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咖每個禮拜二都會歇業一天,讓貓咪們能夠自由自在享受沒有人類打擾的悠閒生活,徐有初也能不用操心好好休息休息。

徐有初的生物鐘一直非常準,就像是知道這一天是休息日一樣,他會睡得比平時更沉,卷著被子把腦袋一蒙,哪怕被狻猊踩臉都死撐著不肯睜眼睛。

“大佬……就讓我多睡一會吧……”徐有初眼睛睜開條縫,拉著窗簾昏暗一片的房間裡也看不清什麼東西,只模模糊糊感覺臉上掃過毛絨絨的觸感。

他有氣無力地哼唧一聲試圖把腦袋埋進枕頭裡,閉著眼睛胡亂揉搓身邊的大毛球,“大佬乖,大佬最好啦,我就再睡五分鐘……”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是聽到了一聲低笑,但鑑於溫暖的被窩實在太過誘人,以至於他只堅持了醒了幾秒鐘反應了一下今天是休息日,就又心安理得地接著一頭栽進了夢鄉。

回籠覺可是對休息日的起碼尊重。

只不過今天狻猊似乎比平時要活潑一些,動來動去在床上到處亂跑,一會從徐有初頭上跳過去一會又往他被窩裡鑽,在被子裡拱了一會才趴在徐有初小腿邊安分下來。

啊,無所謂了。

徐有初大腦放空無意識動了動腿,抱著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他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也很少會做夢,但這次睡著睡著他就開始做夢,先是夢到走在荊棘裡腳上刺刺的疼,又是夢見淹在水裡喘不上氣的悶,最後巨石壓頂狠狠撞在他的肚子上,恍惚覺得胃都要被撞出來一般,叫他掙扎著從夢裡驚醒——

“……”徐有初死魚眼跟招財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視。招財瞪著圓眼睛大圓臉故作無辜地一歪,細細軟軟地喵了一聲,爪子摁在徐有初胸口肥屁股拱了拱,霎時叫徐有初享受到了什麼叫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喘、喘不上氣了……

徐有初手臂掙扎著把壓在自己胸口的招財趕下去,下一秒一道影子就踩著他的肚子躍起,重重一壓叫他險些岔氣。

“阿寅!”徐有初剛叫了一聲,就又有兩個毛球一前一後砸在他肚子上彈開,砸得他眼前一黑,從肺管子抽疼到胃裡。

“莉莉!湯姆!”徐有初從床上坐起,捏著被角拼命讓自己不要太生氣。眼睛一掃看見莉莉眨巴著清澈的藍眼睛,乖巧蹭過來舔舔他的手像是撒嬌的樣子。

另一個熱衷於追逐遊戲的小壞蛋乾脆嗖地躲到了一邊的傑瑞身後,用英短敦實的身體打掩護,悄悄支稜起耳朵露出一隻滴溜溜轉著的眼睛觀察形勢。

“咳,抱歉。”阿寅偏過頭道歉,有意識地跟莉莉保持了距離。

的確,哪怕是從它的角度來看,莉莉也是膚白貌美的高顏值典範,一身長毛矜貴端莊像是什麼世家小姐沒錯,但長得再好看也改變不了這傢伙球球大又圓的事實啊!

而且頂著張小仙女的臉卻是活脫脫的強盜做派,一言不合就直接騎上來什麼的,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阿寅也要退避三舍的好嗎!

