,“你能不能多依賴我一點。”

聞人笑嘟起唇,氣哼哼地同他翻起舊賬:“那你下次又不要我了怎麼辦?”

嚴謙呼吸一窒:“我沒有不要你。”

她就是他的命,他怎麼可能捨得不要,只不過是強忍著心痛,怕委屈了自己用盡一輩子的好運才得來的珍寶,卻不知這做法有多麼愚蠢。

“你就是。”

“我錯了,”嚴謙小心翼翼低頭去看她表情,“如果還有下次,就讓我——”

聞人笑不想讓嚴謙發什麼毒誓,又懶得伸手捂住他的嘴,乾脆抬起頭用唇貼了下他的唇,趁著他愣神的片刻,收起了臉上故作不悅的神情,笑嘻嘻道:“就讓你再也碰不到像我這麼好的姑娘。”

嚴謙下意識抱緊了她:“無人能及你萬一。”

這甜言蜜語聽得聞人笑眉眼彎彎,“那你可別忘了。”

“怎麼會忘,”嚴謙低低地笑了聲,“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準備啟程回公主府之前,聞人笑試圖把嚴謙摘回來的果子都帶回去。

嚴謙把她攔住:“不要了。”

“嗯?”聞人笑歪了歪腦袋,“為什麼?”

嚴謙冷冷看了眼靜靜躺在地上的果子,“都不是山竹。”

聞人笑被他一臉嫌棄的模樣逗笑了,但還是不捨得,“這是你第一次,哦,第二次送我東西。”

第一次他送她匕首還是她自己要來的。

嚴謙眼底浮現幾分愧疚,伸手摸摸聞人笑的腦袋,“對不起。”

“算了,”聞人笑垂眸,撇撇嘴道,“你要是又會送禮物、又會說甜言蜜語,我才要生氣了。”

“你,”嚴謙一怔,抬起她的下巴,皺著眉問道,“吃醋?”

還是這樣莫名其妙、無邊無際的飛醋。

“才沒有,”聞人笑轉開目光,蹙眉不悅道,“你好像很得意。”

嚴謙嘆了口氣,用粗糙的手指摩挲她的臉,“怎麼會。不要吃醋,知道嗎?很難受。”

“我不會做讓你難過的事,”他話音頓了頓,接著道:“送禮物、說好聽話,我都會學。”

因為知道吃醋、嫉妒的感覺有多痛苦,所以不想讓她感受,即使……他內心深處會為了她的在意而暗喜。

“你怎麼這麼好,”聞人笑撲到嚴謙懷裡,仰起臉朝他笑。

在這個瞬間,她心中有一個念頭無比清晰: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嚴謙對她更好了。

嚴謙拍拍聞人笑的背,輕輕鬆開她,然後彎腰把地上的果子一個個撿起來裝進布袋,“你想帶就帶回去吧。”

“嗯!”

聞人笑把布袋交給玉羅拿上,然後拉著嚴謙往別莊外走,“陪我坐馬車好不好?”

“好。”

“那你的破陣怎麼辦?”

“它會自己跟上。”

聞人笑讚歎道:“真聰明。”

“嗯,”嚴謙拍拍聞人笑的腦袋,“你先去車上,我一會兒來。”

“你去哪兒?”

看著聞人笑拉著他不讓走的粘人模樣,嚴謙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艱難地抽出自己的手,“外面都是三殿下的人。”所以他不能從正門出去。

“好吧,”聞人笑也明白不能讓三哥知道嚴謙跟來了別莊,“那你快點來。”

因為嚴謙在,玉羅自覺地上了另一輛馬車,聞人笑獨自託著腮等嚴謙。

沒過多久,嚴謙掀了簾子走上來,坐在聞人笑身邊,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聲音帶了一絲幽怨:“你哥哥可真是跟防賊似的。”

聞人笑彎著眼睛笑起來:“等你當了駙馬,他就拿你沒辦法啦。”

“嗯,”嚴謙聽到“駙馬”兩個字心中一動,親了親聞人笑的長髮,“最值錢的寶貝,被我偷了。”

幾十裡外,穿過一座偏僻村落的官道上,行駛著一列車隊。

被簇擁在中間的那輛馬車上,一名年輕姑娘抬手斟出一杯茶,微垂的眼眸和白皙的側臉看上去柔婉而秀美。即使馬車有些許顛簸,她的手仍然平穩。

“皇祖母,請用茶。”

“嗯,”對面闔眸養神的老婦人正要伸手接過,馬車突然停下,杯中的茶水濺了兩滴到她保養得宜卻仍有些鬆弛乾枯的手腕上。

遞茶的姑娘--聞人安露出幾分急色:“皇祖母,您可有燙著?”

“無事,”太後面無表情,聲音也淡淡的,“皮肉之苦皆是虛妄。”

聞人安受教地附和了聲,掀起車簾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打馬走在車側的侍衛答道:“回郡主,前面有人攔路。”

“為何?”

“幾名村中百姓罷了,想求些食物錢財,”那侍衛拱了拱手道,“屬下這就去催促前面的人將他們趕走。”

“等等,”聞人安伸手制止,露出一段白皙的皓腕,上面掛著一串上好的檀木佛珠,“都給些吧。”

“是。”

侍衛恭敬應下,騎馬往車隊前面走,面上倒沒什麼表情,心中卻有些無奈。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攔路的那幾人雖不算是膘肥體壯,看上去也過得頗為滋潤,明顯是看這車隊奢華氣派,便想著佔個便宜。郡主的善心實在是發錯了地方。

他對侍衛首領說了幾句,後者拿出一小包銀子和乾糧丟給地上跪趴著的幾名地痞無賴,沒好氣道:“郡主今日發善心,你們趕緊讓路吧。”

“是,是,謝謝,謝謝郡主娘娘。”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疊聲地道謝,動作矯捷地讓開了路,哪裡有半分吃不飽飯的樣子呢。

這些有錢人、王公貴族可真是好騙。

於是車隊又繼續朝京城駛去。

太后眼簾微撩,讚許道:“相逢即是緣法,上天有好生之德,安兒你做得好。”

“孫女時刻謹記皇祖母的教誨。”

“嗯,”太后轉了轉手上的佛珠,“你這一路行善,哀家都看在眼裡。你是深得佛緣之人,定是會有好報的。”

“孫女不求好報,”聞人安神色沉靜道,“只求與佛長伴,心中便是一片安寧。”

太后打量著自己教養著長大的孫女,眼中露出幾分滿意之色,口中卻道:“潛心向佛是好,安兒你還年輕,卻始終是要嫁人的。哀家不指望你出家,只要心中有佛便可。”

說著她輕輕一嘆,蒼老的面容露出些積鬱多年的沉重神色:“說起來,哀家這次帶你回來,也有部分原因是為了你的親事。這些年你不在京城,也不知你父王母妃可有為你留意幾分。”

聞人安心中浮現出一個英挺的身影,面上卻不見嬌羞,仍然是溫婉的模樣:“孫女認為此事無需著急,自有緣法。只要父王母后和祖母您滿意,再讓方丈算過無礙,便是孫女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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