惹不起,溜了溜了。

徐有初摸摸蹭著自己手臂撒嬌的莉莉,一隻手把它抱在懷裡免得再去騷擾阿寅,另一只手則掀開被子,從被窩裡揪出了讓自己從小腿疼到腳腕的罪魁禍首。

“嗚——”頭頂上罩著的被子突然消失,扒拉在徐有初小腿上的小進寶疑惑地左右看看,發出迷茫綿軟的叫聲,翡翠色的眼睛盈著水光,十足弱小可憐的樣子。

前提是忽略掉徐有初小腿上整整齊齊一排小牙印,沒出血但也有些紅腫的跡象,從小腿中部蔓延到腳踝,儼然就是被進寶當成了磨牙棒的架勢。

“都說了不能咬人的。”徐有初抓著進寶的後頸把它拎起來,眼睛對著眼睛嚴肅訓斥道,“跟你講個多少遍了,還咬人!今天晚上罰你沒有小零食吃。”

“嚶嗚……”進寶從喉嚨裡哼哼一聲,無處著力的後腿蹬了兩下,夾著尾巴可憐巴巴地垂下了耳朵。

“知道錯了嗎?”徐有初又問道,彈了下進寶的小鼻頭。

進寶委屈地點頭,耳朵壓平低著腦袋,抱著徐有初的手臂討好地舔了兩口。

“醒了?”狻猊靠在門邊,看著徐有初手上拎著一隻懷裡抱著一隻,群貓環繞醉生夢死的模樣(大霧),勾起唇角似有似無地輕笑,“你們別鬧了,讓徐徐起來換衣服。”

狻猊一開口,房間裡賴著打鬧的毛絨絨們立馬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排著隊走了出去,就像是小學生吵鬧被老師抓個正著的現場。狻猊往邊上移了移讓貓咪們出去,環著手臂對徐有初笑道:“飯馬上就好了,快點出來。”

“……哦,好。”徐有初有點反應不過來地點頭,腦袋還有些沒睡醒的迷糊。他聽話地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服洗漱,一捧涼水潑到臉上才稍稍拉回了點掉線的智商。

說起來……早上踩他臉的毛絨絨,味道跟觸感現在回憶起來都不太對,狻猊的肉墊要更柔軟冰涼一些,毛毛拂過臉頰時也應該更加的蓬鬆——

可能,好像,大概,並不是狻猊。

雖說迷迷糊糊聽到的笑的確是狻猊的聲音。

某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平時從來不進自己房間的貓咪們會扎堆在自己房間裡鬧翻天,就連一貫穩重的阿寅都摻和了進來。

不過為了自己的生活質量考慮,徐有初明智地拒絕了繼續深入思考下去。

只是在吃完飯後拿起梳子,把每個毛絨絨都摁在腿上從上到下狠狠梳理了一遍,並且公正無私地取消了所有毛絨絨晚飯後的小零食。

雖然貓咖食物鏈的最頂端的確是狻猊,但掌握了毛絨絨們口糧大權的徐有初也不是能夠隨便欺負的。

狻猊在貓咪們的哀鴻遍野中若無其事地對著徐有初微笑,開口道:“你約的人好像已經來了。”

下午徐有初約了保潔公司的工作人員進行清潔工作。店員日常的清潔工作只保證了最基礎的整潔度,比如桌椅門窗這些明面上的東西,徐有初每週還會讓專業的保潔人員對諸如冰箱內層,空調過濾網,地漏系統等衛生死角進行清潔,以保證店鋪的清潔舒適。

這可是個很費時間的大工程,上下兩層樓的咖啡廳最不缺難以清潔的角落,幾個保潔人員足足忙活了一個下午才完成了徐有初預定的工作指標——鑑於這位老闆雖然沒插手但時不時會過來看一眼,他們也不敢隨便敷衍了事。

僱傭專業的保潔團隊要比找個小時工貴上許多,但是在這方面徐有初還是覺得物有所值的。

整個店鋪現在看起來煥然一新,與其說是做了次大掃除更像是直接撕下了一層灰濛濛的膜,每個角落都透著讓人神清氣爽的乾淨。有些角角落落的地方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察覺到積上了灰塵或是沾染了汙漬,像是燈具的頂端,桌椅腿。只有將其清理乾淨的時候才會發現這些角落的灰塵使得整個畫面都黯淡了下來,在清爽溫暖的陽光氣息裡夾雜上幾分霧霾的陰沉氣。

那可一點都不適合貓咖。

……

“店長去剪頭髮啦?”清早第一個看見徐有初的店員就注意到了徐有初髮型的變化——原本長到頸後都能紮成小揪揪的頭髮被剪成了簡單利落的短髮,往後一梳整張臉的輪廓就完全顯露出來,屬於相當檢驗顏值水準的高難度髮型。

畢竟是小區門口的老理髮店,不能指望理髮師能剪出多新潮時尚的髮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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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太長了,不太方便。”徐有初倒是對自己的新發型很滿意,除了大學跑偏的那幾年之外他基本上都是這種髮型,好歹生了張水準線之上的臉不至於被髮型拉低太多分數,好洗好梳還不擋眼睛,理髮店十分鐘解決問題的事。

反而是店員很有些可惜,“店長其實很適合留長一點呢。”

徐有初的面部輪廓乾淨,眉眼柔和又不失稜角鋒銳,側臉線條好看,稍有些瘦又還沒瘦到撐不起衣服,不把狻猊這個bug考慮進去的話也算是相當有吸引力的型別。假如頭髮留長一點穿上襯衫往窗邊一靠,手上拿本書稍微笑一笑,就儼然就是小說裡溫柔男二號的模板了。

後來太長了扎個小揪揪也很有畫家的文藝氣息啊,特別有時候他還會嫌垂下來的碎發擋眼睛戴個發箍啥的,簡直完美滿足了少女們對於咖啡店的幻想。

剪短了也不能說不好看,就是……

店員在心裡懷念著店長期間限定的可愛小揪揪。

“店長,”劉璐叫了一聲徐有初,小姑娘像是有點猶豫地糾結了一下,才又接著道,“現在方便嗎?”

“有事?”徐有初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

他注意到劉璐眼下化妝品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臉也稍微有點水腫,一看就知道昨天肯定熬夜到很晚,全靠化妝技術才沒顯得太過睏倦憔悴。

“那個……”劉璐緊張地用捏著裙襬,感覺腦子空白一片,明明昨天晚上熬夜拽著室友對了一整夜的臺詞,此時面對徐有初還是結巴著不太能說得出話來。

“就是、店長您知道我有玩遊戲,”她偷偷低頭看了眼手心的小抄,緊張得心臟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這個遊戲過段時間會搞個線下活動,就是我之前調班的那個時間。”

徐有初微笑著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然後就是、那個,”劉璐握了握拳頭給自己鼓勁,把後半句話從喉嚨裡逼出來,“那個活動其實是一個主題咖啡店的專案,店長你有沒有興趣、額,我是說——”

“別著急,慢慢說。”徐有初大致也猜出來了劉璐想說些什麼,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說得詳細一點,我得瞭解情況才能做決定。”

“好……”劉璐都快把裙角捏成梅乾菜了,手心出汗深呼吸了好幾下,勉強整理了個大致的思路,“主要是想問一下您對這個專案有沒有興趣,就是妖聞誌異這個遊戲,熱度的話您應該多少也有聽說過。然後過段時間的那個活動是預約制本來地點什麼的已經都確定好了,但定好的店那邊突然出了蠻嚴重的問題、衛生問題所以要停業整頓,活動的預約已經截止了而且是全款收費的專案,所以現在遊戲官方那邊正在找能臨時承接專案的店。”

隨便取消活活動會對粉絲的熱情造成極大的打擊,定好的店停業整頓已經讓粉絲炸開了鍋,遊戲官方現在正在積極尋求解決渠道,儘可能讓活動不要開天窗。而作為官方粉絲群的管理之一,劉璐能夠更快地接收到第一手訊息。

遊戲官方找不到能臨時合作的咖啡店,這又是個似乎很不錯的宣傳機會,劉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工作的貓咖。

在聯絡了認識的官方策劃小姐姐稍微試探了一下那邊的口風後,劉璐才緊張無比地找上徐有初看能不能拉個皮條、不,是促成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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